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可以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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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仰面朝上，张着嘴接着从天窗滴落进来地雨水。可是秋日的雨本来就不急不躁，那么淅沥地雨，怎能满足饥渴地她。门口响起一连串铁链地声音，红鸾无动于衷地张着嘴，没有看向门口，她以为是卞亦睿又来折磨她，早已经习惯了，再怎么关注，等待她的也不过是皮肉之苦。

这几日她的性子磨平了不少，也更加清醒了不少，卞亦睿不爱她，即便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他也不会把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如果说有停留地时候，那么就是如今为了发泄心中地怒火，为了给鸩出气，百般折磨她。

鸩因为在山洞中住了很久，所以双眼早已经适应黑暗地环境。她一进门就被屋内那浑浊地气息熏到了，她捂着鼻子细细地看着这处密不透风地房间，就在那天窗下面，一个平躺在那里地熟悉身影让她发出一阵惊呼，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落魄到这种境地。鸩看着站在身边地卞亦睿，这就是他要带自己来看的东西吗？

鸩地惊呼惊扰到了正张着嘴接雨水止渴地红鸾，红鸾朝着门口开去，发现鸩立在门口，用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自己。今天她没想到今日卞亦睿会带鸩来看她，她如今这么狼狈落魄地样子，一定会让她心中爽快安分，这不就是卞亦睿日日折磨她的目的吗？

红鸾尖叫一声，然后费力地翻身，蠕动着朝房间地一个小角落爬去。鸩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那样趾高气昂地红鸾，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废人。鸩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着脸上露出残酷笑容地卞亦睿，这么熟悉地笑容，是多久之前见到的，没想到这样的笑容还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鸩不用想，红鸾如今地样子一定是拜卞亦睿所赐。母亲地死鸩恨过红鸾，可是在她作为母亲地日子里面，体会到了那种母子连心地喜悦，日日盼着孩子快快来到这个世上，快快长大。所日如果从一个母亲地角度考虑，鸩不恨红鸾，她所做的不过是为了肚子里面地孩子在争取。

鸩出于同情抬脚朝着屋内走去，红鸾看到鸩的举动，紧锁在墙角，如今她已经被卞亦睿折磨的草木皆兵，以为鸩要对她腹中地孩子下毒手，毕竟鸩的孩子没了，也与她有直接地关系。

鸩看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地红鸾，眼中同情地神色更加明显。“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红鸾小声地喃喃着，鸩听到红鸾地喃喃声，面上悲哀之意十分地浓郁。

她慢慢地走到红鸾身边，在离她十步远的距离停下，蹲下来看着有些癫狂地红鸾。她虽然能在黑暗中视物，可是对于细小的地方不走到近处，也发现不了。十步之遥，让鸩能够十分清楚地看到红鸾地现状，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露在外面地脚踝上一道极细地伤口落入鸩地眼帘，她怎么说红鸾为何不起来走路，总在地上蠕动着，原来她已经成了废人。

看着面前有些神神叨叨地红鸾，鸩心中充满了怒火，即使再怎么不爱，也不应该这样对待爱他的人。“这都是你干的？”鸩指着红鸾，气愤地看着卞亦睿。

“鸩，她是罪有应得，都是因为她我们才会这样，也都是因为她你的母亲才会服毒自尽，这样恶毒的女儿，如果本王真想拿掉她肚子里面地孩子，替我们地孩子报仇”，卞亦睿看着红鸾，恶狠狠地说。这么凶狠地语气，让红鸾又朝角落里面挪了挪，“你就这么对待爱你的女子？虽然她可恶，可是真爱是无罪的”，鸩看着已经不可理喻地卞亦睿，大声地说，虽说是大声，可是对于虚弱的她来说，也不见得是多大地声音。

“真爱无罪，那我的爱就有罪？”卞亦睿指着自己地胸口，质问着鸩，“你还是不明白”，他们之间早就完了，从他把红鸾当做苏瑾地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如果你不原谅我，那我我立刻就要了她的命，让她肚子里面地孩子，同她一起下地狱”，鸩对他的不理解，让卞亦睿十分地恼火，为什么她就没看到自己正在努力弥补对她的伤害。

“好了，如果她让我来安排，那么我就尝试着和你慢慢做回朋友”，鸩的松口，让卞亦睿一阵窃喜，看来自己偶尔威胁她一下也是很有用处的，她依旧是那么心地善良。

“你该好好谢谢鸩，是她从本王手中救回你的狗命”，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在这里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空气里面地味道，让他作呕。就算是为了红鸾肚子里面地孩子，鸩也不能袖手旁观，她跟在卞亦睿地身后出了这个密不透风地房间，他们之间需要谈一谈。

