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土老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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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什么？”

侑植顺着问卷仔仔细细地读下来，倏地揉了揉鼻尖，“扑哧”一声笑开了花：

“本以为消失不见的浪漫原来在这儿呢。”

“说什么呢？”

侑植抬起头，温柔地笑着说道：

“她想去的地方是游乐园，想做的事情是一起去汉江边看烟花，想收到的礼物是九十九朵玫瑰花，和家门前胡同里的一个浪漫的吻。”

英俊皱着眉头幽幽地说了句：

“土老帽一个啊。”

“是吗？这不正是金秘书的风格嘛。”

英俊将上身俯向台球桌，而后又将球杆长长地拉向身后，郑重其事地自言自语道：

“嗯……下周开始就该忙起来了，这么多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呢？”

“啪！”

飞出的主球利落地将6号球打进洞后，在原地打转起来。

英俊沉思了好一会儿，一边低头看着桌上剩下的7、8、9号球，一边自信满满地说道：

“说起来这不过就是效率问题嘛。看来得动动脑子了。”

说罢，英俊再次俯身用力推杆，主球瞬间迅速飞出，将剩下的球依次打进了洞里。

“哇，不愧是李英俊啊。一杆儿收啊。”

李英俊仿若受之无愧，自信满满地直起身，舒展胸膛，轻轻舒了口气。他挽起衬衫袖口，双臂叉在腰间，那玉树临风的姿态，耀眼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朴博士，以防万一，你现在就给微笑打个电话，明天下午5点以后拖住她，让她动不了身。”

“万一她有约在先该怎么办？”

“你要知道，除非是特殊情况，9年来她可从来都没有过双休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能立马有约吗？她肯定计划好了要在家大扫除。你确认下吧。”

侑植一脸狐疑得瞥了眼英俊，乖乖给微笑打去了电话：

“啊，微笑秘书。是我，朴博士。嗯。你干嘛呢？啊，朋友要结婚啊？咿呀～那太好啦。代我向新人祝贺哦。嗯。啊，我？我当然是在家闲着没事儿干喽。中午和朋友见面吃了什么呀？哇，真的吗？那家的意大利面还不错吧？啊，新口味的牛排啊？怎么样？好吃吗？用石板装盘吗？哦，不是吗？那还挺失望的。”

见二人像大妈似的聊起来没完没了，英俊眉头一皱，侑植赶忙直奔主题：

“那个，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想问问你明天干什么。嗯？要大扫除？晕，绝了。啊，没，没什么。那你下午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了吧？晚上和我一起看个电影怎么样？英俊？啊，英俊说明天很忙没时间呢。嗯。原来你喜欢看大片儿啊。OK，那就看那部吧。我订好票，5点左右去你家接你。”

侑植挂掉电话，丢了魂似的愣愣地望着英俊。

“看什么看？”

“真要大扫除呢，你俩有心电感应吗？”

“在一起那么久了，自然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真是稀罕啊。这么灵验的感应，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呢？”

英俊翻了个白眼，侑植连忙闭上了嘴巴。

第二天，11月11日，星期天下午5点。

微笑一出家门就发现了英俊，却不见原本约好要一起看电影的侑植。

“天呐，副会长，您好。”

英俊俯视着一直笑盈盈的微笑，淡然地说道：

“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儿露骨得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很失礼哎。”

“抱歉。不过，您怎么来了？”

“我有话要说。”

“真是抱歉，现在有点不方便呢。我和朴侑植社长有约在……”

“朴博士今天不会来的。”

“什么？”

“那是我安排的。”

微笑脸上的笑容最终消失殆尽。她瞪圆了眼睛问道：

“您这是何必呢……？您直接对我说不就行了嘛。”

“如果我约你见面，你肯定会觉得不自在啊。”

一向目中无人的英俊怎么还会替别人担心了？想到这里，微笑有些慌乱，脸红了起来。

“不，不……不会的。”

“先上车。去兜兜风怎么样。”

英俊甚至还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微笑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老老实实地上了车。

