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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驾!”

……

林荫小道上,两道身影飞马驰骋,一前一后,好不肆意快活。

女子着一袭冷艳傲骨的红衣,她眉目艳绝,红唇微微抿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墨发三千,风中飞扬。而男子白衣秀美,清冷卓绝,素来淡漠无情的脸容,显得异常柔和。

“阿言,你追的上我么?”苏子衿脸上笑意浮现,她回头看向身后紧追不舍的司言,桃花眸子光彩熠熠。

司言身骑白色骏马,他抬眼看去,只见苏子衿此时心情极好,难得的见她肆然非常,那神采飞扬模样,着实让人瞧着迷醉不已。

薄唇微抿,司言淡淡道:“你说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笑意浅浅,虽瞧着依旧面无表情,但到底眼角眉梢,有温柔之色。

苏子衿微微一愣,随即轻笑起来:“你大约追不上我!”

话落,她手中缰绳拽紧,手中马鞭微动。

“驾!”

随着清脆的一声低喝声响起,苏子衿身下的火耳一个甩头,便跃然加快了速度。

一时间,红衣掠过,划过一道痕迹。

司言凤眸幽深,随即他运起轻功,修长的指节松开缰绳,不过转瞬之间,他便飞身上前,朝着苏子衿的方向而去。

苏子衿见身后有动静,便下意识的打算转头看去,不料,刚刚一偏头,眼前就有白色身影闪了过来,随即,后背一暖,便有坚挺的胸膛抵了上来。

她有些诧异,下一刻,便有大掌握住自己执着缰绳的素手,微妙而不可言状的情愫一瞬间便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感受着那握着自己的手的温热手掌,苏子衿不禁有些怔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子衿,”下一刻,司言低声附耳,气息微润:“我追上你了。”

随着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落入自己的耳里,一瞬间,苏子衿的脸色就微微泛红起来。她朱唇微微一动,便勉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轻声道:“你这是耍赖。”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俨然没有丝毫不愉的模样,她唇角微微抿着,桃花眸底皆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苏子衿的话一出,司言便不禁微微低头,他下颚优雅,顶在她的墨发上,清冷而温柔,令人心跳骤起:“那你,可是欢喜?”

分明不过一句话,苏子衿却觉得自己的脸颊烧的厉害,心中亦是跳个不停,有说不出的情绪蔓延开来。

也不知司言这厮怎么了,今日竟是如此会撩拨人……

见苏子衿如此一副难以冷静自持的神色,司言向来淡漠无情的脸容划过一抹愉悦。

昨日太后将他召进皇宫,除了闲聊关心以外,便是向他传授一些技巧,虽然司言从前对太后所说的这等子技巧总觉得无关紧要,但如今却是认为有些重要了。

毕竟他的子衿,是这样的光芒四射!

这么想着,司言便倾身上前,他薄唇微动,低声道:“不说话,便是欢喜的意思了。”

说着,他长臂拥紧,将苏子衿柔弱无骨的娇躯更进一步纳入怀中。

苏子衿偏过头去,心下对于司言这般会调情的小模样,着实又爱又恨。

张了张嘴,苏子衿便看向司言,道:“你……”

话还没说完,只见司言漆黑如墨的凤眸闪过一抹情愫,随即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薄唇就压了下来。

心中一颤,苏子衿瞪大了眼睛,桃花眸底闪过惊讶的情绪,下一刻,那抹惊讶的情绪转瞬又演变成羞涩之意,看的司言眸光微醺。

脸颊上传来温柔的触觉,司言心中有酥麻的感觉徒然升起,他耳根子泛红,心中有紧张的情绪冒了出来。

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司言便很快离开了苏子衿那绯红的脸颊。然而,正在这时候,身下的火耳忽然嘶鸣一声,整个儿便不安的甩动起来。

司言心中一顿,下意识便将苏子衿抱住,想要带着她离开马背。

只是,苏子衿被司言方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搅得春心一片,此时尚且没有回过神来,手中捏着的缰绳便自然而然的依旧紧握着。

骏马一个跃起,苏子衿才幡然醒悟,她慌不迭的松了手,然而这时,却是有些来不及了。

冷峻的脸容一片沉静,司言不着痕迹的托住苏子衿的脑袋,生怕她受到伤害。

与此同时,两人皆是一翻,被火耳甩下了马背。

林荫道上,梧桐落叶铺满一地,司言紧紧护着苏子衿,两人便就这般,滚落在地。

身下传来炙热而微微有些软乎的触觉,苏子衿抬眸,艳绝的脸容,终于有惊色浮现。

此时苏子衿趴在司言的身上,而司言却是闭着眼睛,好似昏厥了一般,脸色微微泛白。

微微一动,苏子衿便急切道:“阿言,你怎么了?阿言!”

