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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殿下。”侍从抱了几幅画卷,紧跟在大皇子身后,迟疑道,“这个……”
他手里的是几幅美人图,是刚刚想要讨好殿下的官员塞过来的。
殿下虽然收了些美人当侧妃,但正妃之位一直空置着。
总有人旁敲侧击的,想要塞貌美女子给殿下,这是常有的事。
不过还是要问过殿下的意思。
殿下要想看就递上,若没兴致看他就拿去丢掉。
方韦回到殿中喝了口茶,招招手:“拿来看看。”
随侍忙递了过去。
方韦随手开了一个,嫌弃道:“寡淡。”
又开了另一个:“庸脂俗粉。”
他脑中划过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觉得近来所看的,还有他房里的,都还远不如上回沈青洵身边的那个姑娘。
随侍又递上:“殿下,这还有一个。”
方韦敷衍接过。画卷是从头开始展开的,方韦推开一小半时,手蓦地顿在了那里。
随侍以为大皇子是感兴趣了,凑来看了眼问:“殿下,如何?”
方韦脸上不是发现美人时的那种神色。
推开的部分只显露出半张脸来,他皱眉仔细盯着瞧了半天,才又缓缓地整个推开。
是他没见过的女子。但奇怪,怎觉得看上去这么熟悉呢。
方韦想着什么,又往上卷了卷,指着问身边人:“眼熟吗?”
随侍摇摇头。
边上替大皇子重新斟好茶的老太监,闻言也看了一眼。
他想起了什么,忽然说:“殿下,您觉得这人,可是有点像当年的温贵妃?”
方韦一愣:“温贵妃?”
他的好父皇后来最爱的妃子。只是这人死得太久了,他记忆里的面貌模糊了,不提便也想不起来。
像是有些像,不过还是不对。他方才都没想起温贵妃来。
方韦忽然动手,遮了女子发髻和其他部分,只露画上的半张脸。
若不说是个女人,这眉眼的影子倒是很像……
方韦问随侍:“看看,像不像那定安侯的三公子,沈青洵?”
随侍不知该怎么回,而这么一说之后,方韦越看越觉得像了。
他又把画卷一收,在脑中回忆起温贵妃真正的模样。
可他那时还不大,接触的也少,回想起来有些困难,便拿捏不定。
“宫里可还有温贵妃的画像?”
随侍迟疑着说:“应当没了吧。”
温贵妃死后,陛下怕睹物思情,就将与温贵妃有关的东西都处理了。
老太监说道:“老奴知道一个地方,应当还留有。”
当年陛下是都下令处理了,但皇宫那么大,总是会有被遗漏的。
他年纪大,知晓得也多些。秀女进宫的都会留有画册,他记得曾无意间在某处看见过副本,同一堆陈年杂物挤压在一块没人留意。
于是他带着大皇子去找了找。
方韦取到后便悄然拿了回去,琢磨了一整日。
画中的温贵妃,比他记忆中的要更年轻。
不仅是眉眼,还有别处,他无论怎么看,都会想到沈青洵身上去。
自他有所猜测后,这二人真是越看越像。
方韦琢磨来琢磨去,整个人都振奋了,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
难道沈青洵是当年温贵妃和定安侯的私生之子?
沈璋大胜,若此番安然归来,定安侯府会对他的大业增添更多威胁。
可若他们当初真的有染,父皇要是得知他最爱的妃子,竟跟沈璋生了个儿子。
他就算要病倒在龙床上了,也定会先抄了定安侯府。
这晚,刘虎顶着娘子的埋怨,临时出了趟门。
自他无意中听了那些话后,他觉得自己魔怔了,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过去几年,都没有这个时候想得多。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知道了件大辛秘。
刘虎今儿去当差时,听说史卫走前还来留了信,道有急事要回老家。
能有什么事要回老家,急到要拖家带口连夜走,还将所有东西收拾干净?
再说他史卫以前什么时候回过老家?
他那是跑了!
本来刘虎还只是猜测,史卫一跑,就更加证实了。
他所听见的是真的,不是病后所谓的胡言乱语。
刘虎按捺不住了,只有他知道这么大的事,这是天赐的机遇。
富贵从来险中求,搏一下也许能换回个大好的前程,何必再做现在这种的差吏?
