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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俊,病因:被妻子家暴,推下楼梯,至双腿骨折。
要求:将妻子的四肢砍断,但保留性命。
筹码:右手三截手指。”
“王五,病因:和老板的女人偷情,女人想生下孽种。
要求:将女人抹杀,不留任何痕迹。
筹码:敲碎双腿12块骨头。”
“郭安民,病因:妻管严,经常被妻子当众辱骂,殴打。
要求:将妻子杀死,伪装成意外。
筹码:头皮一块。”
“王柏森,病因:赘婿。
要求:将妻子虐杀!伪装成意外。
筹码:胳膊一整条。”
四条病例,与我们今天见到的四个人,完全契合。
最下边,孤零零的一条消息。
“马睿,病因:被女人强暴,怀上孽种逼婚。
要求:打掉孩子,让女人彻底失去生育机能。
筹码:胸膛处,三两肉。”
马睿……就是眼镜男,是秋月梅的男人……
他为了报复女人,不仅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还让女人,彻底失去生育功能。
我们先前接触的一切,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煜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蓦地,她忽然大叫一声: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原来任务中说的柱,是人柱!
我们在人柱编织的‘执念牢笼’里。
大冲哥,赶快,去阻止那个男的,千万不要让他杀了那个女人,特别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果死了,我们就彻底完了。”
她说完,疯了一样冲到门口,拿起锤柄,去翘门。
看到秦煜这么激动,我们也赶忙上前,去帮她的忙,在三个人的运用下,门缝,被一点一点拉开。
“小煜,人柱,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道。
“人柱,不是东西!是畜生,是被千万人唾弃的,阴沟里的老鼠!”
秦煜的脸色,阴森的吓人:
“人柱,有一个人字……因为他们,曾经是人……但是后来,他们不是了……
从人到柱,不管如何蜕变,有一条,是他们必须经历的……那就是,吃人!”
秦煜的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分贝,吓得我和阿珠一哆嗦,彼此面面相觑,眼神中皆流露出恐怖至极的神情。
人,吃人……
光是提起这个词,就足以让人胆寒。
“人柱,是最遭人憎恶的邪修。
因为他们,靠吃人延续生命,以吞噬人最原始的恐惧为修行手段,每一头人柱,脚下,都是无辜者的累累白骨。
人柱,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但,依旧有无数的人,渴望成为人柱,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人柱的生命,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只要不被杀,它可以一直活下去。”
“无穷无尽的生命?”
我吓了一大跳,即使是神话故事中的仙人,都有寿元将尽的时候。如此卑微而又邪恶的东西,却可以永生?
秦煜叹了一口气:“不错……不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永生,还不如死了。
人柱,在还是人的时候,个个都是极端的偏执狂。
每个人都有执念,有偏执的时候。
人柱,更是如此。
它们遇到悲惨的事情,无法接受,不敢相信。迈不过这个坎。
它们被困在自己最悲痛的回忆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它们的一生,似乎都定格在了悲剧发生的那一刻……
直到……
它们决定让别人也品尝自己日夜遭受的痛苦!
人柱会一门特殊的邪术,它们用人的恐惧和血肉,编织出一张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网,名叫‘执念牢笼’。
然后将自己最悲催、最无法释怀的回忆,从脑海中抽出。
放入牢笼里。
这张名叫‘执念牢笼’的网,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独立于时间和空间之外的私密房间,房间里,装着柱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通俗来讲,就好比一个电影院。
只不过这个电影院,永远都在循环一部电影。
柱,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重演过去的‘牢笼’里。
不受外界时间法则的影响。
但代价,是日复一日的撕心裂肺,年复一年的驻足不前。
永生,永远生活在恐惧和愤恨之中,这样的永生,你愿意吗?
同时,‘牢笼’也成了它伤害别人的利器。
它会将猎物,丢进‘牢笼’里,肆意勾起猎物的恐惧,直到猎物精神崩溃的那一刻,才会大快朵颐无辜者饱含恐惧的躯体。
它们或许曾是可怜之人,但现在,它们是拿自己的痛苦,虐杀无辜者的可恨畜生!
咱们必须在它的这段回忆结束前,打破它编织的‘牢笼’,逃出去。
否则,我们将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成为它回忆的一部分!”
秦煜的话,玄之又玄,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懂了。
“既然我们在它编织的‘执念牢笼’里,那咱们怎么样才能打破这张网?杀了他吗?”
我皱着眉头问道。
“那也是一种手段,但是金雷符被我用掉了,没有纯阳至宝,咱们几乎不可能在它的牢笼里杀它。
柱的牢笼,囚禁着他生命中最痛苦的回忆。是他能容忍的极限!
我们能做的,要么治愈他的痛苦,让他超越这段回忆,要么,就让他的痛苦加剧,加剧到他无法忍耐的地步,他的‘执念牢笼’,就会破碎!
他说过,他无法容忍丑女人生出他的孩子,无法容忍孩子有织女的基因和血统。
咱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他杀死织女,让那个女人顺利生下孩子!
