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换日篇 第504章 或许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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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玄恩大师其实是知道如今的绝情宫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在听完血手观音的讲述之后，展钺沉声问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血手观音一脸好笑的看着展钺回答道。

展钺不禁陷入了沉思。

本来玄恩大师让他前往此地，寻那位擅长毒术的前辈，在最开始的时候，展钺还以为是公羊慧还有绝情宫的其他人，再后来，展钺觉得血手观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按照血手观音的说法，绝情宫等人若是离开了这里，就无法维持现在的情况，而血手观音身为这个虚幻世界的创造者，一旦离开这里的话，使得这个虚幻的世界失去了灵力供应，也是会消失的，在这个情况下，既然玄恩大师知道这个情况，那他让他前来此地——

只是单纯的想要让圆觉和尚知晓他的身世么？

若是说，玄恩大师内心是真的希望血手观音能够出山，那岂非这里的绝情宫，就会消失，那么公羊慧她们，该消失的消失，该变回原本的活死人状态，也会变成那般模样，这是玄恩大师内心所希望的么？

还是说，玄恩大师是觉得，等以后血手观音返回此地，还会让那个虚幻的绝情宫再次出现？

亦或是——

只是单纯的让血手观音提供相应的毒物，并不用离开这里？

但后者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毕竟现在恶魔一族是不是免疫什么毒物之类还不一定，若是说真的有需要血手观音的地方，但她却是身在这里，一旦说提供的毒物不起作用，那么就得不断往返，在这其中一定会浪费很多的时间，甚至发生不可预料的变故也说不定，展钺不觉得玄恩大师会这么糊涂。

那么也就是第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展钺忍不住问道：“奶奶，若是你离开这里，是不是绝情宫就会因为你的离开而消失。”

“没错。”

血手观音点了点头。

“那么你若是离开，待日后回来，再重新创造出一个绝情宫出来，能行么？”

“你以为创造出一个真实的幻境，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血手观音深深的看了展钺一眼，道：“若非这里有那件法宝做支撑，穷我一身修为，也不见得能创造出如今的这个绝情宫。而且，现在你所看到的绝情宫等人，一个个都跟真实的人没什么区别，一方面是因为那真实的虚幻力量的强大性，但另外一方面，很重要的原因在于，这是我用了很长时间，甚至耗费了不少的修为，才让这一切变得越发真实，让她们一个个都变得有人情味出来。在最初的时候，虽然当真是的幻境出现时，她们看似与真人无异，但却一个个如同只有躯体没有灵魂的存在一般，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可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当血手观音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微微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就算是我不计时间的消耗，可以重来一次，但我自己也无法保证，重来一次还会有这次这般的效果。”

展钺闻言有些哑然。

通过刚才的一番对话，血手观音也听明白了展钺的意思，道：“是玄恩那小子，让你前来的吧！”

“嗯。”

展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道：“当时我们聊到如何更好的克制恶魔一族，好不让我们人族陷于被动之中，然后玄恩大师就提到了这个地方，说是有能帮到我们的人，并且让圆觉小师父带路。我虽然觉得这很大的原因，在于玄恩大师希望圆觉和尚可以知晓自己的身世，可现在绝情宫的情况——玄恩大师的做法却是让我有些糊涂了，难道说，他是看透了，认为既然斯人已逝，那便随他而去？”

血手观音微微一笑，道：“那小子倒是好算计，或许他已经猜到了宁致远那混蛋的真实身份，所以才希望借此，也让我能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只不过——”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血手观音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或许也是在逼那个孩子。”

“逼？”

“嗯。”

