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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则都督……?”
我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可是坐在里面的则慕没有理我。不过也是,这种境地的他,又能和我说什么呢?
“他才不是则慕,关于他的真实身份,还是让他自己交代给你的好!”
身旁之人这般咆哮,依旧没有让则慕有任何动容的神色。看起来他是铁了心的不想说,想必若是强行询问也是无果了。而我,也没有什么能去强行询问的立场。
“好,今日你可以不说,但是我不会介意将这个秘密说给天下人看看!”
夹杂着愤怒的声音响在耳侧,我转脸看着他,却见他伸出的右手中正捏着一样东西。那是一枚锦囊,红色的绸缎,上面写着三个潇洒飞扬的大字:凌风傲。
这是……这是凌风傲的命根子啊……
我不自在的别过脸,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偷偷扫着站在我身旁的凌风傲的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重要部位。
那里……当真缺少了这样一根东西么?
没错,现在站在我身边,带我来见则慕的人,喊我妹妹的人,正是昔日的西厂都督,凌风傲。
坐在牢房之中的则慕见到凌风傲手中的锦囊,脸色顿时一变。根据他身侧紧握的双手,可以看出他现在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看来这锦囊,果然不简单啊……
“给我!你快给我!”
则慕好似疯了一般扑了过来,双手穿过栏杆朝着凌风傲胡乱抓着,而目标,自然是凌风傲手中的那枚锦囊。听着牢房中则慕失魂一般的叙述,我不由得捂住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
事情居然,居然是这样的……我也曾做过诸多猜想,但这其中的关键我始终没有参透。如今知道了真相,虽然种种不合都已经有了答案,但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我独自走回昔日,那个花间居住的小院,一路上,飘雪簌簌,飞落在我的脸上、头上、肩上、身上。
然而这样的寒冷,也远不及当听到则慕说出真相时,我心底的感觉。
“则慕并非我的真名,我的名字,叫做凌风傲。我的真实身份,也并非锦衣卫都督,而是东厂的督公,凌风傲。”
我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的回忆着方才在私刑局中发生的一幕幕。
“那……则慕是谁?而我……我呢?”我的手在袖中颤抖着,看着则慕握着锦囊的模样,实在不敢相信,则慕他其实……是太监。
“有一个假的则慕,自然也要有一个假的凌风傲。有一个假的凌风傲,为何不能有一个假的花间呢?而你。”则慕说道这里,突然转头看着我。那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尖细嗓音和不自觉翘起来的兰花小指让我觉得十分可怕。“你就是则慕的妹妹。”
以往和他说话之时,则慕的脸上根本没有太多的表情,而且他也比较少言寡语,但是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平时的作派行事也都是男人模样,是个人都不会把他和太监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可事实就是这么的可笑,则慕他就是一个太监……又或许,我该称呼他为凌风傲了。
若放在以前,哪怕是现在,我也根本无法把他和眼前这个一副娘娘腔模样的太监联系到一起,因为我根本想象不出来。
凌风傲不是凌风傲,是则慕。则慕不是则慕,而是太监。这样的真相……一时半会根本难以消化。
彼时,曾经的则慕现在的凌风傲穿着东厂督公的朝服,对那命根视若珍宝。我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难怪花间非得让我去偷这个恶心的东西,原来他就知道凌风傲一定看重他,所以花间就以此要挟着凌风傲。
“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让夜笙知晓,那么你凌风傲也实在没有活着的必要。”我的哥哥……则慕又丢给凌风傲一个白皙的瓷瓶,轻慢道:“服下它,或许可以让你走的幸福一些。东厂气数已尽,而你凌风傲,从始至终也从未胜过一分。你,还不认输吗?”