她的声音尤为慌乱,自来风轻云淡的眸底,此时惊惧异常。

然而,她叫了两声,司言却是仿若未闻一般,依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动弹。

一时间,苏子衿心下更是焦急起来,她撑着身子便打算起身。

不料,她堪堪一起身,司言长臂便伸出,‘砰’的一声,将她再次纳入怀中。

“阿言?”苏子衿一愣,抬眼看去。

只见这时,司言原本紧闭的眸子,竟是微微睁开,一瞬间,那流光溢彩的璀璨眸子有笑意浮现,便是他的薄唇,亦是弯起一个愉悦而迷人的弧度,令苏子衿不禁陷入其中。

司言的笑,当真是极好看的,他本就是清冷淡漠之人,如今这样一笑,竟是令天地都为之暗色,无法与之比拟……

“子衿。”就在苏子衿沉浸其中之际,司言忽然一个翻身,将苏子衿压下身下,他轻轻托住她的脑袋,有情意露出眼角:“我是这样的欢喜你。”

一言方坠,只见司言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他低头,清冷的薄唇落在苏子衿诱人的红唇之上,唇瓣相触,两人皆是如触电一般,心神激荡起来。

感受到那托着自己脑袋的大掌带着一丝颤抖之意,苏子衿如桃夭一般艳绝楚楚的脸容上,浮现一抹情愫。

随即,她红着脸,便微微闭上眸子。

一瞬间她便忘记了天地,只沉沦在情人耳鬓厮磨的乐趣之中。

空气中,有丝丝暧昧缓缓溢出。彼时,落叶纷纷,犹如雨下。

枯黄的叶子落在林荫道上两人的肩头、发梢、衣上,一时间美如夏花,绚烂无比。

而不远处,火耳转头看了眼缠绵的两人,随即马尾一动,便抬起马蹄,朝着另一边,那只慢慢悠悠跑来的白色骏马而去。

……

……

与此同时,锦都肆念轩

北姬辰坐在桌子前,不紧不慢的拿出帕子,擦拭着杯盏。

北姬画已然被送去医馆,说到伤势,也算不甚严重,至少不危及生命。

不过,被苏子衿用长鞭挥去的一边眼睛,倒是出了问题,想来从今往后,也只能独留一只能见物的了。

趁着将北姬画送到医馆之际,北姬辰便也就顺带离开了那围猎场。在苏子衿和司言走后,那围猎场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过那些个无聊的比试,北姬辰自然不感兴趣。

这时,有男子敲门入内。

“王爷,人带来了。”说着,那男子一个侧身,露出身后那个秀丽异常的少年。

“退下罢。”北姬辰眸底有笑意浮现,随即他看向那少年,放下手中的杯盏,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淡淡道:“不必客气,坐。”

少年闻言,冷冷的挑起眉眼,漠然道:“我不是来同你喝茶聊天的。”

“无妨。”北姬辰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道:“不过本王要说的事情,想来无法一语概括,所以何必为难自己呢……”

说到这里,北姬辰依旧是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扯出一个奇异的笑来:“雪忆。”

眼前这十二三岁的秀丽少年,不是雪忆又是何人?

只是,现下的雪忆,脸上却是丝毫不见方才在苏子衿面前时候那股子孩童般的稚气,有的,大抵只是冷若冰霜的神色。

雪忆闻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了眼北姬辰,便缓缓坐了下来。

雪忆端端正正的坐下来后,才淡淡道:“找我来,何事?”

方才正赶回围猎场的路上时,他便遇到了青烟和青茗,她们说是苏子衿向南洛借了衣裳,便带着他打算先回去。

只是,在经过肆念轩的时候,雪忆却是看到了北姬辰……

“玉衍,你还要在东篱待多久?”北姬辰兀自拿过茶壶,倒了杯清茗,笑道:“或者说,还要做雪忆多久?”

“我要陪着她。”雪忆神色一顿,执着道:“北魏,与我无关!”

北魏的天不属于他,北魏的草场牛羊,也与他无关。他多年前自北魏出来的时候,便是抱着远离的心态。

“好,北魏与你无关。”北姬辰却是不恼,只冷笑一声,问道:“可若是苏子衿知道你这些日子已然恢复记忆,却一直在欺骗于她,是不是还会留下你呢?”

雪忆的记忆,其实是在见完木木后,回来的路上恢复的。那时候他便已然见过北姬辰,只是相较于北魏皇室,他更愿意留在苏子衿的身边。

毕竟那里,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冰冷、痛苦似牢笼般的存在!

