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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六日,夜色寒冷,有小雪落下,瞧着那趋势,俨然是要下上三五七天的模样。
长宁王府一派冷寂,往日里暗卫几人还会开开玩笑,闲聊几句,但这几日下来,几个人却是意外的安静。
司言站在窗边,屋外银霜遍地,他似乎感觉不到寒意一般,只着一袭云锦纹麟的黑袍,那幽暗的色泽,越发衬的他如玉秀美,清冷卓绝。
“爷,孤鹜回来了。”这时,天色上前禀报。
司言薄唇微抿,面无表情道:“让他进来。”
“是,爷。”天色闻言,立即拱手,随即很快他便退了出去,不到片刻功夫,孤鹜一身落雪,乘风而来。
“跟丢了?”司言掀起眼皮子,冰冷的眸光落到孤鹜的身上。
孤鹜头皮发麻,素日里有些呆滞的脸上下意识便流露出一丝惧色:“属下知错!”
言毕,孤鹜便立即单膝下跪,低头等着领罚。
前几日战王府有马车离开,司言便立即让孤鹜暗中跟随。只是,孤鹜跟到城郊,那马车便忽然消失了,显然就是有认提前布了阵法,扰乱他的视听。
“意料之中。”司言淡淡出声,随即他缓缓转身,侧着身子对着孤鹜,漠然道:“里头的人,是谁?”
孤鹜闻言,立即便道:“雪忆。”
虽然他跟丢了人,但却还是看到了雪忆。只是,他不知道,苏子衿即将大婚……雪忆怎么忽然便要离开?
司言听着,便一时沉默了下来。他知道那马车内是苏子衿的人,故而会跟丢并不是多么意外。只是,他原本以为……或者说,他其实希望那人是苏子衿。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司言不由眸光愈发冷了几分,他不知在想着什么,顿时便没了声响。
即便是十二月的飘雪天气,孤鹜还是感受到一阵极大的压迫感,额角有汗水落了下来,暗卫几人,倒是没有人能够猜的到自家爷的心思,尤其那日,爷明明存了心故意为难司卫,却是在回来后,只字不提。
就在这时,孤鹜敲门入内,见司言长身如玉,沉默着站在窗前,不由禀报道:“爷,苏……长安郡主派人来取九色莲花。”
就在方才,青茗奉了苏子衿的命,便来到了这长宁王府取九色莲花,于是孤鹜瞧见,便代之禀报。
司言闻言,不由身形一顿,随即他抬眸看了眼窗外的积雪,淡淡道:“苏子衿来了?”
“爷,”孤鹜掀起眼皮,看了下司言有些孤冷的背影,才道:“来的人是青茗,长安郡主没有过来。”
司言垂下眸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好半晌才神色莫辨,冷冷道:“让苏子衿来。”
“爷?”孤鹜有些诧异,不由再次道:“爷的意思……”
“她若是不来,那便等着改日本世子得空了,再与她送过去。”司言面无表情,语气之间,却让人听不出究竟。
孤鹜看了一眼司言,见他神色极为认真的模样,便低声道:“是,爷。”
说着,他拱了拱手,很快退了出去。
正是时,青茗站在庭院的走廊内,兀自等着孤鹜过来。
不过片刻,孤鹜便朝她走了过来。青茗定睛看去,只见孤鹜双手空荡荡的,显然没有带上九色莲花。
于是,青茗皱起眉梢,有些奇怪道:“怎么九色莲花没拿来?莫不是你们世子反悔了罢?”
这九色莲花,本就是先前苏子衿同司言的约定,如今她来替苏子衿取这约定的物什,司言理应爽快一些拿出来才是。
“爷说了,让长安郡主自己过来拿。”孤鹜看了眼青茗冻得有些通红的鼻子,心下一紧,便继续道:“若是长安郡主不来,他便等着哪日心情好了,再送去与她。”
“自己来?”青茗脸色有些不好,眉宇浮现一抹不满,道:“这天寒地冻的,我家主子身子弱,怎么过来?更何况,明日就是她的大喜日子,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十二月的天,整个锦都已然十分寒冷,再加上今夜下着雪,苏子衿要是出来,可不得冻坏了?
