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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攻山的魔修被捕缥缈宗后,经过缥缈宗弟子一番刑讯逼问,没过多久便答应要将幕后之人供出来。不过唯一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缥缈宗的宗主与副宗主亲自前来。

对此文封并未拒绝,他当即便与徐梓墨带着几名弟子前往禁牢。踏入禁牢,几名魔修听见他们进入的声响,纷纷抬起头来。

文封推着徐梓墨走到他们面前:“你们想说什么?”

那几名魔修抬眼看了看跟在文封身后的几名弟子,没有答话。

文封偏头对弟子们道:“先下去。”

“可是宗主……”他身旁那位弟子似是想说什么,却被文封投来的眼神制止。无奈,那弟子只好朝文封行了一礼,颔首道:“是。”

随即,便与其他几名弟子一起退出了禁牢。

文封重新回眸面对那几名修魔:“现在可以说了?”

一名魔修抬起头看他:“文宗主,若是我们说了,你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

徐梓墨倚在轮椅上,指节轻轻敲打着扶手,冷声道:“一群魔修,还敢与我们谈条件?”

文封将手落在徐梓墨的肩膀上拍了拍,温声对几人道:“若你们能直言不讳,缥缈宗自然不会为难于你们。”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还是方才那名魔修开了口:“我们此行,是为接下来的魔修大军探路。”

在察觉到来着人数并不多时,文封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并未表示惊讶,而是点点头,淡淡道:“魔修为何攻击缥缈宗,幕后指使又是何人?”

那魔修道:“攻击缥缈宗,是为了得到进入魔域的线索,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反攻魔域。至于幕后指使……”

那人的话没有说完,眼神躲闪地低下头,似是对那人讳莫如深。徐梓墨终于忍无可忍,他手一抬,一把银白长枪在他掌心缓慢成型。那人下意识向后躲去,可他忘了他身后便是禁牢的石壁,他后背抵在石壁上,徐梓墨手腕一抖,泛着冷光的枪尖恰好对准了那人的眼珠。

徐梓墨冷冷道:“说。”

“我说!我说!”那人浑身抖如筛糠,颤声道,“是魔域圣主,是魔域圣主楚昀派我们来的。”

徐梓墨一怔,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厉色,手中□□更是朝前抵了抵:“你再说一遍?”

“徐师兄!”文封按下徐梓墨的手腕,制止道。

徐梓墨惊诧地转头看他:“你信他们的鬼话?”

文封淡淡道:“我只信证据。”

“有,有证据。”那魔修连忙道,“圣主大人事前给我们传过一封灵函,让我们听他的命令行事,那密函现在就在我身上。”

文封正欲朝他走过去,却被徐梓墨一把拉住:“文封。”

“无妨。”文封宽慰地摇摇头。

他走到那魔修身边,那人将手中一枚指环取下,递给文封。从外表看,那不过一枚普通的指环,若非那魔修主动承认,根本无人发现异样。

那魔修在指环上摩挲一下,抬手一挥,几个泛着金光的字眼飘散在空中,汇成一封密函。文封的目光在那密函上凝了片刻,下意识看向徐梓墨,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同样震惊之色。

不过他并未说什么,只是伸手一捏,空中的字符随即消散。

那魔修道:“文宗主,我们并未欺骗于您。您方才看见了,这密函上说三日后大军将至,三日后自然可证明我们的清白。”

文封垂眸思索一下,温声道:“我明白。此番,多谢你们了。”

那魔修道:“我们也都是受了那楚昀的胁迫,只要宗主愿意放过我们,日后我们定做牛做马,以回报宗主的恩情。”

“那倒不必,只不过……”他话音未落,垂在身侧的右手忽地一展,一柄精致的折扇从他掌心化形显现。折扇噌然打开,成扇状朝那人飞出,一举将他的咽喉割裂。折扇在空中回旋着,电光火石间已划过那几人咽喉。

几名魔修颓然倒地。

“文封!”徐梓墨脸色一变,“你在做什么。”

文封接住飞回的折扇,反手握住,淡淡道:“他们不能留。”他说着,握着那枚指环的左手法力,将掌心的指环顷刻捏得粉碎。

徐梓墨看着从他指缝中滑落的粉末,叹息道:“你怎么能——”

文封道:“方才那灵函内,当真是楚师兄的字迹?”

徐梓墨苦笑一声:“楚师兄的字,你不该比我更熟悉吗?你既已经认出来,何必问我。”

文封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低声道:“所以,这些人不能留。”

徐梓墨反倒像是想起了什么:“可字迹是可以伪造的。我们还在落华山时,往日也没少触犯门规,大都被掌门长老罚抄过经文。每次不都是你模仿我们的字迹,帮我们写的么?”

文封淡淡道:“可是,就算是模仿,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

“难道你怀疑楚师兄?”徐梓墨道,“就算他前世是做了些错事,但我们都知道他那是被魔性侵蚀所致。他现在已经重新活过来,也已不再是魔修,他根本不需要再继续与魔为伍。楚师兄的性格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文封道:“曾经,我以为我是清楚的。”

徐梓墨一把揪住文封的衣领,将他拉下来:“文封,你给我清醒一点,那是楚师兄!”

