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心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这一刻，听到袁锋这么说，梁老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伤心好了。一想到这么小，心灵还这么纯真的孩子，不久的将来，或许又要去过那种流浪的生活，他的心里，就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现在真想伸出手来，轻抚一下袁锋的头，来慰藉一下这颗幼小纯真的心，可他哪里还有这个气力。心中充满感伤的他，能做的就是带着满脸的无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再不忍去看了。

他的这一举动，反倒吓了袁锋一跳，更是忍不住哭出声来。梁老听着袁锋的哭声，双眼紧闭眼角，泪水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就在内充满悲伤的梁老陷入沉默，就在袁锋哭的泣不成声的时候。门廊处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听那声音，至少有两三个。

这让原本双眼紧闭的梁老，不由缓缓睁开了眼睛。可是此刻即便是梁老睁开了眼睛，哭泣的袁锋，也很难止住了。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想起了自己的病逝的母亲……

总归他所经历的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都在这一刻，就像无法扼制的洪流一样，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这一刻的袁锋，反倒不像在为梁老感到悲伤了，倒更像是一种情绪压抑很久的宣泄。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在这嚎丧呢。”恼火的话音刚落，梁老的儿子随同俩个佣人，就伴着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哭泣的袁锋，听到这个声音，立时吓了一跳，哭声也跟着小了不少。梁老的儿子进门，直奔书房中的床榻而来。

其实说实在的，他对梁老没有感情，那是瞎话，但此刻的他，心中更为担心的，却是这颗摇钱树突然倒了。其实仆人发现自家老爷倒在地上，将梁老扶到床上，第一时间就去跟梁老的儿子说了。

这事听着实在是有些荒诞，毕竟，他昨天见到老爷子时，可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病的下不来创了。

仆人回禀时，他还在床上，搂着娇躯温存呢。如此不解风情的仆人，自然让他很不高兴，更何况回禀的又是如此荒诞不羁的事。

这不由让他大为恼火，甚至还大声斥骂了一通。唬的仆人慌慌张张的就退去了，再不敢去处这霉头。

待他起来后，又有人向他回禀，他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结果这个仆人也被臭骂了一通，怨他不及时回禀。当他领了两个仆人感到时，首先就听到了袁锋的哭声。这哭声让他听着心烦，不由大声斥责了袁锋。

可不知为什么，他看袁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或许是一个人专横独占惯了，老头子又突然领会一个人来，他担心袁锋要在自己的碗里，分杯子羹吧，亦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当他第一眼看到袁锋时，还是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袁锋一眼。结果袁锋看到他的眼神后，立时就止住了哭声。不知为什么，在袁锋看来，这双眼睛实在是有些怕人。

他甚至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阴毒、怨恨、占有跟贪婪。看到袁锋止住了哭声，这样的效果，让他觉得很满意，眼中流露出轻蔑之余，嘴角竟勾起了一个为不可查的弧度。

但他的这副神情，也是转瞬即逝，瞬间就换上了一副，十分悲伤的表情，更是不知什么时候，脸上竟多了两行眼泪。

这一幕着实把袁锋镇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的表情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他也曾看过走街串巷的艺人，表演的变脸，可那脸都是假的，如今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

袁锋甚至有心上前去问他，问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可是耐于他的威势，以及心灵深处对他的恐惧，袁锋识趣的保持了沉默……

刚到床前，梁老的儿子表情悲伤，十分紧张的说道：“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说着还用袖子抹了把泪。

这一刻，梁老也不知自己的儿子，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但心里还是多出了几分暖意。虽是如此，可嘴上却是冷冷的说道：“我还没死呢。”说着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便将头向着床里微微扭了一下。

梁老的儿子见老头子这般不识趣，心里也是多了几分怒意，他看着床上躺着，双眼微闭的梁老，脸上微冷的表情，一闪而逝。随即就见他，挂了一副讨好的小脸，微微弓着腰，赔笑道：“是是是，瞧我这嘴，老爷子长寿着呢。”

梁老虽知这是恭维的话，但听在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只见他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望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行了，你去忙吧，我是郎中，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样。”

见了梁老这么说，他的儿子，也稍稍安心了不少。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亦或者说，是担心自己的财路吧。

有些出神的他，随即对着梁微微一笑，复又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个仆役说道：“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不要让那些阿猫阿狗的，扰了老爷子的清净，知道吗。”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袁锋一眼。