思及至此,青茗对司言的不满便愈发显露了几分,连带着看孤鹜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知晓,”孤鹜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可是爷那么吩咐……我也是没有办法。”
话虽这么说,可孤鹜心中却是想着,要不是你家主子明日成亲,我家爷也不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整日里给他们找罪受啊!
“真是奇怪。”青茗道:“主子来和我们帮忙取之,不是一个样儿?哪里有什么差别了?”
“这……”孤鹜一时有些语塞,心中知道司言是想见苏子衿才故意寻了这么个由头,可到底他没法说出口。
“罢了,”青茗哼了一声,也不期待孤鹜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只道:“那我便回去同我家主子说说好了。”
想着大冷天的,自己却白来了一趟。心下有些烦躁,青茗便也不去看孤鹜,转过身,便打算离开战王府。
“那个……”孤鹜的声音自后头传来,只听他道:“咳……那个,你穿的太少了,我衣服给你披着罢,左右能够抵御些寒风。”
说着,他便很快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伸手递到青茗面前。
青茗转过身,瞧着孤鹜手中的那件披风,不由一愣,随即她皱了皱眉梢,睨了眼神色不自然的孤鹜,扯了扯嘴,摇头道:“平常少看点话本子罢,这才子佳人的,实在荼毒年轻人的思绪。”
话落,青茗便很快转过身,也没去接孤鹜的披风,便一跃而起,消失在了长宁王府。
“哈哈哈!”黑夜中,不知道是谁的嘲笑声响起,打破这平静的氛围。
另一人低声道:“嘘!小声点,不要让他听到了。”
说着,那人便也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心中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已然听到了!”孤鹜脸色有些尴尬和羞愤,瞪了眼黑夜中的人,便拿着自己的披风,扬长而去。
……
……
青茗回到落樨园的时候,苏子衿正坐在炉火边看着书籍,她素手执着书本,艳绝的脸容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愈发高雅如仙。
青烟在一旁整理着明日要穿的嫁衣和物什,她将手中的嫁衣挂到架子上,动作很是缓慢。
屋内的气氛,相较于外头的落雪,一时间显得十分安宁。
“回来了?”一瞧见青茗推门进来,青烟便放下手中的物什,上前道:“东西呢?”
青茗一边拍着衣上的落雪,一边走近炉火,将双手放到火上,道:“那长宁王世子也是奇奇怪怪,说是要主子亲自去拿,还说什么主子不去拿,他等有心情了再送过来。”
说到这里,青茗不由皱起眉梢,不满道:“这长宁王世子不就是在找麻烦吗?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苏子衿闻言,眸光不由顿了顿,好半晌,她才散漫一笑,不以为意道:“随他罢,左右他答应过给我,便不会食言。”
司言的意思,苏子衿又如何不明白?只是,她不想去,也不能去。所有的变动,只要过了明日,便将尘埃落定。
她想着,大概司言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罢。他在摇摆不定,她便不需要去提醒他任何。
“可是主子,”青烟蹙眉,道:“燕太医可是说要快点拿到,用以入药。”
燕夙那日说要早些时候拿到,可这一连几日下来,苏子衿却是毫无动静,只今夜,她就好像恍然想起一般,才临时吩咐了青茗前去。
“倒是无妨。”苏子衿淡淡一笑,从容道:“阿夙虽说要明日前拿到,但也不至于太过着急,否则这几日下来,他一定会催促许多。”
燕夙做事,素来都是未雨绸缪,故而,苏子衿倒是了解,他那日所说,其实不是过于急迫。
感觉到身上暖和了一些,青茗便叹道:“主子这模样,倒是丝毫不像个待嫁的新娘。”
这几日下来,她们实在是看惯了苏子衿这仿若旁观者的模样,故而先前的那些个小心翼翼,此时也淡了许多。
“随意罢。”苏子衿微微一笑,丝毫不甚介怀:“原本嫁给司卫,就是一场筹谋罢了,你们自是也不必当真。”
这话,便是苏子衿有意的宽慰了。她自己没有当真,但青烟和青茗却是当了真,这两个丫头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实在有些坏人心情的很。
“青烟省得了。”青烟低下头,却是蹙起眉梢:“虽说如此,可主子也太过随意了。”
青茗闻言,也跟着点头:“对呀,就拿这件嫁衣来说。”
指了指一旁的嫁衣,青茗接着叹气道:“这嫁衣原本便要新娘子自己绣的,主子绣技不好,王妃便说让她来做,可主子又说直接买件现成的便是,硬生生的阻止了王妃,最后王妃实在拗不过主子,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不过一件嫁衣罢了。”苏子衿莞尔笑起来,她放下手中的书籍,缓缓道:“左右明天一穿,以后便是压箱底的,何必让娘那般费神?”
