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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到!”
通传的声由远而近,极是响亮,径自坐在紫檀茶几旁的人却是纹丝不动,那通报之声似风过充耳不闻。
“如今即使没有你,遥夕的仇也定然能报,不过略麻烦些罢了……”
“毓哥哥,此言……何意?”
靖池毓不答反问:“梦溪,你认为怎样才算是替遥夕报仇呢?”
“自然是叫那些人都不得好死!”
“那些人又是谁?”勾起抹讥讽的弧度:“青若宁?司宇韩?”
“自然是……”凤梦溪话到半途终究顿了顿,自然是那负心薄幸的帝王至尊,若非如此毓哥哥怎会要自己来扰他心神?只是……
从前她不曾见过天耀帝,只道自家姐姐耗尽心血一片真情,却落得那么个下场!又听说几乎可算作凤氏家奴的青若宁封了贵妃,心中不免有些不屑,暗思古往今来无数开国君主打天下时英明无比,待等天下大定,坐享荣华,被富贵权势迷了眼便成了“无道昏君”,看来这天耀帝也难免如此。
可在天耀帝身边这些时日,她看着他处理国事雷厉风行,看着他果决圣断事必亲躬,看着他给予司宇韩重用却不曾给予等同的信任,看着他命青若宁管辖后宫却并无多少宠爱,看着他对自己,迷茫,好奇,似有所寄情,又似戒备深重……
她越看越思,越觉那人如滔滔海水深不可测,睿谋大智,处事决断,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那人却有雄韬伟略,那样的人绝不可能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不管为色,抑或……为情。
“自然是那个了不起开国君主。”靖池毓淡淡道:“只是以梦溪你的聪慧自然也不难察觉,要对付那人绝非那么容易的。”
“毓哥哥,你……你究竟要做什么?”凤梦溪不由忐忑,明明自己一心复仇,可为何此刻瞧着那双微蓝的眸闪着仇恨的火芒竟觉不祥?“还是,你……已经做了什么?”
“梦溪……果然长大了。”靖池毓竟是噙了抹笑意,颔首道:“不错,西戎五公主不过是会些武艺的女子罢了,哪有什么能耐,若无我出谋绝无今日的地位,呵,她以为我真是为了那些金银珠宝才花心思帮她,真是愚蠢,就这一点赫漠要比她聪明多了。”
“赫漠?北狄三王子赫漠?”凤梦溪讶然,转念一思,忽而明白过来,“如此说来毓哥哥,这些年番邦始终蠢蠢欲动行迹诡秘都与你有关?”
“是他祁恒煦自己无能。”靖池毓冷冷一笑:“当年遥夕原本进言,天下一统,但战乱方平外邦欲动,当宽待五国遗臣安抚百姓于内,人心稳则国自强,再威慑番邦于外。”
凤梦溪怔怔听着,她素知姐姐厉害非常却不失仁爱之心,但早时便离了凤遥夕身旁,所见所闻均是传言为多,此时听此言,她仿佛瞧见,姐姐身穿凤袍飒然而立为中原谋百年计,可惜……
“可惜,祁恒煦却并不以为然,他那时只顾着如何将五国遗臣中,有能力,有威望,有异心者一一削打铲除。”靖池毓不觉握紧拳,微蓝的眸满是恨意,“如今我便要他亲眼瞧瞧,遥夕与他究竟谁对谁错,外邦异族究竟会不会成为心腹大患。”
“可……可这一切全是毓哥哥你操纵的呀。”凤梦溪似乎瞬间跌落进一个迷雾般,晕沉沉道:“如此,毓哥哥你岂非帮番邦外族来对付中原么?”
“中原天下是他祁恒煦的天下。”靖池毓面色平静得几乎叫人觉得寒凉:“与我何干?”
“毓哥哥……”
“你不必担心,祁恒煦没有那么无能,这中原天下落不到外邦手中,只不过……”靖池毓冷冷道:“梦溪,当年我们感受到的痛彻心腑,不能十分相报,也定要让他尝个七分!”
“怀夕?”
猛然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凤梦溪抬头只见天耀帝含着笑,立在眼前,不由微微失色,急忙起来行了一礼。
不料天耀帝却是笑道:“怀夕如此礼数周全恭敬有加,可是少见。”
凤梦溪心中一顿,自己一时间不过稍失谨慎,他竟也看在了眼中。
“看了一丝一毫都难以逃脱陛下慧眼。”凤梦溪轻轻一笑,却道:“呵,我方才专心泡着花茶呢,因此有些走了神。”
“花茶?”天耀帝斜目,睇了眼袅袅水烟,徐徐而上的水晶壶,不由起了分兴致,随意坐了下来,挑眉道:“却不知怀夕以何花做茶?”
