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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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嗓子，让几个同伴皆是一愣，而狗剩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一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居然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几个人看看扛着锄头那人，又悄悄狗剩的变化，一时越发疑心了。扛着锄头的人，同样迈开步子追了下去，一边追，还一边气愤的高声喊道：“快别让他跑了。”

起初有些疑惑，站在远的的人，一听这话，只觉其中大有古怪，也没多想，便跟着追了下去。一时间外面的乡间小路上，吵吵嚷嚷的竟响成了一片。

什么偷鸡，什么害人，什么怒骂，什么站住别跑，竟然不绝于耳。随着这吵吵闹闹声音的渐渐远去，一时还没出的了好婶家院门的铁蛋，只觉一双眼睛，在在冷冷的注视着自己，心里立时咯噔一下，跟着脸色也难看了不少。

只见他缓缓转身，额头冒汗的看着好婶干笑两声，显得有些慌乱的，将手中那块长长的木片，向着原来的位置插了下去。

可能是过于紧张，不知怎么的，这木片就像跟他作对一般，竟真么都按不到原位上去。好不容易埋进土里，可这一松手，这木片竟又张了下来。结果铁蛋是越安越慌，越安越急，着额头上的汗是越流越多。

其实铁蛋不是真的怕了好婶，他只是见到狗剩刚一出门，就有那么多人疯狂追打，实在有些安，他有些害怕，这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好婶看着手忙脚乱的铁蛋，是又好气又好笑，遂拉着脸冷声道：“行了，放那走吧。”

铁蛋听到这话，竟是如蒙大赦，慌忙放下那木板，匆匆去了。结果她一时紧张，竟不曾主意脚下，被门槛这么一绊，踉踉跄跄的跨出几步，这才‘砰’地一下摔在地上，摔出老远才停了下来。

只见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似乎都磨破了，甚至连身上的尘土，都没来得急拍打，只是回头冲院中的好婶强笑一下，便灰溜溜的走了。

这一幕看的好婶是，既感慨又无奈，索性摇了摇头。然而就在好婶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不知梁老儿子从哪线扑了出来，喊着王婷的名字，就要往屋里闯。

好婶见状慌忙拦下，不由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难道要我叫人赶你出去吗？”

看着好婶隐隐的怒容，听着那冷漠的话语，梁老儿子一时竟停住了。只见他很是失落的收了冲势，竟显得有些落寞，随即缓缓转身，同时喃喃低语道：“王婷，真的不是王婷吗，明明听见有人喊了婷婷的。”

好婶见状竟有些不忍，只见她微微张口，却是欲言又止。房间里不知王婷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什么，一张笑脸竟然挂满了泪水。

看着这样一个娇俏可爱惹人疼的可人，这般梨花带雨的摸样，萧嫂心疼的将王婷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有婶子在呢。”轻抚着王婷的脊背，以示安慰。

谁知王婷刚刚止住泪水，就又听到院里，梁老儿子对她的呼嚎，一时脸色又白了几分。萧嫂听到外满那个充满哀伤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心里涌动的竟是一种南明的哀伤。

此刻的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得拥紧王婷轻轻的抚慰。不多时，院外再次传来愤愤的怒斥声，好婶知道是他们没能追到狗剩，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有些气恼，骂骂咧咧的几人，终于走进了好婶家的小院。还未等好婶说话，却是有人向好婶询问道：“婶子，听说他们是来找王婷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自己啥德行。”

这话说完，几人却是微微愣，这才发现，原来好婶家中还有一人。而好婶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惊，慌忙咳了一声，众人会意，再不多言。

可是王婷这个名字，已然给梁老儿子听到，只见她猛然抬头，神情甚是激动的转身望着好婶道：“王婷，真的是王婷？”好婶看梁老儿子的神情，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不知为什，她隐隐觉得此人也是个伤心人。

好婶没有开口，倒是进院来的一人，不高兴了，只见他表情微怒，有些不耐烦的道：“什么王婷婉婷的，还不快走。”