空中旋转餐厅的360度全景落地窗下，即将闭馆的游乐场全景尽收眼底。唯一集团子公司、巨型游乐园——唯一乐园在漆黑背景的衬托下，犹如宝石一般光彩熠熠。

微笑摆弄着唯一乐园的吉祥物——小牛犊玩偶，不时偷偷望向英俊。

只见他正望着窗外，从容地将一块顶级韩牛牛排送入口中。他拿起餐巾轻轻地沾了下嘴唇，优雅的姿势就像是一幅画。而后他轻声呢喃道：

“好像有点硬啊。”

可能是微笑口味低俗吧，她只觉得牛排已经入口即化了。

“需要叫厨师长过来吗？”

微笑习惯性地想要起身，英俊立刻抬起右手阻止了她：

“不用，你安心吃饭吧。”

“啊……是。”

微笑重新低头看着盘子，耸肩尴尬地笑着说：

“早知道您要来这种地方，我就穿得正式点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有什么关系。没事的。”

这间餐厅的视野和配套设施都极具艺术感，是唯一集团社长级以上人员接待贵宾专用的预约制私人餐厅。古风古韵的装潢华丽至极，偌大的空间却只摆放了寥寥无几的桌子，甚至还空无一人。微笑环顾四周，忍不住责怪起自己这身牛仔裤配T恤外加防风夹克的着装来。

“话说您这么突然，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金秘书辛苦工作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好好地说声谢谢。这是犒劳你的礼物。”

“天呐，副会长……”

微笑似乎很感动的样子，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灯光隐隐绰绰地映照在她的脸上，虽还是那张常见的脸，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但视不知怎的今天却感觉有些特别。

相对而坐的英俊，刷地红了脸。

“哦……”

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有些慌乱的英俊连忙咕嘟咕嘟地喝下冰水，一阵干咳。好在灼热的脸颊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我们两个很久没有这样一起悠闲地吃饭了吧？”

“是。”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今年4月份。”

“啊，是金秘书生日那天。”

“是。”

扭捏了半天的微笑悄悄打量一番英俊的脸色，坦白道：

“那个……副会长。抱歉现在才告诉您，那天回家的时候，您不是给了我一个蛋糕嘛……”

“微笑，刚刚你就有点不对劲儿，怎么了？脸色煞白煞白的，哪儿不舒服吗？”

“没，没有。只是肚子有点胀。”

不，不，这种感觉就像关了很久才放出来的囚犯一样。人只要被关上一周都会变得发蒙，这是人之常情。我都被关了9年之久，连一个周末都没有，乍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您好。”

微笑叫住了路过的服务生，衣着花哨的家庭西餐厅服务生赶忙走了过来俯下身。

“您好，顾客，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续杯。”

“好的，顾客，只有碳酸类的饮料才能续杯，可乐，雪碧，芬达都可以，芬达呢有菠萝味，有橙子味……”

啊。也许是因为餐厅的规定，这种不适合用在碳酸饮料上的敬语让人听着十分反感。如果是英俊，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应该会十分傲慢地说：

“竟敢把我和全是添加剂的劣质碳酸饮料相提并论。我不想再在这种掉价的地方吃饭。走吧，金秘书。”

英俊的声音和表情在微笑的脑袋中活灵活现，她不知不觉爆发出一阵笑声：

“噗，噗哈哈，啊，对不起。哈哈哈。请给我雪碧吧。噗噗。”

“好的，请您稍等。”

服务生尴尬地笑着拿出了点东西，放在微笑一行人面前。

“顾客，我们现在正在做一项顾客问卷调查，请问您有时间吗？如果您配合填写的话，我们可以免费为您提供一道副菜。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您不妨试试。”

“呃呃。”

听久了服务生的话，感觉就像沸腾着的水“咕嘟咕嘟”不断地冒出来，微笑实在忍不了了，点了点头，急忙接过调查问卷。

服务生离开后，微笑给朋友们每人分了一张，借机打断了她们的聊天，说出了她早就想说的话。

“那个，英善。”

“嗯？”

“在春，是社会新闻部的记者吧？”

“嗯，对。”

“那，能帮我查查以前的案子之类的吗？”

“案子？”