绣嫁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苏子衿并不愿让战王妃如此辛劳,原本嫁妆和琐碎的杂事已然让她疲于应对,这嫁衣的事情,她便更是不想战王妃操心了。
听着苏子衿的话,青烟和青茗一时间便又无可奈何了,毕竟素来,她们都知道苏子衿性子执拗的很,但凡她决定了的事情,总归没什么回旋余地。
想了想,青烟便又道:“对了,主子其他的衣物真的都不带过去吗?”
原本青烟是准备了很多的衣物,毕竟锦都的冬季尤为寒凉,过冬还是需要厚一些的衣物。不想,苏子衿倒是又让她们不必麻烦,生生的阻止了她们的整理,一时间,她们也真是摸不透苏子衿的想法。
“不必带了。”苏子衿缓缓笑着,不紧不慢道:“婚事虽是如此,但到底没几日便要回来。”
按照大景朝的俗礼,但凡出嫁三日的新嫁娘,都需要回门住上两日,表示对娘家人的贴心之意。
“这习俗倒是不错。”青烟点了点头,便道:“可是主子,回门也不过两日,主子……”
青茗脑子一转,便瞪大眸子,打断青烟的话,道:“主子是要在回门那日,长久住在王府?”
“不错。”苏子衿微微笑起来,抿唇道:“届时托个借口,便不是又可以住下了?”
说着,她便又道:“难道你们住在七皇子府,会感到习惯?”
不得不说,苏子衿的想法实在有些惊世骇俗。这世上着实没有哪个新嫁娘像她一般,出嫁三日便接着回门,长久住在娘家。
“可是七皇子那边……”青茗有些惊疑不定,虽说司卫愚钝,但到底也不是傻子,这突然生病,且长久住在娘家,实在叫人不能信服。
“无妨。”苏子衿淡淡道:“司卫不会如何,再者说,便是陶皇后想强迫与我,也要看看战王府同不同意。”
司卫中了‘幻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恼火,更不会惹他生气,而陶皇后……她如今所有的依仗都在战王府,便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的。
她已然孤注一掷,没有退路了。
“难怪主子让雪忆回去一阵子呢。”青茗道:“等雪忆回来,估计主子还在落樨园,这样,他便不知道主子已然‘出嫁’,自然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了。”
苏子衿闻言,只缓缓攒出一个笑,没有说话。
……
……
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个冬天。皇城宫墙,冷寂一片。
彼时,司言下了马车,挺拔如玉的身姿缓缓便进了宫门。
他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在等着什么,眸光有些深沉。
不远处,有个小小的人影跑了过来。
司言微微凝眸,只见小小的孩童,一身厚厚的朱色锦衣穿在身上。他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生的精致漂亮,一双桃花眸子洋溢着无邪与快乐,白里透红的小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瞧着便是极为可爱。
“母妃,快来追我呀,哈哈。”那孩童嘻嘻笑着,一边奔跑,一边道:“母妃,快过来呀!”