梁老的儿子微微怔了一下，却是显得有些木讷，似乎对众人说了什么，根本就不在意。他举止显得有些呆滞，就这么缓缓的向外走去，至于嘴里究竟嘟囔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看着这么一位，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人，众人一时竟愣住了，看了一阵，皆是唏嘘不已。好婶看着梁老儿子，神情显得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这个人以前如何，但是现在让人看了真的有些不忍。原本怒斥，甚至要动手驱赶的众人沉默了。

这里的氛围有些压抑，看着这道孤单萧索的背影，心中竟很难保持一份平和。许是心中的情绪压抑的太久，许是心里太过难受，这么一直低头前行的梁老之子，竟悲伤的仰天长叹，很是伤怀的说道：“王婷，你在哪里？”

这是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个男子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挂满了泪痕，竟然哭了。看着这个男子，听着他伤怀的话语，似乎这一刻天地间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出奇，静的可怕，静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的好婶，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男子。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的她，似是悲伤，似是无奈，总之悠悠的叹了口气。

好婶这才声音低沉，似是对自己，又似是对众人缓缓的说道：“罢了，你虽此痴情，但对一个懵懂的孩童来说，只怕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会吓到他。”

有些失魂落魄的梁老儿子，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竟猛然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的他，眼中却是透出了紧张期待的光。只见他看着好婶，紧张的问道：“你可知道她在哪里。”

好婶默默的注视了这个男子良久，似是想从梁老儿子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些什么来，可是那张脸脸上，除了未干的泪痕，就剩那紧张期待的神情了。

好婶看的有些不忍，犹豫了一阵这才缓缓的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明不明白。”看这架势，好婶似是想说出王婷的下落。

好婶家中的其余几人，不由一阵紧张，更是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梁老的儿子似乎充耳不闻，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好婶，带着隐隐的兴奋与期待，紧张的说道：“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这一刻，好婶原本显得复杂的目光，却是不知为什么，竟带出了隐隐失望的情绪。只见她沉默了一阵，神情恢复的平静如初，竟再难看出她的任何情绪了。接着就听好婶开口说道：“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言语间，居然带出了几分冷意。

这让站在一旁的几人，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这一刻他们终于印证了一句话，那就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他们终究猜不透，先前还于心不忍的好婶，不知为什么，语气中有多了几分寒意。

听着好婶这样的口气，梁老儿子怔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好婶，竟突然下了逐客令。

既然好婶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不会再给梁老儿子面子，好婶这头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开口说道：“既然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还是快走吧。”虽是赶梁老儿子走，但语气却是十分的缓和，更像是在劝导。

梁老儿子没有动，只见他一脸平静，目光闪动的盯着好婶，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是在是看的不耐烦了，只见这人眉头深锁，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这人还要不要脸，都说没有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平静下来的梁老儿子，不知怎的，这一刻心中竟多了一团火气，因为恼怒，眼中的利芒，却是一闪而逝。不知为什么，他原本以为，因为王婷早已改变的性子，一下又冒了出来，一股戾气，更是直冲脑门。

好婶离得最近，自然看得真切，梁老儿子眼中的那一闪而逝的利芒，还是没能逃过好婶的眼睛。好婶心头一紧的同时，又有着隐隐的庆幸，她的脸上，此刻多出了一抹冷笑。

梁老儿子看到这一幕，神情又是一呆，越发烦躁气恼的他，心头竟咒骂起了好婶。尽管如此，他还带着几分可怜，看着好婶说道：“家父去世时，说他们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来找你。”

虽然说得伤感，可是那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好婶，那架势似是想在好婶神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他真的没有失望，因为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好婶的神情，还是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这让他心中不由一阵冷笑。

好婶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她心中冒出来的一个感觉，就是此人城府颇深。许多事早已看开看透的好婶，这一刻，竟莫名的有些紧张。

她自然之道，面前男子说的他爹，究竟是谁，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动容。看着梁老的儿子，她的眉头又一次紧紧的蹙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好婶的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那就是她觉得梁老的辞世，多半跟他这个儿子脱不了干系。

内心隐隐的不安，在好婶看来，怕是觉得此人颇难应付，是个辣手的难缠的人。好婶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缓缓的说道：“你父亲应该就是梁老吧，你父亲去世之前，我是见过，而且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孩子。”

说着好婶却是顿住了，因为通过她的观察发现，梁老儿子，在听到提及他父亲的时候，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这让好婶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