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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我颤抖着声音问。
“然后他揍了我一拳说‘我父母都管不了的事，你凭什么管。’，接着他让我替他保密，让我们所有人都替他保密。”
“你是说，除了我以外，你们都知道这双眼睛是他给我的？”
我难受地闭上双眼，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骗子，你们这群骗子！”
“对不起，李璇。这件事情我应该在两年前告诉你的，可是……是我太自私，我对不起你和陈程琛。”
“不用说对不起，你做得很好。至少你帮他保密了那么久。”
至少他没有像别人那样对我只字不提，至少在最重要的关头告诉了我事实。
这惊天动地的，甚至残忍至极的事实。
我胸口闷得难受，鼻子一酸，眼泪已经淋湿我的衣襟。
要是我当时坚强一点，早点接受那个事实，他也许就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决定。
他残在他身，让我忏悔一辈子。
我和王利和平地分手了，但是我们还是愿意做朋友。
我强扭着他，非逼着他告诉我那个医生的家庭住址。
我一定要亲自上门拜访一下！
他不好拒绝我的请求，又怕我去找那医生的麻烦，所以特地请了一天假陪我一块去。
他边开车边强调：“到时候千万要稳住。”
“我是律师。”
听我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车停在了一个新建的小区楼下，保安坐在保安亭的椅子上，态度傲慢地说道：“卡！”
“等一下。”
王利给那医生拨打了电话，不一会，见顶着一头白发的中年人朝我们走来。
“王利，很久不见。”
他冲我们打着招呼，声音并没有他看上去那么苍老。
“大表哥，好久不见。”
他走上前来打量我说：“这位是……”
“我同学，四年前你帮她做手术的那个女孩。”
“哦……上楼说吧。”
王利的表哥大概知道我的来意，于是领着我们到他家里。
家具很简单，没有过多奢华的装饰。
坐在沙发上，他给我们倒了两杯茶。
茶的味道很正，带着苦涩和特有的清香。
“表哥，你今天休假？”
王利随便找了个话题。
“休什么假，我早就不干那行了，现在在家开网店，比当医生轻松快活多了。”
这个客厅的空间比较狭小，说话时会有一些沉闷的特效，显得他的声音更加沧桑。
“啊？”
王利假装很吃惊的样子，他表哥这才解释道：“就是因为那个手术，我噩梦连连，心不在焉，没有办法再给别人做类似的手术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懊悔，懊悔自己当初就不该帮你做那个手术！”
他盯着我，表情十分痛苦。我能感觉到这些年他受到了很重的良心谴责。
满头白发，不该是他这个年纪拥有的。
“对不起。”
我原以为来找他，再好好谴责他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地接手那个手术。这样，我可以让他心生愧疚，让他明白什么是人道。
事实证明，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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