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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夫妻和周明章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便出来告辞家去了。张氏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家儿子闹别扭,这一大早的她还没往食肆去,临走的时候还连连向商姨娘告了几句罪。
商姨娘连忙宽她的心,又顺嘴说了周明章几句,才送着他们一家三口往院子外面走。
周明章耷拉着个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说通。他不情不愿的随着张氏往外挪着脚步,走到院子门口,他忽然回过头来,冲着花蕊娘挤眉弄眼的使了半天眼色,又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花云娘。
花蕊娘微微一愣,不待她反应过来,张氏已是扯了周明章一把,拉着他往外去了。花蕊娘目送着他们离开,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
大晋朝重文轻武之风由来已久,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平民百姓,都以诗书文章为傲,而以习武为下乘。宗少城身为宗家长房嫡长孙,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之下,却毅然决然的走上了习武之路,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而周明章今天的举动,与宗少城何其相像?同是少年儿郎,同样做出了为世俗所不能接受的抉择。只是对于周明章来说,做这样的决定似乎更不容易。
周明章曾经拜托自己为他设法说服家人,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插得上手?就算真的帮了他,焉知不是害他?
最终的决定,还得他自己来做才行,至于是福是祸,谁也没法预料。
商姨娘返身回到院子里面,花云娘立刻紧张兮兮的凑上去问道:“姨娘,周大叔不会再打明章哥吧?”
“那也是为了他好,”商姨娘摇了摇头,轻声道:“也怨不得你三舅公他们生气,不知道明章这孩子是咋想的,好端端的说啥不想念书了,别人家的娃子想念还念不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谁知道呢,姨娘你少操这些心。”花蕊娘微笑着接口,又抬头看了看天:“我也该走了。”
“还早着呢,姐你晚点儿再走。”花云娘立刻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粘上了她的手臂,微微撅起嘴道:“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
“少胡闹,我去府城是为了正事,可不是去玩。”花蕊娘瞪了她一眼,转而认真道:“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督促朗哥儿,家里有什么事记得给我去信。”
花云娘不情不愿的点了个头,讪讪的放开了手。商姨娘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道:“都这会儿了,吃了中午饭再走吧?”
“没事姨娘,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最多两三个月就回转了。”花蕊娘忍不住微笑,拍着她的手宽慰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家的,这会儿赶路,晚上才能到歇的地方,再说我还得去半月居一趟,贺掌柜有些事情要交待。”
“那……行,”商姨娘应了一声,转身便进了屋子,将她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取了出来。打开仔细检查了一遍遗漏,末了又强要花蕊娘再带上两个银裸子,这才锁了院子,同花云娘一齐送着她往村口去。
车夫李远才赶着马车从田坝里头绕出去,已经在村头等着了。商姨娘和花云娘拎了包袱,一路将花蕊娘送到村口的小木桥上。道别的话儿说了一堆,直到花蕊娘登车远去,商姨娘眼眶一红,强忍了半天的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姨娘,你怎么哭了?”花云娘一惊,连忙懂事的伸袖子去替她抹眼泪。
“没啥,”商姨娘自家揩拭了一把,又往眼角上按了按,哽咽着道:“就是觉得,苦了你姐,一个女孩子家的,出这么老远的门。万一有啥事……我这心里头慌的很。”
“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话。”花云娘连忙往地上呸了几下,然后挽起商姨娘的手,乖巧的笑道:“不会的姨娘,有李远才和陈平跟着,姐才不会有事呢。再说……”
花云娘顿了一下,狡黠的眨巴着眼睛:“再说,还有少城哥呢,他不也去府城了?”
“倒也是,”商姨娘顿时破涕为笑,复又板起脸瞪向花云娘:“你这妮子,不知道是随了谁,啥话都敢说。少城那孩子去府城也是有正事儿,又不是跟着你姐去的。你小心你这张嘴巴,这些话万一让别人听了去,你姐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
花云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继而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马车渐行渐远,花蕊娘拉开车窗上的帘子,看着小木桥上的商姨娘二人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她放下帘子回过头来,心头不禁一片黯然。
从前听人说,“父母在、不远游”,“儿行千里母担忧”。当时她并不能理解,尤其是在后世那个远行旅游犹如家常便饭的年代,这样的情感更显得格外空泛。
直到自己身临其境,才切身体会到这种牵挂、不舍的情绪……
尤其是,如今交通不发达,通讯也极为不便,一离开家,便犹如无根的浮萍。常有客死异乡的人,尸骨都已化作草木之后,噩耗才传回家乡……
花蕊娘忽然敲了敲脑袋,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自家怎么开始学着伤春悲秋了?不过是去府城一趟,又不是浪迹天涯海角,何来这些愁情烦绪?
