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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瞅着车帘外的孩童在玩耍,脑海里浮出的却是浩与曾经与萧美人、以及刘保在萧美人殿里玩耍的情景,明明该很痛的感觉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喃喃又道:“起初两年绥儿用书籍来打发自己,让自己忘却自己的身份,忘却不想去铭记的大家,可是发现原来忘记是件异常痛苦的事,脑海里在闲着无事时浮出来的,全是曾经过往的话语过往的人与物,有时令人快要崩溃。”
大哥声音竟然起了一丝沙哑,失声唤:“绥儿。”
她一动不动续道:“曹大家赠给绥儿的书里,有特意给绥儿留过一句话,大哥想知道这句话吗?”
大哥吸了口气,不安问:“什么话?”
她面无表情回:“曹大家说‘邓贵人是宫中妃嫔的表率,温婉柔情、仁善和谒,邓贵人的言行举止会永留众人心中,永远光辉照人传于后世。”大哥听后沉默不语,她侧过头来瞅着大哥,见大哥脸上竟有着泪痕,出神问,“大哥,有没有觉得这样的话很可笑?”
大哥微怔,见她眸中没有一丝光泽,不安之余不明问:“哪里可笑?”
她一动不动提醒:“说着恭唯别人的话,不过就是让别人继续独自承受痛苦,告诉你再苦再痛都是值的,因为你是值得别人学习的,如果天下所有女子都成绥儿这般,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怨妇,同样也就会有更多傻傻的独自选择忍受痛苦的人,可那些一味欺压别人的人,却可以更加无所岂惮欺压更多的人,谁让天下之人皆能吃苦能忍呢!大哥,你有没有这样觉得?”
世间之人何尝不是被其所控?朝中的官员为着自己的私人目的,对上说着奉迎的话,受了别人奉迎的人自鸣得意,还以为自己真如被人所赞的那般,从而掉进一个巨大的陷井里,直到最后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怕还不知道死其何处,可悲之人。
只是世间可悲又愚昧的人何尝之多?在这片土地上不是皆多如此吗?要不然怎么会让世道变至如今?受了一时之利的人以为可以抱着金银死去,为着自己抢来夺来的金银而洋洋得意,却不知道下一秒等待的或许就是死亡,死亡即便不是别人命令所下,难道人就可以逃脱出必死的命运?
大哥擦了眼泪,轻叹一声,出声劝道:“妹呀,有些事情是天定,妹大好青春可不要——。”
她勉强笑笑,沉声打断道:“大哥所忧不会出现,请大哥放心,绥儿从今往后会好好待自己。”说罢再次瞅向窗外,转而问,“还有多久才能到鲁恭大人府里?”
鲁恭在朝为官多年,如今在朝为光禄勋承了吕盖的位置。此人在官场上与父亲曾经有些交道,父亲曾经对她说过此人的不少事迹,她曾经也见过一面,可是那也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大哥探了探轿外,猜测着说:“大概一个时辰就到了。”顿了顿转而凝眉问,“妹妹就那么肯定鲁恭一定在暗中收集那些不法之人的罪证?”
车马辗转之下,所剩只留灰迹轨道,她淡淡回:“绥儿自然是肯定的,否则就不会来了。”大哥便不再言他。
车马辗转停下,大哥下了马车后,她准备撑着大哥的手下车,远远就见远方鲁恭迎了上来,立到她面前给她行礼:“光禄勋鲁恭参见邓贵人。”
她浅浅一笑:“大人不必如此拘礼。”
大哥立即跪下,向鲁恭行礼道:“邓骘拜见大人。”曾经吕盖是大哥的首领,鲁恭代了吕盖的位置,自然也就成了大哥的首领。
鲁恭大人起来后笑说:“邓大人你客气了,起来吧。”大哥起身的同时谢了礼,鲁恭瞅着她笑说,“不想邓贵人降临鄙府,实在是——。”
她笑笑往前走去,不经意打断道:“鲁大人就不必与邓绥说这些虚礼了。”鲁恭微微一笑,她忆说,“记得小时候见鲁大人时鲁大人可不是这般。”
鲁恭含笑问:“不知邓贵人眼中的鲁某是怎么样的?”
她笑笑说:“那个时候鲁大人与人说话要是动了怒气,可从来就是不会隐藏的人,如今已是处事如此老练,邓绥还未到大人就迎了上来,看来这些年在官场打滚的那为官之道,鲁大人也已是完全熟烂于心了。”
鲁恭失声笑笑说:“在官场打滚能不这样吗?”缓了缓轻叹道,“再来那时多少有些年轻气盛,如今早已过了那般年龄了,也是时候管管自己的脾气了,某些该丢的人格早就丢了。”
她抬眸瞅进鲁恭眼里,微微一笑道:“但愿当真是完全丢掉才好。”鲁恭尴尬一笑,到了府门口时鲁恭扬手示意她小心眼前的抬阶,她含笑转而说,“想必邓绥今日来此的目的,大人必也是心知肚明吧!”
