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成人心思太复杂，天真孩童岂能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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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玉儿回来，见她还在佛堂跪着，上前小心劝道：“小姐，您就别再跪了。”

她睁开眼在玉儿的掺扶下起身，轻叹一声问：“你觉得陛下是不是听信了我欲要自杀之前的话，这才会彻底的放心呢！”

玉儿思量道：“小姐连死都为着陛下着想，在这样的情况下陛下再如何忧心邓家，怕也是会有所触动的，毕竟自小姐入宫后所吃的苦，大多都是陛下造成的，小姐从一开始就不欠陛下的，何况小姐此翻还这般坦诚向陛下说出自己的猜测，就拿这份赤子之心来讲陛下也无话可说了。”

她缓下心中的阴寒，沉声道：“今日冒死将一些话说了出来，就算陛下的态度依是信任于我，可是我这心里终是不安。”玉儿何尝不明白，帝王的猜测之心说起就起，在局势不明这下一道圣旨就是家破人亡。她见玉儿同样担忧，缓了缓转而问，“查出咱殿里布偶到底是谁放的了？”

玉儿小心道：“小姐事后想对了，这东西当真不是陛下的人放的，这东西是清河王的人放的。”

她果然猜对了，凝眉问：“咱这宫里谁是他的人？”

玉儿抬眸回：“青音。”她沉默，玉儿不安又问，“小姐，咱们如何处置她呢？”

她想了想沉声道：“不理她。”

玉儿不安追问：“难道就这样放着她不管？还要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摇了摇头道：“不，要让她认为咱们认定这布偶是陛下的人安排的。”

玉儿垂眸细想，了然道：“玉儿明白了。”

她转而提醒：“你还记得曾经那个欺负月隐的宫婢吗？”

玉儿垂眸细想了想，隐约记得初见月隐时，月隐正被一群宫婢围着打，其中有个很嚣张的宫婢，事后还将韩蔓儿与陛下给搬了过来，抬眸问：“小姐说的可是那名叫冬春的嚣张宫婢？”

她沉声道：“正是她。”

玉儿低声嘀咕道：“怎么会不记得她，当初她还——。”停下不明问，“小姐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她抬眸提醒：“如今她在照顾余婉芳，也正是她悄悄对我说，陛下曾与余婉芳说过话，还告诉我周贵人出宫以及老夫人进宫之事，我才能料到茹璋会带话过来，明白一切已经彻底不受控制了。”

玉儿思了思道：“她怎么会给小姐传消息，难道她改好了？”

她泛了泛眸，猜测道：“或许只是为还当初我救她一命之情吧。”

玉儿仔细想了想后提醒：“虽是她传的消息让小姐明白，小姐与皇后注定无法回到从前，可是她传给小姐的话却也有问题。”她细下思量，玉儿提醒，“余婉芳虽与陛下有说过话，可她那意思明明就是指余婉芳所为皆是陛下旨意，起初玉儿也觉咱们这里的布偶是陛下意思，可是如今查明后玉儿明白不是。”

她想了想道：“或许她只是提醒我会有事发生，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我罢了。”

玉儿想了想暂时认同回：“也有可能。”顿了顿松了口气道，“好在陛下当时没那意思，如果陛下也有那意思，再加上清河王的人从中做梗，只怕——。”

她沉声提醒：“陛下不是没有那意思。”顿了顿沉声道，“不过是眼下的情势留着邓家反而还好，陛下要铲除邓家也是早晚的事，谁让邓家人各掌管一块土地，如今不过是看邓家暂时还算老实的份上，见小姐我又是这幅不争的模样，这才会对邓家暂时放心罢了。”

玉儿认同点头，遂不安问：“小姐，那咱们今后怎么做？”

她疲惫坐下，凝色道：“走一步是一步。”

玉儿为了轻敲起双肩，转而问：“那皇后娘娘呢？”

她拉下玉儿的手，示意玉儿不用继续，侧过身后躺下闭上眼道：“人不懂自救谁也救不了。”玉儿轻叹一声，吞吞吐吐有些话想讲，只是见她这么累又觉得不该说，她发现玉儿还未退出去，转而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玉儿咬了咬唇，瞅着她不安提醒：“其实皇后娘娘有拖人给小姐带信，是请小姐救救她救救阴家人。”

她心下寒，该清醒的时候不清醒，不该清醒的时候却清醒了，沉声提醒：“白天陛下的话你在外面想来也隐约听到了，阴家人流放是陛下早早就定了的旨意。”

玉儿垂眸不语，方久才道：“皇后她也怪可怜的。”

