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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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报，也在所不惜？”云陌眉头皱的更紧了。

“即便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报，也在所不惜。”梦回雪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是吗？”云陌有些愣怔的看着满脸坚定的梦回雪，不确定的开口。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吗？无论对方如何，为了心爱的人，可以不惜一切，即便那个人并不爱她？

“真正爱一个人，无论他爱不爱你，只要他能开心，快乐，就已经足够了。我不奢望他会爱上我，我只要他开心。这样，就够了。”梦回雪眼中闪过一抹晶莹，嘴角却扬着浅笑。那一抹笑容，很美。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爱上自己。但是，如果当那个人不爱自己时，那么他的快乐，就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幸福。

“如果这才是爱，那么……”云陌脑中不由闪过一张模糊的脸。

如果这才是爱，那么，她对于那个男人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只是因为，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阳光，所以她误认为那是爱情吗？

所以，在她知道真相，倒下的那一刻。心中有的只是无限的悲凉。她所在乎的，想要留住的，原来，都只是一场梦。一场由别人编织的，美丽的梦。

所以，当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心中涌动着的，是解脱，是轻松。而不是痛苦，不是怨恨。她以为，她的生命会在那里终结，她以为她会得到解脱。却不想，一切只是开始。她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母亲怜爱、温柔而不舍的眼神。

恨，其实是从那一刻爆发的吧。

直到再次见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心中潜藏的感情变得混乱。所以，她才误以为，她忘不了他。但是其实，这么多年过去，那张脸早已模糊。若不是再次见到，她根本不会再想起。

原来如此。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双眼渐渐模糊，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面具。而她，则在梦回雪的惊呼声中，失去了意识。

云陌双拳紧握，钻心蚀骨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抖。密集的汗水从毛孔溢出，浸湿了衣衫。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颊边，更衬的一张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独孤夜薄唇紧抿，衣袖下的双拳紧紧攥着。看着极力隐忍的云陌，他恨不得代替她痛。他是生杀予夺的冥王，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病痛折磨。

“他怎么了？”梦回雪瞪大双眼看着隐忍抽搐的云陌，心中满是惊慌。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和云陌说了几句话，却不想云陌忽然变了脸色，满脸痛苦的模样。正当她惊慌失措的时候，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就出现了。即便他带着面具，但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一刻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死。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直接抱走了云陌。

她跟了过来，却不想，竟然看到了这一幕。

究竟是怎样的痛，才能让一个人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抽搐着？她不知道，但是只看着云陌痛苦扭曲的表情，她就明白，云陌此刻所承受的痛苦比她想象中的更深、更重。可是，从头到尾，云陌一直咬牙隐忍，他甚至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

那是需要经历怎样的痛苦磨难才能练就的隐忍？那是怎样顽强不屈的毅力才能忍受的痛苦？云陌，她该嫉妒他的。但是这一刻，看着倒在床上痛苦挣扎，却不哼一声的云陌，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是那么大。大到无论她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都无法触及。

“发生什么事了？”门忽然被推开，楚天羿与楚离并肩而入，却在触及屋内的场景时惊呼出声。

“云陌！你怎么了？”楚天羿眼中满是震惊。那张足以令世人为之惊艳的绝美脸庞如今正狰狞的扭曲着。究竟是多大的痛苦，能够让一个人痛到如此地步？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云陌的每一次颤抖、每一次抽搐而疼痛着。

“别过来。”独孤夜厉声制止楚天羿前行的脚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楚天羿生生停下脚步，那一刻，他相信，若是他不停下，独孤夜绝对会对他出手。

冥王的武功独步武林，不说他没有把握能够打败独孤夜，现在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他只想知道云陌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想知道怎样才能缓解她的痛苦，只想让她好好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跟她说了什么？”独孤夜一转头，冰冷的视线直直的射在梦回雪身上。那目光，似要将梦回雪撕碎。

