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夜色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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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呢？我们有见过吗？”楚天羿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没有。”平淡的语调，毫无波澜的声音淡淡的吐出。

“我不信。”楚天羿脱口而出。

他深深地看着斜倚在树梢上的云陌，此刻的她双眸微闭，绝美的容颜夺人呼吸。朦胧的月光倾洒而下，她如月下仙子，清冷而高傲，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声轻响，身旁的树枝微微一沉，云陌不由睁开双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树枝之上，此刻正俯视着自己的楚天羿。

“若我们从未见过，那为何那天你会失态？为何每次见到我，你都神情恍惚？为何你看我的眼神，那么复杂？”楚天羿眉头深锁，探究的眼神紧紧盯着云陌的眼睛，想要从那双眼中找到答案。

可惜，他失望了。那双眼平静无波，淡漠无痕，根本让人瞧不出半点儿心思。

“云陌的确不认识太子。只是太子的容貌与云陌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才会让太子殿下误会。”云陌脚尖轻点，衣摆飞扬，站在了另一根树枝上。

今夜终究无法安宁了。

“只是这样吗？”楚天羿一顿，心中竟有几分失落。

“只是这样。”云陌看向那轮明月，他不是他，也不会变成他。而她，再也不想要那种伪装的温暖。伤过一次，痛过一次，傻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那，他人呢？”楚天羿咬了咬牙，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他不在这个世界。”云陌深吸一口气，看向楚天羿，平静的开口。

“对不起……”楚天羿张了张口，却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都已经过去了。”云陌摇头，心中的压抑忽然间消失，她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是的，都过去了，无论她曾经有多么的怨恨与悲痛。这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就像独孤夜说的，现在的她，有疼她、爱她、愿意用生命保护她的人。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咻！”破空之声传来，一支利箭电射而来，锋利的箭头上啐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雕虫小技。”楚天羿心中本就不愉，见此冷哼一声，挂于腰间的长剑蓦然出鞘，朝那箭劈去。

“不要！”云陌见状心中一沉，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楚天羿的剑已经劈上了箭头，电光火石之间，云陌一把扯过楚天羿，想也不想便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楚天羿身前。

楚天羿听到云陌的声音心中虽然不解，却没有收招。锋利的剑刃劈上箭头，瞬间，密密麻麻、细如牛毛的小针从箭头中射出，来势汹汹。楚天羿脸色一变，这才明白过来云陌的用意，却为时已晚。

说时迟那时快，云陌挡在楚天羿身前的瞬间，腰间软剑便已出鞘。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后，云陌飞身而起，手持软件，朝另一棵树上一挑。一道黑影闪出，想要逃跑却快不过云陌手中的利刃。

“噗嗤”一声轻响，如刀入钝肉，那人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已断了气。

“云陌，你没事吧。”楚天羿飞身而来，紧张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云陌。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他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云陌便已经解决了。一丝懊恼自心底升起，他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可今日却在云陌面前如此莽撞，险些丢了性命。虽说是因为云陌的那番话对他有些打击，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终究无法释怀。

“我没事。”云陌摇头，脸上平静无波。

“你救了我一次。”见云陌没有什么异常，楚天羿不由松了口气，朝云陌笑道。

“太子也救过我的命，我们算是扯平了。”云陌点头，没有丝毫客气。

他救了她一次，如今她救他。她从不欠别人人情，而刚才救楚天羿，不过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况且，火狐之心还没有拿到，楚天羿不能死。

“好无情。”楚天羿张了张嘴，吐出三个字。

“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最近几天京城不会太平，太子还是少出宫的好。”云陌没有理会楚天羿，径自转身离开，留下楚天羿一人自怨自艾。

烛光摇曳，红色的衣袍被褪下，露出洁白莹润的锁骨，浑圆光洁的肩头。再往下，一圈圈白色的布条绑在胸口，遮住了令人口干舌燥的美景。

云陌神情平淡，但若仔细观察，便能看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间溢出点点汗水。纤手微抬，解开布条的接口，一圈一圈的白色缓缓褪下，露出晶莹洁白的肌肤。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谁？”云陌一声冷喝，倏然转身将放置一旁的衣袍披上，置于桌上的软件凌厉挥出。

“是我。”侧身避过云陌的攻势，独孤夜一把抓住云陌的手腕，面具下的脸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你怎么来了。”云陌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是收了剑，弃于一旁。

