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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璋泪眼迷离瞅着她,这时玉儿也已碎步走了出来,步至她耳侧轻言:“他们俩刚刚相认,茹璋才知道他是自己大哥,此前怕是有些喜欢窦子杰。”
她再次微怔,她让玉儿跟着,本只想搞清楚茹璋与窦子杰之间的关系,不想两人还不知道彼此是亲人?茹璋泣声又求道:“邓贵人,求您放过我大哥,求您放我们一马,茹璋以后愿为您效全马之劳。”
她抬眸扫了一眼前方的刘庆,刘庆只扫了茹璋一眼,随后便已是面无表情,侧过身去不与她对视。
她猜想刘庆定是会吩咐寒子琪行动,如果她是刘庆她会怎么安排?在心下细思之时,她想出了两条法门,可以一让她与刘肇彻底决裂,二让刘肇惨失皇位。
她垂了垂眸,刘肇与秦子英相识,动了侧隐之心未杀秦子英,想必秦子英暂时也没事,或许她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借茹璋的手在此时做点事,微微一笑扶茹璋起来道:“你先起来再说。”
茹璋见她面容温和,随着她与玉儿掺扶起来时,不安问:“贵人是答应了?”
她抬眸瞅了玉儿一眼,玉儿一笑不在意此事,她再一次愧对婉清,没能为婉清报仇,也没为婉清孩儿报仇,泛了泛眸沉声道:“但你大哥必须为刘清暗里做子披孝三天。”
茹璋微怔,缓下来后忙道:“一定,我们一定照办。”
她松开茹璋的手,淡淡道:“回去吧,这会儿皇后那里怕也正是乱成一团。”话一说完,刘庆侧眸瞅向她,她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
茹璋虽是不明,却也再次感激叩首:“谢邓贵人。”起身说罢离去,步至刘庆身侧时,给刘庆屈了一礼。
看着茹璋待刘庆的态度,显然茹璋不知道窦子杰与刘庆之间的事,只是一味的接受任务行事而已,即便茹璋再受寒子琪之命,可现在窦子杰在她手里,茹璋不会不顾自己的这个哥哥。
刘庆缓下微皱的英眉,只盯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皇后那里乱成一团?”
她侧开眸去不与对视,侧身坐下淡淡道:“邓绥从未想过与王爷会闹成这般田地,可邓绥与王爷之间显然已到了无话可说之地,但邓绥只想提醒王爷,这一切都是王爷一意孤行造成的,如果王爷此时罢手,邓绥依旧敬重王爷。”
玉儿瞅着她不安,瞅向刘庆时略带不明,不明白刚才两人说了什么,才会造成现在冰火难相融之地?
刘庆紧了紧手,剑在玄上不得不拨,挑衅一笑:“那就看这次到底谁赢,不要以为你不经意乱了对方的步伐,就以为对方会举白旗妥协,你要想赢还早得很。”玉儿瞅两人这般,心下更为担心,却也只能暗着急。
她抬眸一笑,接受刘庆的挑衅:“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刘庆从未见她这般,含怒甩袖扬长而去。
刘庆离开后,玉儿不安瞅着她,小心问:“小姐,何必要——?”
她何尝又想?沉声打断道:“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冷声嘲弄一笑,“呵,亏我还担心他,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玉儿不安,思量着其中要害,她淡淡吩咐,“你暗里请耿姬带着小娥遗孤入宫,此事不准任何人知道,就告诉耿姬说是刘庆有危险,邓绥需要她的帮助不能申张她入宫之事。”
玉儿不安,似乎明白她此举意欲为何,已经搞不清楚何事一定要闹到如此田地,瞅着她犹豫之时,她抬眸定定瞅着玉儿,只冷声提醒:“如果你希望大汉乱起来,希望陛下与我、邓家出事,你大可告诉耿姬实情。”
玉儿头一回见她这般对自己说话,那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仿佛瞬间自己变成了陌生人,不安忙道:“小姐,您别这样,玉儿照办就是了,您说的一切玉儿都会照办。”
她紧紧闭眼,应是刘庆彻底寒了她的心,她只觉自己体内冰寒刺骨,连对玉儿说话都带了冷气,侧过身去疲惫道:“去吧。”玉儿不放心离开,示意月隐好好看着她,月隐进来不安守在她身侧,她轻叹一声,淡淡吩咐,“月隐,让承制给大哥传话,让大哥管好邓府里的每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给我乱来。”
月隐见她神色不对,也不敢多说话,不明之下也只有屈礼:“诺。”
她在月隐离开前再次吩咐:“顺便将月琴唤过来。”
月隐低声不安回:“诺。”
一切如她想的那样这才刚刚开始,前面的不过是众人布好的局,她不过是一个不明棋局,不明下棋对手的人,险在自己处事小心谨慎,才没有一步陷于不复之地,现下她清楚了棋局清楚了对手,更清楚了事情的始未与原由,她没有理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天迹晕淡无光,四下一片宁静,金碧辉煌之下龙柱凤舞,俨然似谁给予了生命般,在她眼中活灵活显,蒙升在殿内、腾起于云海,似在瞬间便要翱游于九天之外,冲淡晕淡无光的天色,以已之力换另一翻美景,供人间凡尘赏玩。
月琴匆匆忙忙赶来时,她已是整理好各种情绪,刘肇曾经说过她如果认真不一定会输,可是她从没有想过,她的第一个对手会是刘庆,这是何等可笑可嘲之事,曾经那情那意走到最后,竟会落到如今局势,不由得喃喃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原不过恨的产物。”
月琴听后初怔,小心步至她身侧不安问:“贵人,不知何事?”