“我……”梦回雪后退一步，那死神一般冰冷的目光，让她畏惧。美丽的脸上一片苍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天羿闻言立刻看向梦回雪，逼问道：“跟你有关是不是？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梦回雪心中一阵锥心的疼痛。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为了他，她可以付出一切。可是，在他眼中，她却连云陌一个头发都比不上。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啊！心，似坠入冰窖，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和她说了一会儿话。”梦回雪瞪大双眼，努力将盈眶的泪水逼回去，却是徒劳无功。晶莹的泪珠自眼眶滑落，滴落尘埃。

“你跟她说了什么？”楚天羿追问道。

“大哥，你别这样。你难道不相信梦姑娘吗？她哪儿有能力伤害云陌？”看着梦回雪苍白的脸色，那晶莹的泪珠似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楚离心中一痛，连忙开口。

“我只是让她不要伤害你。如果这也有错，那我无话可说。”梦回雪眼中含着清泪，嘴角扯出一抹苦涩悲凉的笑，沙哑的声音艰难的吐出。

“你……”楚天羿心中一震，看着梦回雪凄楚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自责与不忍。

他怎会不知道梦回雪没有伤害云陌的能力？他只是太着急了。看到云陌如此痛苦的模样，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却不想梦回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云陌床边的独孤夜与站在门边的楚离眼中同时划过一抹黯然。

“独孤兄，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云陌？”楚天羿一咬牙，不去看梦回雪凄楚的神情，开口朝站在一旁的独孤夜问道。

“火狐之心呢？”独孤夜没有理会楚天羿的问话，开口索要。

“火狐之心？只要有火狐之心就能治好云陌吗？我马上去取。”楚天羿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转身便要离开。

“大哥，我去吧。”楚离拦住楚天羿，不等他回答，便夺门而出。

这里，太过压抑，若是再待下去，他的心会碎的。

“在我书房的密室里。你自己去找，要快。”楚天羿没有拒绝，朝着楚离的背影道。这个时候，他只想陪在云陌身边，无论他能不能帮上忙，他都要陪着他。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云陌痛苦的挣扎与喘息。梦回雪看了眼满眼急躁担忧的楚天羿一眼，终于转身离开。心，已经到了极限，再不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云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云陌痛苦挣扎的模样，楚天羿终究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独孤夜没有开口，只深深地注视着在床上挣扎、翻滚的云陌，眼中闪过一道复杂难辨的光芒。

“相思蛊。”良久，冰冷的声音响起。

“相思蛊？”楚天羿一怔，随即一阵巨大的喜悦席卷了身心。

相思蛊，那不就说明，云陌，她……

“她是、女子？”楚天羿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床上的云陌。

独孤夜没有开口，却已是默认了楚天羿的猜测。相思蛊，只对女子有用。既然中了相思蛊，那云陌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她，是因为我，才……”忽然想起梦回雪所说的话，楚天羿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

“哼。”独孤夜冷哼一声，楚天羿立刻收敛了心中的喜悦。

云陌若是因为他才引发了体内的相思蛊，就证明云陌心中对他有情，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若这意味着云陌必须承受这样的痛苦，那他……

况且，楚天羿的眼神从云陌身上收回，看向站在床前的独孤夜。

冥王，他对云陌……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时间一点点流逝，云陌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那绝美的脸庞此刻几近透明，细密的汗水湿透了她到底衣衫，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床榻上，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疲惫让她浑身无力，她喘息着，却再也无力挣扎。但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依旧存在，那颤抖的身体，那扭曲的面容，令人心痛的不能自已。

“云陌，不要再想了，不准再想了。看着我，看着我。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都将它从你的脑中丢出去。听到没有！”独孤夜的双手紧扣着云陌的手腕，逼迫她与他对视，深邃的黑眸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疼惜，似要透过那迷蒙的眼，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长时间的疼痛，即便是坚强如云陌，此刻神智也开始恍惚。那不是她屈服，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了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若非她经历过太多，若非她顽强的意志。换做是别人，早已在这样的折磨下疯狂。

“云陌，不要再想了。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独孤夜眼中满是急躁，看着云陌的身体因疼痛而抽搐、颤抖，看着云陌无力挣扎的模样，满腔的痛苦与急躁几欲将他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