独孤夜没有开口，而是一把关起了房门，力道大的发出一声大响。

“我若不来，你就打算用这些东西疗伤？”独孤夜扫过桌上摆放的伤药、小刀，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他双拳紧握，努力克制想要掐死那个一脸茫然的女人的想法。

云陌没有开口，等于默认了独孤夜的话。她虽然不知道他那一身想要冻死人的冷气是怎么来的，但是却能感觉到他此刻高涨的怒火。

“你打算在身上戳出一个窟窿，再将那该死的针取出来？”独孤夜双眼微眯，一步步靠近云陌。

“嗯，不然呢？”云陌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独孤夜，她竟有些心虚。明明……她做错了什么，惹到他了吗？为什么他看起来一副想要杀了她的模样？

“不然呢？”独孤夜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你可真是有把我气死的本事。”

“那个，你能不能出去，我有点晕……”云陌身子一软，独孤夜心中一紧，顾不得再生气，连忙将云陌揽入怀中。

“该死的。”看着云陌渐渐泛紫的唇，独孤夜低咒一声。

一把抱起云陌，将她平放在床上，独孤夜想都没想就扯开云陌的衣襟。云陌双眼微闭，但意识依旧清醒。她自然明白他是为了帮她疗伤，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对。反正上次为她疗伤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她看光光了。而且，她本就不是普通女子，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很显然，此刻的云陌早已忘记，这么多年，她从未让任何人近过身。即便亲密如钰彤兄妹俩，都不曾看到过她的身子。每次她身受重伤，都是天阅照顾她，帮她疗伤，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能靠近受伤中她。

独孤夜双眉微蹙，看着那有些凌乱的白色布条，直接伸手。下一刻，那些凌乱的布条彻底成为碎片，飘零在一旁。

洁白晶莹的肌肤撞入眼底，若是此刻云陌睁开眼，必定能看到此刻独孤夜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深吸一口气，独孤夜努力将目光自那饱满的浑圆上移开。忽然，独孤夜双眸一定，怒火自心中涌起。

云陌的胸口有一块拇指大小的青紫，若是细看，便能发觉，在那一块青紫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小红点。

看了眼双眸微闭、毫不设防的云陌，独孤夜满身的怒火微微消减了一些。他明白，云陌清冷淡漠，并不是一个愿意让人亲近的人。而此刻，她却没有一丝排斥他的接近。她，就那么放心他吗？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怎么了？”见独孤夜久久没有动作，云陌不由睁开微闭的眼，有些困惑的看着坐在床头的独孤夜。

“没事。”独孤夜回过神来，连忙收敛心神，将纷乱的思绪甩了出去。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缓缓靠近云陌的胸口，贴在她的伤口上。

“磁石？你怎么会有这个？”云陌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射入她体内的针是铁质的，若是用磁石自然可以将其吸出。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是针上有毒，虽不致命，却令人头晕无力，可见那黑衣人并不是想要楚天羿的性命。但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准备这些东西。

独孤夜看了云陌一眼，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云陌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转眼便想明白了。看着独孤夜的眼中，似多了些什么。

虽说磁石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却也不常见。他，该是从她见到楚天羿时就已经在那儿了吧。但是他没有来得及出手，却知道她受了伤，中了针，所以他没有现身，而是去帮她找来了磁石。

云陌额间的汗水越来越多，而她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漠如水，好像受伤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你的恩报了。”独孤夜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开口道。

“嗯。”云陌看了独孤夜一眼，她自然明白他此刻说话，是为了让她分心，暂时忘记伤痛而已。

那针虽然细小，但是十分尖锐，没入身体之后便隐藏了起来，肉眼根本看不见。磁石的吸力让那根小针在体内乱撞，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是万般疼痛。但是，这点伤，她还没有看在眼里。

“要出来了。”仔细感觉着体内那根小针的游动，云陌平静的开口，提醒着独孤夜。

独孤夜看了云陌一眼，她平静无波的神情更让他心痛。若不是经历了太多的苦痛，又怎能如此平静，面不改色的承受着非常人能够忍受的痛苦？

随着云陌的提醒，独孤夜抓着磁石的手猛地一用力，一根细如牛毛的小针从伤出，被牢牢的吸附在磁石上。

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那诱人犯罪的美丽身躯，独孤夜起身走到桌边，将手中的磁石放在桌上，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