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初到塔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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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这个格里姆果然圆滑世故，明知道我的来历是个迷，却不向打听，恐怕他是不想惹上一身的麻烦。无非是顺路，不过我应该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夜翎心里捉摸着，不时抬眼偷偷瞄了几下这位老伯。

翻开皮箱，夜翎穿上了西域的服装，戴上了瓜皮帽子，他自己也觉得很有意思。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西域人。只是在真正的西域人眼里，一看他就是假冒的，因为口音和长相明显与西域人有所不同。

骆驼队经过大半天的行走，到了黄昏时分，才进了一座城。放眼望去，这座城里的建筑奇特，圆顶圆柱，圆形的墙壁上面还印有彩色的图案，一派浓浓的西域风情。

大街上有人卖艺，打起了手鼓唱起了西域婉转美妙的歌声，夜翎不免看得如痴如醉。卖馕的，卖烤羊肉的，卖羊奶的，卖首饰金银的，到处都有货摊。

然后与亚同市不同，这里的路面全是黄土，使劲用脚一蹭，才能看见黄土下的石砖。

格里姆看到夜翎对这些玩意儿很好奇，便从其后面拍了拍夜翎的肩膀，呵呵一笑：“年轻人，这里就是塔木城，是西域中最边陲的城市，临近刚才的沙漠。这座城市可是中原到西域深处必经之地。”

站在道路的中央，夜翎听完，点了点头，心里想到：“没想到在沙漠的一端，有这样繁华的一座城市。作为贸易的中转城市，确实古老气派。”

“老伯，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夜翎微微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塔木城里有没有会武术的人？”

格里姆听完，会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一指自己右方，远处台阶上的一座宫殿，然后又迅速回头，捂嘴贴着夜翎的耳朵悄悄说道：“看到没，就是那座宫殿，它叫神女宫，里面住着塔木城城主，美杜莎女王。”

“这位女王会亚国西域的术法，非常了不起！”

“美杜莎？西域术法？”夜翎惊奇地叫出了声。

格里姆立刻用手堵住了夜翎的嘴，而道路两旁的人则向夜翎投来奇怪又厌恶的眼神。

“嘘——”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这里的城民都崇拜着女王，敬畏着女王，称呼后面都加女王这两个字。谁要是在公众场合直接叫女王名字，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夜翎冷不丁吞了一股口水，赶紧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自己幸好没有被人找上麻烦，一颗心才平稳下来。

“跟你这傻瓜呆在一块儿，我看我这条老命迟早是保不住。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我走了！”格里姆往夜翎手里塞了一个袋子，然后边挥手边笑眯眯地离开了。

夜翎握着褐色的小羊皮袋子，觉得这小袋子里好像装了一堆东西，沉甸甸的。他将袋子打开来一看，着实吓了一跳，袋子里面装满了银币。

他的眼睛瞬间湿润，嘴唇微微颤抖，难以掩饰感动的神情。回头准备向离去的格里姆喊一声谢谢，谁知老伯早已没了踪影。

面对着这里的繁杂，孤身一人站在这个甚至都从未听说过的地方，才开始融入这里自己从不熟悉的文化，那种恐慌感，那种逃亡感，真的十分强烈。多亏了这小一袋银币，才让夜翎稍稍平复了一些不安的心情。

夜翎将小羊皮袋子重新系好，也学着这里的路人将钱袋打个结挂在腰间，然后直接往前走。他现在急需寻找一家药铺，因为他的伤口已经严重渗水，甚至粘住了里面的内衣，而且还发着高烧。

这样的情况，要是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已病入膏肓。但夜翎有灵力护体，可以将露出骨头地方的气血与筋脉封闭。这样做虽然暂时可以保命，但不是长久之事，再不医治，等到灵力枯竭的那一刻，夜翎就死定了。

穿过一条巷子，绕过几座圆顶高楼，正好遇到了一家药铺。药铺的牌子上用楷书写着三个古红漆色大字：“妙医馆”。

至于在塔木城里为什么会有楷书写得牌匾，夜翎没想那么多，径直便走入馆内。馆内此时走了最后一位病人，恰巧轮到夜翎自己：“大夫，我要看病。”

眼前的这位大夫，一身灰蓝色唐装打扮，满头银发，双眼却清澈无比，他伸出手请夜翎入座，然后说道：“年轻人，伸出你的左手，我先给你把一把脉。”

等到夜翎将左手放在诊台上时，老大夫突然眼神冷寒，面色大惊，沉重问道：“你这分明是失血过多，而且筋脉闭塞。年轻人，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我不便与您细说，可不可以换一个地方谈。”夜翎放下了左手的袖子，皱眉眉心认真地看着老大夫，然后朝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偏了一下眼神。

“明白了，咱们到内厅说。”

老大夫带着夜翎，穿过外堂，穿过花园，直接进了后面的内厅。两人落座，老大夫抓了一种奇特好看的花茶，放在壶里，只等着花茶慢慢染艳壶里的热水。

“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亚国的中原人，只是在塔木城里，居住的中原人也很多。但是我可以猜的到你是刚刚来到这座城里，因为你身上没有这座城的气息。”老大夫捋了捋灰白的胡须，有一丝得意，这一丝得意分明就是年久沉淀的自信。

“并且你的额头不断地倾出汗珠，脸色潮红，你现在应该是发着高烧。我说得对不对啊？”

夜翎站起身来向老大夫鞠了一躬，轻声说道：“晚辈确实来自亚国关内的城市，擅自打扰到您，还请见谅。”

“哎呀，何必给我行这么大的一个礼数！我是一名大夫，为百姓服务治病是我的天职。好了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老大夫仔细打量着摘下帽子的夜翎。

夜翎眉头紧皱，脸色僵木，他咬着牙，呼吸着滚烫在喉咙里的热气。一点一点脱去的上衣，随后他转动着身体，将上身的破皮烂骨给老大夫看了个清楚。

“这、这是……”

老者颇感意外，站起身来抖动地向前探出手，却不敢触摸夜翎的上身，然后他慌忙叫出声来：“年轻人，你这是受了很重的外伤，气血受阻，有随时致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