“慎儿,你慢一些。”女子轻柔温软的声音传来,她低低一笑,便道:“莫要摔了才是。”
司言眸光微动,几乎下意识的,脑海中便浮现起那张高雅艳绝的脸容。
“母妃,我才不会摔倒呢!”孩子回过头去,笑嘻嘻的扮了个鬼脸,张牙舞爪道:“我可是会功夫……”
“哎呦。”正说着,下一秒,他便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身子,整个人反弹过去,一屁股摔在了雪地之上。
司言皱了皱眉梢,却没有低头去看撞到自己的小孩,而是微微抬首,清冷的凤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女子。
那女子生的极美,她穿着素衣长裙,外罩一件黑色的大氅,那张艳骨楚楚的脸容上,一双桃花眸子顾盼流连。
彼时,她正微微弯着唇角,言笑晏晏。
她似乎也看清了是他,只见她不紧不慢的笑起来,神色从容:“世子安好。”
说着,她缓缓看向那孩子,轻声嗔道:“慎儿,还不快起来道个歉么?素日里母妃怎么教导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含爱惜,嗔怪的同时,却透着一股子似水的温柔,一瞬间便好像可以融化这严寒的冬雪似得,那样的动人心弦。
那孩子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反驳,他乖巧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衣上的冰雪,便打算抬头朝司言道歉。
却不想,这时,司言却是率先出声,只听他冷冷道:“无妨。”
说这话的时候,他眉眼清冷异常,丝毫看不出喜怒亦或者别的情绪,只眸光,却是紧紧盯着眼前女子的脸容。
幽深、沉静,却自有一种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慎儿不太懂事,望世子不要见谅才是。”女子温软一笑,高雅的眉眼灼灼生辉。
司言下意识的便低头看去,只见眼前这个小男孩,眉眼极为肖像他的母亲,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露着童稚的笑容。
是了,他竟是忘却了,这个女子,在许多年前就嫁给了司卫……而这小男孩,便是她与司卫的孩子。
苏子衿。
心中喃喃的念了一声,司言忍不住垂下眸子,感受到心口传来的那一阵阵痛楚,他的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起来。
“对不起……”慎儿跑到苏子衿身后,探出小小的脑袋,似乎被他的清冷吓到了,神色颇有些怯怯。
“无妨。”司言凉凉的回了一句,心下对这个孩子,丝毫没有好感。即便这孩子生的像苏子衿……他依旧,喜欢不起来。
说着,他便抬眸看向苏子衿,凤眸深邃:“这些年,可是还好?”
他想,他大约,已经有五年不曾入锦都了。自从她嫁给了司卫,他便自行请旨,戍守边疆。
“不算太差。”苏子衿微微一笑,眉眼从容:“世子当是知道,在众多妃嫔中,七皇子大约待子衿算是不错的了。”
有那么一瞬间,司言仿佛看见了她眼底的嘲讽。他以为,她当是要嫁一个顶顶好的男子,就像她的父母一样,一生一世,只守着彼此。
可是,她终究没能嫁得如意之人。多年前,她与司卫大婚的时候,他就那样站在楼阁之上,透着窗户看着那所谓的皇子娶妃。
他,终究还是后悔了。后悔那时,自己没能站出来,将她夺回府中,不顾一切的,将她夺到自己的身边……
“世子久不曾入锦都,算上从前的一些情谊,也可以称之为故交了。”这时,他听到苏子衿这般说道:“若是世子不介怀,可以到府中小叙。”
她微微笑着,一如五年前那般,从容雅致,潋滟不惊。
“好。”司言点了点头,凤眸微凝:“现下可以?”
他不想等到明日,他怕,再等下去,他会为这个女子揪心至死。
苏子衿微微一愣,脸上片刻便漫开如花笑意:“自是可以。”
说着,她微微偏头,缓缓笑道:“慎儿,我们回家罢。”
慎儿抬眼看了下司言,脸色漫过几分惧色,随即便拉着苏子衿的手,不敢靠司言太近。
苏子衿摸了摸慎儿的脑袋,神色很是温柔,只对于司言的模样,显然并不介怀。
于是,很快的,司言与苏子衿便到了七皇子府。
苏子衿成亲以后,大概极为想念战王府的那个落樨园,便将自己的院落改名为落樨园。
七皇子府与战王府不一样,战王夫妇恩爱非常,所以两人一同住在楚园。而苏子衿与司卫却是不然,他们就像是所有府邸一样,夫妻住处虽靠的近,却是不同院落。
亭台水榭,空气有些凉薄。
慎儿已然被青烟带了下去,此时便只剩下苏子衿与司言对面而坐。她优雅的煮着桂花酿,神色极为从容。
半晌,这桂花酿微微热了,她素手微动,执着杯盏便将酒递到了司言的面前。
只是,她微微抬眸,便瞧见司言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他眸底幽深,有些情愫渐渐溢出。
微微偏过头,苏子衿淡淡笑道:“世子这些年可是还好?”