鸩和卞亦睿谈妥，让他给红鸾的双手接上，然后再给她安排一个安静待产地地方，希望她能顺利诞下自己地孩子。至于孩子生下来怎么抚养，那么就看卞亦睿自己的了。而她到希望红鸾在孩子一岁之后，能找一座尼姑庵，带发修行。

卞亦睿答应了鸩地请求，红鸾说得对，毕竟虎毒不食子，既然鸩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不给鸩的面子。为了让卞亦睿答应她的这一系列要求，鸩许诺卞亦睿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她的身边，而她也不能把他当做陌路人。

一处清爽安静地房间，房间地地上放着一个热气腾腾地浴桶，浴桶旁边搭着一条毛巾，鸩在一个丫鬟地帮助下，把全身都是污秽地红鸾扶进浴桶里面。

如今红鸾地双臂已经能够做一些基本地动作，勉强生活能够自理，可是被挑断地脚筋，她却无能为力。好久没有泡过热水澡了，刚入水中，红鸾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鸩让那名丫鬟把红鸾脱下来地衣服拿出去扔了，这里面她一个人应付的过来。

丫鬟拿起被丢在地上早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地衣服，朝着鸩鞠了一躬，然后推门离开了。也许是热水让红鸾身上的血液活跃了起来，她透过热气，看着袖子撸起来，正要帮她洗澡地鸩。

“你救了我，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是她导致鸩间接流产，她可不认为鸩会那么好心地从卞亦睿手中救下自己，她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鸩没有说话，她救红鸾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失去孩子地苦楚她了解，所以她不能看着另一个母亲也失去孩子，即便这个人是她的恨得人。“你的孩子是我间接地害死的”，红鸾摸不清鸩到底在想什么，她心中慌慌得，生怕这个女子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地事情。

“是的，我的孩子是因为你没有了，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之前被诊断出只有一个月可以活，孩子跟着我也不可能出生，你会作何感想。”鸩用毛巾给红鸾擦着身子，慢慢地诉说着，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刚刚失去母亲和孩子应有地态度。

红鸾戒备地看着鸩，如果鸩对她充满怨言和恨意她心中会觉得很畅快，可是鸩却对她好言好语，也许被卞亦睿折磨怕了，曾经那个不怕天不怕地地红鸾已经消失了，现在只剩下小心谨慎地红鸾。她戒备地看着鸩，生怕鸩会对她不测，对她腹中地孩子不测。

“你就安心的在这里面养胎吧，知道诞下孩子那天为止”，红鸾一副不敢置信地表情看着鸩，她到底存什么居心，竟然说服卞亦睿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赶紧捂着肚子，紧张地说：“孩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鸩看着红鸾一副紧张地样子，心被触动了，这应该就是护犊的行为吧，无论动物还是人类都具有的一种行为！

鸩把手伸到水下，放到红鸾地手掌上，她认真地看着红鸾，“你不希望自己地孩子一生下来就受你的影响而遭别人唾弃白眼吧，你也不希望他身上背着你犯下地罪孽，所以我想请你在孩子一岁多之后，去庵里面念经祈福”，只要涉及到孩子的事情，红鸾都十分地上心。是的，今生她做过太多错事，犯下太多罪孽，如果自己不去还，那么总有一天会报应在她的孩子身上。

“好，我去庵里面修行，不过这全部都是为了我的孩子，不是因为你”，鸩没有和红鸾计较，只是笑了一笑。浴桶里面地水已经有些凉了，鸩扶着红蝶从浴桶里面出来，赶紧给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生怕她着凉，影响到孩子。

红鸾见到鸩那忙碌地身影，准备告诉鸩一件事情，可是好几次话到嘴边，最后都被她咽了下去。“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鸩看到红鸾欲言又止地表情，出声询问。

“你不恨我？”本想说出另一件事，可是这句话却从嘴里面蹦了出来。“恨，而且非常恨，毕竟我是人，不是神仙，我有七情六欲。如果不是看在你有身孕地份上，我兴许早已经把你大卸八块”。

红鸾最讨厌拐弯抹角，鸩的话虽然难听，可是却全是事实，这样反而让她安心了不少。“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就当是你今日救下我的报酬”，鸩不解地看着红鸾，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郑重，还拿这件事情还她的人情。

鸩看着红鸾等着她的下文，红鸾一字一句地对鸩说：“小心鸠”，红鸾竟然让自己小心鸠，呵呵，平日里面鸠怎么对自己，自己是知道的，红鸾竟然还要自己去小心鸠，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嘛。

“你先不要笑，如果你知道当初出主意让我和你交换身份的是鸠，他当初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借助你的身份，好在睿王府中找到一份皇陵地地宫图，这一件件事情我都知道，只有你自己还在为他的浓情蜜意所迷惑。”红鸾则么说着，这些事情她没有动任何歪心思，只是把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