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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侧是一身淡雅装扮的若琴,青衣白底广袖群,发间只插了一朵菊花,两个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走在一起,让府上经过的下人频频回眸。
红鸾摘下一朵句菊花,放在鼻下轻嗅,“来找我有何事?”语气中有些淡淡地不耐,当初见不得睿王府中只有鸩一人,才稍作手脚让她从回睿王府,可是这个女子却好生厌烦。
“没什么,只是若琴上次欠了王妃一次,所以过来向睿王妃道谢。”若琴说的十分诚恳,可是放在红鸾眼中却是另有目的。
“你打算怎么谢我?”红鸾眼中有些冷意,她不太喜欢面前这个打些小算盘的女子。
“若琴不求回报,只希望能在姐姐身边,做个贴己知冷暖的姐妹。”红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这个蠢女人是打算通过她来亲密卞亦睿,可是她也太小瞧她红鸾了。
红鸾的笑容越加的娇媚,摸不着红鸾的心思,让若琴心中越加的胆寒,她有些小瞧了这个在她眼里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族小姐。
“想做我的姐妹可以,不过你要拿出几分诚意出来,我对这睿王府不熟悉,人脉也不广,消息也不是太灵通。”
若琴听出红鸾话中的意思,她是想找一个能够在府上有些人脉,给她传递消息的人。“睿王昨夜离开洞房之后,出城去送那个弃妇去了。”这是同去的侍卫回来告诉她的消息。
昨夜卞亦睿匆匆离去,红鸾就感觉到有些蹊跷,如今却是这么回事,她把菊花握在手中,一顿蹂躏,看来要赶紧抓住他的心,即使将来不下心身份被揭穿,也有继续在这里的资本。
“好,今天开始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不过……”红鸾看了一眼若琴,“如果你敢心怀不轨,我红……苏瑾不介意收回我给你的,我可没有鸩那般心慈手软。”说完红鸾心中一阵虚惊,好险好险,虽然如今是苏瑾的身份,可是她还不太适应直呼自己为苏瑾,看来要赶紧适应才好。
二人谈得有些太入神,没有发现卞亦睿已经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在谈什么?气氛这么凝重?”刚刚站定,卞亦睿就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窜。
卞亦睿突然开口说话,惊得二人后退了几步。当看清来人是卞亦睿的时候,红鸾立马换上一副小鸟依人受惊不清地样子,她扑到卞亦睿的怀里,拉着他的衣袖,撒着娇:“睿哥哥,你怎么来了一点声音也不出,吓得人家和若琴妹妹好怕呀!”
卞亦睿看了若琴一眼,眼底有些厌恶,毕竟是替身,看腻了也就弃了,如今看她和红鸾在一起,她怕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连我来了都不知道?”卞亦睿又问了一句。
红鸾撅起小嘴,有些埋怨道:“还不是为了睿哥哥,昨夜洞房,你只……只要了人家一次,就匆匆离开,人家以为你去了若琴妹妹那里。”红鸾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摆弄着衣角,面含娇羞。
原来是他的瑾儿在吃醋啊,卞亦睿心情大好,也不管红鸾说的话的真假程度,刮了红鸾的鼻头一下,宠溺地说了一句:“小醋坛子,我从来都没有碰过若琴的身子。”他只是贪恋若琴那相似的容貌罢了。
听到卞亦睿这么说,若琴眼底一暗,是的,他从来都不屑霸占她的身体,不想再停留看到二人甜蜜的样子,若琴找了一个借口,急匆匆地离开。
“那睿哥哥昨夜为何突然离开?”红鸾不死心,想确定若琴的消息是否准确。
“昨夜有一个故人要远行,我去送行。”眼睛看着远方,眼神虚无缥缈。卞亦睿的表现让红鸾心中有了几分妒忌,为何不是原先的容貌,她总能分去他的心思。
历城城中一处幽静的小院落,本是不太起眼,可是如今人来人往,不停地有拎着箱子的人进出。
卧房里面的床上,鸩满头青丝披散在枕头上,面色蜡黄,脸上并泛着病态的红晕,如今人已经有些迷糊。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让鸩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彻底承受不住病倒了,加上沾染了风寒,更加雪上加霜,现在人已经昏迷不醒。
小奴在鸩的床边急得团团转,虽然她曾经害过鸩,可是鸩却是鸠在意的人,即使再记恨她也希望鸩安然无恙地好起来。
冷怀站在外面听着诊治完的大夫诊断,几乎看了全历城的大夫,无非都是说长期忧思成疾,再加上偶感风寒,厚积薄发才这般严重,吃下几幅清热败火的药清醒过来之后,就无大碍了。
小奴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鸩的身体她是知道一些的,这些大夫说的都是次要原因,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体内积聚的毒素已经到了身体不堪重负的地步了。小奴听着门外那些大夫在那里“高谈阔论”,没有一个说到点子上,越听越气,拎起桌子上放着的药箱,走到门外,把药箱朝院子里面一丢,叉着腰指着那些大夫的鼻子大声说道:“一群庸医,都给我走。”
被扔了药箱的大夫可不依,吹胡子瞪眼睛撸起袖子,准备找小奴理论一番。冷怀看情况不对,拿出几锭银子,塞到这些大夫手中,说了几句赔不是的话,送这些大夫离开。
送走了大夫刚进门,就看到小奴不善地看着自己,“给这些庸医银子干什么,全都是骗吃骗喝。”
冷怀一愣,没想到小奴会冲着自己发火,嘴角抽了抽,再没有其他表情,绕过小奴,准备进门看看鸩的情况如今怎样。
小奴看冷怀不理他,超侧边垮了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小脸有些不忿,“喂,我问你话呢!”