刘虎这般的,哪能知晓当年的详尽。
世人只道圣上极偏宠温贵妃,而在当年逼宫大乱中,温贵妃逝了,刚诞下的小皇子也死去了。
若圣人得知三皇子还活着,只要再派人去将史卫夫妇找回来,也许就能知道三皇子身在何处。
而他则是大功一件!
可他是见不着皇上的,只好去求助了他在魏太傅的手下身边做事的姐夫。
太傅位高权重,若能得他引荐,最好不过。
……
往日这个时候,潇香楼的生意最好不过。
萧妈妈平时该在数银子的,眼下却在后院招呼人。
后院气氛不同前头。
楼里来了个面生的公公,但不管见没见过,那都是替柴大公公要人来的。
萧妈妈笑着在招呼,实则暗暗在心底里咒骂。
这些太监们,已经有很久都没来过她潇香楼了。
自安公公总来要走她的人后,萧妈妈小了心,又私下给他孝敬了好些银子。
她心再硬,也撑不住自己的人给柴大太监那样不给活路的糟蹋啊。
之后安公公没怎么来了,听柳巷里的消息,说是祸害到别家身上了。
但她能保自家的就不错了,别的也是无能为力。
可都安生这么久了,这些催命的太监怎又来了?
萧妈妈摇着绢扇热情道:“咦,今儿怎不是安公公来啊?”
新来的瘦小个公公看她一眼:“你还不知道呢?”
“那家伙惹怒了干爹,坟头草都十丈了。怎么,妈妈和他很熟?”
萧妈妈听了一咯噔,忙道:“哪呢,不熟不熟。”
“不熟就好。”他递过来一匣银子,“把你们这长得好的小倌都叫过来,咱挨个瞅瞅。”
萧妈妈一咬牙,装着欢欢喜喜接过来,招呼着去将人都喊出来。
小太监看了一圈,挑了个看上去最娇弱貌美的。
被挑中的小倌如何不知去伺候柴大太监是何下场,当下腿便软了。
小太监就要带人走,那小倌突然哆哆嗦嗦地求着要回去收拾下遗漏的东西。
本是没同意的,还是萧妈妈不忍,塞了一锭银子,才松了口。
小太监想,有什么好拿的呢,届时还不是洗了一丝不挂送进干爹房里去的。
运气好活着,人还是要送回来的。要是回不来了,拿的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小倌回了住处,猛地就要撞墙自尽。
不知何时出现在旁的小山,手背一垫又将人拉了回来。
“你这么死了,会给萧妈妈添麻烦。”
小倌压着声音颤抖着求他:“你不要拦我!横竖都是死,我也不要生不如死。”
小山穿着他以前在楼里,还是倌儿身份时的衣裳,清亮的缎面将他秀气的样貌身段尽显。
他垂着头看那小倌,说道:“我替你去。”
那小倌东西收拾了大半天,公公等得快要不耐烦。
萧妈妈见了便要让人去催,却见小山突然走了出来。
小山一副不知眼下情形的模样,过来问她:“妈妈,他突然病了,一回来就晕在了地上。要不要请大夫?”
萧妈妈一看见小山冷汗都吓出来了,赶紧上前挡着,使了眼色让他离开。
那小太监却是眼睛一亮,制止道:“等等。”
再仔细打量后,眼中一喜,这可是干爹最喜欢的那种。
这等姿色的,他一开始怎么没看见?这老鸨儿存私心藏着了吧。
“既然病了,那就算了。换你吧。”
小山愣了下,有些无措地问:“妈妈,怎么了?”
手中却暗暗使劲捏了她下。
萧妈妈不可置信瞪着他,这小子发什么疯,不要命了?
