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百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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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不懂也很正常，多巴胺的作用机制本来就是相当复杂的，不过简单的说，我们会开心、激动、又爱又恨，就是因为多巴胺，所以它会让我们有丰富的五感，而大脑的这个部分，是用于压抑自我的，因为我们人类不是动物，我们有文明，有自己的规则，所以我们生来就会忍耐……”

“嗯嗯。”

我瞪大了眼睛，就像是上着开学第一课的小学生一样。

完全不懂，但是又一知半解，大概我能够知道的只有百里的情况似乎很糟糕。

“病人的神经系统被堵塞了，导致多巴胺异常分泌，她就会变得亢奋、感情丰富……糟糕的是，她用于压制情感和的大脑器官也受到了阻碍，也就是说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会变成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怎么会这样？！”

我完全没办法想象，在百里婉约宁静的外表下到底隐藏了多少心事。

有人说，沉默寡言的狮子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它平时不袭击人，只有在有一击必杀的把握的情况下才会张开獠牙。

百里婉约在我眼里就是这么一只危险的狮子，只是太多感情束缚着她，让她变得冰冷。至少从两个人独处时候她会稍微多话而且盛气凌人的样子看来，百里应该是个情感丰富而且爱笑的女孩子吧。

这样的她，会板着脸面对世界，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她一定在隐藏着什么……

比如表面上是维护着社会的和谐以及世界的和平安定的任务官其实心里隐藏着巨大的破坏欲，因为压力大而想要杀人放火什么的……

这不是危言耸听，越是表面上优秀的人越可能把危险的事情藏在心里。

一旦那层面具被强行撕下，他们可能就会变成野兽。

一想到这个，我就不寒而栗起来。

看着我发呆，医生叹了一口气。

“真是不幸的人啊，听说是受到了异能犯罪者的袭击吧？看着这个症状应该是精神系的，而且手段很强，是我只有在资料上才能看见的程度。”

“医生……能治吗？”

我不甘心地追问道。

“恐怕不行，因为这两团东西被卡在了关键位置，贸然动手术虽然可能解除脑部激素分泌异常的问题，但是可能会留下其他不可逆的后遗症。”

“那要怎么办？”

“想办法让动手的异能者解除，这种精神系异能其实类似于病毒，作为病原体的异能者可以随心地透过各种媒介操控入侵了你的神经的病毒，不过个中规则我也不是很懂，毕竟这一块对当代的医学实在是太深奥了。”

“等一下，X光片上面不是还有黑色吗？把那些东西除掉不就可以了吗？”

我不甘心地追问，不过收到的是有些难以弄清楚的回答。

“虽然理论上是可以的啦，如果用脑叶白质切除手术的话，也就是切除她脑前叶的外侧面，病人就会变得很温顺，不会狂躁。”

“那，那是不是很好吗？”

“这个可不是理论上这么简单的哦，由葡萄牙教授莫妮滋设计的这种手术虽然在表面上成功地治疗了狂躁症等一些列精神病，但是这个手术切除了神经纤维，会让人的脑子迟钝。”

“你，你的意思是，如果做了这个手术，百里会变笨吗？”

“确切地说，是会变成半个傻子。”

“……”

我张了张嘴，没办法说出话来。

就算不动手术，虽然肢体上没有受伤，但是这个结果我完全不能接受啊！如果百里醒来后真的如同医生所说变成了一个神经质的人，我该怎么和她的家里人交代啊！

一想到在法律条文如此发达的现代，如果两个任务官同时被袭击，一个人毫发无损而另一个人留下了永久的精神创伤，想必完好无损的那个人也会受到各种苛责吧。

虽然我不怕被怪罪，因为我真的是个混蛋，但是百里她怎么办……她这么漂亮，皮肤这么好，一定是家里的宝贝吧？她的父母一定从小好好照顾她，把她当成含在嘴都怕化了的小公主吧。

这样子宝贝的女儿，如果毁在我这里，就算不是我出手也是因为我，我该怎么解释？不知道如果赔偿的话把家里的旅馆卖了够不够。

一瞬间，我迷茫了。

“小伙子，先别这么发愁，至少没受什么重伤，检查一下，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医生摇着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这么惋惜地走出了房间。

悄无声息的房间里，马上只剩下安静地睡着的百里婉约和一脸颓然的我。

怎么办啊我应该……

“呜啊……百里你听见了没啊……医生说你没事了哎……但是为什么不醒来呢？是没睡够，打得太累了吗？不过他说你会变成神经病哎，其实我怕怕的，真希望那个人的庸医，然后你其实什么事也没有，然后我们一起追杀塞壬到天涯海角……”

有些犯愁地搬了张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我托着下巴嘟哝着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虽然我觉得这次吧那个灾星招来你也有责任啦，都怪你当初没抓住她，你不是很厉害嘛……哎，这么厉害怎么就被我拖累了啊……”

越说我越觉得自己没用，一张脸差点拧成了苦瓜。

真是的，我好没用啊，真的在这种时候也只能毫无作用地看着她。

不过老实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也是因为吃了药发动异能救下百里，然后被她拉回到自己的房间嘛。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去女孩子闺房吧，虽然觉得和动画里面的差不多，也蛮普通的，但是也有强烈的个人的痕迹，挺新鲜的。

那时候百里婉约看着晕厥的我，是否也是摆着这样苦兮兮的表情呢？

哈哈哈一定不会的啦，凭借那家伙的性格一定是板着冷脸瞪着我，即使我当时睡着了也在心里盘算着要用什么毒舌的话打击我吧。

但是……但是……

莫名其妙地，我泪目了。

“嗯，靠。”

