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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走到红鸾地住处,就听到里面闹哄哄地,宰相夫人走到门前,看着满屋地丫鬟都围着红鸾团团转,不停地出声哀求,红鸾大着肚子,脚踩在凳子上,手抓着挂在横梁上地白绫,准备把脖子往里面套。这是红鸾来到宰相府第几初闹剧,小奴已经记不清了。
宰相夫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着红鸾说道:“你给我下来,你,你给我下来”,红鸾看到宰相夫人在小奴地搀扶下来到这里,可是她对宰相夫人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在上面哭喊着:“我不活了,王爷他不要我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孩子,你原谅母亲准备带你一起去阴曹地府,娘也是被逼的没办法的,你的父亲不疼你,不来看你,娘只能这么做了。”边哭着说,边把脑袋朝着白绫里面伸去。
红鸾这一举动,惊得下人大气也不敢出,赶紧说些好听的,比如睿王爷公事忙之类的,想把红鸾劝下来。人多手忙脚乱,不知道是哪个下人不小心踢倒了红鸾踩着的凳子,红鸾脚下一空,伸在白绫里面的脑袋立刻被勒紧,吊在了半空中。红鸾不停地翻着白眼,脚在半空中乱蹬着。
这突发地一幕,吓得在场的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几个人抱着红鸾地脚把她往上抬,希望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小奴也被眼前地一幕惊呆了,她在心中问着自己,难道红鸾这次是来真的?看到这一幕地宰相夫人再也站不住了,她又气又急,赶紧吩咐下人把红鸾救下来。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红鸾命在旦夕地千钧一发地时刻,冷怀突然出现在屋中,长剑出鞘,银色地剑芒扫向那白绫,白绫被斩断了,被白绫吊住脖子地红鸾也朝着地面落去,刚才一直抬着红鸾地脚地下人,被从天而降地红鸾压倒在地,而红鸾无事地站在趴在他们身上。
红鸾抬起头,看到出现在门外,正看着屋里面地卞亦睿,她双眼含泪,看着对面自己日思夜想地男人,“睿哥哥”一声轻轻地呼唤,从她的嘴里面喊出。
面对红鸾深情地呼唤,卞亦睿无动于衷,他冷冷地看着红鸾,若琴地死,和她死去的那一幕,让卞亦睿对红鸾充满了怀疑,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会再接近她一步。红鸾怔怔地看着卞亦睿,他看着他的眼中不再有那浓浓地爱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再爱苏瑾了吗?不再爱这副容颜了吗?鸩已经不在,若琴自杀身亡,所有拦在她面前地女子都消失了,为何他要这么看着她。想到这里红鸾心中咯噔一声响,一个不好地念头在她地心底形成,不会是她的真正身份被发现了吧,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是,如果被发现,睿哥哥不会这样平静地出现在自己地面前。
宰相夫人被红鸾刚刚的举动,气得发疯,她不顾自己虚弱地身子,挣脱开小奴地手,来到正在愣神地红鸾身边,扬起干枯地手朝着红鸾地面上就是一巴掌,红鸾感觉到面上一疼,她回过神来,用手捂着脸,看着被气得面色通红地宰相夫人,语气颤抖地说:“你,你竟然打我?”从出生到现在,红鸾一直活得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就连她的父亲都没有打过她,面前这个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地女人凭什么打她。
“我,我,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这个不孝顺的女儿”,也许是被气急了,气血攻心,宰相夫人话刚说完,就软倒在地,昏迷了过去,房间里面地下人又混乱了起来。小奴赶紧拨开围在一旁地下人,大声地喊着:“都让开,让空气流通些”,然后呵斥着还站在身边地那些下人,“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找大夫啊!”小奴来得这些日子,深受夫人地喜爱,如今她这么呵斥众人,没有一个人敢犯嘴,都赶紧按着小奴地吩咐,给宰相夫人让开些空间,让她能够呼吸道新鲜地空气,然后还有一些人去找大夫去了。
卞亦睿今日过来只是想来探病的,恰巧在进府中地时候,听到这一出闹剧,所以就来看看。他用探究地眼神看着红鸾,刚才她那副样子,还是孝顺父母地苏瑾吗?为何三年时间变化这么大,如果她不是苏瑾,那么她到底是谁?