围坐着的五名朋友齐刷刷地看向微笑。

“啊，也不是多严重的案子。就是大约四五岁的时候，在首尔发生的有关儿童的案子。”

英善闻言，表情变得很微妙。

“范围太广了。虽然不知道你想查什么，你只这样一说，案件太多了，查起来有难度啊。”

微笑沉思了一会儿，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又点点头补充道：

“那就帮我查一下诱拐案吧。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

“什么？诱拐？你……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

听到英善的问题，微笑才恍然惊醒连忙摇手说道：

“不，不是！不是我，是有人让我帮忙打听打听。”

“是吗？那我先帮你问问他。”

“谢谢啦。”

“多给点结婚的份子钱哟。”

“哎呦。”

这时，桌上一直埋头看调查问卷的人发起了牢骚。

“唉，这调查问卷问的怎么都是这种问题啊？上面好歹要注明调查对象是未婚啊，白看了半天。”

微笑看了看调查问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想和有好感的异性一起去什么地方？请简单写明。]

[想和有好感的异性做什么事情？请简单写明。]

[希望从好感的异性那里收到什么礼物？请简单写明。]

问题是比较简单的，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是哪里总让人觉得反感呢。让人搞不懂问卷的主题是什么。再说了，现在谁弄个调查问卷还用“请简单写明”这种生硬的命令语气呢？况且这家餐厅对碳酸饮料都毕恭毕敬地用敬语啊？

微笑有些疑惑，抬起头望了望四周。

果然，其他桌上的客人都在专心地填着这份奇怪的调查问卷。

也许，是因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才产生了这种感觉的吧。

微笑歪着头拿起圆珠笔也开始作答。

“哇，来真的吗，真够肉麻的。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吗？直接去问她本人不就行了，你可真够丢人的。”

侑植正孤军奋战地在近五十张的调查问卷中找着微笑的名字，他无力地笑着说道：

“想和有好感的异性去的地方，回答‘汽车旅馆’的又是什么鬼。啊啊，世道如此险恶还会有所谓的浪漫吗。”

英俊站在客厅一侧的台球桌前，一边在球杆的皮头上打着巧粉，一边命令道：

“别废话，赶紧找。”

侑植嘴巴一撅，哗啦哗啦地翻找起来，突然发出一声感叹：

“啊，找到了！”

027牛仔裤T恤防风夹克

“写了什么？”

侑植认认真真读完调查问卷，轻捂着嘴巴“扑哧”一下笑开了花。

“还以为消失了的浪漫原来在这儿呢。”

“什么意思？”

侑植抬起头温柔地笑着说道：

“想去的地方是游乐场，想做的事情是去汉江边一起看烟花，想收到的礼物是九十九朵玫瑰花，还有家门前胡同里一个浪漫的吻。”

英俊皱着眉头幽幽地说了句：

“这也太老套了。”

“是吗？好像正是金秘书的风格嘛。”

英俊在台球桌前俯下上身，向后长长地拉开了球杆，沉重地自言自语道：

“嗯。下周开始要忙了，这么多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全做完啊？”

“啪”地一声，主球飞出，利落地将6号球打进洞里，只留主球还在原地打转着。

他沉思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桌上剩的7，8，9号球，自信满满地说道：

“说起来也是效率的问题，看来得动动脑子了。”

说罢，英俊再次俯身用力推杆，主球瞬间迅速飞出，将剩下的球依次打进洞里。

“哇，不愧是李英俊。一杆儿收啊。”

李英俊仿若受之无愧，自信地起身，舒展开肩膀轻轻舒了口气。他衬衫的袖口微微挽起，双臂放在腰间，那玉树临风的姿态，耀眼得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朴博士，以防万一，你现在给微笑打个电话，明天下午5点以后拖住她。”

“万一她已经有约了怎么办？”

“过去的9年里都没有什么特殊事情，连周末也在工作。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会突然就有约会的，她肯定是借此机会在家大扫除呢。你确认下吧。”