冷怀看了小奴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了一句让小奴懊悔自己冲动的话,“你把大夫都赶走了,这退烧的药谁给开?”
一句话就把小奴咽在那里,她想了一想,也是啊,不能治本,那就先治标,要不然这么烧下去,是谁都受不了的。
等她懊悔过来之后,冷怀早已进了屋,鸩依旧陷入昏迷,冷怀眉头紧锁,转头看向尾随进来的小奴,问道:“王妃这病怎么发作的这么突然?”前几天人还好好的,虽然有些虚弱,可是也没这般严重。
“小姐其实是中毒,如今毒差不多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小奴的话让冷怀一惊,“谁敢给睿王妃下毒?”
“是小姐自己和睿王爷,小姐为了解睿王爷身上的毒,早已经让自己身重寒毒,再加上帮睿王爷驱毒的时候,一定有毒素渗透进小姐的身体,相克的两种毒素,只怕已经让小姐的身子不堪重负。”听完小奴的解释,冷怀心中对鸩的敬佩之情越加浓郁,这样一个奇女子当真配得上他家王爷,可是如今却……,冷怀在心中叹气。
冷怀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小奴赶紧拉住冷怀的衣服,“你去哪里?”冷怀回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出去找大夫开药方,你留下来照顾。”随后一用力,扯出被小奴抓在手里衣服,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小奴看着冷怀的背影,撅着小嘴,说了一句:“木头”。
病床上鸩依旧神识不清,她思量了一段时间,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鸠。她提笔写了一个纸条,从袖中拿出一个短哨,放在唇上,嘴唇轻抿,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不多时有扑扇翅膀的声音,一只白色的鸽子飞来,停在小奴的肩头上。
小奴把纸条卷起,放在信鸽脚上的竹筒里面,肩膀一动,信鸽又扑闪着翅膀,展翅高飞。
火光,无尽地火光,被熊熊烈火淹没的建筑,轰然倒坍,冲天的火星在风中吹散。这时行宫的大门被破开,一群披挂着铠甲的人冲了进来,大声地呼喊着:“先皇驾崩,留下遗诏,此处一个不留。”话音刚刚落下,身后传出拔剑的声音,随后惨叫声响起,无数的孩童在逃命。
剑落血起,无数的人头滚落在地,俊俏地孩童瞪着一双不能瞑目的眼睛,继续看着这个丑陋的世界。
血光火光,充斥着整个行宫,逃命的人越来越少,惨叫声越来越少,直到只能听到火烧着木头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个躲藏在暗处的少年瞪着惊恐地眼睛望着外面已经失去生命的同伴,鲜血一路漫延到他的身下,伙伴死不瞑目的眼睛,在烈火中不断坍塌的建筑,让本就受尽屈辱的少年心里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不小心整出了些声响,惊动了原本要离开的那些人。
“那里还有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嘴里发出愉悦地呼喊声,挥舞着剑,朝着少年的藏身之处冲来。
少年急急忙忙现身,向着火势较弱的地方逃去,可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细弱双腿,怎能跑过矫健的骏马,不多时他就被逮住。
看着那些扭曲变了形的脸庞,少年心如死灰,准备受死,谁知不知道谁提议,“这那皇帝老儿能玩的,我们要不也尝尝?”在场的所有人都应和起来。
那夜他的身子被所有的人蹂躏,就在取乐完事之后,昏迷的他准备被人灭口的时候,一个声音唤起了他求生的希望。
“想要报仇吗?那样的话就和我走吧。”
“公子,公子……”飘渺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喊醒。
鸠起身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个从那晚之后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噩梦,这么多年来一直摆脱不掉,让他日日在惊恐和仇恨中度过。如今想起来那夜依旧心有余悸,也对始作俑者的后裔恨之入骨。
“公子,公子……”清脆的女音,让鸠回过神来,看着站在床前的紫衣女子,紫衣女子递上一杯茶水给鸠,鸠接过喝了一口,算算时间,那晚的屠杀已经过去十年。十年,他的子嗣,清理朝纲,坐拥天下;十年,他拥有绝对的实力,去报那曾经羞辱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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