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魔族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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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是在传达什么信息，可凤语筠却不愿意接收。

大战在即，她又何必三心二意，一门心思备战便是，能赢便赢，不能赢……输了又有何怨？

“再沉默便显得太矫情了，所有的伪装都掉光了，何不痛快一点呢？”要战便战，这般静默着装深沉，还有什么意义？

“呵呵，凤语筠哪，你真的……不怕？小黑可是魔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王，也是千年前与神族大战仍能存活下来的王，你一点也不怕？”预言的话，此刻听在耳里竟也没那么硌应，只是仍旧讨厌得紧。

“怕！怎么不怕！可是，我心里更多的却是兴奋，能与最强的魔王一战，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你……大概是永远也无法体会了，假惺惺至此，你也该退场了，少在这里碍眼。”至于会不会碍手碍脚，她心里已然有了定论，只是全然不想去在意罢了。

反正，他对预言，从头至尾都只有厌恶。

可小黑，却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先是看着凤语筠，后来，却是越过她，看向了更后面的黑迦鲁。

“吾的影子，该回来了。”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便听得黑迦鲁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挪动，饶是他再如何抵抗，也阻止不了前进的趋势，不一会儿，便到了小黑跟前，与他面对面。

“吾的影子，想要反抗么？”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和眼神，浑身散发的无尽寒意，还有那无形中生出的万般气势，让人不会再有半分怀疑，他就是魔族之王黑迦。

凌霄不由得心惊，他小时候偶然之际得到了一本泛黄的故事，是一个落魄老人给他的，只道是与他有缘，他请他吃了一顿饭，老人便送了他这本书，当时也不曾在意，现在想来，那里面提到的故事，不正是千年前神族与魔族之间的那场大战，而那个魔族最强大的王，名字不正是‘黑迦’么？

‘黑迦鲁’这个名字在耳边响了那么久，他竟是迟钝到现在才有所察觉，实在是……太大意了。

如此说来，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那凤语筠的出现，究竟又代表着怎样的深意呢？

“不……要……”黑迦鲁的声音，似是直接从喉咙里溢出，带着让人难受的‘咕噜’声，不过眨眼的功夫，嘴角便开始溢出鲜血，滴落在黑色的袍子上，瞬间消失不见。

“容不得你不要！回来……”那一声‘回来’像是飘遥上了云端，悠远绵长，可是，却在一瞬间将黑迦鲁吞噬殆尽，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黑迦鲁一点点隐没进小黑的体内，连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

不管黑迦鲁是不是黑迦幻化出来的影子，这样活生生的吞噬，总是太过残忍了，凌霄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怜悯。

说到身不由己，黑迦鲁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吧！

“告诉我，你的名字。”勇者相斗，又岂能无名？

“黑迦，魔族之王。”黑迦这一次倒是配合得很，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地位，淡然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般，却带着与生俱来也永远无法剔除的黑暗。

他本身，就代表着黑暗。

“魔王黑迦，我，凤语筠，正式向你下战书，你可接受？”凤语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说出这样一番台词的一天，可是，心里那种激昂的情绪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喜欢！

不管能不能打败黑迦，她的人生，都可以圆满了！

“你……不够格。”黑迦的语气仍是那么淡定，仿佛凤语筠这一番话，不过是黄口小儿的胡言乱语，根本作不得数。凤语筠也不生气，只是眉梢一挑，骄傲之气横生。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我够不够格呢？”不试试，她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到底强大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仔细想来，这还真像是一场……考试，而且还是选修课的考试，合格与否，都不会改变她的毕业成绩，只是多添一道异彩罢了。

“真要试，也得把我的东西还来。”黑迦突然说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可是，凤语筠却心知肚明，黑迦不会说废话，那么说来……

自己身上还真有他的东西不成？是什么呢……

正思索着，黑迦已经有了行动，左手抬起，冲着凤语筠的方向只是低语了一声，“左眼归为。”

左眼？魔王的左眼？这石头，居然还当真是他的左眼，难怪，他左眼的颜色比右眼要稍浅一些，只是平常都不怎么愿意看他，便大意地忽略过去了。

当初在那峡谷里，若不是形势所迫，自己还不乐意要这东西，如今还回去，倒还自在了。

“是你的，拿去便是！”话才出口，便觉得耳朵上一阵灼痛，甚至还传来皮肉被火灼烧般的‘滋滋’声，直痛到了心窝子里，她却生生地忍了下来，直到耳上撕掉的力道猛地撤去，她才悄然松了口气。