我骂了一句，顺手擦去了眼角溢出来的液体。

我不想哭的，但是真的觉得好无助啊。

如果塞壬杀了个回马枪，我此刻在医院能不能守护住百里呢？不过对方已经是全胜而走了，应该意味着对方玩够了吧。

一边稍微安心下来，我再次百无聊赖地看向了百里。

粉嫩的樱唇此刻虽然紧闭着，但是那高翘的睫毛以及立体而又充满协调感的五官轮廓依然骄傲地显露出了一个优秀而又倔强的美少女应有的姿态。

细细的柳叶眉也相当让人印象深刻呢。

即使是个平胸，我依然畅想着百里婉约盖在被子下面那妙曼的身材，线条是多么匀称、肌肤是多么细腻……

“啊啊啊啊啊！！！”

但是意识到自己想着的事情是多么不合氛围，我马上抱着头开始惨叫起来。

呼——

重新吸了一口气，我就像是钓鱼的闲人一样，呆呆地看着百里婉约的脸，就像是期盼着平静的湖面能出现一丝波澜一般地期待百里在此刻能够出现一点反应。

啊，多么美妙的睡脸。

然后我意识到了，此时的百里婉约出于完全不设防的境地。

比起之前我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亲吻她更加不设防，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是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样子。

“咕噜……”

我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她那令人心醉的俏脸——就像是充满温婉风致的皇后，又有着像公主一样惹人怜爱的娇气，嘴唇就像绽放的樱花一般吸引着我。

如果吻过去，一定很舒服吧。

这个邪恶的念头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打转。

我开始鬼鬼祟祟地往门外看了一眼。

嗯，这是个2人房，而且旁边的床位是空的，也就是说此刻我是实打实地和百里婉约独处。

这样的话……亲一下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的眼睛瞪的大大地，膝盖伸直，脸逐渐对着百里婉约凑了过去。

啊，好香。

只是靠近到这个距离，我就闻到了百里婉约身上传来的洗发精的香味。

距离更近，而我能够将她看的更清楚。

素白的脸之下，一头乌黑的秀发顺滑地铺泄在床单上，就像睡美人一样，百里婉约浑身散发着接近于成熟女性的妩媚风情。

这样的话，我……

“啊！”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可以做这个不正经的事情啊！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继续弯着腰观察着百里。

照顾病人的活儿……还真是疲劳人啊。

一边静静地看着百里婉约，我的心思也不知不觉飘得越来越远了。

还真有她的啊，只是看着面前病人这么无聊的事情都能做一整夜。

眼皮好沉……

ZZZZZZZZ

ZZZZZZ

ZZZZZ

结果我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概是半夜巡视的护士看见了我趴到了床上睡着了，也没叫醒我，只是从旁边床拿了一条毯子披在我的背上，总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而面前的百里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在昨天还会偶尔皱皱眉头，今天已经完全舒展开来，而且脸颊上有着健康的红晕。

站起身把毯子放回旁边的床，我掏出手机看了看。

哇，一排排的信息都是彩花发过来的，居然连在半夜都有，因为我把手机调成了震动，而且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所以直到现在才看见。

——“嬴同学，你和婉约在哪里了？我做完笔录了现在就过来！”

“今天真的对不起，明明我也在现场的却没办法帮上忙，还要你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回复我啊？婉约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的情况怎么样了？难道说你也倒下了？！”

接下来的都是各种充斥着恐慌情绪的猜测，和彩花平时显露在我们面前的乐观天然的形象大相径庭，不过这可能也凸显了她的关心吧。

简单地回复了一下信息，说明了百里的情况以及我们所在的病房，我才长出一口气。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百里的身体回复的应该还不错，倒不如说医生说她一开始就没受什么严重的外伤实在是太好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六神无主的啊。

看了看旁边挂在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了。

真是糟糕啊，本来根据预定今天我应该在收拾东西，然后明天就回家的，但是这样看来，要先和房东探讨一下房屋的赔偿问题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嗯……”

突然，百里的呢喃声把我吸引了过去。

她醒了？!

我惊喜地凑近到床边。

“百里，你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吗？”

有些不安地呼唤着她，我紧紧地揪住了床单。

“嗯呜……”

而在我面前的百里婉约发出了一阵有些娇憨的鼻音之后，将恢复了美丽光泽的赤瞳投向了我。

因为那是闪烁着耀眼光辉的美丽的眼睛，我一瞬间被吸引了。

四目相对，百里的脸颊突然泛着绯红，她有些犹豫地歪着头，开口问我。

“啊，那个……嬴天下……”

“是，是我。”

“早安啊。”

一边对我招呼着，她露出了像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才有的微笑。

啊，虽然她莫名其妙对我态度如此好还是让我很惊讶的，但是这不是什么坏事吧。

因为她看起来并没有医生说的犯神经质，这终于稍微让我安心了一点。

“你没事了吗？”

“嗯嗯，没事呢，就像是睡了一觉。”

她仿佛在思索什么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意识，然后对我露出了元气满满的微笑。

我愣住了。

她的态度转变的真的好大，仿佛另一个人，明明在她昏迷前的记忆应该还在和塞壬血战啊……

“那个……你的确是睡了一觉啦……但是你还记得不，你和塞壬。”

“啊！我想起来了！”

突然，百里婉约大声地叫了起来，她几乎是用跳的从床上掀起了被子，然后穿上医院提供的拖鞋就打算往外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