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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炭笔厂里的一切,外界一无所知。
不少人虽然看到有车子拉着一块块的铁疙瘩进去,甚至琅云的学生都懒得在上面盖东西遮掩,但是对于原住民而言,即使亲眼见到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更何况是拆过的零件,虽然多有揣测,可也猜不中。
至于顺着炭笔厂冒出来的白烟,也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甚至不少人把这些烟雾与旁边的砂石厂混在一起看了。
以至于炭笔厂哐哐哐的生产了好几天,外头依然是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而这天,施墨急匆匆的进了厂子大门。
因着施家郎君之前一直负责教授工人们知识,大力推进了扫盲工作,可以算得上是“桃李满工厂”,故而这会儿在门口看守的工人瞧见他以后就主动打招呼道:“施夫子来了啊,今儿又要上课了吗?”
施墨则是摆摆手:“今天不上课,我是来找王安的,他在吗?”
门卫热情道:“在的在的,就在里头,我带夫子去。”
施墨便跟着他去了厂房。
其实在靠近的时候,他就能听到“哐哐哐”以及“呜嘟嘟”的动静,这让施墨有些疑惑,还以为是炭笔厂的木匠们弄出来的声响。
结果刚一进去,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眼前赫然是个从未见过的铁东西,长长的一条,声音显然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因为中间大部分地方都用铁皮包裹,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景。
但是最后面那个烧煤的蒸汽动力机却能瞧得清清楚楚,上面链接着各种管子,还连接了一个巨大的活塞,带动着飞轮转动,这都对施墨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在他的认知里,能动的都是活的,死的东西如何能动弹?
尤其是这个铁家伙,居然会自己转!
除了之前的轨道车,还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儿呢……
只能是仙法。
必然是仙法!
而这时候,王安看到了他,便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后问道:“师兄怎么来的?”
施墨下意识的回了一礼,然后才抖着声音问:“这……这是什么怪物?”
王安赶忙捂住他的嘴:“师兄慎言,叫机器,可不是怪物。”
“什么意思?”
“这个是仙君教授下来的法门,但也不至于是仙法,因为仙君曾说,只要多学,以后也是能学会的。”
一句话,就让施墨两眼发直。
这能学……
居然能学!
于是他立刻问道:“学什么?”
王安回忆片刻:“我想想……原话好像是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施墨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但是既然是仙人所说,那必然是有用的。
回头就要告诉莫夫子,刷到学堂的墙上去!
兴奋的原地踱步,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施墨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王安笑着安抚:“你觉得稀罕也正常,郡守大人都觉得稀罕。”
“郡守也来瞧过了?”
“对啊,就在那边呢。”
施墨就看过去。
然后便瞧见在厂房的一角,并不起眼的地方,站了好几个衙门差官。
庄郡守就在那里放了一张桌子,此时正奋笔疾书,表情格外认真。
施墨赶忙放轻了声音,小声道:“大人……在写什么?”
王安摇摇头:“我问过,大人没具体说,只说是要送去都城,惠及万民。”
两人同时看着正在努力写作业的庄郡守,不约而同得油然而生了敬佩之情。
“郡守大人真是个好官啊。”
“然也。”
不过施墨到这里来显然不是冲着新设备来的。
他拉住了王安,低声道:“我大哥这次带着商队回来时,也带回了个消息,说是已经有不少地方想要制造炭笔了,而且无论是式样还是制作工艺,都和丰禾郡的一模一样。”
听了这话,王安眉尖微动,但却没有怒容,反倒早有预料一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炭笔本就不是什么难以制造的稀罕物件,工厂也没有和他们签过死契,来去自由,种种方法自然会被带出去。”
施墨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签?我家里面不管是长工还是佃户,都是要签契的。”
作为农户出身的王安对着富户出身的施墨也不生气,而是解释道:“仙人随口提过,但这更是郡守衙门的意思,因为工厂的目的不光是为了生产东西,也是为了能够惠及百姓。”
施墨隐约有了些了解:“便是说,各种技巧法门是允许带出去的,对吗?”
王安便点点头。
听了这话,施家郎君便笑起来。
他是商贾出身,从小耳濡目染,难免事事优先为了自己打算。
可终究选择了读圣贤书,便要行仁义事,家国天下还是知道的。
如今听闻郡守衙门对工厂的态度,也就代表了齐国的姿态,自然让施墨颇感欣慰。
但抒发了情怀之后,人终究还是要落回到现实的。
他再次看向了王安,声音压低:“诸多道理我也明白,同时心中感念,可许多事情还是要在商言商的好,丰禾郡到底是要发展的,这炭笔厂也不能总是做慈善,现在能有销路靠得便是丰禾郡的招牌以及压制炭笔的技巧,可要是大家都来做,以后这厂子要如何盈利?”