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肩膀上，不必回头去看，也知道那是什么，空气里有淡淡的血气漫染开来，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凌霄和泽西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默契地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以守护者之姿。

“现在，你可以接受我的挑战了吗？”

“我不想与你战斗，只要你归顺于我，我会让你……成为除我之外最强的人。”黑迦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一直以来的针锋相对，想来更像是一个笑话，到了最后，他居然想要将凤语筠收到自己麾下。

听到这里，泽西尔已经是无法忍耐，一个冲动便吼了过去，“少废话，要打就打！”话音未落，他便闷哼着被黑迦随手一挥甩飞到老远的地方，狼狈地趴在地上起不了身。

“你不够格与吾说话。凤语筠，你考虑得如何了？”

考虑？他又何时给了她考虑的时间，眨眼的功夫便将泽西尔打得重伤吐血，这下马威可真够结实的。

凤语筠冷冷一笑，精致的小脸却是更加骄傲地抬了起来。

“没兴趣。”

要变强，她又何须让魔王来帮扶？

“你敢反抗吾？”黑迦的语气，永远都透着让人颤栗的森寒，可是，凤语筠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只除了面对强大敌人的兴奋。

她想要战胜这个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的人……不，是魔，甚至连金蛇都会害怕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不因此而兴奋呢？

“我有理由服从你的命令吗？没有人可以命令我，也没有可以支使我，除了……我自己，黑迦，大战一场，是胜是败，我凤语筠，都绝无怨言。”凤语筠扬手指向黑迦，那神情竟是比天还要高的傲气，一时间，教预言也无言以对，眉头微微皱起。

他一直都以为，世人……都能为命运所控制，可是，为何凤语筠又是这般不与众不同呢？

这样一个人，真的能够为他所用，依他所愿，还原这个世界的秩序么？

这一刻，他真的迷惑了，自打出生以来，头一次迷惑了。

可是，那样的心路历程，却也只是转瞬即逝，眨眼的功夫，他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淡淡一笑，仿佛是在嘲笑世人，却忘了……他也早已成了这世人中的一员，没了自以为是的超脱。

“那么……如果我拿出足够重的筹码，你是不是会妥协呢？”饶是听到凤语筠如此直白的宣战，黑迦仍是不为所动，冷冷地立在那里，幽黑的眼神，根本让人寻不到丝毫线索，猜不出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

凤语筠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浓烈的不安，眉心下意识地微微蹙起，才要抬眼，便感觉一个黑影从身旁疾速闪过，朝她身后猛然掠去，等她意识到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凌霄，泽西尔！”就在那一瞬间，黑迦捉住了凌霄和泽西尔，以魔法控制着一道阴森的黑雾扼住了两人的脖子，极其缓慢地将他们挪到了悬崖上空，只要那道黑雾消散，两人便会坠入无底深渊……

“放开他们！”卑鄙！她怎样都没有想到，到了这样的时刻，黑迦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就算是个再任性的男人，这种时候不也该是血性地上前应战吗？

这个该死的魔王，心理到底扭曲到了什么程度？泽西尔的别扭与他的扭曲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都不如。

“我一个很无聊，孤独了几千年了，你来陪我，我放他们活命。”凤语筠正在心里狠骂着黑迦的变态扭曲，接下来听到的话，差点没气得他吐血。

居然……真是扭曲惹的祸，你孤独了几千年，你无聊，关我屁事啊！

“放开他们！”凤语筠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悬在半空中的两人，神情越来越痛苦，脸上已经憋得青紫，眼看着就要没气了。

“凤语筠，你真的……不救他们？我对凌霄还是挺欣赏的……”预言带着试探的话语自身后响起，登时挑断了凤语筠脑子最后一根名为‘忍耐’的神经，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甩了一道火龙出去，也不管到底烧没烧着预言，便一步重地定步地朝黑迦逼近。

“把他们放了！”那一刻，预言几乎要以为，他见到了另一个魔王，那森冷无比的声音，那环绕在她周身的浅薄的黑影，无一处不透着黑暗的力量。

她这是要魔化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预言不由得担心起来，他对凤语筠的百般试探，也不过是为了保证他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能够挽救这个世界的崩溃，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早已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正如凤语筠早先所言，她的命运，不容许任何人控制，只听她自己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