一个铁了心要带人走,一个故意跑出来想跟人走。
萧妈妈再怎么拦,也是拦不下来。
眼看着小山被带走后,萧妈妈从未如此急过。
虽不知小山他在想什么,可想到他近来缠着她所学的那些,心却越来越沉。
之前有贵人相助脱了险,出了火坑好生过日子就是,没见过还要再往火坑里跳的。
萧妈妈气过后在想,她得赶紧告诉莺雀儿。
可一向是莺雀儿来楼里的,她一时不知该去何处找她。
小太监带人离开潇香楼前,撩起车帘又看了眼人,笑得很满意。
他都已能想到,干爹到时候会如何夸他了。
等帘子重新放下,车内陷入幽暗时,独自一人的小山才有种恍惚之感。
后知后觉的紧张,到了此时才开始有些显露出来。
但却是不觉得怕的。
当时他在楼内,看见柴公公手下的人时,这惊人大胆的念头就开始发了疯似的在滋长。
起初也只是想,等反应过来时,他竟真的已经这么做了。
若是姐姐知道,大概又要说他妄为无知了吧。
姐姐已有很长时间,都无暇来看他了。
小山知道他们在办一件很棘手危险的事。
她匆匆来看他时,叮嘱的话越多,给他带的东西越多,他就越觉不安。
尽管事关公子的事,姐如今都会避着他。
但见她这次谨慎异常,甚至做起了最坏的打算,小山依着细枝末节,也能猜到恐是与柴公公有关。
何况阿姐不知他学了点小伎俩,此前不设防时他悄然瞥过一眼阿姐的随身之物。
那是柴府的护卫细节图。
如今的小山,对许多事早已不是一知半解。
犯不了之前那误判情势的错误。
可要动柴大太监是何等的危险。
青楼里的若是提起一句柴公公,听者都会变了脸色。
曾有许多刺客想要杀柴德武,可从未成功过,何况是倌儿。
落在他的手里,也只能自求多福。
自知晓阿姐任务,他就一直有探查留意。
柴德武身边死士众多,刺客杀不了他,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近他的身。
而他眼下,兴许就有最好的机会。
在他走出潇香楼时,无论有无把握,都已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带着小山的马车从柴府后门驶入。
有人过来缚了他的眼,并不客气地拉着他七绕八拐,最后将人推进了一间房中。
带路的小太监有点意外,这小倌不喊不挣扎,这么识相倒是省事了。
上一个像他这么识相的,碰上柴公公心情好,倒是活着给送回去了。
小山乖乖随着走,进屋后便有人来按着他沐浴。
太监的手碰过他时,小山顿时生出一阵浓浓的厌恶感,像是回到刚入青楼之时,几欲作呕。
他紧咬着牙忍下了,可那太监洗完人后,还过来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粗暴掰开他嘴时,小山忍不住一阵干呕。
小太监皱了眉,没再细看,嫌弃地把人推远。
要不是人要送到柴公公房中,不好碰,他当下就一掌扇过去了。
最后只给另套了件遮体的外袍,就送进了柴公公的房中。
小山打量着四周时,心想还好他身上没有藏带外物。
他起身还想看个仔细时,忽听见了动静,接着一人从屏风后走了过来。
小山一愣,柴德武竟然就在房中!
柴德武穿着宽松常服,不在朝堂上跟人争锋相对时,就更显出老态。
他似是因什么事在心烦,平常和气笑着的脸上阴沉沉的。
而他一看见小山,双眼就亮了起来,底下闪动着危险的暗光。
可见对这送来的小倌出乎意料的满意。
柴公公走近时,顺手掀了掀一旁椅上放置着东西的罩巾。
底下露出玉色银光的各种,小山不会不知那些是什么,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柴德武几步过来,捏起小山的下巴眯着眼打量。
像是在看今日厨子做了哪些菜肴。
看完后,显然十分满意,给了句不错的评价。
“好孩子,叫什么?”面对好看美味的菜肴,柴德武颇有兴致,也显得更为耐心。
小山怕自己失手,会给阿姐添麻烦,便用了先前被挑中那小倌的名字。
柴德武也就随意问问,当然不是在意他叫什么。
柴德武一把抓了他手腕,丢去床上。
阉人的力气比小山想的要大许多。
眼见这太监要过来,小山扯紧袍子立马躲了开去。
眼见柴德武脸色刹那间冷了下去,小山适时出声,垂着眼道:“我来伺候柴公公。”
小山瞧着温顺,心却跳得飞快。
偏是这样的时候,和曾经不同的是,他的脑子却异常清醒。
他想着萧妈妈曾和他提过的那些,还有一路上在腹中酝酿过的方法,转移着想要犯呕的感觉。
小山忐忑等了良久,柴德武一笑:“好。”
并由着这小倌将他推上榻去。
明明已是吓住了,还在像只犬儿一样战战兢兢讨好他。柴德武更加感到满足愉悦。
这样姿色和听话的小倌,以前也不是没有。
但是较为难得,柴德武一贯也会更和气一些。
小山谄献着向柴大太监靠近,可这种事他实际上从未做过,何况对方是个变态的阉人。
他手上克制不住地微抖。落在柴德武眼中,如此反倒正常。
他并未说什么,似是在等着看,这小倌儿会如何伺候人。
