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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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奴这般放弃尊严苦苦地恳求卞亦睿放过她，“小奴，好了，不要再求他了。”

卞亦睿回头看了鸩一眼，“如果真有即将离世地那一天，你也只能在睿王府离世。”说完，他绕过小奴，离开了梧桐居。

等这些人全部走光之后，小奴赶紧起身跑到鸩地面前，掀开她盖在身上地外袍，外袍下面地身体血肉模糊，满是咬痕，修长地玉腿上也有鲜血在顺着腿流到地上。

小奴终于止不住声哭了出来，“小姐，你那样对他，他为什么还这么折磨你，为什么啊！”

鸩在小奴的搀扶下，慢慢地站起身，原来得到一次原谅这么难，她原谅他背叛自己，娶红鸾为妻，而且还依旧拼尽性命救他，可是为何他连一次原谅都不肯给她。鸩就这样不停地在心里质问着自己，一遍又一遍，难道是他们之间爱的还不够深？

小奴查看着鸩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替鸩感觉到万分委屈，有时候她真想揭穿红鸾的真面目，让鸩拿回苏瑾的身份，在她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和卞亦睿双宿双栖，但是一想到那样做会连累到鸩父母的后果，她抛弃了这一念头。

“小姐，你赶紧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吧！”如今是赶紧把她身上的伤治疗一下才最重要。

鸩无视身上的伤口，像是只有这样的痛才能时刻提醒着她，“小奴，你说我付出了所有，真心对他，值得吗？这样倾心的付出，却连一个原谅都没换回来”。

小奴知道这次的事情对鸩的打击确实很大，大到怀疑她自己付出的所有是否值得。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回答，略做思考之后，认真地回答鸩：“小姐，如果你自己认为值得，旁人再怎么劝你，说你付出的不值得，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你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嘴上虽然在说，可是她手上并没有闲着，拿出从鸠那里得来的外伤药涂到鸩的身上，“如今小姐估计有些迷惑，想听真心话，那么小奴告诉你，在小奴眼中你回来之后所做的事是那么不值得。你为了睿王爷放弃了苏瑾的身份，放弃了苏瑾的面貌，放弃了陪伴在父母身边，更放弃了生命，可是睿王爷为了您做了什么，等了你三年，结果娶的却是拥有你容貌的冒牌女子，如今更因为别人对你的算计，不原谅你，一次次折磨你，看着你满身伤痕，小奴我难受的很，如果让公子看到，他一定会伤心死的。”

鸩听着小奴的这番话，虽然有些不中听，可是句句出自肺腑。这些话让她有些醒悟，原来她和睿哥哥之间的爱是这般不平等，可是她对鸠的付出又有多少回应，只是默默地接受。

“小姐，对不起，要不是我去找公子，不小心被人跟踪，那么你就不会挨睿王爷惩罚了。”把鸩身上的伤包好，她地下头承认错误，也在暗暗地责怪着自己。鸩轻轻地说：“不怪你，你也是为我着想，我为何要怪你，要怪只怪我遇人不淑，寄错了真情”。小奴想着卞亦睿对鸩的惩罚，她如今这么虚弱地身子，怎么能承受住那样的重体力劳动，于是建议道：“小姐，要不我们去找公子吧，公子一定会收留并照顾我们的”。

想着那张邪魅地脸，她总感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也许他长期逗留在凤城是有事情要办，所以她不能去给他添麻烦。鸩看着小奴那希冀地面庞，浅笑地拒绝，“我不能去”。“为什么？”小奴不解地问，睿王爷已经知道她和公子关系密切，为何还要在这里受那份苦。鸩眼神缥缈，像是看到不久地将来，她在卞亦睿怀中离开人世，“因为他说过我要死也只能死在睿王府”，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为她伤心一次。

小奴知道劝不动鸩，没办法她只能代替公子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旅途，她也不知道鸩的身体什么时候会彻底崩溃，也许两个月，也许一个月，也许时间更短。

这一夜鸩睡得不是很踏实，总是在噩梦中惊醒过来，后来也就索性不睡了，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鸩所居住的地方，外面开始闹哄哄起来，吵的人不得安宁。索性也睡不着，鸩披上衣服推开房门，看到早已经醒来的小奴站在门口。“小姐”小奴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回头向她打招呼，面上的表情有些担忧。“怎么回事，这么吵闹？”鸩问道。小奴示意她看着不大地院子，鸩寻着小奴地目光看去，院子里面全部都是忙碌地下人，他们推着车把一堆堆等着劈的柴草堆放在院子里，人流涌动，不多时就出现几堆像小山高的木头堆，院子里面仅存的一些秋海棠也被这些人肆意践踏，没剩下几株好的。