一路往鲁恭府里走去,途经白石板,远远却听到隔璧墙内的欢笑声,鲁恭已是恭敬笑回:“邓贵人天资聪惠,鲁恭就知终有一天邓贵人会走出自己布下的阴霾。”
她听心下来回来盘思着此话,沉声喃喃念道:“自己布下的阴霾。”顿了顿苦涩笑说,“确实是自己布下的。”
鲁恭领着她去的不是正堂而是隔间庭院,坐在影风亭中央远远还能听到四周的流水声,伴着鸟语花香可一扫心中阴霾,更加令人神清气爽。
台案台上摆着精雅的点心以及一本帐本,帐本是鲁恭送上来的,她大概将里面的人扫了一个遍,对于是哪些人贪得比较多,哪些人比较黑心中已是有所了然。点心则是鲁恭的夫人刚刚送上,是位年轻美貌的女子,与鲁恭年龄并不相符,男人纳妾本也就是习以为常之事。
鲁恭小心问:“贵人,不知您要如何处置此事?”
她含笑问:“大人觉得该如何治这些人?”
鲁恭含笑说:“该罢的罢掉,让他们过回布衣生活。”
她抬眸问:“难道大人不觉得这些人该杀,他们贪掉的钱合计起来,那可是比国库里的还要多。”
鲁恭提醒:“予人方便予已后路,该收便收便是万全之策,举动过大震摇国力亦是不妥。”
她失声笑笑,起身立在亭阶前,日光依旧耀眼,她沉声提醒:“如果某些人不肯放掉自己的权利,不想放掉自己的财富,不甘就此沦为布衣平民,并从中想要造事大人该当如何处置?”
鲁恭起身步至她身侧,揖礼回:“那就该由臣当下给砍了,万不到脏了皇家手之时,臣也甘愿事后受失职之罚。”
她侧过身来笑说:“大人即然敢这么说,想来大人定是能掌控局面,那邓绥就放心了,一切交给大人便是。”
鲁恭起身回:“谢邓贵人信任鲁恭,将这个任务交给鲁恭,鲁恭定然不负所望,给邓贵人一个满意的答案,以后愿为邓贵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笑笑问:“大人不好奇为何邓绥会找上大人吗?”鲁恭自信笑笑回未,她续道,“明明朝中还有不少钢正之士,更有不少有理想与抱负之人,他们皆想在这看似和平的年代里,做一些震惊可留后事的伟迹,以供子孙引以为荣,成为子孙的学习榜样。”
鲁恭笑了笑回:“正因他们渴望的是那些虚名,所以邓贵人才会找上鲁恭,因为邓贵人知道鲁恭清楚那虚名之下人皆是傀儡,更知鲁恭要的只是存于心中的道,存于心中的正义,存于心中认为该做的事,鲁恭追寻的满足只为自己所感受,而非别人眼中所仰望的崇敬,他人的崇敬对鲁恭而言更是一把噬已刀。”
她侧过身来瞅着鲁恭笑了笑,提醒道:“刚才大人还说某些人格早已丢掉。”
鲁恭尴尬笑回:“让邓贵人见笑了。”
她上前将帐本握于手心,淡淡笑说:“邓绥就知道来找你不会付此行。”
鲁恭恭敬回:“有邓贵人才有鲁恭展示自我、得尝所愿的机会”
她将帐本收于袖下侧,淡淡道:“小时候虽只见过鲁大人一面,可是仙父说过不少大人的事。”
鲁恭勉强一笑回:“想必邓大人口中的鲁恭是个意气用事,不顾全大局的人。”
她笑笑回:“不,鲁大人在仙父的眼里,是个令仙父也都恭敬的人,朝野之下人心混乱,藏着让人不见更是生存之道,敢有真性情的少有几人。”鲁恭沉默不语,她转而道,“时间是个很好的东西,改变了许多事与心境,却也同样将性情雕琢得更加完美,在必要时方能越发展现那光芒万丈。”
鲁恭笑回:“邓贵人圣明。”
她与大哥准备离开,走至门口时却突然停了下来,见那鲁恭一直揖着礼相送的模样,淡淡问:“邓绥在离开前想问大人一个问题。”
鲁恭却突然跪下:“臣定是知无不言。”
她笑问:“在大人心中何为天道?”
鲁恭沉声回:“天道就是人心,天下安宁、百姓幸福、四方归心、顺天顺理而成方成其道。”
她含笑又问:“被愚昧欺弄的人心可还是真正的天道?”
鲁恭微怔,缓下后回:“素来世方奸横无数,被欺被愚便是民心神智不醒,视不清辩不明并非天道之错,终有一日人心皆会清醒的。”
她嘲弄一笑,问:“终有一天皆会清醒?怎么样才算得上真正的清醒?”
鲁恭犹豫三分,见她要离开忙问:“不知在邓贵人心中何为天道?”
她沉声道:“在邓绥的眼里天道就是无道,不过是皆以自居而欺已欺人罢了。”鲁恭再度一怔,她说罢转身离开。
浩浩长江淠淠黄河,所流之下无不痕痕如野,代代清洗着大地上的污讳,不管有多少句以一言之令换来蝼蚁的哀嚎,还是以一众之力换回的短暂太平,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之事,因为人们太容易忘记疼痛的感觉。世驱之人无不想将光辉永平于心,供无懂未懂之蝼蚁无畏走过,可真正又有几人会懂得?大地再度发生警告时,又会有几人忆起曾经大地发出的哀嚎?
无德以自居便损德,无悟以驱人便毁世,有所亡而灭其形于无忧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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