小山不愿惹怒他,但他既怕仓促间柴德武生疑,也不敢拖得太久,备受煎熬。
就在柴德武渐失耐心时,小山忽地一闭眼,低头咬上了他腰间系带。
柴德武有点惊讶,笑着眯起眼,赘肉堆出了褶。
小山挑开他系带时,暗中咬碎了藏在齿间的迷药。
他带的是自配最烈的那一种,发作后能让人手脚无力任人宰割。小山事先吞过了解药,趁着低头迅速擦进手心里。
又在帮柴德武解下外裳时,手环过柴公公身后,装作是无意间碰着了他颈后。
小山慌乱着将手缩了回来,心中紧张狂跳,但瞧着是害怕瑟缩的模样。
柴德武见此并未起疑。
这样弱小怯懦的样子,反而激起他心里那种畸态的欲望。
小山刚要松口气,却见原本还算温和的柴公公,忽然之间暴起,抽过一旁放着的粗棍就往他身上落。
小山躲避不及,瞬间被砸中额角,有黏湿顺着滑下来,眼前骤然间一片血红。
他懵了半晌,还以为是他用迷药之举被他察觉了。
小山本能地缩成一团,扛着暴虐而落的棍子,透过手臂间的空隙,看见他微胖的面庞扭曲成丑恶的模样,笑得叫人生怖。
见柴德武不是发现了,只是在发泄罢了,小山虽被打出一身血,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柴德武发泄完力气,看着都是血的小山,又觉得自己过了些。
这小倌较乖,本可以多点乐子,只是近来他的事全都被办砸,他太不痛快。
柴德武将棍子丢在一旁,取来了绳索。
小山头昏眼花间,整个人被猛地一扯,一看大太监正在绑他的双腿。
他心中一紧,心里想着他必须要快点动手。
若是等到被柴公公百般折磨之后,死的就是他了,哪还有什么力气杀柴德武。
小山由着柴公公低头在绑他,颤着手捂住了嘴。
然后从喉间拉出来一根事先藏进去的,极粗的长针来。
伴着长针取出,小山呕出一口血。但因有脸上和手里的血遮掩,倒看不出任何异常。
小山将针暗暗藏在手心里。
柴德武绑完他腿后,拿粗绳扯着人就要绑他的手。
就在绳子缠上手腕的瞬间,小山咬着牙突然一发狠,使出浑身力气朝柴德武狠狠撞去!
柴德武不料这小倌会反抗,这点力气原本没什么,可他身上突然间发了软,被他撞了个正着。
小山一脑袋就顶在他下巴上,柴德武咬破舌头痛得低呼。
这一扑,小山带着人直接撞到了地上,伸出去的手心中寒光闪烁,落地的瞬间将长针对准了脑后要穴。
但他到底不是真正习武的,电光石火间力道不足,眼前血茫茫也拿捏不准,还是偏了一些。
柴德武吃痛,才察觉这小倌竟是个刺客,怒火攻心。
正要将小山推开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
柴德武张嘴就要喊人,可往常为了不打扰柴大公公的雅兴,在送来人后都会退避远处。
小山压上整个人的重量,死死捂住柴德武的嘴,拿手上绳子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柴德武瞠着目,脑后崩着血,就像一条跳上了岸的肥硕之鱼,死命又无力地在扑腾。
也不知究竟扑腾了多久,柴德武最后终于渐渐没有了动静。
吐着咬伤了的舌头,瞪大了眼。
仿佛到死前都不敢置信,他谋划半生,还想求个安度晚年。
却会这样毫无体面地死在一个小倌的手里。
柴德武死后,小山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身上开始发冷,手下的尸身温度也在开始失去,才瞬间惊醒过来。
之前他一直是撑着一股劲,直到此时,所有的惊慌害怕和疼痛,才一股脑儿都冒了出来。
小山看着那具丑陋的尸身,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杀了柴德武。
他想起跟着萧妈妈时曾随口一问的话。
那时萧妈妈说,杀人的法子不用花哨,好用就够了。
最初一阵过去后,小山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的,慢慢连紧张害怕都退去了,反而心态异乎平静。
只是身体不听使唤,而且流了很多血,站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他觉得该走了,但不知要如何逃出去。
来前他还没有想过这个。
而且以他现在这样,根本就走不出几步。
正迷茫间,小山突然抬起头,见门被推开了。
因少爷的计划,这几日间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午三借着马蓟的名义,又因和那些小太监们打好的关系,已经混在柴府里头住了几日了。
这日晚间,他找了借口出来,慢慢摸到了柴德武所住院子的周围。
路上也遇见了人,见是平时关系较好的,装作随意地打听了一二。
得知柴德武又在所谓的享乐,面上一同笑了,心中却忍不住厌恶。
