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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花蕊娘回身招呼花玉朗跟上,又将花云娘的手拉了过来。她的手心里冰凉凉的,花蕊娘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口中轻声道:“别怕,姐在呢。”
“姐,姨娘……我不要,”花云娘嘴唇抖了半天,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我不要定什么亲,我不要嫁人,不要跟你们分开。”
商姨娘闻言身子一颤,立马回过身来将花云娘整个搂在怀里,悲声道:“我的云娘,我可怜的孩子……”
“好了,光说这些有什么用?”花蕊娘突然就有了几分火气,花庆余他们若是当真背地里给花云娘商量好了亲事,先不论定的人家如何,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这事儿要究其责任,首先要怪的就是商姨娘自己。
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的母亲,又有什么资格去让别人同情?花蕊娘猛地转过身去,前世的种种,突然就盘旋到了眼前。
那一世,自己的母亲百般软弱,美其名曰为了给自己一个稳定的家庭,所以委曲求全。却不知道,在那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不得不养成了强势防备的刺猬性格。若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在往后的生活里撞得头破血流……
而这一世,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虽说不那么万事完美,但也算得上是父慈母爱、姐弟和睦。却不料,这好景只是过眼云烟,瞬间就已天人永隔。
花蕊娘努力将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压抑着心头的烦躁转身对着商姨娘道:“姨娘也知道自己性子软弱,否则这么大的事情,大伯他们怎么会不跟你商量一声就做决定。姨娘若是这个时候还只会抹眼泪,也休怪别人欺到你头上来。”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花云娘小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闻言立刻就咬紧了嘴唇。想了想又抬起头来,往自家姨娘身上看了又看。
“这,这……”商姨娘仿佛是下意识的就垂了眼,好半天才颤声道:“那蕊娘你说,我该咋办?”
“回去找大伯问个清楚,姨娘你要是真的心疼云娘,这时候就该硬气起来。”花蕊娘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事儿要是真的,不管他们说什么,云娘年纪还小,这亲事,我们不能答应。”
花庆余毕竟占着个尊长的名分在那儿,要是真的定下了主意,除非商姨娘亲自开口反对,自己怕是说破了嘴皮也没有分量。花蕊娘死死地盯住商姨娘的眼睛,只恨不得一掌将她拍出些骨气来。
“走吧,”,见她仍是一脸的迷惘,花蕊娘深深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刚才被花云娘丢在地上的篮子,大步向着山下走去。
走到花庆余家的院子外面,花云娘突然顿了脚步,伸手拉了拉花蕊娘的袖子,口中轻声道:“姐,我怕。”
“怕什么?只要姨娘不同意,大伯也不能硬逼你。”花蕊娘往商姨娘脸上扫了一眼,刻意地说道。
她这是在给商姨娘打预防针,说实话,商姨娘软弱惯了,这会儿虽然事关花云娘,花蕊娘仍是对她信任不起来。
花蕊娘暗暗捏紧了拳头,商姨娘靠不住也就罢了,自己若是连亲妹妹都护不住,还谈什么独立门户撑家立业?
进了院子,花蕊娘先看了灶间里没人,又往角落的院墙扫了一眼。
院墙那儿整整齐齐地立着三把锄头,看样子,花庆余今天没有下田做活。
厢房里头突然传了几声嘈杂的说话声,花蕊娘和花云娘对视了一眼,抬脚便径直走到厢房门口,推门叫了一声:“大伯。”
厢房里头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旱烟味,靠窗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庄稼汉打扮,黝黑发黄的脸上看不出年纪来。另外一个却是个老婆子,脸上不知道抹了几斤的粉,涂得红红白白的;身上穿着的也不像是绸缎,却是抢眼的绿色;头上还插着三四根银簪子,倒也不嫌沉重。
长椅前面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一个上了红漆的小木匣子,匣子下面压着几块红艳艳的尺头。匣子的盖儿已经被人揭开了,露出里面白花花晃眼的一摞银子。
而花庆余和秦氏,还有秦大正端坐在八仙桌旁。看见花蕊娘推门,屋子里的人登时都住了声。花庆余抬眼往她们身上看了看,木讷的脸上扯出一丝不自在的笑容:“就回来啦?我这儿招呼客人,你们回屋去吧。”
“蕊娘见过秦伯伯,”花蕊娘只装做没听到他的话,走进屋子就冲着秦大福了一福。那庄稼汉的眼睛突然就咪了一下,扯起嘴角嘿嘿地笑了两声。
“咳,蕊娘来了,他二叔家这几个孩子都生得好,”秦大干笑了两声,似乎是向着长椅上的那两人说道:“都是当小姐养大的,瞧这礼数,村寨里头的姑娘可没法比。”
庄稼汉就应着点了个头,那老婆子却微微翻了翻眼皮,探头向花庆余问道:“是叫蕊娘?可不是这名儿。”
“是,是,不是。”花庆余含混着应了两句,突然站起来冲着门口大声吼道:“都回屋去回屋去,杵在这儿做啥?”
