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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夕……”
“遥夕,不要再一次……”
是谁?冥冥中是谁在唤她?
那声,似曾相识,她想应是听错了,却不自觉的忆起那久远的过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遥夕,你说花开一季不可逆,我却偏让桃花违季而放!事在人为,端看人心何如,人力可尽!相信我,遥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纵使沧海桑田不变今日之心,海枯石烂不违今日之誓!”
“朕只是要你实话实说供出那些罪臣,你放心,朕……我我决不为难你……哼,不是朕容不得人,是你们心生妄念,罪证确凿你不容狡辩!”
“供出罪臣?你是要我献上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友兄弟来做你千秋江山的祭品!”
“祁恒煦,你我缘尽了……”
前世誓言恩怨,终于越来越轻远消散耳际,过往种种皆如云台之下那云雾般一点点幻灭……
“靖池毓……这么多日子了,你真无能!”
“……祁恒逍,你别蛮不讲理!”
“本王便是蛮不讲理,你待如何?!”
真是,林素月想,真是野蛮地不讲半点理,池毓他又岂会不想早些治好自己呢?
“林素月你敢不醒试试?!”
“你……你若敢不醒,你若敢再一次逃走,本王……本王就……本王就和你一起逃走!”气喘吁吁,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却只喊出了那么一句叫人啼笑皆非的话。
只是即使在梦中,她仍听得有些心酸……白色云烟茫茫间,一个俊朗刚毅的身影一点点走近,那神情似焦虑似蛮横,隐隐约约似乎有些孩子般执拗,却更执拗到深情不悔叫人不自觉意柔心动。
“你说要替母妃照顾我的,你是骗子,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泰儿!
林素月想开口唤他,想告诉他,她永远不会再丢下他不管,可偏偏那嗓子似被什么卡住一般发不出声来,正自焦急中,只听祁恒逍唤了声:“泰儿!”紧接着却是急促的脚步声。
只觉冷汗汗一阵阵冒了出来,忐忑难安间忽而有人用极为柔软的帕子擦拭这自己的额头,那动作却比丝帕愈发柔上几分。
是谁?
林素月正自疑惑,那人的动作却忽而一顿,带着不易察觉地颤抖的手指缓缓触上自己脸颊,轻轻摩挲……
这世上有一个人,只需手地触感便知他的身份。林素月浑身一颤,说不清是惊是骇,只觉血气上涌,竟是骤然睁开了眼来。
见那双凤眸缓缓睁开,天耀帝先是蓦然一僵收回手去,紧接着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道:“你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言罢却不待她答,立时招了恭候在外的御医入内。
就在林素月半梦半醒时,御医已然小心翼翼诊了脉恭谨道:“陛下,侧妃娘娘的脉息已归于平和,只是那北狄之毒实在诡秘不知是否尽解,臣……”
“行了。”天耀帝不听也知接着定是一堆冠冕堂皇之语,抬手止了他的话,手指轻轻挥了挥,御医连忙知趣告退。
天耀帝却是径自走到一旁的案几上倒了杯茶,顿了顿,又随手洒了,命内侍换了被清水来,这次转过身,走至榻旁,递了上去道:“你的毒不知清了不曾,还是喝清水为好。”
林素月接过茶,低头饮了一口,趁机理了理思绪,只是她连自个儿昏迷的多久也不曾知晓,又哪里能猜出如今到底怎样了,她终究不过一介凡人。再瞧天耀帝,不过一瞬,脸上所有神色皆已敛去,徒留下一抹温和的神情,便如这入口的水一般,不烫不凉温温的,却偏偏少了滋味。
“陛下,未知妾身睡了多久,此处是?”终是无法,林素月润了润喉开口道。
“你睡了已快半月,秋狩也已然过了。”天耀帝淡淡道:“此处是皇宫,北狄的毒并非泛泛,终究是宫里药材齐备些。”
秋狩已过?这儿是……宫内?!