过的好?司言有些无言,他怎么会过得好呢?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苏子衿……想着他们之间那零星点点的回忆。
“不好。”半晌,他忽然抬眸看她,眼底有些伤情。他说:“苏子衿,我一直在后悔。”
“世子……”苏子衿垂下眸子,失笑道:“我已然嫁人了,也有孩子了。”
司言心中微微抽疼起来,他看向苏子衿,一字一顿道:“我后悔那时候没有将你夺来。”
他怎么能不后悔呢?自己深爱的女子,嫁给其他的男子……分明他那时候若是早些明白,也许,他们的结局便不是这般。
苏子衿张了张嘴,便道:“世子……”
然而,不待她说完,便有噪杂的声音传了过来。
“殿下,您不能入内!”青书的声音传来。
司卫怒气冲冲道:“怎么不能入内?这是七皇子府邸,苏子衿的本皇子的妃子!”
说着,他便冲了进来,在看到亭台中的苏子衿和司言时,眼底有怒火喷射出来。
“苏子衿!”司卫奔了过来,一手抓住苏子衿的手腕,他捏的极紧,神色森然:“这就是你的清高?”
相较于司卫的面红耳赤,苏子衿显得极为平静,她依旧淡淡的模样,神色没有丝毫不愉。
司言的眸子落到苏子衿的手腕上,只见那白皙的柔荑转瞬便泛起了红晕,隐约可见的是司卫青筋暴起的手背。
眸光森寒起来,司言道:“放开!”
说着,他修长的五指落到了司卫的手腕上,那几欲捏碎骨头的力道,大的令司卫不由吃痛,下意识的便放开了苏子衿的手。
司言的维护,让司卫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眸光阴冷,手臂一伸,在司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苏子衿拉到了自己的身侧,他说:“长宁王世子,这是本皇子的家事,苏子衿也是本皇子的妃子!由不得你管!”
说着,司卫转过身,阴鸷的眸底满是怒意:“苏子衿,这就是你的清高?不让本皇子碰,却是邀请司言过来?”
“殿下误会了。”苏子衿淡淡垂眸,缓缓道:“子衿与世子,只不过是叙叙旧罢了。”
她神色极为冷淡,眼底的笑意也一瞬间消失殆尽,有的只是习以为然的淡漠,好似一潭死水那般,这样的神情,看的司言心下极为难受。
“贱人!”就在这时,司卫眸光一冷,便立即伸出手,朝着苏子衿脸上挥过去:“你就这么喜欢勾引其他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司言的心跳都快停滞了,他眼底有滔天怒意升起,不等司卫的动作落下,便率先挥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司卫狠狠的便摔在了柱子之上。
司言眸光冷戾,隐隐含着嗜血的杀机。他心爱的女子,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司卫竟是敢伸手要打她?
“司言,你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什么货色?”司卫艰难的爬起来,指着苏子衿便骂道:“这贱人早已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身子了,那贱种也不知是和哪个野男人生的,你就这样喜欢她?就这样喜欢这破鞋?”
司言手下五指微微拢起,清冷的脸容也愈发沉了几分,那几欲滴墨的脸色,带着骇人的杀意。
他微微一动,转身便移到了司卫的眼前,长臂伸出,轻而易举的便将司卫拎了起来,骨节分明的五指也狠狠的掐住司卫的脖子。
他微微启唇,神色冰冷至极,唇齿之间却有血腥味弥漫:“信不信我杀了你?”