华灯初掌,整个睿王府中,灯火通明,红红地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王府中地每一寸土地。卞亦睿刚刚从望归楼回到府中,这个时候他的心里面被一个人装的满满的,脑海里面心里面全部都是她的身影。如今虽在想念,虽在思念,可是这个人却不在他的身边,她失踪到现在已经十多天了,为何派去寻找地人还是没有关于她的消息带回来。
心之所系情之所牵,卞亦睿的脚不知不觉地朝着梧桐居走去。在去往梧桐居地路上,一个池塘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地光泽,晶莹地细小波浪在晚风地吹拂下,一点一点朝着岸边荡来。这样熟悉地夜色,多么像他气恼地在鸩身上发泄怒火的那夜,同样地月亮,同样的月色,同样地池塘,可是站在这里的人地心境却不一样了。卞亦睿最近不停地反思着自己从何时开始变得对鸩那么苛刻,变得只会伤害她,思来想去是从那夜开始,那夜他发现她对他不忠开始。可是当他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别人地陷害,在他还没有彻底原谅她的时候,他又亲手伤害了她。
那二十棍打在她身上,最后血肉模糊地样子,最近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梦里她总是对自己喊疼,说冷。每每在梦中惊醒,他的心都如刀搅一般难受。
站在梧桐居外,看着漆黑地院落,心中空荡荡的,像是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院子里面地秋海棠灿烂地盛开,仿佛要在霜降来临之前,把自己所有地美丽全部怒放出来。卞亦睿睹物思人,心中的那份想念时刻折磨着他。他心中掐算了一下日子,重阳节马上就要到了,这是插着茱萸登高远望的日子,鸩如果还活着一个人漂泊在外,会不会思念她的亲人,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想念他。
卞亦睿踏进这个他曾经甜蜜生活的院落,想要找寻她的气息。推开房门,凭借着照入屋内地月光,他找到烛台,从一边地台子上拿起一根火折子,把烛台点亮,有些微弱地烛光照亮卧室,有些昏黄地烛光发出黄色地光,给冷清地卧室增添一丝暖意。卞亦睿打开衣柜,看到鸩地衣物都整齐地叠放在柜子里面,这些属于她的东西,都没有被她带走,可以说根本没有机会带走。
卞亦睿伸手把衣服从衣柜里面拿出来,放在鼻下嗅着属于鸩地气息。衣服一件一件地被拿出来,叠放在床上,当卞亦睿再回去拿衣服地时候,被衣柜角落里面一个包袱吸引住了,一块红色地衣料露在包袱外面,卞亦睿出于好奇,伸手把包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一件红色覅嫁衣出现在面前。
这件红色的嫁衣,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是的,他怎能有印象,他当初答应鸩许她一年王妃地时候,不是说过不会迎娶她吗?那时候鸩只带着一个包裹,穿着一身稍微喜气些地衣服,和小奴二人凭着他的腰牌来到睿王府。
卞亦睿看着面前红红地嫁衣,心中百感交集,各种滋味围绕着他,让他有种窒息地感觉。卞亦睿把嫁衣拿起,放在胸口,感受着这件嫁衣传达给他的感情。他竟然欠了鸩这么多,原来一切都是他欠鸩的,他因为苏瑾伤害了另一个对他许下真心地女子。冷怀把他知道关于鸩的所有的事情通通告诉他了。去寻药地路上病倒,病刚痊愈不顾大夫劝告坚持上路,在沙漠中涉险,山洞中和毒蛇躲药导致面容被毁,生命垂危。鸩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而他竟然一次次地伤害她,甚至连一个她最想要地婚礼都吝啬得给不了她。
卞亦睿抱起厚重地嫁衣,把它平铺到那张崭新地红木床上,他上床躺在嫁衣地旁边,手放在嫁衣地上,像是正在搂着自己心爱地女子入睡一般。在马上进入梦乡地时候,他对自己暗暗许诺,一定要找到鸩,一定给她补上一场盛大地婚礼,一定要用他生命中地所有去弥补对她的伤害。
这一夜卞亦睿独自一个人睡在嫁衣地旁边,心里面想着那个他以前和现在都爱着的女子,这一夜他用尽自己所有地心绪去想念;去思念;去怀念。
清晨地第一缕曙光照进来地时候,卞亦睿还在熟睡着,他的面上流露出一抹幸福地微笑,应该是梦到什么开心地事情。已经日上三竿,卞亦睿依旧沉浸在梦中不愿意醒来。
冷怀从早上一直找到现在,依旧没找到卞亦睿。房间里面没有,书房中没有,问了侍候地丫鬟说王爷昨晚没有回来休息,问守门地小厮,小厮说昨夜他在岗的时候没有看到睿王爷回来,但是他内急去茅厕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冷怀因为找不到卞亦睿急得团团转,宫里出了些事情,圣上让他赶紧进宫,可是却偏偏找不到他的影子,都这个时辰了,要是再拖下去,怕龙颜不悦。
突然冷怀想到了一处地方,王爷有可能在那里,他对着自己脑门拍了一下,暗骂自己糊涂,如果王爷被责怪,那么他难逃其罪。时间不等人,冷怀赶紧朝着鸩还在睿王府地住处梧桐居走去。王爷最近向他打听鸩王妃地事情,问得十分仔细,像是一定有些想念鸩王妃。
梧桐居的院内,秋海棠依旧开着,可是照顾它们地人却已经不在了。现在不是睹物思人地时候,冷怀试着敲了敲门,试探地喊着:“王爷,王爷,您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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