侑植怀疑地偷瞄着英俊，乖乖地给微笑打了电话。

“啊，微笑秘书。是我，朴侑植。嗯，你干嘛呢？啊，朋友要结婚啊？呀，真好。帮我转达下祝贺哦。嗯。啊，我？我当然是在家闲着了。中午和朋友们吃了什么？噢，真的吗？那家的意大利面还不错吧？啊，新出的牛排啊？怎么样？好吃吗？是用石板装盘的吗？啊，不是啊？有点失望呐。”

怎么像大妈似的聊起来没完没了的，英俊的眉头一皱，侑植赶紧直奔主题。

“我也没什么事。明天你要干什么，微笑秘书？嗯？要大扫除？晕，厉害。不，不是，没什么。那下午你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吧？晚上和我一起看个电影怎么样？英俊？啊，英俊说明天很忙没时间呢。嗯。原来你喜欢看大片啊。OK，我们就看那个吧。那我订好票，5点左右去你家接你。”

侑植挂掉电话丢了魂似的愣愣地望着英俊。

“看什么看？”

“她竟然真的大扫除！你俩这是有心电感应吗？”

“在一起那么久了，还用猜吗。”

“真是稀奇啊。这么灵的直觉，怎么真正要紧的地方就不灵通呢？”

英俊翻了个白眼，侑植连忙闭上嘴巴。

第二天也就是11月11日，星期天下午5点。

微笑一出门，并没有见到说好要一起看电影的侑植，而是看到了英俊。

“天啊，副会长，您好。”

英俊俯视着一直笑盈盈的微笑，淡然地说道：

“别当人的面直接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很失礼。”

“对不起。您怎么来了？”

“有话要说才来的。”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呢。我已经和朴侑植社长有约了……”

“朴博士今天不会来。”

“什么？”

“因为那是我安排的。”

微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瞪圆了眼睛问道：

“您那是何必呢……？您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嘛。”

“如果我约你见面，你肯定会觉得不自在啊。”

一向目中无人的英俊怎么还会替别人担心了？想到这，微笑有些慌乱，脸红了起来。

“不，不……会的。”

“先上车。去兜兜风吧。”

英俊甚至还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微笑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老老实实地上了车。

空中旋转餐厅的360度全景落地窗下，即将闭馆的游乐场全景尽收眼底。规模巨大的唯一乐园是唯一集团的子公司，此时在漆黑背景的衬托下，犹如宝石一样光彩熠熠。

微笑手里摆弄着唯一乐园的吉祥物——小牛玩偶，不时偷偷望向英俊。

他望着窗外，从容地把顶级韩牛牛排送入口中，又拿起餐巾轻轻地沾了下嘴唇，那姿势就像一幅画，然后轻声说道：

“好像有点硬。”

可能是微笑的口味低俗吧，她只觉得肉已经是入口即化了。

“需要叫厨师长来吗？”

微笑习惯性地想要起身，英俊抬起右手阻止了她。

“不用，你安心吃饭。”

“啊……是。”

微笑重新低头看着盘子，一耸肩尴尬地笑着说：

“早知道您要来这种地方，我就穿得正式点了。”

“又没有别人，没关系。”

这间餐厅的视野和配套设施都极具艺术感，是唯一集团用来接待社长级以上贵宾的预约制私人餐厅。古风古韵的装潢华丽至极，偌大的空间桌子寥寥无几。就算这里空空如也，微笑也忍不住责怪自己牛仔裤T恤加防风夹克的着装不太合适。

“您突然这样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这么久以来，你工作一直很辛苦，感觉我都没有好好地说声谢谢。这算是犒劳你的礼物。”

“天啊，副会长……”

微笑像是很感动，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灯光隐隐绰绰，照在她的脸上，不管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虽还是那张常见的脸，但不知怎的今天却感觉有些特别。

坐在对面的英俊，脸一下子红热起来。

“啊……”

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有些慌乱的英俊连忙喝了口冰水，一阵干咳。幸好灼热的脸立即恢复了正常。

“我们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悠闲地一起吃饭了吧？”

“是。”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今年4月份。”

“啊，是金秘书生日那天。”

“是。”

一直感觉不自在的微笑悄悄打量着英俊的脸色，开口说道：

“那个……副会长。不好意思我现在才告诉您。那天回家的时候，您不是给了我一个蛋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