摸了一圈,又探了探院外暗卫之数,正要离开时他听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小山和柴德武在纠缠之中,不管是落地时还是踢蹬,都发出过不轻的声响。
只是柴公公哪回动静不大?若动静小,隔日搬出的也不会是尸首了。
小太监们习以为常,就连暗卫也是,但午三却从中听出了不对劲。
他寻了个借口进院,又隐着身形躲开里头的人,避过暗卫后扒在房外墙根听了半天。
越听越觉得里头动静太诡异,斟酌后午三确认他有听见过柴德武极轻的惊恐呼救声。
抱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想,他做了大胆的决断,放倒边上俩太监,推了门进来。
于是便看见了柴德武死在地上的一幕。
小山看见人后,失去的力气仿佛回来了,手心紧握着长针后退警惕着看他。
午三看着他,大概猜到点什么了。
“别怕,我不是柴府的人。”
午三带上门,蹲下来探了下柴德武的脉,确认已死透了。
又见这人身上额角都是血,衣裳也不整,蹲下给他穿好了,拿了块帕子给他止上,问道:“你杀的?”
午三在释放善意,小山便迟疑着点了下头。
午三只当他是普通的小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有点纳闷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不得不说柴德武也是活该。
柴德武死了,门口还躺了俩,这里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
但这都没什么要紧了,主子都死了,他底下堆着的沙还不是眨眼就散了。
他养的那些死士暗卫,也就无需在意了。
但柴德武一死,消息一旦传出京城马上就会变天。
这下连他们也有点措手不及,午三想他得赶紧将此事传回给少爷。
“啧,你还真厉害。”午三道,“这里不能待了。虽是自保,你也算帮了我们一手,我带你走。”
柴德武防卫严密,少爷有令要杀了他,但这实在不是件易事。
而且还不许失败,就更难了。
为保万无一失,原定还要再等上两日。
一击必中是最好的,但这老阉贼惜命得很,没有把握,也要备足后招。总之不能留出任何生机。
想来将会是场死战,虽说少爷派出的皆是手下精英,但还不知会搭上多少兄弟性命。
现在柴德武死了,午三不可谓不高兴。
心里一下轻松了,也就顺口多和小山说了两嘴。
小山见午三说能带他走,也点了点头。
又听他说自己帮到了他们,疑惑问:“你们?”
“就是咱们都要杀那家伙。你别多问了,能不能走?”
午三说着要来拉他,小山忙将手缩到了背后。
“我手上有迷药粉。”
午三闻言,看他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寻常的小倌,如何能在重重检查下,藏带了迷药进来?
小山这时却问:“你,认得啼莺吗?”
“你认识啼莺?”午三正问,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他们也是该发现不对劲了。
午三干脆背起人,先走再说。
小山见他背着他,灵巧从窗口跃出,伏潜在黑暗中。
他轻声问:“你们……啼莺原本要来杀他的,对吗?”
午三听着房中混乱,翻出院去,应了一声。
“那我是不是帮上忙了?有没有,添麻烦?”
午三嘴角一咧:“帮了大忙了。”
小山头越来越晕,闻言却松了口气。
他也能够站到阿姐身前,帮上阿姐了。
午三道:“别说话安静点,我们的人在外面有所接应。正巧了,啼莺也在。”
……
翌日清晨,京城一如既往地迎来日光,和平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柴德武死去的事,事关重大。
当晚柴府戒严,跟着柴德武的人像是无头苍蝇,全都六神无主。
想也知道,这消息传出去会怎么样,他们都还茫然自己今后该如何,没有人敢先把消息往外泄漏。
尽管如此,也知这事根本就瞒不了多久。
柴德武已死的消息,虽被捂紧了,但是当晚已通过午三传到了沈青洵的手上。
见柴德武竟是死在小山手里的,他有些意外。
前世小山早早就被柴德武折磨死,并没有如此机会,这倒是有点意思。
可诸多意料之外的事,并不是都会如这般顺利。沈青洵当下招来钟全低声吩咐。
魏府,魏太傅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夜未眠了。
昨晚,刘虎也没想到,自己通过一层一层,最终竟能够见上魏太傅。
他将听来的尽数告知,这事听在魏敛耳中,无异于惊天鸣雷。
当年杀死那孩子的事确凿无误,魏敛心中是不大确信的。
可若沿着小吏的话细想下去,却不禁令人心惊胆战。
魏太傅坐了一夜,回想了多年来的点点滴滴。
若那小吏并非找死妄言,如果那孩子真的还活着。
这些年他藏在何处?如何做到的?圣上当真如他们所以为的那样,病到难理朝政?
