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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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早晨，于步瑶刚起床就觉着天昏地暗，怜儿情急之下向于世荣和陈素敏撒了谎，将饭菜端到于步瑶房中。

“小姐，你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好似浑身没了力气。”于步瑶吃力的回答着，“你帮我把饭菜吃完，省得我爹怀疑。”

“实在不行，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于步瑶忙摇头，“那样的话，父亲一定会知道。”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若不及时请大夫来看，我怕小姐你会有危险啊。”

“不，我一定要等到严公子。”

怜儿无奈，只好依着于步瑶，只是她老这样托着，找遍所有的借口不出房门，终于，于世荣和陈素敏来到了她的房里。

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女儿，于世荣吃惊不小，“怜儿。”

“老爷。”怜儿小心的走到于世荣跟前。

“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你是怎么侍候的？”

“老爷恕罪，小姐她……她……”

“她什么？”于世荣一脸气愤，他原以为于步瑶只是不想走出房间，却不曾想，今日一见，竟是如此一副病态，“来人，快去请大夫。”

于世荣的话吓坏了跪在地上的怜儿，也惊了床上的于步瑶，她慌张着看向怜儿，不知如何是好。

“爹，不用请大夫，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别说话，等大夫来诊断出结果了我再问你。”于世荣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怜儿，“小姐身体不适为何不禀报与我？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得起吗？”

“奴婢该死，求老爷息怒。”

于步瑶与怜儿，两人均是一脸慌张，陈素敏很是怀疑，忽然想起上次于步瑶饭间呕吐的样子，现在看来，自己应该猜的没错，但于步瑶又一向乖巧，哪里有机会认识男子？想到此，陈素敏又不肯定的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大夫很快来到于步瑶的房间，见过于世荣后，便坐在床边上，要为于步瑶诊断，吓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素敏猜想着，于步瑶一定是有事瞒着她和于世荣，看她现在的样子，脸色都差成这样儿，却依然不肯让大夫诊断，她忙走到于世荣跟前，笑着开口，“老爷，你别太着急，会吓着步瑶的，你先回房休息，这里有我就行，我会看着大夫好好的为步瑶诊断，一有结果，立刻去向你汇报，好不好？”

“我就在这里坐着，看着，我看看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竟然都这么严重了还不告诉我，她到底想干嘛？”

“老爷……”陈素敏将于世荣拉到一旁，小声说着，“女孩子家的病，有些是不好让旁人知道的，步瑶还没有出阁，你在这里，只会让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她爹，我……不走，大夫，帮她诊断。”

“好的，于老爷，小的这就为小姐诊治。”

于步瑶无奈之下，只好求救的看向陈素敏，后者接收到信号，立刻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水要递到于世荣的手上。

“啊……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妾身不是故意的，你……”

于世荣本就心情很不好，现在又被陈素敏手里的茶水倒在了身上，气愤的甩着袖子走出去，陈素敏忙上前关了房门。

终于，于步瑶和怜儿同时都松了口气，陈素敏想尽办法，将大夫支走，终于，三个女人坐在了一起。

“步瑶，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姨娘，我……”于步瑶虽知此人平日里与自己并非亲近之人，可事到如今，她也是别无他法，“我有了身孕。”

好似在陈素敏的预料之中，她并不吃惊，只是定定的看着于步瑶，“他是谁？”

“严启东，本……本是苏州人。”

“你们何时认识的？”

“三个多月以前。”

“他现在人在哪里？”

“回了苏州。”

“你……”陈素敏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么荒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这么轻易的就……，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若不是今日说出来，你是要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

“严公子答应过我，他会尽快让家人前来府上提亲的。”

“他走了几时？”

“两个多月。”

“可有书信？”

于步瑶摇头。

“你糊涂啊。”陈素敏看着于步瑶的样子，“你现在都成了这副样子，他一去不回，更无有书信，你还指望着他会回来？”

“姨娘……何出此言啊？”

“你啊，莫不是遇错了人，占了便宜便拍拍屁股就走人的那种，亏你还在此等着那人会回来娶你。”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

陈素敏也头疼了，眼下，于步瑶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根本就无法隐瞒，思索再三，最后决定，让怜儿陪着于步瑶先到自己娘家待上一段时间。

第二天天一亮，陈素敏就张罗着将一身男装的于步瑶送出府，还交给她一封自己亲手写的书信，待于世荣发现，于步瑶与怜儿已经没了身影。

“这孩子最近这是怎么了？”于世荣站在门上，看着远处，一脸担心，“她心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连我也不能说？”