“你敢?”眼底有杀意浮现,雪忆起身,手中长剑出鞘,直直便落到了北姬辰的脖颈处。

北姬辰似乎丝毫不显惊讶,也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他微微抿了口青茗,便笑道:“玉衍,不要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这个‘她’,自然便是指苏子衿了。

北姬辰的话音一落,雪忆执着利刃的手便微微一顿,他抬眼看向北姬辰,好半晌,才凝眸道:“好。”

蓦然收回手中的利刃,雪忆开口道:“去东篱之前,我会与她告别,在这之前,你若是插手……”

说到这里,雪忆眸底有冷色浮现。

“不插手。”北姬辰耸了耸肩,放下手中的杯盏,语气莫辨:“你只要记住,有些事情,越是拖着,越是危险。”

五指拢起,雪忆秀丽的脸容闪过阴霾。

片刻,他才最后看了眼北姬辰,转身,便冷漠的开门,打算离去。

“玉衍……”北姬辰低唤一声。

不料,雪忆却是冷冷打断他的话,漠然道:“我叫雪忆。”

说着,他青松般的身姿微微一动,便一言不发的开门离去了。

身后,北姬辰微微愣住,随即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不再,有的只是无奈之色。

玉衍,这是你必须担起的责任,别无选择!

……

……

三皇子府邸

“废物!”惠妃手中的杯盏狠狠掷了过去,面色满是阴鸷:“连受重伤的人都没办法擒住!”

‘砰’的一声,杯盏狠狠的砸在半跪在地上的暗卫的脑门子上,顿时鲜血四溅。

然而,那暗卫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也不去处理伤口,只低头沉声道:“娘娘恕罪,属下等追了一路,不知为何墨白会忽然消失。若是属下没有料错,想来是被他人所救。”

昨夜,惠妃以诱饵引之,骗了墨白进宫。

她知道墨白素来最是喜欢檀香,而这天底下,最出名也最独一无二的檀香,自是魔衍檀香。

几年前的一次,惠妃偶然得知,魔衍檀香是大景朝历代传下来的宝物,被锁在昭帝的御书房之内。所以,她放出消息,在墨白来到锦都之前,便让他得知个中情况。

果不其然,墨白极为喜爱檀香,便趁着夜色,闯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守卫极其森严,加上惠妃提前将沉乾等人引到了御书房门前,墨白自是插翅难飞。

而惠妃,显然便是存着蚌鹤相争,渔翁得利的打算。只是未曾料到,分明是到手的鸭子,如今就这般消失了去,如何叫她能够不恼怒?

“可有查到是何人所救?”惠妃眯起眼睛,眼中阴毒一片。

无论是谁,她都势必要将其挫骨扬灰了!

暗卫闻言,便低声禀报道:“丞相府二小姐当晚正路过那处,属下不知……”

那暗卫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惠妃的手狠狠砸在了桌子上,语气尖锐:“这丞相府还真是要与本宫作对到底啊!先是陶圣心,后又是陶然,这一个又一个的贱人,是看着本宫好欺辱吗!”

原本取到墨白的心脏,是唾手可得的,没想到竟是半路杀出个陶然,着实可气可恨!

咬着牙,惠妃便厉声道:“马上给本宫去查,看看陶然这个小贱人,敢把墨白藏到哪里去!”

“娘娘息怒!”暗卫低头,拱手道;“属下曾去打探过丞相府,只是近日来,丞相府的守卫越发严了几分,属下无法探寻……”

“好一个丞相府啊!”惠妃眸底满是戾气,脸容微微扭曲起来。

自从司天凌出事,她所有的隐忍,所有的伪装都开始变得脆弱起来,一想到自己唯独的儿子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她就恨的滴血。

原本她也打算找司言和苏子衿的麻烦,可实际上,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并不是如此好对付的,所以,她更加要紧的,自然还是让司天凌痊愈,让他重新成为一个男儿!

只是,她终究没有想到,陶家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她的好事,当初将陶岳挖出的时候,她早该让人把陶家祖坟刨了才是!

就在惠妃几乎恨的疯溃的时候,司天凌却是缓缓走了出来。

“凌儿!”惠妃心下一顿,便暂时消散了火气,起身上前道:“你怎的不去好好歇着?”

“母妃。”司天凌拧眉,阴郁的脸容满是低迷:“我都听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司天凌显得尤为冷静,可就是这份冷静,让人瞧着竟是生了畏惧。

惠妃见此,便急急道:“凌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帮你收拾陶然那小贱人,也会帮你把灵药弄到手!”

所谓‘灵药’,自然便是墨白的心了,这一点,司天凌亦是知道。

司天凌冷笑一声,语气忽然一沉,便阴测测道:“母妃,今夜的烟火节,我要出府!”

陶然不是喜欢司卫吗?那么,他便让她如意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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