饶是已有了些准备,林素月也不免一惊,那么那事儿后来究竟如何了?四番国可曾得了教训赫漠如何处置?还有他……
“陛下,王爷他……”
林素月忍不住开口提及祁恒逍,只是才开了个头,便见天耀帝拉平了唇角,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此刻那一双褐眸深沉的厉害,墨非墨,金非金,那里头流转的怒色竟几乎有些掩不住了。他这明显是极为不悦,却又不似发怒,倒似在隐忍压抑着什么,这情形委实少有,便是过往那么些年中她也几乎不曾见到过。此刻见他这副神情,林素月不由敛了声,沉默不语起来。
反倒是天耀帝少顷,忽又松了眉头,现出几分无奈的模样道:“逍弟他方才还一直在此陪你……”他言及此顿了顿,似乎极不愿继续说下去,却终道:“只是泰儿适才哭了,他放心不下,这才跟去看看。”
林素月适才一睁眼不曾见到祁恒逍,可谓三分惊三分忧总三分失望,此刻听天耀帝如此说,心中却蓦地又酸又涩起来,暗道他竟为自己至此!林素月心中明白,她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最心焦的莫过于祁恒逍,只怕是钢刀架脖也不愿离开半步的,不过是因为知晓自己最放心不下的终究是泰儿,所以才……
思及此,不经意抬眸望了眼天耀帝,却见他在方才说完这番话后便背过了身去,可只那个背影也是尊不可及。林素月恍然而悟,他与她都太过高傲,当携手共进时自然是春风得意心心相印,可一旦走至岔道却是难以同路。
可共度一生所需要的不是相见那一瞬砰然心动,不是相知那一时文才武略处处相和,不是相许那一刻刀山火海无所畏惧,甚至不是简单的心意相通,而是将对方的心意当做自己的心意,将对方的心愿权作自己的心愿……
只愿君心似我心,我心自与君心同。
“朕……”天耀帝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是难得局促起来,反复再三,抬起眼却撞入那双凤眸中,温润如玉水光动人却是平静无波地望着自己,那目光太过平静,那眸色淡薄似秋云。
在那一刻,天耀帝几乎压抑不住心中一股恶毒之气,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打破那份平静,即使恨也好,厌恶也罢,只要不淡漠的仿佛从来无关,只求那眸底能起波澜!有个极小的声,声声催促他“你为国忧,谁为你忧?何必管那么许多,那人就在面前,伸手可及!”
伸手可及,伸手可及……
天耀帝甚至觉得自己的手也不听使唤蠢蠢欲动起来,只是……云台那一幕太过凄绝,那转眼而逝的一抹红,自千屻峭壁起便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
“皇兄,已然五年了,她……她能再世为人一次,却未必有第二次了,何况这些年,皇兄你不是也过得很好么?既如此,既如此何不放过她……”
“我还有一愿,愿来生,你我休要再见……”
启唇,天耀帝扯了扯唇,只是眸中毫无笑意,他狠狠盯视着林素月似乎她是他的生死大敌,但那眸极深极深之处,又似隐藏着一种极掺杂着哀求的悲痛。
林素月看清究竟,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此刻她不能退,不能退半点,于是她直对他的逼视,不闪不避,眸如镜湖。
许久许久,只听天耀帝用一种无比疲倦的声,轻道:“朕……如你所愿。”
一字一句,仿佛在说出的一瞬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般转身,缓缓的一步一步踏出了殿去。
林素月怔然,他的身影从来是孤高寂然地,她以为天子之尊难免如此,只是在这一刻,为何瞧着那个绝不陌生的背影,眸却不觉酸涩?
如她所愿?
祁恒煦他是愿放她与恒逍自由,肯纵他们一家归去?
“素月!”
不待她多思,一个急躁的人风一般跑进了殿内,冲至榻前,望着她那一瞬却是止了动作,只一双琥珀的眸透露出快被逼至绝境的焦灼。良久,在与莹润的黑眸凝视中,那焦灼渐渐平息,祁恒逍单膝跪下,伸出手握住一只柔夷贴在自己脸庞,喟叹道:“素月,你……你终于醒了。”
“恩,我醒了。”林素月望着他,微微笑道:“你且放心,泰儿还小,我怎会有事?”
点了点头,祁恒逍没有半点不快,甚至望着她弯起的唇角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可不是泰儿方才还哭了呢,你……你可不能再丢下他一回。”说到后来,声不住轻了下去。
林素月颔首,反握住他的声,许久才轻声道:“我也不会再丢下你。”
祁恒逍一颤,望向她的眸光霎时染上了抹惊喜,猛然一把将她紧紧搂紧在胸前,似要将她揉进身体才好,只是那力气却无论如何不会太过,唯恐她痛着一丝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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