她笑笑拉着月琴坐下,只问:“我将窦子杰与浩儿交给你,你能以性命担保他俩不落到别人手里吗?”
月琴见她眸光定定,更不想听到的事是这等严重,不安追问:“贵人,何事需要如此?”
她起身步至殿中,云淡风清环视四周,幽幽道:“邓绥从未想过与人斗,可是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后,突然发现原来许多事情,原来并不是你不斗就可以,发现有时人的退让不过是纵容,既然如此那就顺他心意,与他斗上一回看谁输谁赢。”
月琴隐约有些明白,虽是不安可此时只能顺她意,上前定定保证道:“奴婢以性命担保,绝不让小皇子与窦子杰落到别人手里,奴婢有地方将两人藏起来。”
她拉过月琴手再度吩咐:“此事不能让第二人知道,只许你一人行事。”月琴再度微怔,不想连月隐与玉儿都不能告诉,见她目光中有着提醒,月琴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这便重重点头以示承诺,她转而道,“待到我放出烟火之时,你再带他们回殿见我。”
月琴点头回:“奴婢明白了。”
她拍了拍月琴手:“你去吧。”
月琴屈了一礼离开,她独自坐在空矿的大殿内,瞅着殿内硫璃绿瓦,红粉阁台,美不胜收的地方,永远在暗处隐藏着汹涌起伏,永远在背面暗藏着杀机,就是阴阳相循,必有一正一反,注定光的背后便是暗。
一场明争暗斗的较量就此展开,绝情代替了曾经的深情,残忍代替了曾经的仁和,血腥在暗夜里渐渐溢出,飘散于辰空之间散发出本就属于它的味道,令人铭记深刻且永世不忘。
月隐回来时已是夜黑风高之时,她独自坐在殿内手里拿着画笔,静静画下曾经刘庆的素像。
曾经的刘庆风度翩翩,再如何忍受悲痛,对外人依旧浅含笑意,待人依旧温温有礼,仿佛他的痛不是自己,仿佛他的悲痛云淡风轻。
她曾一心一念爱着这个男子,甚至愿意像白荷一样,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他的样子一直存在她记忆的深处,她以为抛开曾经,抛开过往一切真能从头再来,彼此即便有缘无份,可是就如他讲的那样,他们至少还是朋友,不想现下她却要亲手送他上路。
原来有一种痛叫做不舍,原来有一种痛叫彼此无奈,奈何世事弄人,她曾有一些后悔,当初不该说那么绝情的话,刚才不该再绝情的伤他,可是他的话何尝不令她如坠冰窟,冰寒刺骨,话说出去已是无法收回,换来这样的局势许也是必然。
月隐见她瞅着画像出神,站了许久都不敢上前,看着月色已深,这才不安劝说:“贵人,早些休息吧。”
她瞅着画像出神,喃喃念道:“如果你最后必须得死,那就死在邓绥手里吧!”说完缓回神来,并将画收了起来,叠好后放至一旁,坐下淡淡又问,“有没有想说的?”
月隐见瞒不过她,小心说:“皇后娘娘那里出事了。”
她淡淡回:“我知道。”
月隐微怔,方才如实又道:“听说两个小皇子突得重病,一时间令宫里的妃嫔人心恍恍,特别是有喜以及本有皇嗣的妃嫔,现下——现下都各自守着门户,连去看望皇后娘娘都不敢。”
她抬眸一笑,反问:“你说的特别之人,应是韩贵人与巢美人她们吧?”月隐垂眸点点,她转而淡淡问,“吕宫人与冯贵人有什么风声?”这宫里别的传得不快,旦凡妃嫔们的行为异常,宫里的宫婢便会四下猜测,生怕自己不知道惹到妃嫔。
月隐撇了一眼她手侧的画像,不知道她画的到底是谁,不安回:“冯贵人因为小皇子之死,听说一直心情不太好,吕宫人那里倒是没有什么风声。”
她淡淡又问:“可有听到其它情况?”
月隐不明猜测:“贵人问的是陛下那里?”她点头,月隐小声续道,“只听说陛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姑娘,还让郑众将这位姑娘给带走了,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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