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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离觉得眼前的远苍十分陌生,这四年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她觉得除了这张脸,其他的素离已经看不清了。“远苍,为何一路不见有其他人?”
“天界众神各司其职,只有法会才会聚集到一起。自然显得冷清些,这样不是很好吗?没人打扰我们。”其实他已经有四年不曾开过法会了,自素离离去,他已经再无心思理会那些政务了,很多事都已经交代了下去。“素离,我带你去净池,那池水兴许可以治好你。”
“远苍。”素离唤住他,其实不必做这些毫无用处的事来浪费时间的,素离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神仙也难救。
远苍的身形一顿,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素离,别说。不管怎样,试试何妨?”他强忍住眼泪,强撑着将她带到净池。
素离叹了口气,依言步入净池。池水温温润润,很是舒服。“远苍,下一世,你不要来找我了。”
“为何?”远苍不明白,她为何这般讨厌他,竟连下一世都不想见到他。
素离浅笑,“许是这一世蒙受了你太多的眷顾,所以天怒人怨,才这般英年早逝的吧。下一世,你不要再照拂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好。”对素离,他向来有求必应。
素离满意地笑了,“远苍,也许你还是原来的远苍,是我变了。”曾经她单纯的只是想活着,享受世间的美好。后来她有了寒漠的心脏,便贪心地想要一份深刻的爱情。如今她又想利用远苍,逃离寒漠。是她太贪婪了,这辈子,她永远都在索求。现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回望过去,才发现,自己走了一条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路。
“你永远是那个我看着长大的素离。”他当初将亡妻的名赐给她,便是希望亡妻的生命在她身上延续,即使她的眼中只有亡妻的一魂一魄而已。不管是凡人,还是天神,行走在这世间,总是要有一些或者的念想的,素离便是他的念想。
“远苍,许是我们太过强求了,当初夺取寒漠的心脏便是错的,才会有今日的报应,也是我太过自私。用伤害别人来延续自己的生命,那同那些妖有何不同?”
“我只愿你开心地活着。”远苍对素离的爱的隐晦的,建立与对亡妻的思念之上的并不单纯的爱。而他也深刻的明白,当年亡妻素离并不是全心全意地爱他的,她的心里只有鸣蛇,否则当年他走火入魔之时,她不可能毫不闪躲,任他取走了她的命。当年的素离,是一心求死的,他的那一击,定是打散了她的魂魄的,否则凡人素离身上怎会只有一魂一魄。
“远苍,我很开心,即使活不过二十岁,这些年,我的家人不曾亏待我,你不曾亏待我,寒漠也不曾亏待我。但是我亏待了你们所有人。”素离的眼泪掉落在净池,荡起层层涟漪。
“素离。”远苍悲伤地唤着她,即使身为天界地位最高的天神,如今也救不了她。
“远苍,如果你找到素离的其他魂魄,该怎么办?”素离看着远苍,期待着他的答案。
“冥府府君夜幽说过,她剩下的魂魄没有入轮回,所以我找不到她。”夜幽不会骗他,不知为何素离选择只让一魂一魄入轮回,剩下的魂魄也不知去了哪里?
素离突然觉得,远苍的亡妻定是有她自己的考量,但她心里明白,如果远苍见到炙琇,她便在他心里不值一提了。罢了,总归她是要死了,这些都不该是她操心的了。
——
炙琇不知道在这幻境里究竟过了几年了,她只知道她花了很长时间与这条长虫周旋,终于取得了他的信任。今日便是他们约定好回天狗族提亲的日子。
鸣蛇公子只抱着炙琇,一转眼便到了天狗族,回到天狗族的炙琇看到的竟是一片混乱。全族上下都在找太子妃素离,然而在看到鸣蛇公子的一瞬间,所有的妖兵蜂拥而上,将鸣蛇公子团团围住。
鸣蛇公子只是淡漠一笑,将炙琇护在怀里。
“怎么回事?”炙琇问着为首的断崖,她离开很多年了吗?怎么小妖们都已经不认识她了?
断崖眯起眼,恶狠狠地看着鸣蛇,“这条长虫抓走了素离,寒漠哥哥如今的脸色堪比夜色了。”素离失踪后的这几日,天狗族的气氛简直是冰寒刺骨,每只妖的日子都不好过。
“瞎说,我跟这长虫,咳!鸣蛇日日在一起,不曾见他抓走素离。”炙琇可以说是日夜和鸣蛇在一起,这长虫绝对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捉素离,而且也没理由捉素离。
断崖转了转眼珠,皱起了眉,突然觉得大事不妙,这炙琇自然是不会说谎,那么便是断潮说谎了,她根本没有亲眼见到鸣蛇公子掳走素离,但是族里也有几只小妖看见是鸣蛇公子掳走了素离,莫不是有人化作鸣蛇公子的模样捉去了素离,“我的天。”断崖觉得乌云罩顶,穷奇族大难将至啊。
“素离被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炙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谁会抓走一个凡人?
“原本你走了这四年,族里一直相安无事,寒漠与素离婚后也一直和和美美,前些日子,素离突然被抓走了,我们也是毫无头绪。只是我那妹妹说是鸣蛇公子捉走了素离,如今天狗族同穷奇族都在重金通缉鸣蛇公子。”断崖看着炙琇,觉得她与四年前有了不少变化,似是比以前更加妩媚动人,脸上有些动情的红晕。这少女怀春的模样,同断潮如出一辙。只是,他何时才能再在莫子瑟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莫子瑟也当真是无情,这四年来,就是对他爱答不理,无论他怎么逗她,惹他,宠她,她一直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好似面前从不存在他这个妖一样。
“四年。好你个臭蛇,你居然困了我四年。”炙琇推了鸣蛇一把,鸣蛇宠溺地看着炙琇,并不做声。
“如果不是鸣蛇公子,那会是谁?”这条线索断了,寒漠哥哥又该大发雷霆了,断崖简直是不敢想象寒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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