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宫内波折如涛起，宫外形势愁不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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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到了承福殿，就见冯婉婵一人在那弹琵琶，安静、清宁，冯婉婵见到她们后，将琵琶放在一旁并未上前相迎，只是给她们倒了茶，她与刘灵准备行礼，冯婉婵温声阻止道：“来者即是客，来者即是礼，何必再行礼呢，坐下来陪婉婵喝茶吧。”

她与刘灵坐下，微笑说：“此前婉婵姐姐赠药之事，邓绥一直未过来感谢，实在对不住婉婵姐姐。”

冯婉婵嫣然一笑回：“知道你是怕连累我。”顿了顿又道，“那药本就是郭太医给的，他只是不便给妹妹，姐姐也不敢明里给，妹妹没觉得姐姐贪生怕死就好。”

她笑回：“怎么会。”

刘灵笑说：“婉婵姐姐的性情当真是好，不管是待谁都是一样好。”

冯婉婵皮动笑笑，撇了她一眼道：“要说这宫里性情最好的应当是绥儿妹妹，只不过婉婵比她走运一点，陛下看得不重不管不问，婉婵也落得个自在得乐，不像绥儿妹妹这样，陛下看似在意却又似不在意，弄得大家是云里雾里，最后弄得妹妹左右逢敌。”

她浅浅一笑，刘灵转而说：“相信绥儿姐姐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冯婉婵淡淡道：“都已经七月了，皇后的病应该快好了，此前陛下不是询问北海王刘威，在这南匈奴犊王叛之事上的想法，现下应该也快要到了，一到后陛下只怕又有得忙了。”

她心下猜思：“是该到了，前几日我还猜这冯柱大人应该要回来了。”

冯婉婵苦涩一笑，忧说：“都说这平了窦式外戚之后，陛下治理的朝政国泰民安，可是想想这天天发生的一些大小事，要真想完全的国泰民安，当真也就说得轻松。”冯婉婵回过神来，一笑道，“失言了，别往心里去，总有个心里话无处说的时候。”

刘灵灿灿一笑说：“灵儿发现婉婵姐姐总是忧闲自在，静中看事，灵儿以后定当多来打扰姐姐。”

冯婉婵笑回：“灵儿妹妹要是有什么疑惑想问的，有什么事情想姐姐帮着解决的，姐姐会尽自己的所能想办法，可是现下的灵儿妹妹，确实不宜与姐姐过多来往，太后现下不理睬你，不代表不瞅着你，再来婉婵一个人独静惯了。”

刘灵灿灿一笑，尴尬笑说：“妹妹听婉婵姐姐的。”

她凝眉问：“姐姐身边的奴婢呢，怎么也不见她们侯着？”

冯婉婵放下茶杯，一边倒倒茶一边说：“姐姐让她们去忙自己的事了，姐姐喜欢清静，有她们在我身边，我也不自在。”

她沉声道：“看来姐姐不仅完全不相信两人，也不想让两人真心待姐姐！”

冯婉婵无所谓笑笑：“一个是太后的人，一个是陛下的人，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反正就那么回事了，她们在我耳边说什么话，我当左耳进右耳出，这几个月来早就习惯了。”转而道，“姐姐那日与妹妹说完话后，当夜就被唤去侍寝，再来姐姐的态度，妹妹早该明白了才是。”

她略感无力笑说：“是，早就明白了，也是姐姐的态度提醒了邓绥，可事后还是出了其它的问题。”转而笑问，“婉婵姐姐对太后那里现下怎么看？”

冯婉婵微笑道：“太后在朝堂之上输了，想在这后宫里东山再起，前三年都未能做出何事，现下只怕更是难了，陛下现在也就是陪太后玩玩而已，如若不是顾忌着窦家暗刺，只怕陛下早就有处理了。”刘灵凝眉细想。

她含笑问：“婉婵姐姐当真觉得，暗刺一除陛下会对太后做什么？”

冯婉婵嫣然一笑：“这个也是猜测。”转而说，“要说太后还是忌讳陛下的，毕竟此前就是败在陛下手里，现下太后一面要忌着窦家得罪的人害她，一面又想改变现下的局势，想护下还活着的窦家人，反正都是厉害的人精，咱们能保自己就先保自己再说，能不躺这混水就不躺，再搅就真的乱翻天了。”

她失神一笑：“姐姐给妹妹第一印象是温透可人，第二印象是知书达理，事后豪言冲天却不失礼，现下又觉得姐姐像轻风散人，好似啥事都不在意似的，姐姐给妹妹的感觉总是在变。”

冯婉婵笑说：“那能不变吗？不变我还不知道怎么搅进去了，本就够乱了还怕不够乱？”

刘灵嘴角微微扯动，苦笑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灵儿现下回想真是奇蠢，灵儿明明能像婉婵姐姐看透这些，可是灵——。”