王安却依然平静:“放心吧,咱们郡内的炭笔厂起码短时间内是不会拉胯的。”
“哦?师弟为何如此笃定?”
王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引着施墨往前走,正正的朝着还在工作的设备而去。
施墨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去拜见庄郡守,忙小声道:“郡守大人正忙着,咱们不好打扰吧。”
王安却道:“别看郡守,看机器。”
“何谓机器?”
“……我也说不清,师兄掌眼便是。”
施墨就顺着望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履带。
以及从机器里源源不断被送出来的炭笔。
虽说这台设备在琅云学生看来,远远没有达到最好的标准,起码速度就比预想中的要慢了不少,以后还有极大的进步空间。
可即便如此,依然足够让王安一脸震惊。
因着刚才离得远,加上有东西阻挡,所以看不真切。
现在看清楚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双目圆瞪,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产出炭笔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
就这么均匀的,平缓的,丝滑的,一个接一个的被送出来……
施墨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这个……这个东西都不知道累吗?”
王安想了想:“累倒是不会,就是会饿。”
“饿?吃什么?”
“吃煤,还吃水。”
施墨想象不出怎么用煤和水把这样一个大玩意儿给运作起来的,可是在见识过琅云仙人的神奇后,他就已经学会了强制自己迅速接受新鲜事物。
很多在丰禾郡的原住民也都是这样的。
毕竟他们就是这样接受了咣当咣当的轨道车的……
而在跨过了心里的坎儿以后,施墨的眼睛迅速的亮了起来,连声问道:“不知道要用多少?”
王安这些天一直在炭笔厂,自然清楚,就对他说了个数。
虽比寻常人家要多,但施墨更关心的是另一桩:“那产出几何?”
这次王安同样答得流畅:“若是一日开上五个时辰,那么就是之前的三十倍,甚至更多。”
三十倍啊。
施墨迅速低下头,开始捏着手指盘算。
很快便笑道:“怪不得你不担心销路,这物件吃的是煤,还有水,而这两样均是可以靠着郡守衙门还有轨道车就能弄到的,加上工厂乃是官造,价格自然可以低廉,还能够节省下来不少人工,安排他们去做其他的活计便是,成本压低,产量又如此高,那么折合到每一根炭笔上的价格只会更低,这么看,果然不愁销路,薄利多销嘛,怪不得你刚刚半点不急。”
而王安却是面露惊讶。
要知道,他之前根本没想到成本核算的事情,还是等账房算好以后他才弄清楚的。
结果眼前的施墨不过是捏捏手指就算出来了……
这让王安不得不感慨,自家师兄就是家传得好。
即使选择了文科应举,但是商人的本能简直是融入了血液!
于是王安就想要赞一下施墨,结果在对上自家师兄的脸时,他的表情微顿,很快就露出了沉思的模样。
施墨有所察觉,以为还有什么难题未解,忙问道:“还有什么?”
王安犹豫片刻,后退半步,拱手轻施一礼:“师兄,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师兄不吝赐教。”
因着他们是莫夫子唯二的学生,年纪又相仿,故而平常相处起来十分融洽,很少有如此郑重其事的时候。
想来必然是紧要事。
施墨赶忙道:“师弟但讲无妨。”
王安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他,缓缓开口:“敢问师兄,有何美白之法?”
施墨:……???
愣了一瞬,然后施家郎君才发觉自家勇夺小三元的师弟黑了好几个色号。
虽然不如他之前那样到了晚上找不见,但也颇为惊人了。
想必这人也是听说自己能够重新白回来,这才过来问的。
只是施墨知道的,王安估计也知道。
思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一件与众不同的:“大抵,是因为我天生丽质?”
王安:……
谢谢,是我不配了!
而他们并没发觉,一直安静书写的庄郡守终于撂了笔,长出一口气,捻须而笑。
接着就把自己写的一沓子东西,加上让人精心绘制的素描图,一起放进了个精致木匣,上了三道锁又贴了封条,这才交给手底下人,让他速速送往都城。
庄郡守也知道炭笔厂的机器乃是大事,故而多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莫要耽搁,此去可有什么困难?”
结果接了盒子的护卫对着他恭声道:“大人放心,如今咱们郡隔几天就要派人去都城,沿途驿馆的人都快认全了,还说咱们是熟人,常来常往的,现在已经都不用打招呼,人家就会帮忙准备快马。”说着,护卫看向了庄郡守,“不知是否以后要经常如此?”
