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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骑奔驰在大福平原,翻过一座沙丘,扬起了黄沙阵阵。
这是一伙马贼,为首的一名独眼男人面容暴虐,单是看面相就可知绝非好惹之辈。
“头儿,我说咱们今天收成不怎么样啊,就这点儿东西怎么够兄弟们晚上到窑子里挥霍的呢?”一名骑黑马的壮硕男子有些懊恼的对着独眼男人说道,他的脸上有一条刀疤,绝对是能把那些五六岁的小孩儿吓哭的那种。
独眼男人闻言,眉眼间流露出了些许笑意,他指了指身后的刀疤脸马贼,一脸的不屑道“就你个小娃娃,还想要学着人家晚上泡窑子,不怕给你老娘急坏了。”
说罢,他还张嘴吹了声口哨,有些戏谑的冲着刀疤脸嘲讽起来。
“老大,哪有你这么玩儿的,怎么说我明年也就及冠了,到时候还等着你给我加冠断言呢。这年纪去泡窑子,应该也没谁,嫌我小了。”刀疤脸有些委屈,他怨毒的看了一眼独眼的头儿,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得了吧,就你裤子底下那粒米,还好意思去窑子里学坏。”独眼男人仍旧是不给壮硕的刀疤脸丝毫颜面,他直接拆穿了刀疤脸的底细,引弄得周围的马贼一阵的哄堂大笑。
刀疤脸是彻底恼火了,却又怎奈说这话的人是自己老大,只好按耐下心中的怒火赔以笑脸。
“还是老大算数精通,算啥都准。”周围的马贼不少起哄着嚷道,
更是引得好不容易恢复常色的刀疤脸,红上腮头。
“老大,你是咋知道他底下那东西长得跟小米似的的?”一名马贼有些疑惑,他起哄道。
独眼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问问题的马贼,又张望了下就在他身边脚踏黑马的刀疤脸的神色,他犹豫了片刻便是眼前一亮,大笑着对方才问问题的马贼回答起来。
“我咋知道的啊?今天上午和他一起小解的时候知道的,还咋知道的呢,当时我就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快要断子绝孙了。所以这哪是老子的算数精通,分明是眼力精准,连那小米粒大小的东西都能发现喽。”独眼男人继续嘲讽着刀疤脸,却在无意之间眼前一亮。
正当周围的人准备继续起哄时,独眼男人给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是迅速的策马狂奔,小心翼翼的接触向方才看到烟尘的方向。
他骑马爬上了一座矮小的土坡,只见土坡的另一面便是一队装饰奢华的马车,只是马车周围有甲士二十人护驾,看上去并不十分好惹。
然而,当独眼男人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几十号壮硕兄弟以后顿时是感到信心满满,打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几十骑便乌泱泱一拥而上。
“老大,我们不是不打架只劫财吗?今天这队骑兵看起来可不好惹啊。”刀疤脸有些忧心忡忡起来,看到远处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骑兵,他打心底里有些犯嘀咕。
“别担心,咱们人多,他们不愿意打。咱们也不狮子大开口,要点钱就行了。”独眼男人回过头,很是自信的笑道,仿佛自己这钱财是已经手到擒来了。
然而,他并没有听到来自身后小弟们的回应,却看到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恐,更有甚者更是直接跌落了下马来。
他有些奇怪的转过头来继续冲锋,然而就在此刻,在他的天灵盖之上,有一声音响起。
“尔等马贼可是要抢劫前面几辆车?”那个声音问道,这个嗓音明快而爽朗,却在不自然之间给予人一种威慑之感。
独眼男人眯起他那只还没有瞎掉的眼睛,他抬起头来向着头顶张望,然而下一刻他便魂不附体,险些是直接跌落下马来。
只见一名年轻人白衣素雅,俨然伫立在距离他的天灵盖之上仅一寸远的空气中,就那样凌空而立,随着他脚下的马匹运动自如。
“是。”独眼男人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无限震撼,有些颇为难为的回答道。为何会颇为难为?因为不回答是死路一条,而回答了,也极有可能还是死路一条。
不料下一刻年轻人开口了。
“既然你们只劫财,不劫性命,那我也就劫财了。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然后从哪来的回哪去。”年轻人说罢,凌空奋力一点,只见他的身影就这样倒飞而出,刹那之间便伫立在了马贼队伍之前。
马贼们闻言纷纷如临大赦,赶忙下马跪在地上膜拜仙人。
这其中,包括独眼男人和刀疤脸。
只见他们有的摘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有的则是掏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供养仙人。
也许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面前所立的哪里是什么仙人,但在今天,他们却仿佛全部真正见到了仙人,虽然破了财,却也免了灾。
望着仙人遥遥远去的背影,诸多马贼久久不能起身。刀疤脸仍旧跪倒在地上,而在他的耳中,时刻回响着方才仙人对他说的话。
“你娘养你不容易,当马贼这种危险的活计,虽能糊口却不能让你娘放心,都这么大人了,还是找份安稳的工作过活吧。”
他只记得仙人说这话的时候很慈祥,仿佛是自己和蔼的母亲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的这样一番话一样。
至此,他打定了决心,要回家好好找份活计,照顾家里面的安居乐业。
……
洛云真追上车队,走入了周陂镇和周璇若所坐的那一辆车,看到周陂镇仍旧眉头紧锁,一脸的苦相,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周兄为何还是愁眉不展?这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北边就到梧高城了,如此下去又怎么行呢。”
周陂镇听闻来者言语便知道是洛云真,眼神终于是放松下来,他抬头向洛云真看去,有些不知所措。
“洛兄,我自然不愿整日愁眉不展,只可惜你难懂丧父之痛,故而难懂我的痛苦。”周陂镇有些哀伤道,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他已经不再介意向洛云真敞开心扉。
洛云真闻言眼睛瞪得老大,惊讶的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是说周爷爷,他?他怎么了?”他的言语急切,有些近乎疯狂的担心。
……
于是,周陂镇将周昀驿最后的故事娓娓道来。
直到那洛云真红了眼眶。
只见他伸出手拍了拍周陂镇的后背,那仿佛是在说兄弟,挺住!你的一切悲伤,都有我一起来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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