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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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离去一年，凤城郊外的那处空地上，种满了桃树，众人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鸩离去一年零三个月，移栽过来的桃树全部成活，生长的枝繁叶茂，桃林中也搭起一座木屋，经常翠烟缭绕。经过的人都说里面住着桃花仙子，经常一身桃红的衣裙，在桃林中翩然起舞。

卞亦睿没有派人去寻找鸩，当初答应鸩的时候，他就许诺给鸩自由。当他经过街市听到百姓议论的时候，知道鸩如约回来了。如今他只等着那桃花盛开的时候，好迎娶她过门。

第二年的春季，移栽过来的桃花开的十分茂盛，如粉红的花海一般，一簇簇一团团的花中，伸出几片嫩绿的叶子。鸩依旧是那身桃红衣，如今她的面上带着鸠曾经给她的那张面具，现在她要做回苏瑾，用这个身份嫁给卞亦睿，了却他曾经答应租给自己一年王妃的许诺，这个名字，这张脸庞，这个诺言，鸩想在仅剩的这一年多的生命里，了结她和卞亦睿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

大红地花轿来了，卞亦睿戴着红花，跟着迎亲的队伍来娶鸩回府做睿王妃。卞亦睿让迎亲地队伍停在桃林外，下马来到鸩的身前，细细打量着她，“这两年来你消瘦了好多，性格也内敛了许多”，鸩也是同样看着卞亦睿，轻轻一笑，风轻云淡地说：“你也变了不少，更加成熟更加稳重”，卞亦睿面露微笑，回身替鸩掀开轿门。

鸩拿出红色的喜帕，罩在自己的头上，钻进了轿门，迎亲的队伍又吹吹打打地离开了。已经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小奴，站在满脸胡茬地薛子墨身边，看着逐渐远离地喜轿。“你说我们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对吗？公子会高兴吗？本想让她安安静静，不受任何打扰地过完这一生，可是偏偏她却选择重新入这尘世”。

薛子墨这两年来也沉稳沧桑了不少，他看着喜轿，幽幽地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想在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刻，斩断今世她身上所有的情丝，虽然有悖于鸠当初的意愿，可是知道她心中有自己，鸠一定会高兴的”。

今日，凤城的百姓都口口相传，说是睿王爷娶了城郊的桃花仙子，也有的人说桃花仙子是成仙了的苏瑾，如今下凡来是为了和睿王爷再续前缘。

嫁给卞亦睿的这一年里，卞亦睿没有勉强鸩做任何事情，就连就寝也是一个睡内屋，一个睡外屋。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些距离，慢慢地就如好友一般作画下棋，偶尔出去同游。在外人眼中他们如同神仙眷侣一般，可是卞亦睿心中清楚，鸩这样做，只不过是在离世之前斩断他们之间的情丝，也为了满足他当时说的那句气话，即使要死也要死在睿王府。卞亦睿知道自己付了鸩的一颗真心，让他们二人擦肩而过，如今鸩能够回来做他一年王妃，他已经很幸福了，不再强求，只希望日日与她这样相敬如宾就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不知不觉间春去秋来，雪融花开，又是一年的春季。在这一年之中的后半段，鸩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经常惧冷，而且精神也越来越差。卞亦睿在最后那段时间就辞官在家，日日陪在鸩的身旁。他知道鸩是被鸠延续生命，才存活至今，可是那只是延长三年寿命，三年之后，鸩照样要魂归黄土。

现在他终于知道鸩为何会被他打动了，那个连仇恨都可以放下，只在乎鸩死活的男子让他敬佩。他有些嫉妒鸠，嫉妒他可以用生命去救鸩。

今天鸩的气色出奇的好，她早早地起来让丫鬟给她梳洗打扮。卞亦睿站在一旁，看着满脸笑意地鸩，知道她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如今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果不其然，夜色降临的时候，鸩的神智开始迷糊，她躺在卞亦睿的怀中，看着外面黑漆漆地夜空，“今夜，天好黑，没有星星，没有月光”，鸩的口气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道。卞亦睿看在心中，万分的难受，今生让他最难过的事情，就是看着心爱的女子死在自己的怀里。他知道鸩在生命的最后一程中，一定有话要交代，所以他没有打断鸩的话，即便心中再难受，也想听鸩说完。

鸩费力地扬起脸，看着卞亦睿，“王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你说”卞亦睿赶紧应道，鸩的呼吸已经不顺畅，他揪心的疼痛。“我死后，不要把我埋在地下，把我焚烧了，然后把我的骨灰扬在风中”，卞亦睿留着泪听完鸩的话，他有些不同意，“你想被挫骨扬灰吗？”

“拜，拜托，今生我把所有的都给了你，来生就让我陪在他身边吧，这是我欠鸠的，也是我许诺她的”，说完这些话，鸩抬起手，感受着空气中微弱的风，“你听，他在风中呼唤着我，他说他寂寞，他想有人陪，帮我，让我和他在风中相会，让我去履行我对他的约定”，说完鸩的手就垂了下去，在卞亦睿地怀中闭上了双眼。

卞亦睿抱着鸩的尸体压抑地哭泣，面上的表情悲痛欲绝，今生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鸩的葬礼十分简单，一个有风的天气里，卞亦睿抱着鸩的骨灰站在那片桃花林中，他把鸩的骨灰撒向风中，他眷恋地看着随风而去的骨灰，心中默默地对鸩说：“今生我欠你的，来世我定当以命相还，我在你最爱的这片桃林中，让你飘散于风中，和他相遇”。

小奴和薛子墨站在桃林外看着林中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有些时候该珍惜的就要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小奴转身正要离开桃林，继续喝薛子墨游历天下的时候，看到一个尼姑朝这边来。小奴凭着身影看出来人是红鸾，“阿弥陀佛，贫尼此次下山，是了却一桩尘事”，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根笛子，这根笛子小奴熟悉，正是之前用来催动鸩体内的绝情蛊的蛊笛。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卞亦睿体内还有一只正在沉睡的绝情蛊，难道她想利用这个蛊让卞亦睿忘却前尘往事？

红鸾知道小奴明了她的意思，“既然痛苦，那么就让他忘记吧”，谁料这句话刚说出来，卞亦睿的声音就在他们的身后响起，“本王不需要，本王要记住，记住关于她的一点一滴”，卞亦睿表情十分认真。

“阿弥陀佛，施主这又是何必呢！”如今法号是无尘的红鸾悲悯地看着卞亦睿。

“你走吧，不要因为我，误了你的修行”，说完卞亦睿又走进桃林，红鸾看着卞亦睿的背影，满脸无奈，最后向小奴和薛子墨道别。

从那天开始，晋国不再有睿王爷，有的只是守着桃林身着麻衣的卞亦睿，冷怀也陪在他的身边，还有红鸾给他生的孩子。从那时候开始，晋国又多了一个传说，说睿王爷因爱妻回归仙班，思妻心切的他日日夜夜守在那片桃林中，希望在有生之年再见妻子一面。

卞亦睿一生再未娶，就这样，活在记忆中，孤独终老。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