此时的司言,宛若地狱修罗,他凤眸冷厉,手下更是开始用力起来,即便依旧面无表情,但那一副怒火滔天的样子,显然并不是开玩笑的。
司卫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翻着白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乎就要气绝。
“世子。”苏子衿幽幽一叹,缓缓道:“算了罢。”
“他要打你!”司言眯了眯眸子,手下的力气越发大了几分。
这个他连一丝的伤害都不舍得让她受的女子,司卫竟是敢伤她?那么,他没有在的这些年,她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若是死了,子衿便成了寡妇了。”苏子衿微微一笑,神色有些伤情。
一瞬间,司言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狠狠将司卫扔到了地上,寒冰的薄唇滚落一个字:“滚!”
司卫心下惊惧,即便再恼恨苏子衿,也只好爬起来,临走前,他恶意满满的看了眼她,随即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盯着司卫离去的背影,苏子衿轻声一笑,道:“司言,你知道吗?我也后悔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眸光恍惚,眼底浮现一抹深深的悲哀。
她说:“成亲以后,我们便没有同房过。后来,他夜里醉了酒,便强了我。只是他似乎全然忘记了……我心中不想多言,也就一直没有争论。没想到,竟是有了慎儿……我不介意他说我不干净,也不介意他整日里宠妾灭妻,可我不能容忍,他说慎儿是野种!”
司言看着苏子衿,心中疼的无以复加。
他心爱的女子啊,竟是过的这般不如意!
“你……”司言抿唇,清冷的面容浮现一抹痛楚:“你可是愿意离开司卫,让我来护着你?”
这是多年来,他无数次想要说出口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可以不介意一切、不要一切,他只要她!
“司言……”苏子衿恍然一笑,叹道:“我们,没有可能了啊!”
说着,她低头看向满池的湖水,轻笑一声,眼底是浓浓的悲哀:“帮我照顾好慎儿,可好?”
话落,她纵身一跃,便直直朝着湖中而去。
“子衿!”司言眸光猛然一顿,他下意识的便冲了过去,整个人也毫不犹豫的随着她落入湖中!
……
……
“阿言。”耳边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那温热的气息,淡淡的木樨香味,令他幽幽转醒。
睁开漆黑璀璨的凤眸,司言瞧见,那个艳绝楚楚的女子,此时正媚眼如丝,言笑晏晏的盯着她。
红罗帐下,龙凤床上,一片旖旎暧昧。
她穿着红色的桃花肚兜,外罩一件绯色薄纱,那若隐若现的雪肌,如同最诱人的春色一般,蛊惑人心。
“阿言,你怎么睡着了?”苏子衿缓缓一笑,桃花眸子溢出一抹爱意与柔软,语气含着些微娇嗔:“说好了沐浴完便陪我下棋的,怎么就睡着了?”
“子衿……”司言清冷的脸上漫过一抹难以置信,随即他拥过那柔软的身体,将她纳入怀中。
闻着那醉人的香气,他埋在她的肩头,低低道:“我做了一个梦。”
他说:“一个可怕的梦。”
梦中,她嫁给了司卫,成了别人的王妃、别人的母亲……她过的不太如意,眼底满是悲伤。
只是,还好,那一切都只是梦罢了,不是真的。
“可怕的梦?”她缓缓看向司言,如玉的小手圈住他的脖颈,歪着脑袋笑起来:“那梦里面,有我么?”
意识到苏子衿的动作,司言不由心下一滞。方才他没有回神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彼时他与苏子衿皆是落于龙凤床上,她整个人坐在他的身上眉眼娇嗔,含羞带怯,犹如妲己转世,着实魅惑至极。
“有。”他抚上她的脸颊,深深的凝望着她,眸底涌动着情愫:“还好,那只是梦。”
他的子衿……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如今竟是就在他的身边,她依旧笑吟吟的模样,没有那样的哀伤神色。
还好,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感受到她微凉的身子,那紧贴着自己的娇躯温软至极,司言深深凝视着苏子衿,心下一动,便微微挑起她的下颚,长长的羽睫落下,就要吻上她的红唇。
然而,就在这时,一双细腻柔软的小手挡住了他,她笑容艳艳,眼底是一丝戏谑之色:“阿言,说好的陪我先下棋。”
说这话的时候,她眉眼含着娇媚,红唇微微扬起,分明依旧从容,却偏生有一股女子的娇憨。
“好。”司言点了点头,随即身姿一动,便发现,苏子衿还坐在他怀里,一副娇小的模样。
面色有些微红,感觉到鼻下一热,他便偏过头,低声道:“子衿,你不下来,怎么去下棋?”