老仆在外担忧着,正想进去劝他歇歇,忽听前院来人禀报,说大皇子来了。
方韦不知魏敛一夜未睡,见了魏太傅就兴致冲冲地说出他发现的惊天秘密。
就大皇子他能找出什么有用的惊天秘密来?
魏敛原本敷衍,但听他说起是关于温贵妃和沈青洵时,魏太傅陡然间心里一震,好似所有混乱的千丝万缕全都慢慢被梳理了出来。
等听完方韦分析的那些温贵妃和定安侯有染的话,魏敛都要被他气笑。
这怎么可能?
除非沈青洵的年纪与真实的有差错,否则按此推算,温贵妃是如何怀着三皇子,还能与沈璋有染的?
温贵妃得宠,圣上日日相伴,她又如何能当着皇帝的面和沈璋有私情,怀上沈璋的儿子?
魏敛再一想他昨晚得知之事,许多原本想不透的地方,一时之间全都明了了。
恐怕沈青洵是温贵妃的儿子是真。
而圣上才是他的生父,沈青洵就是当年被掉了包的三皇子。
方韦被魏太傅当着面指着骂愚蠢,都有些傻了。
他好歹是皇子,太傅从未当面如此落过他的脸色。可听着太傅接下来所说的,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不可能吧?”方韦喃喃道。
魏太傅看他一眼。
当年他们是查过生辰稳婆,但生辰可以作假。
柴德武当年不也有验过几个孩子的血样,但皇帝都能暗中藏了这么一手,调换血样又有何难?
魏敛念及此,反而朗声笑了出来,还以为那人的一切尽在把控之中,没想到头来,竟是他们小瞧了人。
方韦震惊难平,又见魏太傅在笑,看着他时突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要知道,他那个三皇弟,可是有帝王批命之人。
本以为早就死了,可却就在京城,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好好得活着。
方韦眼前闪过沈青洵的样子,那人冷漠的气息,高强的身手。
沈青洵的活路,那就是他的死路!
这时有手下匆匆赶来,也顾不上魏太傅在与大皇子说话,附耳说了几句。
魏敛蓦地瞪大了眼,半晌,才又缓缓闭上,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倏然睁眼看着还在发愣的方韦,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大皇子殿下,该是动手的时候了。”魏敛逼近他笑道,“柴德武极可能死了。”
方韦面对这样的魏太傅,骤然立起一身寒毛。
他精神矍铄,眼里闪着亮光,像匹年老却尝尽了血腥的狼。
这一刻撕下了表面的温意和蔼,露出滴血腐臭的牙来。
“柴德武死了?怎么死的?”得知一连串的方韦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魏敛并未理会他,只道:“殿下,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这一刻。”
“殿下,你该出手了,那帝位是我们的,谁也夺不走。”
方韦心道那帝位是他的,可喉间咽了咽终是没有敢出声。
而后听太傅问道:“你那位父皇,殿下敢不敢动?”
话虽如此,可太傅的眼中却是在问,若到关键时候,你敢不敢杀?
大皇子匆匆回宫之时,魏敛当下招来心腹议事。
大越军中消息皆被沈璋封锁,但魏敛虽不知葛延已死,他的心腹也都被控制,可在得知大军大胜将回之时,他就早已派出人去阻截,绝不让他安然地回来。
只是眼下,又另增派了几批人手追上。
同时,定安侯府四周也已被暗中包围。
就在魏敛和方韦,已在着手掌控宫城禁军和兵马司,并谋划着取得帝令封城之际。
刚去刷完马回来的宋初渺,却见到了突然出现的钟全。
她还当是表哥来了,下意识往钟全身后瞧了瞧。
钟全神色凝重道:“表小姐,之后再解释。”
“少爷让我送你们出城,请马上随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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