两个仆人见听他这样吩咐，忙齐声应是。他这才又轻蔑的看了袁锋一眼，转身出去了。前脚刚出门口，他的脸立时就拉了下来，双眼更是透出了渗人的寒光。然而让人不解的是，他的眉头依旧深锁，随即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大步离开了。

见梁老的儿子出了书房，有些紧张的袁锋，那根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躺在床上的梁老，见紧贴在床根的袁锋，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才从心中的那抹温馨中，醒悟过来。

只听他幽幽一叹，随即对袁锋安慰道：“你甭理他，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梁老这话说的是大义凌然，信心满满。

但听在袁锋心中，却是有着隐隐的担忧。梁老虽然这么说，可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就他现在的状态，不说替袁锋做主，就是听到他儿子的一些风言风语，能不被气死，已经是万幸了吧。

袁锋还能说什么，难不成遇到什么事，还真来找梁老？想必就是梁老答应，他也得掂量掂量吧。他听了这话之后，只是安慰性的对梁老笑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梁老儿子领来的两个仆人，耐于他的威势，不得不上前满脸歉意的说道：“老爷，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听到仆人这么说，梁老还真觉得有些累了，眼睛就这么缓缓的合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仆人知道，这老主人是真的累了，这才扭头示意另一个仆人，让他把袁锋带出去。那仆人会意，二话不说，上前拉了袁锋就要往外走。

袁锋对这样的阵势，显然打心里是有些排斥的，忍不住下意识的想要挣扎，更是求助的看向了床上的梁老。

仆人又哪里肯依了袁锋，没有一丝怜悯之意，拖拽着袁锋就往外走。两人这一拉扯，袁锋的鞋子，立时跟地面发出了嗤嗤的摩擦声。

这一来二去，袁锋脚上的伤口，又一次被扯动撕裂了。脚上传出的痛感，让袁锋忍不住啊了一声，这一来，终于惊动了上的梁老。

只听梁老，声音略带嘶哑的轻哼了一声，这才缓缓张开了双眼。原来并不是梁老置之不理，而他的身体一番折腾下来，早已疲惫不堪，竟就这么打起盹来。

要是不是袁锋，因为疼痛发出的声响，他还真的指不定要睡到何时呢。仆人眼见梁老醒来，心里多少有些怨恨袁锋，埋怨他不识抬举，这老主人一醒，反倒更加让他们难做。

拉扯袁锋的仆人，不好再梁老面前造次，只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但他的那双手，却始终死死攥着袁锋的一只胳膊。

袁锋见梁老醒了，忙求助的说道：“老头，我还有话跟你说，你不要叫他们赶我走。”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袁锋的话一出口，立时让两个仆人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错愕。对这个大不敬的少年，更是不该如何处置了。

梁老听到袁锋这么说，知道是这两个下人，想要强行轰袁锋出去，不由双眼一瞪，带着几分怒意说道：“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替我做主了？”两个仆人一听，心头立时一紧，脸色更是十分的不好看。

那个拉着袁锋的仆人，更是慌忙松开了手。一个仆人有些不甘心，只听他弱弱的说道：“少爷说……”

这话刚一出口，就险些没把梁老的肺给气炸了，只见他吹胡子瞪眼的说道：“我还没死呢！”这本是一句十分有威慑力的话，可是在他的嘴里说出来，竟像得了痨病的人说出来的，气喘不说，还少了那股子中气。

这话听得两个仆人，再不敢做声了，甚至显得有些唯唯诺诺。他们不是真的怕了梁老，而是怕了他身上的病，要是再给梁老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梁老喘息了一阵，平复了一下心境，这才对两个仆人怒斥道：“给我滚出去。”两个仆人哪里还敢在说什么，灰溜溜的去了。

两个仆人这一走，袁锋慌忙向着梁老的床前走了过去。然而他跟那个仆人，一番拖拽撕扯下来，竟将衣襟给扯松了。

结果他这一走，那本揣在怀里的药书，却是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而这一幕，刚巧被最后走出去的那个仆人，给瞧了个正着。

一本从小叫花子身上掉落的书，想想，也不见得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个仆人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便带上门离开了。

袁锋见书掉在地上，慌忙转身捡了，又揣进怀里。这才来到床前，袁锋来到床前并未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等梁老将心境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