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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的车停在南院的车库里。
看到她,司机小郑就走了过来,恭敬地打开车库大门。
“于小姐,您现在就要走吗?”
这个司机是新来的,于休休从来没有见过他,彼此也不认识,可是对方不仅认识她,看她的眼神,还有一种莫名的古怪。
“嗯?”于休休闷声闷气,拢了拢衣服,“不可以嘛。”
“当然可以。”小郑保持着专业水准极高的微笑,“先生说,您想去哪里都行。不过,得我送您去。”
“你送我?”于休休挑高了眉头,“为什么?”
小郑是个男人,当然不能像保姆那么肆无忌惮地说出“怕她身体不适”的话,他只能认真说:“先生说您昨晚没有休息好,怕你疲劳驾驶,不安全。”
有一口老血就卡在喉头。
于休休急需找个人来骂骂。
可是,最适合挨骂的那个男人,明显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她凭什么让他如意?
“不用了。谢谢!”
于休休从车库那一排亮瞎人眼的豪车里找出自己的小宝马,上了车,一脚油门踩到底,出了南院。
汽车驶过一个药店的时候,于休休心里跳了跳,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她缓慢降速,把车停靠在路边,拉高衣领,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塞进去,藏起来。
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刚走进药店,就把店员吓住了。
“你,你干什么?”
于休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又做贼心虚地拉了拉衣领,“我买药。”
“请问您,买什么药?”店员脸上露出了微笑。
于休休在柜台前走来走去,眼睛东瞄西瞄,把货架都打量了一遍,就是不肯说话。
店员是位中年大妈,跟在她的身边,视线随着她的目光流转,“你是哪里不舒服?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参考一下。”
“我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哪里不舒服?那来买什么药?
店员顺着她的视线走了几圈,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一笑:“你是不是想买避丨孕套?”
“……”
于休休脸热心跳,那感觉就像全世界的人都在笑话她。
“你说对了两个字。我要药。”
这个表述就很清楚了,店员见多了她这样腼腆尴尬的女孩儿,微笑问:“请问是事前,还是事后?”
于休休的脸红到了脖子,“事后?”
“好的。稍等。”
店员不再多说,拿了一盒事后药,走到结算的柜台,扫刷算账。
在于休休扫二微码付款的时候,她抬头,又好心地多问一句,“需要套子吗?”
“嗯?什么?”于休休没有听清楚。
大概是看她年纪小,店员开启了中年大妈的善良絮叨模式,“用套比吃药好。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呀,别太纵着男人,让他们随了性,你就吃亏了。男朋友肯戴套,是尊重你的第一步。女孩子自己不珍视自己,以后会被人看轻的。”
“哦。谢谢,我想,我应该是不用了。”
一次就够了,还帮他准备套?
那不得把他给美死?
于休休几乎是狼狈地逃出药店的,坐上汽车时,扯了扯领口,发现后背都紧张得湿透了。
买个药而已!
她吁气,扯过后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药店大姐的话,慢慢拉开领口,发现脖子上的痕迹比起床的时候看到的更加明显了!
这狗男人是使了多大的力气。
诚意报复,想整死她。一定是的。
于休休气恨的想着,对某人的怨念更大了,但是为了不遂他的愿,她就是不肯打电话“亲自骂一骂”。
她去了公司,倒水吃药的时候,谢米乐刚好推门进来,吓得她一个哆嗦,药片卡在喉咙,咳了好久才咳下去,然后把包装盒紧紧拽手上,偷偷往兜里一塞。
“米乐,有事?”
谢米乐挑挑眉,狐疑地看着她。
“你还问我?”她上上下下打量于休休,目光里露出担忧,“我是想问你,昨晚没事吧?”
于休休抿嘴,微笑,再微笑,真诚的微笑,“我没事。你忙去吧。”
谢米乐走近一些,自上而下地看着她,双手撑在桌面上,似笑非笑,“于休休女士,你满脸都写着有事,你知道吗?昨晚苗姨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还没事呢?说,你俩干嘛了?”
“咳!”
谢米乐的话可能没有那个意思,可于休休做贼心虚,双颊登时臊红,根本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昨晚头痛,我送他去医院。看他可怜,就多陪护了一会。”
说这话的时候,她十分庆幸,霍仲南给她准备了一件高领的衣服,可以遮一遮脖子上的痕迹……
等等,霍仲南准备的衣服?
于休休一秒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谢米乐促狭的双眼,脸红到了耳根。
“你太不老实了。”谢米乐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当然知道她穿的什么,而她身上这套衣服,压根儿没见过。两个人太熟了,熟得于休休根本就无法掩藏那些小动作和小情绪。
“于休休,你是不是……被他吃了?”
“胡说!”于休休强辩着,看谢米乐一副不说清楚不够走的架势,她又缩了缩脖子,“明明就是我把他吃了!”
谢米乐像被雷劈中了似的,至少有两秒没有动弹。
然后她大喘气,大惊失色地看着于休休,又是愁又是乐,“姐妹儿,告诉我,我现在该为你哀悼,还是该表示祝福?你最近人设不稳,我不敢轻易表态。”
“你说呢?”于休休咬牙:“跟我一起骂狗男人就对了。我是被骗的。”
谢米乐八卦心大起,拉椅子坐在她身边,饶有兴趣地问。
“快,给我讲讲犯罪经过。”
接到司机小郑电话的时候,霍仲南正带着钟霖前往于家村的路上。
一夜未睡,他精神看上去很好,这让因为早起睡眠不足的钟霖,差点抑郁。
“霍先生,到于家村还得好一会儿,要不你睡会儿?养养精神?”
说着,他又打了个呵欠。
霍仲南嫌弃的给他一个冷眼,“不用。”
“那我睡一会儿。”
丢下老板自己睡觉肯定是不太对的,可是如果精神不好,一会儿耽误老板的正事,更加可怕。
钟霖不客气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睛。
霍仲南:“昨晚干什么去了?”
“嗯?”钟霖稀开眼缝,“跟米乐去江边走了走。”
大冷天的在江边走一边,谈人生理想和诗词歌赋也是够够的了。
钟霖想想就好笑,有了困意,眼睛睁不开,“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送完米乐回家——”
说到这里,他侧过头,看着霍仲南:“昨晚休休是住在南院了?”
以前于休休也曾经在南院住过,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因此钟霖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不健康思想。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发现老板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分明就是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钟霖你是不是很闲?”
分明是冷漠的呵斥,可是钟霖发现老板闪烁的眼神里有掩藏的笑痕,脸颊还有一抹掩不住的赧意。
……是天降红雨了吗?老板在生气,还是在害羞?
钟霖的好奇心支配着眼角的余光,不时瞄向老板波澜不惊的脸。
然后,找到了惊喜。
在霍仲南有意无意间抚过的脖子上,有几条明显的抓痕,看上去分明就是被女人的指甲划伤的。
很激烈啊!?
同样是男人,钟霖哪会不懂?
看来昨天晚上,于休休不止是借宿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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