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愁云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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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难得地有些放晴，太阳从厚厚地云层后面露出笑脸，暖暖地阳光照在鸩和鸠地身上，让他们二人湿透地衣服慢慢阳光和体温烘干。终于在两天一宿不眠不休地赶路之后，他们终于来到凤城的城门外，鸩回头看了鸠那布满血丝地眼睛，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我这么做不是想听你说谢谢”，说完策马进城，他们在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知道情况有变没。

鸩和鸠刚离开不久，一个人也匆匆上马，卞亦睿知道鸩最近会回来，所以在城中很多地方安排眼线，只要鸩一回来，那么他就会立刻接到通报。

鸠在凤城地大街上策马急行，虽然路上有很多人，可是听到踏踏地马蹄声，都事先让路，所以没有发生什么事故。在宰相府门前，鸠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他跳下马，然后对着鸩伸出手，把她从马上抱下来。

宰相府紧关着大门，府里面一片死寂，鸩看着紧关地朱漆大门，心中不好地预感越来越浓郁。她快步走到大门前，用门上面地铜环叩响大门。不多时门打开了，守门的人探出脑袋，看着门外地来人。鸩以前来过，认为守门的人一定认识她，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自己已经面容被毁，见过她的人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麻烦你让我进去，我想看看母亲”，鸩焦急地对守门地人说，守门地人用看着陌生地人的眼神看着鸩和她身后地鸠，摇了摇头，“姑娘，你回去吧，今日老爷吩咐，谢绝来客”。

鸩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一突，到底怎么回事让她的父亲谢绝来客。鸩刚想继续请求守门人让她进去，可是还没等开口，一个熟悉地女音出现了，“小姐，是你吗？”鸩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身素衣地小奴站在门内不远处看着他们。“小奴？”鸩看到小奴一身素衣，而守门地人也是同样素衣，虽然不是孝服，可是也足够让鸩心中越来越慌。

小奴听出来确实是鸩的声音，这几天她时不时地来到大门口等着鸩的出现，可是都没有等到，今日早上发生那样的事情，如今宰相守在宰相夫人地身边，伤心欲绝，吩咐下人谢绝任何来客，小奴怕鸩今日回来，会被拦在门外，所以早早在这里等着，却不想真的被她等到了。

小奴快步上前，拉开挡在门口地守门人，把门彻底打开，拽着鸩就急匆匆地往府里面走去，鸠也信步跟上，直觉地告诉他府中发生了什么不好地事情，他生怕鸩到时候受刺激，所以跟了进来。

“小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鸩进了府，一路走来，看到府中上上下下地人，都是一身素衣，满目愁容，低着头忙着自己地事情，也不做交谈。府里面死气沉沉愁云惨淡地样子让鸩终于止不住心中地疑惑，出声询问。

小奴站定，直直地看着鸩，她面上有些悲哀地表情，有些不忍心告诉鸩如今地情况，可是一会儿她早晚都要知道，还是早些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才可以，省的一会儿见到承受不住。“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夫人她……夫人她”小奴声音有些哽咽，鸩听到她的母亲出事了，赶紧晃着小奴地肩膀，“我母亲怎么了？她怎么了？”因为心中焦急，下手有些重，抓的小奴有些疼。

鸠从鸩身后环住鸩，把她带到自己地怀中，“你先冷静些，听小奴说完”，说完示意小奴继续。“小姐，夫人她服了毒药了”说完小奴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虽然在宰相夫人身边的时间有些短暂，可是那么和蔼可亲地一个人，想不开偷偷服了毒药，幸亏后来发现了，通过呕吐让一部分药吐了出来，可是大夫检查过后，依旧摇了摇头。

鸩听到这个噩耗，身体一晃，像是失去了所有地力气一般，鸠支撑着鸩，用悲戚地眼神看着神情有些恍惚地鸩，小奴擦干眼泪，啜泣地鸩说：“小姐，你快去吧，去到夫人身边，兴许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鸩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挣脱开鸠环着她的臂膀，拔腿朝着远处跑去。她心中不停地呼喊，不停地祈祷着：母亲，瑾儿回来了，你的瑾儿光明正大的回来了，你一定要等着瑾儿啊！

鸠看着鸩跑远，暂时没有跟上，这是个不幸地消息，需要她必须面对的，而他只能在她需要安慰地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安慰。鸠看着小奴，“到底怎么回事？”。

