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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丘拉了杜其一把,压低了声音问:“你这道士上哪儿找来的?”
“道网上请来的,这是排名第一的大师,风水、命理、驱邪、打鬼样样精通。”
“当真?”李丘说:“这会所当初动工装修之前我爸可是专程请风水大师来看过的,大师说这个鱼缸就该摆放在显眼的位置,尤其是门口,有守财的意思。”
李丘摆明了对杜其请来的道士不信任,他大摇大摆地走到道士身边,趾高气昂地问:“大师,依您看,这鱼缸摆放在哪里最合适啊?”
道士挥了一下拂尘,“若想改运,必先破财。”
李丘一听这话,更坚信这位大师是来骗钱的了。
杜其从前一直不信这些,会上当受骗也不奇怪。李丘作为一个生意人,之前跟风水大师打过交道,自然要精明一些。
他左右看了看,“哎呀,我今儿没带现金呐……”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道士掀开道袍一角,露出两个二维码,“微信还是支付宝?”
李丘:……现在的道士都这么与时俱进了吗?
李丘扫了一下二维码,刚想问道士要多少钱。
道士就主动开口,“结个善缘,八万八就够了。”
“八万……抢人吧你!”
李丘冷笑一声,“像你这样的江湖骗子,哥见得多了!你说我这鱼缸摆放位置不对,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对了?”
道士似乎知道他会提出这个问题,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放在鱼缸对面的神像,说:“如果贫道没算错的话,你是先修的鱼缸再买的财神像吧?”
“你怎么知道?”那尊关老爷的神像确实是父亲不久前才买回来的。
李丘问道士,“你怎么看出来的?”
道士撩了一下道袍,满脸都写着“八万八千八”这几个大字。
李丘低声问杜其,“你请这个道士花了多少钱?”
杜其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李丘问。
杜其摇摇头,“是一百。定金六十,剩下的事成后转账。”
若是没点真才实学,敢收这么高的价格?
李丘咬咬牙把钱转了过去,只听道士的帆布包里传来一道机械提示:微信到账八万八千元。
道士摸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金额。
李丘和杜其不约而同地看向道士的手机。
李丘说:“你这手机款式挺特别啊,像块板砖一样。”
杜其诚心发问:“这么老款的手机,还能下载微信?”
“特地买的板砖手机壳,怕漏财。”道士把手机放回帆布包里,眼底的慌乱转瞬即逝,快得让李丘来不及捕捉。
“这样啊”,李丘没起半点疑心,直接道,“说吧,我这个鱼缸问题出在哪儿了?”
要是这臭道士没说到点子上,他一定立马叫保安把人丢出去。
道士捋了捋胡子,看着周围的环境说:“看你这装潢设计,开业前应该请先生看过吧?”
李丘点点头,心道这臭道士说不定真有两把刷子。
道士指着鱼缸说:“如果说你这神像和鱼缸是装修时一起买来的,之前的风水先生不可能不提醒你位置的摆放。山主贵,水主财,鱼与水共生。若把关老爷的神像放在鱼缸对面,那便是‘正神下水’,会有破败之处。要想改运,简单。”
道士说:“你把神像挪个位置,放到收银台即可。”
“就这?”李丘觉得自己被忽悠了,并且掌握了相关证据。
杜其虽说不信这些,但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大师说得有道理,“我看别的地方摆招财猫之类的,好像确实都摆在收银台的。”
都说杜家二公子人傻钱多,传言果然诚不欺我,道士捋了捋胡子,淡定之中透露着一丝丝得意。
李丘瞪了道士一眼,还是将信将疑地让工作人员过来把神像搬到了收银台。
“你看看,这屋里还有哪儿有问题?”李丘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老道士。
老道士掐指一算,说:“看全盘风水,那是另外的价格。”
李丘:“合着你光是看个位置就收了我八万八呗?”
“收得是便宜了些”,道士吊梢眼一挑,睨了李丘一眼,“宅以形势为身体,以泉水为血脉,以土地为皮肉,以草木为毛发,以舍屋为衣服,以门户为冠带。住宅的格局直接关乎着先生的运势。贫道收你八万八,是看在杜二公子的份上顺带结个善缘罢了。实不相瞒,贫道最擅长的还是看阴宅。我看二位印堂发黑,近日必有大灾,要是有阴宅方面的需求……”
“我去你吗的阴宅!”李丘顺手操起了一把椅子,“你他妈再说一遍?!”
“嘘~”道士一把拂尘扫在李丘脸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李丘一动不动地望着老道士,“你是不是想死?”
“嘘,她来了!”道士突然看向门口。
“丘哥,你不是说门口有保安守、守着么?”杜其嘴上说着自己是无神论者,却被老道士阴森的语气吓得躲到了李丘身后。
“你怕个锤子!”李丘拿起对讲机给保安打了个电话,“你们还在门口吧?”
“在呢丘哥”,保安说,“你放心,没人进去。哥几个守着呢,苍蝇都飞不进……”
保安话音未落,对讲机里便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断断续续坚持了五秒不到,突然就彻底失去了信号。
“喂?”李丘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没等到保安的回应,他拍拍李丘的肩膀,“别慌,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先带道士去包厢。”
距离半夜三点还有一刻钟左右,杜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道士说:“大师这边请。”
“来不及了!”道士进了包厢,立刻盘腿坐在了地上。
杜其还没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包厢里的灯就全部熄灭了。
道士嘴里叽里呱啦念着咒语,杜其一句都听不懂。他摸黑找到开关,发现按下去竟然毫无反应时才开始慌了。
“大师?”他虚虚地喊了一声。
“快跑,贫道顶不住了!”道士不知道何时跑到了门边,想要拉开大门逃走。然而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锁上的,无论道士怎么使劲儿都拉不开。
杜其见状,惊慌失措的上前帮忙,一边拉门一边大喊,“丘哥!丘哥!!救命啊丘……”
“别喊了。”刚才还仓皇逃窜的道士,忽然伸手掐住了杜其的脖子,声音也从介于男女之间的低沉转换成杜其熟悉的女声。
“岑……岑书璟……”杜其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颤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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