他的记忆之网,绝对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塌。我们也就解脱了!
我听说还有另一种手段,就是找到‘执念牢笼’和现实世界联结的媒介,一种叫做‘弦’的东西。
‘执念牢笼’就好比是一间有门的房子,我们就是无意间,推门走了进来。
但同样的,‘执念牢笼’里,也有一扇通往真实世界的门。
可以让人走出去。
这扇门,就叫做‘弦’。
虽然被称作是门,但它的本质是是柱这段悲惨回忆里唯一的精神寄托,是通往真实世界的钥匙。
没有‘弦’,柱早就被‘执念牢笼’里不堪回首的记忆折磨的疯掉了。
它可以是任何东西,一块石头,一个人,甚至是一条狗。
得到它,不仅能逃出‘执念牢笼’,甚至能重伤柱现实世界的本体!
但这种东西,会被他藏的很深很深。
除非我们足够了解柱的一生,否则,根本没法找到支撑它‘执念牢笼’的‘弦’。
所以保护女人和孩子,撑到他‘执念牢笼’崩溃,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轰隆一声,铁门终于被我们撬开,四周,一片寂静,对面病房里的女病人,全部浑身浴血,死在了床榻上。
死状,千奇百怪。
但这些鼻青脸肿的女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地。
全部睁着眼睛,她们,死不瞑目!
嫣红的鲜血在地板上流淌,像是一条蜿蜒的溪流。
血腥味,浓郁的让人头皮发麻。
阿珠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干呕,胆汁都快要吐出来。
我们进来时的那扇门,已经失踪了,变成一面陈旧的墙壁。
前台的胖护士,也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跑了还是被马睿杀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丝动静,寂静的,让人心悸。
灯光,不知从何时熄灭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黢黢的,唯有最内侧的那间手术室,亮着红灯。
像是地狱的招魂幡!
有人,在里边做手术!
我们刚进‘执念牢笼’时,胖护士警告过我们,千万不要进最里边的那个房间,但是我们,最终还是闯了进去。
我一脚把门踹开,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躺在灯下。
很丑。
还有些畸形。
穿着很土,看着傻乎乎的。要我说,她的确配不上眼镜男马睿。
她的裙子上都是血,身上,脸上也都是血。
马睿拿着手术刀,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让人心悸的伤口。
每一刀,都深至骨髓。但丑女人,却紧紧握住马睿的手,一刻都不肯放开。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睿,眼神之中,饱含爱意。
她是真的喜欢马睿,喜欢到哪怕马睿要杀了他,还是全心全意的爱他。
“亲爱的,杀了我……留下我们的孩子吧……那可是你的孩子,未来,肯定会像你一样,又帅,又惹人爱……”
她摸着马睿的脸庞,柔声道。
但马睿,根本不理她,在她脸上,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住手!”
我大吼一声,将一根用废了的手电筒掏出,甩到他身上。
马睿听到风声,低头躲过,看到我们后,呲牙道:“你们居然没死,真有意思……
那你们就在这里,成为这段回忆的一部分吧……”
说完拿起刀,就要捅在丑女人肚子上。
他想终结这次回忆。
“啪。”
我甩出匕首,本想将他手掌订在手术台上,但他却敏锐的躲过,匕首打在他的手术刀上,将他的手术刀打落在地。
虽然没达到预期,但最起码,阻止了他杀丑女人。
“畜生!”
马睿怒发冲冠,低头就想捡起手术刀,但我哪肯让他如愿,上前一步,想将他的手术刀踢飞。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耳边,有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小子,我警告过你,千万,千万不要近这个房间……
为什么你连人话,都听不懂呢?”
是前台那个胖护士,我顿时大惊。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躲在门后边。
呼啸的风声接踵而至,她挥舞着一根巨大的铁棒,敲在我脑袋上。
我的脑袋,瞬间就开了瓢,鲜血直流。
“大冲哥!”
秦煜心疼不已,看胖护士还想再袭击我,赶忙一脚踢在胖护士脚踝上。
胖护士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滚到了马睿身边。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动怒……”
胖护士站起身来,轻轻摩擦着马睿的胸膛,柔声道。
眼中,也是脉脉柔情。
她收回手,上边沾满了黑色的血液……
马睿的胸膛,在流血……
她娴熟的为他包扎。
我这才意识到,胖护士之前在前台,扣手指甲,就是为了扣掉粘着马睿鲜血的黑血渍……
可惜,直到现在,我才察觉。
“没事,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感觉不到疼痛。去吧,帮我杀了他们……”
马睿摸了摸胖护士的脸蛋,胖护士顿时眉开眼笑,将铁棒舞的虎虎生风,朝我们这边扑来。
胖护士,会不会是‘弦’,马睿关于织女回忆中,唯一能得到慰藉的精神寄托?
看着马睿和胖护士你侬我侬,我忽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你生气吗?”
马睿笑着,问手术台上的丑女人。
“不生气……你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女人。我只要能看着你,就够满足了……”
丑女人的眼神里,依旧饱含爱意。
这一对男女,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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