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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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借口罢了,”苏航一针见血:“你就是不想回来。”
“苏逸淳,你喜欢他。”
花粉抖落在书桌上,苏逸淳喃喃地跟着念了一句:“我喜欢他”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杜寒霜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敢承认。
“你们两个自己的事我不好管太多,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苏航声音低沉,很郑重:“杜寒霜他不过是个兵痞,你不能因为他对你好就这样死心塌地,何况他还有喜欢的人,上次就告诉过你裴少白要回国了,就这几天的样子。”
“好自为之。”
百合花被折断花枝,摆在床头,与夜夜明亮的星放在一起,穿睡衣的小熊也爱花,醉在花香里面。
“狗东西,‘被遗弃的富少’是不是还有一条主线可看?”
“是的。”
“送我过去吧。”
冬日的校园,道旁树上的叶子蒙了一层薄薄的霜。
昨天大概下过雨,空气里都泛着淡淡的湿气,吸一口就有水汽顺着喉管进入胃里,糜烂的味道。
苏逸淳第一次看见杜寒霜穿校服的模样,和现在的样子差了太多,一身校服穿上身就是显得特别嫩。
他鼻梁上架着上课带的眼镜,安静地伏在自己的课桌前,周遭喧闹都与他无关。
苏逸淳走近,在杜寒霜身旁的空位坐下,静静看着他由于低头而显得格外纤长的眼睫毛。
“寒霜,早,”有少年走近,双手撑上他书桌,眼里含着笑:“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很难形容那一瞬间杜寒霜的变化,他的眉眼变得柔和,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仿佛冰雪尽溶。
“是什么?”
裴少白站在他课桌旁,把校服口袋翻出来,倒了他一桌子的糖,苏逸淳认出这是上次杜寒霜给他的那种橘子味的糖。
他隐约觉得心口发涩,苦味从舌底泛起,一直漫到心口。
原来给他的一颗,只是回忆故人的存在。
他以为那颗糖里藏着的是月色和春阴,如今咽下又反刍,才尝出来是春天烂掉的樱桃渣滓味。
夜间霜重露浓,杜寒霜靠在椅背上,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偶然接到朋友电话。
“喂,怎么了?”
“我操,我操,你知不知道裴少白要回来了?无语了你怎么还和没事儿人似的啊?”
“你说什么?”杜寒霜情绪少见地激动:“少白要回来了?”
“三天后回来吧好像,”朋友在那边顿了顿:“你来不来接机啊?”
“我”他生出些迟疑和犹豫,又被朋友骂了一顿:“你别装了啊,你那点儿心思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隔了这么久不想的慌啊?”
“那我去吧,只是朋友,别翻那些个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挂了电话之后,杜寒霜难得的有些迷茫。
他十五岁丧母,父亲和他关系平淡,没有人管他,他就只好自己为自己做好全部的打算,十八岁从军,后来离开部队回来经商,他好像什么都有了,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的孤寂是冰霜,偶尔在感到与周围格格不入时,便偷取年少时的夏末心动来聊以慰藉,燃一捧不灭的小火苗。
可是时过经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台灯微闪,唤回他的思绪,杜寒霜站起身来活动筋骨,下楼去厨房里接了杯水,却意外从厨房窗户向外看见花园里有明灭的火光。
秋日的昼夜温差很大,他披衣出门,毫不意外地在秋千上找到了抽烟的苏逸淳。
“这么晚不回去睡觉,跑来抽烟?”杜寒霜见他穿的单薄,便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他肩上:“不是把你的烟都缴了吗,哪来的?”
“找同学帮忙买的,”他吐出一口烟圈,看向身旁的男人:“来根吗?”
杜寒霜伸手接过他的烟,苏逸淳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帮他点着,点着了之后,他又轻笑一声:“如果是情人,要求抽烟的时候,点烟会用巧妙的手段,像是撒娇。”
“什么手段?”香烟被捏在指间,烟雾盘桓着向上,像一对鸳鸯香炉。
“把两根烟凑在一起,用我的余烬燃烧你,这样就可以点着了。”
“是吗,我没有试过,也没有情人。”
苏逸淳没有接他的话,眯着眼又吸了一口,杜寒霜觑他片刻,问道:“你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模样的人唇角微勾,齿尖咬住烟蒂,伸手在他掌心写下两个数字。
“41?真的吗?”
杜寒霜难免觉得意外,他觉得苏逸淳不像是这个年龄的样子。
“真的啊,”他果然笑得更欢快:“离婚四次,有两个孩子,找不到爸爸应该难过死了吧。”
听出了他的戏谑与嘲弄,杜寒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好笑之余又真的觉得好奇,不死心地又问一句:“到底是多少啊?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苏逸淳叼着烟,眼底露出调笑的神色:“你说的这个大小,是哪里大啊?”
他太能贫嘴,杜寒霜愣是被气笑了,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明天上学,早点睡觉。”
Oga耸了耸肩,把烟给掐灭了,跟着他进屋,又顺路上楼。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苏逸淳伸手握上自己的房门把手,又回头看着身后的杜寒霜,沉默片刻,才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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