“阿言,我要你抱我过去。”苏子衿笑起来,眉眼灼灼:“地下这么凉,我可没穿鞋。”
司言闻言,不由便朝着她的玉足看去,这一看,他的脸色却是越发红了几分。
彼时,苏子衿身上只穿着一件半长不短的肚兜,外头那件绯色薄纱,几乎透明一样,修长纤细的玉腿,裸露在外的玉臂白皙柔嫩,她就像是诱惑帝王的至美妖精,美入骨髓,媚出皮囊。
心下有些叹息,他还是伸手,将她纳进怀里,随即抚下内心的躁动,很快便将她抱到榻上。
等到将苏子衿安稳的放置榻上后,司言便转过身,朝着一边而去。
“阿言,你做什么呢?”身后传来苏子衿似笑非笑的声音。
司言身形一顿,便压抑下有些沙哑的声音,淡淡道:“给你拿件轻裘。”
说着,他便长臂一伸,拿了件轻裘过来。
走到苏子衿面前,他一言不发,沉默着便为她披上了轻裘。动作很轻却很是快速,在这之间,他的眸光却是不敢去看苏子衿。
“阿言,”苏子衿莞尔笑起来,顺势便楼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
不喜欢吗?司言垂下眸子,俊美的容颜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喜欢的女子,穿的如此美艳诱人,只要是个正常男人,便都忍不住诱惑。
“子衿,别闹。”司言手下依旧没有停下来,只是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包裹住,声音沙哑:“你这是在玩火。”
“阿言,我没有在闹。”苏子衿微微松开手,笑颜如花的瞧着司言,悄声道:“你真的不喜欢我这样吗?”
美人在怀、温香软玉,这犹如暗夜妖精的女子,委实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清冷的眸子漫过一抹浅淡的笑意,司言道:“喜欢。”
他答得很是认真,只是,这句话自胸腔流露,便自有一股禁欲的秀美。
“阿言。”她低声唤了一句,柔媚娇艳的脸颊犹如染上云霞一般,艳骨楚楚,却一时间有哀伤划过。
苏子衿道:“阿言,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谁?”司言眸光一顿,一抹惊色浮现:“司卫?”
他忽然想起,梦中,她也是嫁给了司卫,她也是用这般哀伤的眼神瞧着他,似乎在说:
阿言,带我走罢!
“我不想嫁给他。”苏子衿不可置否,只兀自一笑,语气带了七分伤情:“阿言,带我走,好不好?”
“好。”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思索。
他不想如梦境一样,后悔终生!
“阿言,我等你。”她微微凝眸,眼底浮现一阵雾气。
看着这样眸光含泪的苏子衿,司言一时间心疼到就要窒息。
如玉的修长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他轻轻为她擦拭着泪水:“子衿,莫怕,有我在。”
说着,他一手轻柔的捏住她的下颚,眸光温柔,薄唇微微贴近她,就要吻上她的娇艳诱人的唇瓣……
“爷。”
耳边忽然传来落风的声音,眼前的一切在那一刹那,分崩离析,便是他怀中的娇小女子,也一时间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司言微微蹙眉,冰冷的凤眸一瞬间睁开,他眼底含着三分怒意,七分欲求不满的不悦,就这样一下子起了身,冷厉的盯着眼前的落风。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这落风,早不来、晚不来,正赶上点儿了!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司言面色极差,眼底有寒冰浮现。
落风心下一惊,便立刻单膝跪下,硬着头皮道:“爷,属下……属下是来告诉爷,七皇子府已然过来迎亲了!”
“照昨日的计划,调五万禁卫军。”司言凤眸不由眯了眯,薄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抢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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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衿(嫌弃):为什么在你的梦里,我这么悲催?又是被强、又是被误会?还差点被家暴!
司言:……大概觉得……只有我能给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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