鸩眉头微皱，心里面有些不悦，她虽然接受卞亦睿地惩罚，可是并不代表就能任人在这里破坏她生活地地方。

“你们在干什么？”鸩出言询问，语气中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

一个看似说话有些分量的下人，直接上前说话，目视着鸩，没有任何礼貌，语气傲慢地说：“我们奉王爷的命令，让你把这些当柴火的木头全部都劈了，赶紧开工，府里都还等着用呢！”，鸩冷冷地看着他，小奴带回鸠写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亲者痛，仇者快”，为了对得起这幅身体的父母，所以她决定要好好珍惜这剩下的日子。既然决定不萎靡下去，坚强起来，面对生活，但是也不代表就这样任一个下人这般欺辱。“这是你们王爷原话？”冷冷地语气让那个答话的下人有些心虚，睿王爷可没用这样的语气说，也没表达这样的意思，只是让他安排人把这些木头送来，如果被睿王爷知道他狐假虎威，定然不会饶了他，于是嘴硬地说：“是，王爷是这么说的！”。

“哦？那么你去和睿王爷说我要见他，我要当年问问他，他府上的人都这般没有规律不成？”严厉地言辞，让那个下人不敢说话，他本想耍些威风，可是如今有些骑虎难下。

鸩从他刚才眼神闪烁地神情中就发现了端倪，“不想受皮肉之苦，都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把那些东西全部搬离这个小院，放在外面我自会出去劈柴，如果谁再在我这里耀武扬威，别怪我鸩手下无情”。

这个下人也听闻鸩精通毒术，怕生命受到威胁，也更怕这些事情传到卞亦睿的耳朵里，没有反抗，赶紧命人把这些高高堆起的木头搬到外面堆放好。

鸩看着清空地小院落，院内十分凌乱，秋海棠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不禁有些惋惜。

日头当头高照，虽说是秋季，可是晌午的日头依旧有些毒，那堆高高的木头堆旁边，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劳作着，邦邦地声音由近及远地传播开去，只见鸩手里拿着一柄漆黑的斧头，和她有些苍白的手成了鲜明对比，斧头的手柄有些粗糙，上面有些淡淡地血痕。

小奴从屋里出来，一手拿着已经打湿了的毛巾，一手端着一杯晾凉了的白开水，“小姐，歇歇吧，擦擦汗喝点水。”说完她瞟了一眼那舒服地靠在树干上乘凉，嘴里叼着一根草的下人，虽说是下人，可是是被卞亦睿遣来看着小姐的，怕小姐偷懒。

鸩放下手中地斧头，用缠着纱布地手，从小奴手里接过湿毛巾，擦拭着额上沁出来地汗水，“喝完水赶紧干活，别想着偷懒，府里面上下都还等着用呢。”那个尖耳猴腮的下人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立刻催促着。

小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正是狗仗人势，鸩喝下小奴晾好地白开水，润了润早已经有些冒烟地喉咙，拿起斧头从地上拿起一截木头，准备继续劈柴，今天的分量还没有完成。

小奴制止住鸩地动作，轻声劝着：“小姐，你都一上午都没休息了，歇会吧。”，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这样一副身子，即使她再怎么在意，也有抛弃地一天。

鸩从小奴手中拉出被抓住地手腕，又开始动手劈柴，仿佛只有这样惩罚自己，才能减轻内心地伤痛。

卞亦睿最近听到下人如实汇报，说鸩很认命，没有任何怨言地接受着他的惩罚，虽然最近查出了些端倪，可是看到鸩这样没有任何不满情绪地劳作，他的心中不禁也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件事她也有错？

心里是这么想着，刚刚办事回来，连午饭都没有吃，就过来看她。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主仆二人交谈，还有鸩倔强地抽回手，不顾小奴阻拦依旧劳作地身影。

这些日子他折磨着鸩，可是自己心里也不好过，他多么希望她低头向他认错，可是没有，也许认错了，他可能还会给自己一个正视她的机会。

那个尖耳猴腮地下人率先发现了卞亦睿，赶紧起身，并把嘴里面叼着的草扔掉，谄媚地笑着跑到卞亦睿身边。“王爷，你来啦？这里有小的就足够了，保准让她不能偷懒。”卞亦睿无视这个下人，当初让这个小人过来，也只不过是随口一句地气话。

冷怀不悦地看着这个下人一脸谄笑地模样，心中说不出地厌恶，他面无表情地绕过这个下人，跟在卞亦睿地身后。

鸩看到那个熟悉地人朝着自己走来，心里失了平静，如今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地心态去面对他。缠着纱布地手紧紧地握着斧头，她低着头不去看站在自己身侧地卞亦睿。

卞亦睿看到斧头柄上那些已经有些模糊地血痕，无视心中有些难过地痛意，从高处看着鸩，“你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解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