小奴自责着自己，公子安排她的事情没有办好。“好像是红鸾对她说了什么，刺激到她了”，这是她从宰相夫人这几天说的话里面得出来的信息。

鸠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红鸾，他到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忘记了，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了利用她，给她一些建议，导致如今这样的后果，因为那个时候，他没想到自己对鸩已经情根深种，如果没有那样的建议，怕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鸩冲进房间外，红鸾跪在屋外地地上轻声哭泣，并不时用手绢擦着眼角地泪水。她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鸩完好地站在她的面前，脸色愕然，那样的伤势，她竟然还没有死。鸩看了一眼假哭地红鸾，她们之间地账，以后她自会讨回来。

鸩进了房间，看到地上跪着一地的人。她的爹整坐在床头，握着她娘亲地手，老泪纵横。鸩亦步亦趋地慢慢朝着屋内走去，她喉咙哽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她看着躺在床上气息虚弱地娘亲，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鸩绕过屋内跪在地上地下人，来到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张着嘴喘着气的娘亲，“娘亲……娘亲”鸩声泪俱下地喊着，宰相夫人听到有人在呼唤着她，费力地正看双眼，看着跪在她面前地鸩，对她慢慢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面庞，鸩抓住她母亲地手，放到脸上，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宰相夫人睁开那双还眷恋尘世地双眼，看着这个跪在她面前地女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却如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关心着她。“鸩，为娘要下去陪我的女儿了，她在下面很孤单，夜夜梦里都在向我哭诉她想娘亲了，我本来就命不长久，提前下去陪瑾儿也是一件好事，让她在阴曹地府不用那么孤单，只是可怜了你啊，没有亲人在身边照顾”。

鸩不停地摇着头，她活的好好地，之前因为糊涂不能母女相认，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准备孝敬父母，她的母亲却要去地府陪她。鸩抓着自己母亲得手，“娘亲，您不要走，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宰相夫人曲解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虚弱地一笑，“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鸩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被一旁地宰相打住，他看着一直在说胡话地结发妻子，他们的女儿就跪在屋外，是她不让女儿进来看她。他见到妻子的神色比刚才好了许多，知道是回光返照，“夫人，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就说出来吧，然后安心地上路”。

宰相夫人含着泪水看着自己地夫君，陪了他这么久，却不能在陪在他身边，“老爷，我先走一步了，你自己在这个世上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我恨啊，我恨瑾儿怎么那样傻”，说完她慢慢地闭上了那双眷恋尘世地眼睛，眼中含着地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鸩握着的手也慢慢失去力道，她抓着宰相夫人地手不放，伤心至极地看着她已经闭上眼睛地母亲。她还在世上，为什么母亲要轻生。是啊，自己当初因为卞亦睿没有和父母相认，用另一个身份接近他们，如今害得她的母亲服毒自杀，说要去地府陪她。这一切都怨她，都怨她啊！

宰相夫人撒手人寰，跪了一地地下人都哭出了声，悲恸地哭声让一直站在外面地鸠知道，鸩的母亲还是没有挺过去，不过能见到自己母亲最后一面，也让鸩少了一份遗憾。可是这个因她而起地悲剧，她要如何面对，如何挺得过去。

鸩看着紧闭双眼地母亲，她放下宰相夫人已经慢慢失去体温地手，她把手伸进怀中，当初鸠给她的那张面皮，她一直贴身放着。鸩用颤抖地手展开面皮，低头把它贴在脸上。极好地材料，贴在脸上冰凉，极其舒适，可是鸩如今没有那个心情去感受，贴好面皮，她瞬间恢复了以前地容颜。

鸩抬起头，直起身子，伸手摇晃着已经辞世地母亲，大声地喊着：“母亲，你回来啊，你回来啊，你看看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离开”，可是不管怎么摇晃，宰相夫人辞世已经成为事实，鸩看着和自己血浓于水地母亲，已经闭上了双眼，再也不会再身后温柔地注视着她，她扑进宰相夫人地怀里，失声痛哭，这一切地错都是她铸成的。

宰相因为结发妻子离他而去，捂着脸伤心落泪，没有看到鸩贴上面皮之后地样子。伤心过后，宰相打起精神，结发妻子离世，后世必须要处理，不能让她就这样躺在床上，不能入土为安。

“起来吧，你要让你的母亲看到你哭泣，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是她一直当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这样哭，她会走的不安宁”，宰相声音哑哑地说，结发妻子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让他难以接受。

鸩听到宰相的话，身体一僵，那句不是亲生的，让她心中十分苦楚。“都下去吧，从今日起闭门谢客，夫人她走得不光彩，我不想让外人打扰她，受尽世人的白眼，就让她安安心心地去吧”，说完让下人下去准备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