庄郡守闻言,先是点头,后是摇头。
最终只能摸着微酸的手腕,长叹口气:“唉,做官真难啊。”
护卫:???
而这足足一匣子奏疏被送到都城之后,很快就递交到了齐王面前。
齐王自是欢喜,但并未把此事像是之前那样广而告之,而是只召了心腹之臣,开了个小会。
讨论后便亲笔写了批示,用词考究周全,用大白话说就是让丰禾郡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在开小会的人当中,傅筠是唯一一位公子。
他离开大殿时,表情格外严肃,没有任何异样。
直到出了殿门,进了冗长的长廊,公子筠才弯起嘴角,先是浅笑,随后便是笑出了声。
这让跟随在一旁的亲卫阿四有些惊讶:“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欢喜事?”
傅筠晃了晃手上的扇子,用扇面挡住嘴巴,后来又觉得自己做作得很,便把扇子撂下,笑着道:“到也说不上欢喜,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阿四犹豫片刻,没有再问。
毕竟自家公子乃是王室中人,许多事情总不能对外人道。
可是公子筠却从不拿阿四当外人,特别是之前阿四差点为了救他丧命,傅筠便视他为心腹。
这会儿便是直接道:“此番丰禾郡的变化,怕是要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别看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一个个道貌岸然,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但是到底有几个是真的为国为民,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阿四是个聪明的,很快便开口道:“公子的意思是,王上并没有把此事张扬,是怕受到阻挠?”
公子筠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自然,炭笔厂虽小,但是能瞧得出,一旦成行,尤其是价格可以管控,自然是大大利于百姓。”
阿四不解:“既然是利于百姓,他们总不至于反对才是。”
公子筠就拿着扇子轻轻敲了敲亲卫的肩膀:“阿四这般想,那是因为你忠君爱国,那些人自然是比不得的。”
这话让阿四脸上发红,立刻拱手:“谢公子夸赞。”
傅筠笑道:“也不是夸,说实话罢了。其实齐国虽说士农工商,看似严格,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做管控,不然只是靠读书,想要清廉,又想要富足,能有几人做到?这都城里面的显赫人家基本人人都有铺子,这与民争利的事情没少做。”
声音顿了顿,公子筠看向了两边已经开始泛黄的树叶,语调轻缓,又带了几分冷淡:
“若是寻常百姓,为了维护私利而有所顾虑是正常,但他们食君禄,却不担君忧,当初变动科举尚且吵了许多时候,现在怕是更要吵闹不休。”
阿四性子单纯,这显然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所以他并没有多加评判,只是为了自家公子担心:“那以后他们会不会记恨公子?”
公子筠却只是笑:“朝中无论谁反对,我都要站在仙人那边,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几位兄长在琅云仙境外面差点让我血溅当场,经此一事,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便没什么可怕的。至于那些高门大户,若是不识时务,也不过是这秋后的枯叶,烂在地里的东西罢了。”
“公子不准备提醒?”
“我不提醒那些蠢钝如猪的东西。”
阿四鲜少听到自家公子说出这样的粗鄙……额,接地气儿之语,于是便有些发愣。
公子筠却是合上了纸扇,笑容依旧儒雅温润:“趁着时候正好,走,我们去拜访一下仙人,我有不少事情想要询问。”
阿四立刻回神:“公子想要讨论丰禾郡的新机器?”
“倒也不是,机器的事情有专门的人去做,我这个学文的不和理工抢差事。”
“那公子……”
“我是去问问弟弟妹妹们的课业如何了,顺便看看他们练字练得如何了,说起来,父王都夸赞他们写自己名字越写越好看了。”
……
哦。
因着仙人们所居住的宫殿靠近宫门,故而主仆二人走了一阵才到。
结果还没靠近,就瞧见了有人提前一步到了宫门外。
傅筠迅速停住了脚步,阿四也急忙跟着停下。
然后就听到自家公子的声音:“那是三王兄?”