牢中的凌风傲总算有了动作。他依旧用他那拈指兰花,无比温柔的拿起瓷瓶。然后缓缓的抬眸,看着他的表情,竟似有几分轻媚的笑意。
“我认输,该认输。被花间算计到这个地步,被他端掉东厂,我还有什么不服的呢?到底也该感谢他,将东厂发展到今时今日,让我有幸见到了东厂如日中天的时光啊……”话说到这儿,凌风傲又看着我,看得出他此刻的话是很认真的。
他把玩着瓷瓶,翘起一边的嘴角,配合着这样的神色,他那翘起的小指终于不再突兀。
“夜笙,有你这样的妹妹,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其实我……也真的有把你当妹妹的时候呢……”
我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喝光那一瓶毒药,嘴角带着安详的笑容,将锦囊怀揣在身,靠着墙角,阖上双眼好似已睡去。
半晌,只见他的七窍流出鲜红血液。昔日则慕,最终以这样的姿态,死在了东厂私刑局的牢中。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在这个寒冬腊月,冷的直让人感叹能在屋中烤炭火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我在宫中,依旧做着悠哉游哉的、皇帝面前的红太监夜笙,而未弦,他竟然直接把花间在东厂的那个极好的小院送给了我居住。
可是让我住在这里又算什么呢?怀念旧人吗。
如今则慕……或者说顶着凌风傲名字的他,被我叫骚包的他,实际上却是我哥哥的他,则慕。
我夜笙是则慕的妹妹,我真的是则慕的妹妹。
又是一日风雪交加,那落雪压得连梅花也低了头。小棍子剪下来几枝开得正好的傲雪红梅,插在了花瓶中做盆景供我观赏。
是时,我刚从贵和殿陪未弦大战了三百回合的蛐蛐,正累的酣畅淋漓,进屋之后连忙围在了炭盆旁边烤着火。
由于狗的一手好腿的小棍子实在是太有我当年的风范,使的我很是宠信他。他奉上一杯茶给我,在我满足的喝下一口之后,他讨好十足的在我身边点头哈腰道:“夜公公,则慕则大人已经在院外等着您了。”
我闻言连忙放下茶杯,皱起眉头不地斥责道:“咱家不是说过则大人过来直接将他请进来吗?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让他在外面候着?”
更何况则慕如今是锦衣卫的人,怎么说让他一个锦衣卫的护卫在门外求见我一个深宫太监也说不过去不是?
不等小棍子为自己申辩什么,我连披风也来不及系,直接就穿着我的太监服跑了出去。
视线之间隔着的,是如鹅毛般大小的雪花。他的脸隔断在大雪之中,看的有些不真切。
却是眉目依旧,气度不凡,除却凝成一个结的眉毛,他看起来仍是那个风流的俊俏公子吗?
我以为他是的,可是我和他谁都清楚,事情的真相大白之后,在江南与锦衣卫都督则慕一起会宴的那一晚倒是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他只能是我的哥哥,一个可以为了保护我而不惜背上枷锁的哥哥。
我在雪中向他奔来,却在他身前一米处停下。面色微红,娇喘点点。
他见我来,嘴角漾起一个笑容来,带着满满的宠溺与欢喜,替我拍掉头上的雪。
“嗯……那个……手下的小太监不懂事,竟然把你拦在了外面!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训他,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你……”
“妹妹。”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我在忽然之间觉得害怕。
“嗯?”
我只好停下我的话,抬起头对上他那明亮的眼睛。那黑色的瞳孔中,有我期待的样子。
则慕抿着唇,眼睛却在一分一分的左右打量着我。
我也打量着他。
那黑色的锦衣卫独有劲装穿在他身上是那样贴合,俊朗不失温和。我的哥哥,则慕,我的哥哥。
我在心底坚信,没有一丝的怀疑。当初在得知那个则慕是我的哥哥时,我的心中就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可是在面对他时,我的心中就绝对相信着。
“妹妹,我的妹妹。”
如此胶着,如此的喜欢,那是我的……哥哥。
“哥……”我按住他的手,指尖触到的温度,是和雪差不多的冰凉。“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则慕却反握住了我的手,为我的手呵气。那满满的爱恋使我沐浴在浓浓的亲情之中,那种温暖比炭火还要暖呵。
“我要离开上京了,可能会回来,也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上京了。”
一句话让我瞬间手足无措起来,我连忙紧张地望着他,问道:“你不在上京你要去哪里?你为什么不会再回来了?”
“我要回到江南,况且,我没有在上京的意义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常写信给你,若你得空,就去江南看看我。”
“我不识字啊。”我气恼的抓抓头,“要不等我到了出宫年龄我也去江南陪你一起……”
“妹妹,无论何时,你都是我则慕唯一的妹妹。还有,我希望你原谅我曾经那些……那些自私的话。”
他指的,是他曾经说过,不求我喜欢他,他会一直无怨无悔的照顾我那些话。这些话一直横在我的心中,始终难以消磨。出于本性,我可以分辨的出,哪一些是真心,哪一些是假意。则慕他对我,怕是真的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的心会一直跟随着你。”我抿唇笑着,以我最大的温和与谅解。我知道,他会懂得。
以往那些逼迫我喜欢他的话,那些他说会照顾我一生的话,如果我真的答应了,那恐怕我们一辈子都要活在的阴影下。
如果我不是她妹妹,或者我们没有这层关系,或许以后面对他,我都是尴尬着的。
雪落在他的手上,瞬间融化成水。入眼皑皑一片,那种苍茫的颜色实在美的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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