“老爷，你想太多了，昨儿个那大夫也说，可能是因为马上要换季，也会引起食欲不振，浑身没精神，步瑶就是典型的样子了，所以老爷，你就别再担心了。”

“但愿如此，我就这一个女儿，可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

陈素敏听了于步瑶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若是自己的肚子争气些，也不至于让于世荣连个儿子也没有。

怜儿搀扶着于步瑶出了城，一路向西，往陈素敏的娘家南流村走去。

“怜儿，我担心……”

“你怕严公子来提亲时找不到你？放心吧，相信夫人会通知你的。”

“怜儿，你是不是也觉得严公子不会回来？”于步瑶看怜儿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才不信，他对我盟过誓，而且他答应我，等他母亲病好了就来提亲，这么长时间不来，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母亲的病还没有好，对不对，怜儿？”

“小姐说的对，所以，你现在就不要再想太多了，好好的养胎，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夫人说你是怀孕其间的正常反应，都快要把我吓死了。”

“怜儿，对不起啊，害你这么为我担心。”

“小姐怎么说话如此见外了？能够侍候小姐，是怜儿的福气。”

两人说笑着，不多时，便来到了南流村，陈素敏的娘家，当他们说明来意，又将陈素敏写好的书信拿出来，对方却是淡淡的看着她们，毫无热情之意。

也对，于步瑶现在的样子，根本阻止不了外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知道陈素敏是一番好意，可是，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母亲。

没多久，几乎全村人都已知道于步瑶未出阁便有了身孕的事，闲言碎语，处处皆是，她不敢走出房门，就连陈素敏的母亲也开始给她脸色，一日三餐，也都不再管她，都是怜儿亲自下厨烧饭。

只因于步瑶的父亲是个县令，身份的特殊，使得流言蜚语更像长了翅膀一样，传的沸沸扬扬。

终于，于世荣的耳朵里也听到了什么，这日，刚办完公事，他火速回府，拉住陈素敏劈头就问，“步瑶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外面会有关于她的谣传？”

“老爷……”

“告诉我，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

“老爷……”

“说。”

“是……是真的。”

于世荣不相信的看着她，“你骗我，你撒谎，步瑶怎么可能会像传言那样？她那么乖巧，那么听话，那么知书达理的一个好孩子，她怎么可能会……被人说成是……”于世荣不忍再说下去，一把拉住陈素敏就出了房门。

“老爷，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

“你娘家，我要当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素敏真的后悔了，别人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她应该最清楚，于步瑶的事情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可母亲又生说，年轻时就喜欢拉人是非，她真不该把于步瑶送到自己的娘家，真是后悔啊。

今天，是于步瑶十七岁生日，她站在窗前，手抚摸着父亲上次回来送给她的玉佛，脸上露着微笑，又从口袋里拿出严启东送给她的玉佩。

“启东啊，你到底还要我等到几时？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怜儿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来，笑着说道，“小姐，今天是你的生辰，记得一定要笑哦，有什么不开心的，咱今天就先都不去想。”

于步瑶听话的点点头，坐在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筷子递到怜儿手里一双，趁热吃了起来。

“唉哟，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偷吃了我的鸡蛋啦？”

房门外传来陈素敏母亲的声音，于步瑶看着盘子里的鸡蛋顿是愣住，看着怜儿也是一脸紧张，忙将剥好的鸡蛋藏在袖子里，怜儿也快速的将桌子上的鸡蛋皮收拾起来，用手绢包住紧握在手中。

刚做好这一切，只听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力道之大，使得两扇门打在门后的墙上，发出一阵乱响声，却是声声敲在她们的心坎上。

陈素敏的母亲，外人称她周老太，平日里就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主儿，如今，她一副强势的样子站在于步瑶和怜儿面前，还没开口，就已经把怜儿吓的不自觉的将拿着手绢的手往身后藏。

“是不是你们偷吃了我的鸡蛋？”

于步瑶其实是想点头的，毕竟是她们不对，可是怜儿却强装胆大的往前站站，将她护在身后，“没有，我们没有。”

“没有？难不成活见鬼了？再不然那鸡蛋自己长了翅膀飞了不成？”周老太一脸不相信的撇着嘴，“快说。”

怜儿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于步瑶拉开，“对不起，鸡蛋是我们吃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