凤梦溪闻言顿了顿,方道:“桃花。”
“桃……花?”天耀帝不觉一怔,只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些年愈发深沉难测,因此纵然心中一时失神,面上却是几乎瞧不出分毫。
可……也只是几乎。
凤梦溪想若在平日,她必不会像此刻这般全神贯注到连每一根发丝都警觉起来,如此必然会错过了眼前这人那一瞬的眸光一窒。
不过“桃花”二字,便叫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帝王动了神思,他终究……是爱着姐姐的吧?
“这时节哪儿来的桃花?”天耀帝只作不在意道。
秋尽冬临,寒风烈烈,桃花早都谢了。
“今儿个碰巧见两个宫女从地里挖出个罐子来,一问才知是春日摘的新鲜桃花,晒干后埋在地下的。”
凤梦溪说着早已备好的说辞,边伸出纤纤玉手执起水晶壶,略略一斜,桃花特有的清甜伴着淡粉的茶水一泻而下,水雾袅袅从水晶杯中四溢开来,却像是在近在咫尺的两人间遮上了块薄纱,使一切朦胧了起来。
天耀帝拿起水晶杯,低头闻了闻,微顿,望了对坐之人一眼,却见凤梦溪动作不见丝毫犹豫,替自己也斟满了一杯,轻轻启唇道:“好茶,难得怀夕竟如此用心。”
凤梦溪执壶的手微微一紧,却是不动声色地将水晶壶放回了原处。
她轻轻拿起自己面前水晶杯,晶莹剔透水晶承载着淡粉色的液体,折射出美丽动人的光彩,配上漂浮在其中的几片花瓣更是美得叫人心醉。
只可惜……
如此动人的茶水,却有着致命的毒素。
姐姐自幼爱桃花,靖姚为害姐姐特别培育了一种与桃花像极却有剧毒的花儿,姐姐识破后却是一笑,为它起名作“醉桃”。
凤梦溪轻轻晃动杯子,两片“醉桃”在其中摇曳着,她本不想用这种方法的,不……不是惧怕失败后的死亡,而是……纵然再说多少次,不能让这些人轻易死了,要叫他们明白何谓生不如死,何谓肝肠寸断,但骗得过他人,骗不过自己,其实隐隐的,她始终有所忧虑。
纵然在姐姐的保护下,不曾真切的感受过乱世之苦,但是……当日能让姐姐舍弃一切,送走自己也要平定乱世,一统天下,那份豪气,那份执念,似乎能通过相同的血脉使她感同身受。
姐姐她当初选择如此决绝的路,除了本就骄傲至极容不得感情一丝玷污外,是否也是为了这好容易安定的天下,不再起波澜?
所以,她始终不敢对这天下之主动手,如今天下终究是平定未久,若天耀帝出了事,谁知会不会再次四分五裂?所以,她才会前番暗袭青若宁与司宇韩的莽撞,因为她其实隐隐的明白,这最大仇人,怕是今生难以血刃的了。
可她不曾想到毓哥哥原来……
不可,不论什么原因,毓哥哥如此暗助番邦兴风作浪,若有万一,必受万世唾骂,姐姐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想到此,心猛然一痛,她一直以为自己恨意滔天,有时常要毓哥哥操心担忧,但到了如今方知,真正恨入骨髓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他对姐姐的情谊,或许远不止至交好友,否则何以恨得如此至深,恨到不惜利用……自己。是的利用,不是自己复仇心切叫毓哥哥为难原来一切早在他的谋算之间。
暗暗深吸一口气,凤梦溪忽而释然,她原要替姐姐报仇的,她本不该……起了私心。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她以命换命,结束这仇怨,望能消弭毓哥哥的忿怨免得做出错事,对不起天下万民,遗恨终生。
“陛下,桃花妖冶多姿间却有清毒怡神之效。”凤梦溪扬起樱唇,凤眸炽耀如星,直视眼前君王,隔着水雾飘渺不真间竟有九分似了故人,叫天耀帝一怔。“陛下何不尝尝,这茶是否甘甜沁人啊?”
只要天耀帝死了,姐姐的仇便算作报了,毓哥哥自不会再助外邦,那逍亲王也不是泛泛之辈,继位稳江山总能支撑的,虽有风险,却也是他们祁氏一族害死姐姐该受的惩罚。
凤梦溪握紧了手中的杯子,不论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毓哥哥成为助番邦外族害中原百姓的罪魁祸首,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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