她淡淡道：“皇后的事该让三皇子去办，如果陛下真顾父子情，听听这儿子的哭声多少就有些心软了，自然也就会罚得轻些了，只要皇后留得青山阴家人早晚要回来。”

玉儿轻叹一声道：“三皇子哪里没有去哭过，可是陛下直接让人将三皇子拉走了，听闻现下三皇子不吃不喝的，整日里就喊着要见皇后要见陛下。”顿了顿不安道，“小姐真不去见皇后，皇后素来很少这般主动找小姐求救，想必这回心里是彻底的明白了，毕竟皇后也不是个糊涂人。”

她语气有三分不悦道：“她不糊涂也就不会有那不该有的野心了，陛下念她之情该容忍她的地方自是会容忍，可是危极到大汉江山的将来道路之举，陛下再如何觉得愧疚于她有些东西也凉了，你还说她不是糊涂人。”闭眼恼道，“还只晓得与我较真。”

玉儿轻叹一声只道：“在这宫里除了陛下的情外，皇后已经只剩下权利了，如果她不将这权利——。”

她凝色道：“与刘家大汉江山作对，刘氏家族翻起脸来，那里会管她是不是皇后是不是亲人。明帝在位时郦邑公主被阳侯世子阴丰所杀，大家谁人不知这素来是公主不讲理，阴丰相貌俊朗公主担心阴丰在外乱来，总是天天醋意大发搞得府里不得安宁，最——。”说到后面她实在不想说下去了。

玉儿无奈沉声接话道：“最后阴丰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直接就将公主给杀了，而后明帝也毫不留情的杀了阴丰，豪言壮志地为自己的妹妹报了仇，从此阴家人再也不敢娶帝家公主，可怜阳侯只有阴丰世子一子，阴家本就子嗣单薄就这样断了一脉香火。”

她沉声道：“你知道就好。”

玉儿不安道：“小姐当真就不管皇后了吗？”

她垂眸道：“我该管的都管了，该说的也向陛下说了，该向她表明心迹的也表明了。夺爱之愧我也还清了，入宫她待我的真心与帮助，我也在她一次一次的小性子里忍让了，惜日之情我不欠于她，相见不如不见，在这宫里我现在是自身难保，谁知道咱们这陛下会想什么。”

玉儿垂眸道：“玉儿明白。”

她沉声提醒：“我倒是想搞清楚，余婉芳中毒之事的真正用意，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仅是她想借机除了我。”余婉芳这人不能小看，这是她与此女打交道后，一再得出来的经验与认识。

玉儿提醒道：“听说余婉芳已经醒了，对于三皇子说是小姐你下毒一事，余婉芳说这完全是误会，说可是有谁要离间她与小姐之间的关系。”她嘲弄一笑，还离间她与此女之间的关系？玉儿不安续道，“事后三皇子也承认，咬定是您下毒之事是子虚乌有之事，余婉芳听闻在查此事到底是谁所为。”

她冷声道：“只怕查来查去会不了了之。”

玉儿点头：“玉儿看极有可能。”想了想欣然提议道，“小姐，既然冬春向小姐透过醒，那此事咱们找冬春即可，咱们还能试探一下冬春的真正用意，如果她真的——。”

她失声一笑，提醒问：“你就不担心冬春也是王爷他们的人？”

玉儿微怔，仔细想了想后凝色，正是因为冬春的提醒，小姐才觉得一切是陛下的意思，可是如今陛下并没有这样的意思，那冬春假意提醒了小姐，可用意却有些令人摸不准，不安道：“确实是值得怀疑。”瞅着她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先套套她的底也好。”

她泛了泛眸道：“此事你去搞清楚即可，我就当个糊涂人吧。”

玉儿了然道：“玉儿明白了。”准备离开时玉儿不安抬眸又劝，“小姐，您不如去见见三皇子吧，三皇子素来对您就有些意见，这回还咬定您下毒，这小小的孩子敢这般，足见对您心中有多深的敌意。”

她轻叹一声提醒：“只怕我拿着奇珍异宝去讨好他，他也不见得能笑脸迎着我。”

玉儿笑说：“这小孩子好哄，只要小姐花心思，哪有小姐哄不到的人呢。”顿了顿又道，“小姐想来也不想这孩子将来与小姐矛盾越来越深吧！”她沉默不语，玉儿又道，“何况今日皇后暗里让人来找小姐，只怕就还有这一层的意思，怕就是想让小姐无论如何要照顾好三皇子呢。”

她嘲弄一笑：“到了这个时候却选择相信我，早些时候偏偏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随便给人激一两句竟然就要杀我全家，我真不知道对她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