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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扫了一眼座下,眼风一转便偏向了沈玉环,也是存了些许打探之心。
“我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沈玉环吃吃一笑,“说是为我饯行,不过也是卖柳大人与秦大人的面子,我就趁着当下搜刮点体己罢了。”
沈玉环倒会避重就轻,并没有给出长安想要的答案,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二姐难不成还缺了这些?”
长安讶然,沈玉环最近给她的感觉就是缺钱,在总督府住着,难不成还少了她的吃穿?
沈玉环却是瞪了长安一眼,心中暗忖谁有你这般好命,一手男人一手金矿,自然是万般不愁,嘴上却是说道:“有银子谁嫌多,更不用说咱们姐妹如今的身份,男人若是靠不住,给自己留点嫁妆本才是实在的。”
长安点了点头,沈玉环说的也在理,的确,很多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但也有的是例外,就看你遇不遇得到。
那边厢柳夫人像是听到她们姐妹俩的交谈,嗔了沈玉环一言,这也笑着插进话来,“长安啊,你可别听玉环胡说,她这般美貌的女子想娶她的人多了去,前不久还有人向我打听呢,不过你二姐眼界高,寻常的却又看不上!”
“那倒是。”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话峰一转,道:“今日受柳大人相邀之人怕是也非富即贵,夫人尽可帮二姐相看一番。”
柳夫人却是哎哟了一声,道:“哪里有好的,异族的蛮人都长成什么样子,我看尽是些歪瓜裂枣,余下的不是官职太低,便是土豪乡绅,沈大夫人可是好好地托了我一回,我总不能为她女儿胡乱地牵线搭桥!”
说到最后,柳夫人的话语竟然隐隐带刺,目光直指长安,话里有话。
“长安,不知道秦大人与你如今是什么关系?”
柳夫人问得这样直白,长安有些惊讶,但目光却是瞟向沈玉环,见她唇角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
长安不由心中一凛,继而平静道:“不过朋友知己罢了,柳夫人想多了。”
“是这样倒还好。”
柳夫人抿了抿唇,目光微闪,看那模样却是不信的,“只是岷玉关本就是小地方,风言风语也传得快,你也别怪我多嘴,男男女女若没有个名分还经常这般出双入对的,瓜田李下,让别人怎么想?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不仅有损你的声誉,更是污了秦大人的威名,你说,是与不是?”
柳夫人这一番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足在让堂中的人都听到,一时之间,气氛安静至极,所有人似乎都在屏息聆听着长安的回答。
沈玉环暗暗翘起了唇角,心中却直呼痛快,柳夫人这一通好似劝说实则教导的话,多有几分长辈训诫晚辈的意思,而且又是在外人面前,那别提有多难堪了,她都忍不住为长安脸红了一把。
长安却是不急不缓地抬了眼,清亮的眸子在场中巡了一圈,这才转向柳夫人,沉声道:“不知夫人家中可有儿女?”
柳夫人一怔,虽然有些不解长安的意图,却还是点了点头,“我有一儿一女,不过如今俱在京城罢了。”
长安牵了牵嘴角,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这才道:“原来夫人儿女俱皆不在身边,怪不得如今有这闲功夫管起了别人的女儿!”
这话一出,柳夫人立马涨红了脸,堂下众人更是鸦雀无声,又听长安道:“只是夫人好意,长安心领了,长安有父亲有祖母,若是行差踏错自有他们教导叮咛,再说我虽然与秦大人是知己好友,但该守的规矩仍然守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咱们行得正做得端,自然不怕有人说道!”
当然,私下里关起门来做些什么她又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秦暮离敬她爱她,虽然他们彼此渴望干柴烈火,但都紧紧守着那一关头,谁也没有轻易越过。
长安这话一出,柳夫人的脸色立马青一阵白一阵,双手绞在胸前,似乎急欲发泄什么,又见着满堂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甚至还有隐隐的窃笑,这才不得不压抑着怒火,紧咬牙根道:“我本是一番好意,沈三娘子若不领受便也罢了。”
柳夫人说罢便起身抬手道:“宴席已经摆好了,大家便随我去了吧!”看了沈玉环一眼,这才当先走在了前面,下面的太太小姐们这才鱼贯跟了上去。
沈玉环抚了抚手掌,看向长安,眸中的笑意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失望,只是语带调侃道:“也就只你有这本事,走到哪里都能把人给气得想一掌拍死你!”
“这不也托了二姐的福,不然我哪有这机会?”
长安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心下却在揣摩着刚才柳夫人所说的话,能参加宴席的异族人,该不会就是那几个异族王子?
至于那些土豪乡绅倒是没什么好忌惮的,那么秦暮离今夜筹谋的到底是什么呢?
酒席过半,沈玉环便拉了长安去她屋里叙话,她是今夜的主角,虽然提前走了有些不恰当,但柳夫人不介意,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再说见着长安离去,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气,柳夫人紧绷的脸色也能稍稍缓和几分。
“斟酒!”
柳夫人招了招手,身后侍立的丫环忙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为她满上,她一口饮尽后,看着长安与沈玉环远去的背影,唇角不由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沈长安今晚既然来了,就别想这么容易得走,还敢顶撞长辈,这丫头就该好好吃点苦头!
想到这里,柳夫人眸色一暗,招来自己的贴身妈妈悄声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过头来,继续与同桌的太太们把酒言欢。
进了屋里,沈玉环由着紫晗紫毫服侍着她净手洁面,换了一套家常的衣衫,这才仰靠在铺了一层羊毛软垫的贵妃榻上,斜眼看向长安,“今夜本是想让你出丑的,不过显然没达到目的。”
沈玉环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紫晗紫毫默默退了下去,她看了一眼屋顶的房梁,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它突然觉着有些无趣,这段日子以来她和长安斗来斗去,到最后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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