阿四迅速抬头。
他是习武之人,眼力极好,只需要望一下就分辨出来,恭声回道:“是,那是三公子殿下。”
傅筠微微挑眉,并没有上前,而是拉着自家亲卫走到了一旁的阴影处,饶有兴趣的围观起来。
而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或者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三公子身上。
他殷切的捧起了个精致的木匣,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佳人,声音因为激动都开始打颤:“这是我寻来的珊瑚翡翠钗,还望……还望仙子收下。”
站在他面前的便是一身舞衣的沈乔,以及身边的张苗苗。
原本沈同学是准备今天出去练练舞,加强一下琅云和齐国宫廷之间的文化交流,为了促进两边的舞蹈交融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的。
张苗苗作为国防生,又是沈乔的朋友,这些天都在旁边保护。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上了这位齐国三公子。
而这显然不是几个人的第一次“偶遇”了。
特别是张苗苗,一眼就认出来:“是你啊。”
沈乔闻言就偏头看她:“认识?”
张苗苗点头:“认识,有点交情吧,握过手。”
而沈乔通过这段时间和齐国人的接触,很清楚这里人的保守,握手已经是极亲近了。
于是她的吃瓜之魂立刻崛起:“哦?详细说说?”
张苗苗诚恳回道:“我上次切磋,把他的胳膊给弄脱臼了。”
沈乔:……
张苗苗:“别这么看我,我给他安上了。”
沈乔:……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握过手?
很好,很新颖。
而在他们说小话的时候,三公子一直规规矩矩的没有开口。
直到张苗苗告诉他:“收起来吧,我不要。”
三公子却很执着,面露恳切:“这簪子乃是我千辛万苦寻来的。”
张苗苗一脸疑惑:“你这人奇怪得很,你自己千辛万苦,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世上辛苦的事情多了,难道都要来找我吗?”
一句话,把三公子噎得上不去下不来。
沈乔戳戳身边人,小声道:“言情线?”
张苗苗回了句:“给分吗?”
“大概不给吧。”
“那言情个什么劲儿,谁也别拦着我们干事业。”
“也对。”
三公子是众多公子中难得喜武的,身形也不同于其他纸片人,显得结实些。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仙子们三两句话就没了感情线发展,他殷切道:“仙子勿怪,我无心也不敢亵渎仙子清誉,只是上次切磋之后,我会去发奋努力,又习得了新招数,又从仙子给弟弟们练习的招式里悟到不少,便想要来与仙子讨教一二。”
听了这话,张苗苗回过味来:“所以你想要拜师?”
三公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不敢奢望,能得到仙子点拨就已经格外欢喜了。”
听了这话,张苗苗立刻笑起来,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抗拒,直接道:“你早说啊,正好我有空,来吧,切磋一下。”
说完就转身进门,走起路来都是颠颠儿的。
而沈乔看了看三公子一脸死忠粉的表情,觉得好奇,也不急着出门了,追上了张苗苗一起折返回殿内,嘴里问道:“你真要和他打?”
张苗苗一边活动脖子和手腕一边回道:“放心吧,没事儿的,我这也算完成系统任务,交流经验。”
“什么经验?”
“散打和医疗。”
沈乔:突然不想问后面那个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很快就接着问道:“那个三公子说的,从小公子身上学到的招式是什么?你教的?”
张苗苗随口回道:“哦,大概是广播体操吧。”
沈乔:……
能从这里面参悟出新招数,这位三公子也是个狠人。
此时在殿门口,傅筠已经走上前去,主动开口道:“三王兄当真要去切磋?”
三公子正小心翼翼的收起钗子,闻言回头,看到是自家七弟,便笑着道:“对啊。”
而公子筠虽然和大多数王兄都有仇,但是三公子是例外。
因着这人喜武,与齐国一贯的重文轻武格格不入,故而早早退出了争位行列,自然也没有参与过任何构陷之中,故而傅筠还是想要劝两句的:“我知道仙子都是仙人之姿,令人心向往之,但是据我在仙境之中的见闻来看,仙子均不食人间烟火,满心都是一个叫做‘积分’的修行之物,若是王兄有什么……念头,还是早早放弃的好。”
没想到这话却让三公子肃穆了表情:“七弟误会我了,我着实没有那些念头,对仙子只有仰慕尊敬,万万不敢做那些天打雷劈之事。”
“那你这钗子,是为何?”
“自然是拜师礼啊。”
傅筠:……
哦,原来是想要走师徒线。
对不起,是我内心污秽了。
自我嫌弃了一下,傅筠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拜师直接拜便是,为何非要切磋呢,上次三王兄被抬回去,可是歇了好一阵子才好。”
三公子的眼睛看着殿门,声音有些缥缈:“你不懂,武术之道,要实践才能出真知,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仙子是很喜欢切磋的。”
傅筠担忧:“万一又磕碰了呢?”
三公子露出了个笑容,声音格外真诚:“我最多不过是伤到胳膊腿,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但是仙子得到的却是好心情啊。”
公子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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