冯婉婵微笑打断：“那是因为你的心思全在陛上身上去了，要说婉婵是一眼看透那亦是不可能，入了这宫里起初谁也没底，好在陛下此前不管不闻，却也让婉婵私下看到不少事，其实绥儿看得比婉婵更透些，如果是婉婵处在绥儿的位置，或许婉婵没办法处理得那般好，更没办法越发牢牢抓住陛下的心。”

她嘴角一动，满是苦涩笑意，回：“绥儿本人一路走来这么痛苦，落在姐姐这里反倒让姐姐羡慕了。”

冯婉婵凤眸微抬，笑说：“没有羡慕，只是单纯的在夸你。”转而说，“妹妹还是不要常去皇后那里了，妹妹去了也没有用，姐姐看皇后并非是想不通，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通罢了，皇后本就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大家不说，皇后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如果她自己心里硬是要放根刺，你也是没办法的。”

玉儿撇嘴不喜插话道：“就倒也是，奴婢也是这么觉得，可咱家小姐就是不听。”

她瞅了玉儿一眼，笑笑，垂下眸子念道：“她不是以前的婧儿，应该是明白的，算了，说实在的，有时绥儿也感觉有点累，要不是——，哎。”

一声长叹过后，气氛顿时沉闷拉下，刘灵转而说：“婉婵姐姐，灵儿有一事早就想问姐姐了。”

冯婉婵笑说：“你问。”

刘灵低声问：“韩贵人此前为陛下挡剑，这事闹得宫里沸沸扬扬，就算陛下有了新宠赵宫人，可是以韩贵人与陛下的感情来看，陛下应是不会这般放任赵宫人才是，听闻此前赵宫人打了韩贵人，陛下不仅不闻不问，韩贵人闭门不出是因为脸上的伤，不知是真是假？”

冯婉婵点头，刘灵不信追问：“陛下就任由赵宫人在后宫闹事，这般不管不问的？”

冯婉婵笑回：“陛下既然不闻不问，韩贵人又吃下这哑巴亏，自然是有原因在里面的，既然妹妹现在糊涂了，那就继续糊涂下去，不知道有时对妹妹来讲还是好事，只是此前与赵宫人的积怨，还是应过早划解才是，毕竟有些事情是妹妹做错在先。”

她撇向刘灵，刘灵轻咬朱唇回：“灵儿知道，灵儿会按姐姐的吩咐去做，只是就怕并无结果。”

冯婉婵道：“有没有结果不重要，关健是有没有做，你有没有那份心。”

刘灵细想，微笑回：“灵儿是该如此，灵儿先行离开。”冯婉婵微笑，刘灵屈了礼便离开了承福殿，她与冯婉婵说了一些细碎的话，没多久也离开了。

瞅着天气已晚，她往婵风阁的方向走，到了韩蔓儿的永乐宫，便走了进去。

韩蔓儿正好从永乐宫里出来，见到她后倒是意外，却也并未给她好脸色看。

她唯有屈礼不起，在韩蔓儿转身准备走时轻说：“韩贵人对邓绥有怨的原因，绥儿此前早就有所听闻，只是邓绥想请教韩贵人一件事。”

韩蔓儿停了下来，却并未看她，她依依起身追问：“韩贵人觉得陛下待贵人是否是真心的好？”

韩蔓儿转过来沉声问：“那自然是当真好了，难道你以为这也是因为你吗？”

她淡淡回：“邓绥不敢有此意，只是邓绥有话不得不说。”韩蔓儿侧过头去，她转而道，“既然陛下待贵人是真的好，韩贵人何必与邓绥过不去呢？邓绥不及韩贵人在宫里的身份，更不及韩贵人在陛下心中的份量，因一句话而让韩贵人如此记恨有邓绥，邓绥实在觉得冤屈得很。”

韩蔓儿略有几分笑意，笑问：“今日你特来找我，就是来向我报屈？”

她目光定定，甚是认真道：“是，邓绥自知陛下宠爱韩贵人，可韩贵人与赵宫人结怨的起因是因邓绥，邓绥也并无意与韩贵人结怨，韩大人侠肝义胆，邓绥一向尊之敬之，韩贵人是咱们几人中，最早被提为贵人的，如因邓绥的原因再与其它人结怨，如此下去实在不值。”

韩蔓儿微愣，灿灿一笑，可怜的瞅着她说：“听你这样一讲，你倒也真是冤屈得很。”

她凝眉续道：“邓绥与韩贵人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此次前来是希望今后能与韩贵人和睦相处，相信韩贵人也不愿与众人个个都结怨才是，宫内安定于陛下也能省不少心。”

韩蔓儿略略一动，冷笑道：“你现下也真是开窍了，为了陛下竟也这般委曲求全的。”顿了顿，叹道，“算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本就与你无仇无怨的，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蔓儿还有事要去找窦太后，不同你多说了。”说罢，韩蔓儿在宫婢的簇拥下慢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