更何况,自从来到此间,便拘泥于桃源县一处,涉足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附近村镇。如今能有机会到别的地方看一看,自然是很好的。
再说,这一趟去麟州还肩负着重任。奇巧坊已经开始投产,若是桌游馆不能尽快打开局面,每空耗一天,便损失巨大。就算贺掌柜投入的这一批银子甚多,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
光有市场没有产品,就只能干着急;光有产品没有市场,却是一大悲剧。
一念及此,花蕊娘便将刚刚生出来的离别愁绪抛到了一边,凝神思考起了公事。
4月初的时候,诸葛总兵请宗少城置办的那几样桌游,最后发挥了奇效。据诸葛总兵派来给宗少城送谢礼的人说,接风宴上,钦差得了那几盒礼物欢喜得很,当场便命人打开,对照着规则书邀众人一齐玩乐。等到钦差大人离了麟州,他所喜好的那几样名为“桌游”的稀奇事物,便在麟州上层人士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许多人登门向诸葛总兵打听,大有蜂拥而至的趋势。
这是诸葛总兵派来的人说的情况,而花蕊娘还让孙掌柜打听到了其他的东西。比如未能出席接风宴的富贵之家,如何绞尽脑汁想要弄一副桌游;比如坊间也悄悄开始传开,麟州总兵诸葛大人,用几样奇巧的玩意讨得了钦差大人的欢心,来年的考绩必定是优,只怕不久就要高升……
机遇这东西便是这么奇妙,替诸葛总兵解决了一个难题的同时,又促成了一次效果大好的宣传。花蕊娘不禁暗暗佩服宗少城的心思,对自家这位未来夫君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趁着现在形势一片大好,等到桌游馆开业,再大力加以鼓吹宣传,不愁打不开市场……花蕊娘信心满满,面上不自觉的浮起了一抹笑意。
马车先到榆棠镇,花蕊娘与贺掌柜见过面,听他交代了一番,又从钱管事哪里支领了预备到府城花销的银票。这才接上陈平,一刻不耽搁的出了镇子,拐上官道往麟州的方向去了。
从桃源县到府城麟州,骑马需要走上一整天,坐车要一天半。花蕊娘出榆棠镇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中午,便需要在途中歇上一晚,至少次日傍晚才能到达。
走了两个多时辰,马车出了桃源县的地界,路渐渐变得难走了起来。这一段像是久未修缮过,路上多坑洼和碎石块,每碾过一处不平整的地方,车轮便向上跳一下,连带着整个车厢摇摇晃晃,甚是颠簸。
这桐油轻车平时用着还好,一出远门,坏处就显出来了。花蕊娘起初还兴致勃勃的捞开帘子往外看,这会儿却是整个人瘫软在车厢里,随着车厢的晃动,颠来倒去一阵阵犯恶心。心里暗悔得要死,早知道就不该拒绝了宗少城的好意,宗家的大马车她可是乘坐过的,宽敞舒适得很……
不过一想到马上能和心上人见面,花蕊娘又觉得身上有劲儿了些。宗少城半个月前就回了府城,前几天送了信来,说已经通过资格试,和诸葛遥一齐进入了解试,只等着接下来奋力一搏……
花蕊娘正在神游,车身忽然高高往上弹起,接着重重跌落停住。要不是她反应得快,及时抓住了车壁上的扶手,只怕就要被颠得径直滚落出去。
“掌柜的,你没事儿吧?”
李远才和陈平的声音同时从车外传来,花蕊娘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急声道:“没事,怎么突然停了?”
车帘倏地被人拉开,陈平探身进来,苦着一张脸道:“掌柜的,前面的路让人堵了。”
“让人堵了?”花蕊娘心头一惊,这儿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怎么会突然让人堵了路,该不会是劫道的贼匪……她急忙站起身,弓着腰往车外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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