完了又转过来拉了花蕊娘一把,黑着脸赶道:“你给我进屋去,没大没小的,我这儿招呼客人……”
商姨娘原本见了桌上那堆东西,已经猜到这事十有八九是作不得假,整个人早就傻愣在了门口。这会儿听到花庆余开口,突然像是醒过神来,冲进屋子就往桌上那一堆东西里面抓去。
在那几块尺头旁边,放了一张红纸包好的帖子。等到花庆余和秦氏反应过来,商姨娘已经将那帖子抓到了手里。
商姨娘只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
“这是干啥?反天了你,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我滚进去……”秦氏扭着身子就要上来抢夺。花蕊娘怕商姨娘吃亏,连忙伸脚将一把椅子往秦氏跟前勾了勾。
秦氏没留意着脚下,差点就让那椅子给绊了个大马趴。商姨娘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其他,只盯着那庚帖上头的字迹,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来,指着那帖子上的生辰八字,哆嗦着嘴唇道:“他大伯,这是,这是干啥?”
“干啥?给咱云娘寻户人家享福。”秦氏好不容易直起腰来,往前走了两步劈手就夺过她手中的庚帖,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个小婆娘懂啥?这也是轮着你掺乎的事儿?”
商姨娘眼睛只直愣愣地盯着那张庚帖,伸手就想去抢回来。担她哪里挣得过膀大腰圆的秦氏,连着被秦氏推搡了几下,眼看就要摔出门去。
“你放开我娘,”花云娘反应了过来,冲进屋子伸手就去推秦氏。花蕊娘急忙上前将她拦住,扭头问向花庆余:“大伯,这是咋回事儿?”
“都吵嚷啥吵嚷啥?跟这儿商量云娘的亲事,有你啥说话的地方?还不给我滚出去。”花庆余黑着脸开了口,这话却是对着商姨娘说的。
商姨娘闻言一愣,秦氏趁机又推搡了她一把,拿着庚帖走回桌边来坐下,还不忘了回头得意地“哼”了一声。
“云娘她还小……”商姨娘脚下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抬起头来向着花庆余颤声道:“定的是,是啥人家?”
“哟,这是闹的哪出?”那老婆子突然摇着上手的汗绢站起身来,走到花云娘跟前左右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通:“这就是二娘子?啧啧,果然是生得好。”
她的眼皮上勾画着一层厚厚的绿粉,显得极端的怪异和滑稽。说着她就要伸手过来拉花云娘,花云娘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连忙缩脚往商姨娘身后躲了躲。
“不过嘛,这眉眼都还没长开呢,要论秀丽,”这老婆子不屑地抬了抬鼻孔,将汗绢子一挥,学着一步一摇的摸样的走到花蕊娘跟前。捏了嗓子道:“还是比不得这位。”
花玉朗一直在门口看着,见这惹人生厌的老婆子将话说到了自家姐姐身上,连忙两步跑进屋来张开手拦在了花蕊娘跟前,努力地昂起小脑袋瞪向那老婆子。
这老婆子面上一愣,随即轻轻地“哼”了一声,扭过身去看向花庆余。
“陈婆说得是,只是这位大娘子,是正房太太生的呢。”秦大见这老婆子面上似乎有些不喜,立刻赔笑着站起身来。瞧他那副谄媚的样子,花蕊娘便觉得如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花庆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次想要开口,都让秦大悄悄用眼神使了回去。
“大伯这是给云娘定亲了?”花蕊娘轻轻将花玉朗拨开,抬眼望向屋内的众人沉声道:“不说云娘才多大年纪,爹爹和娘娘的百天祭日未过,云娘尚在孝中,于情于理可都不合。”
“小妇生的,用不着她来守。”秦氏立刻接了一句,说完了又拿眼得意地瞟着花庆余。看来这个说法,是花庆余与她商量过的。
商姨娘闻言浑身猛地颤了一下,连忙伸手捏紧了花云娘,脸上顿时白得一点血丝也无。
“云娘从小就记在母亲名下,与我跟朗哥儿无异。大伯娘这话的意思……”花蕊娘慢条斯理地说着,突然轻轻一顿,面色就变得凌厉起来。目光直刺向秦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可是对先母有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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