血手观音颔首道：“这么多年过去，若是说玄恩那小子，一点都没有调查过我绝情宫覆灭的凶手情况，只能说他是一个生性薄凉之人。不过，就算当时我没有明确告知，宁致远便是那血魂阁的阁主，但玄恩小子也不是个傻子，稍微动动脑，也是能想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当时我带着慧丫头去见他的时候，慧丫头已然显怀，那孩子既然不是他的，玄恩也知慧丫头的脾气秉性，当然不会随便找个人便行了那种事，那么孩子的生父，不出意外便是他的那位好兄弟的。若是说玄恩已经猜到宁致远的身份，你觉得他这次让那孩子带着你们来这里，是简简单单的认亲么？”

一听血手观音这话，展钺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是啊，既然说玄恩大师知晓这里的公羊慧，并不能算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存在，以他对圆觉和尚的疼爱，自然是不会舍得圆觉和尚知晓自己的身世，而后又得知自己娘亲早已不在世上的这件事情，毕竟这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有些接受无能，但细细想来，玄恩大师依旧这么做了，或许真实原因就跟血手观音说的那样，是想要逼圆觉和尚做出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残酷。

“奶奶，当时的圆觉和尚，是您送到玄恩大师那边的么？”

“嗯。”

血手观音点了点头，回答道：“当年，在绝情宫重现在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跟过去一样，已经是事发之后的六十多年里，而后，那孩子才出生。”

圆觉和尚的生命力可真够顽强的。

展钺在心中暗暗想道，按照血手观音的说法，也就是说圆觉和尚是在公羊慧的腹中一直孕育了六十多年，才出声的啊！

“孩子出世之后，虽然让我感觉这里多了一条与我一样鲜活的生命，但考虑到让他继续留在这里绝非什么好事，于是我才考虑将其送到玄恩的身边，让他将其抚养长大。”

血手观音接着解释道：“毕竟，这里只是虚幻的一个世界，一切都是按照过去的绝情宫的一切来进行的，若是这孩子成长在这里，虽然在我们的教导之下，他不会成为穷凶极恶之辈，但谁又能保证，对这个世界不会造成影响呢？”

说到这里，血手观音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了，在这里的那些孩子们，一个个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是不复存在的人，或许在她们的潜意识里，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受过的情伤，一方面是因为我的暗示，加上那条门规，使得她们不会离开这里，但是那孩子呢？随着孩子一点点的长大，更多的问题会出现在他的脑中，比如，为什么这里只有女子没有男子，为何他不能离开这里，他的父亲是谁，等等诸如此类问题，一定都会出现的。而因为对孩子的疼爱，说不定绝情宫的门人们，以及慧丫头，都会不忍让孩子像她们一样，终老此地，或许会想尽办法带他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那孩子离开这里不要紧，他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慧丫头她们呢？在思前想后之下，也只有将孩子送走，才是最为合适的选择，于是我设计让这个世界之中，出现了一场与当年绝情宫覆灭一样的戏份，只是结果不同。”

“当年的那件事，结果绝情宫除了您之外，尽数陨落，但在这里，你们都逃脱了。”

“是的。”

血手观音接着说道：“而后，其实是我将孩子送到了玄恩那里，但是在这个世界之中，慧丫头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这件事情。”

“奶奶，其实我还是感觉您的徒儿，说不定——”

“你想要说的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与其他人还是有所不同的，是拥有着实体，说不定会有复苏自我意识的可能吧！”

“嗯。”

展钺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应声道。

“她的元神都被燃烧殆尽，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可能？”

血手观音显然并不认可展钺的说法，反驳道。

“或许在当年的时候，公羊慧的元神是被燃烧殆尽，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她在这个世界之中所自我认为的爱情故事，不是与真实情况有所出入么？”

展钺辩解道：“这个情况，您刚才也很是意外，显然并非是您对她的暗示，如此说来，或许正是她内心的执念，因为对不住您与绝情宫的其他同门，所以才在心里创造出了另外一个版本，好让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一点。您说，一个都没了自我意识的人，光凭着一份执念，真的能让这个世界的她，出现如此大的变化么？若是这执念的力量当真这么大的话，或许这也是可以重新让公羊慧拥有自我意识的一个契机，奶奶您说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