“徐师兄,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文封垂眸看着徐梓墨,温声道,“叶师兄,箫师弟,甚至你和我,数百年都过去了,又有谁没有变呢。”

徐梓墨眼眸轻颤一下,下意识放开了手。他停顿许久,才闷声道:“总之,我不可能怀疑楚师兄。”

文封的眼神暗了暗,他直起身,勉强扯了扯嘴角:“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怀疑他。”他走到徐梓墨身后,推起他的轮椅,往前走去。文封俯下身,凑到徐梓墨耳旁,压低声音道,“不过无妨,这几名魔修在审问时,意图偷袭,已被我击毙。此事再无人知晓,我们还有三日时间,可以容我们慢慢调查。”

徐梓墨的轮椅缓缓朝前推进,他隐约察觉到了文封的深意:“你想做什么?”

“试探。”

徐梓墨眉头稍皱,却也没再说什么。

文封将徐梓墨推出禁牢,又道:“对了,我方才收到了天岳门传来的信函,朝澜掌门让各家仙首尽快前往天岳门,共同商议对付魔修之事。我打算将缥缈宗遇袭之事告知于他,并表示宗内情况紧急,不能赴约。”

徐梓墨还沉浸在先前发生的事情中,随口道:“你是宗主,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事事都与我商量。”

文封动作一滞,低声道:“可我想告诉你。”

他的声音极低,徐梓墨没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缥缈宗短暂遇袭后,楚昀与箫风临不便参与缥缈宗内部示意,也不便在弟子面前露面,遂回到那竹林小屋内等候消息。楚昀等得百无聊赖,终于在接近黄昏时,等来了文封与徐梓墨的身影。

楚昀连忙道:“问出来了吗?”

文封推着徐梓墨走进来,自己在屋内落座,面容上是不难察觉的忧愁之色。他摇了摇头:“我派弟子刑讯逼供,可那几名魔修什么也不肯说,最终还均咬舌自尽了。”

“这……”楚昀眉头紧蹙,抱怨道,“早知就让我去了,至少有我在,那些人想死也死不了。都怨你。”他转头瞥了一眼箫风临,语气愤愤。楚昀早提出易容成文封身边的小弟子,与他一同去审问那些魔修。可箫风临担心他身体,说什么也不许他出手。

箫风临也不恼,顺从应道:“嗯,怨我。”

二人这眼神交流实在明显得有些刺眼,徐梓墨忍无可忍地轻咳一声,楚昀立即收回目光。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转头问文封:“你们就一点东西也没问出来?那些魔修是何身份,又是由谁派来,为何袭击缥缈宗,更多大军何时会来,这些一概不知?”

文封道:“那几名魔修死前承认,他们是冲着魔域而来。至于其他的,我们并不知晓。”

楚昀若有所思:“果然……”

文封仔细观察的神情,沉默片刻,试探道:“既是与魔域有关,我想还是来请教一下楚师兄为好。不知楚师兄可知,是何人想反攻魔域?”

楚昀反问道:“谁说他们是想反攻魔域了?”

徐梓墨眉峰一跳,便听文封又问:“楚师兄这是何意?”

这下轮到楚昀沉默了。文封与徐梓墨都是过去落华山的弟子,若非事态走向不可挽回,他实在不希望被他们知道顾浮生的事情。毕竟,他的那位师父也曾是一方仙首,位高权重。他不希望因为他,而让顾浮生从此声誉扫地。

楚昀思索片刻,坦然道:“此事牵连甚广,我不能说。”

“不能说?”徐梓墨反问道,“这有何不能说的。”

文封弱声劝止:“徐师兄……”

“你闭嘴!”徐梓墨打断他,又道,“楚昀,师兄弟一场,我劝你尽早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我真是不明白,都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难道还没有看透吗?百年前,若非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什么都自己扛着,你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现在又要做什么?重蹈覆辙吗?”

箫风临冷声喝道:“徐梓墨!”

“我说错了吗?”徐梓墨喝道,“你处处护着他,你这是在害他!”

文封霍然起身:“徐师兄,你今日应当是累了吧,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徐梓墨欲言又止:“文封……”

文封转头看他,温声道:“走吧,余下的事情,我与楚师兄、箫师弟商议便好。”

他声音是一贯的温文尔雅,言语中却带上了几分毋庸置疑的宗主气度。徐梓墨与他对视一眼,生硬道:“遵命,宗主。”

文封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下意识伸出手去拉他:“徐——”

可对方却在此时转动了轮椅,恰好与文封的手错身而过。徐梓墨不再理会他,转身滑着轮椅出了门,很快消失在几人的视野当中。

而从始至终,一直一言不发的楚昀,此时懒洋洋开口:“好了,小梓墨他性子不就是那样吗,你们还不了解他?几百岁的人了,这点事生什么气,都坐下。”

箫风临看了他一眼,却见楚昀神情中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

文封道:“抱歉楚师兄,我也不知徐师兄这是怎么了……他先前都还好好的。”

楚昀道:“他还能怎么,不就是心中对我还有怀疑。啧,我这风尘仆仆地赶来缥缈宗,难道还是故意来骗你们不成?”

文封道:“我知道楚师兄不会骗我们,回头,我会与徐师兄聊聊的。他……他只要冷静下来,应当便不会如此。”

听了文封这话,楚昀却是眉头一挑。他们来时所见种种皆在楚昀心头绕了一圈,他若有所思地朝文封看过去:“文封,你对小梓墨……”

文封一怔,连忙解释道:“我对徐师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眼看文封急得脸颊泛红,楚昀忍俊不禁,笑道:“我是想说,你对小梓墨还挺上心,见你们师兄弟感情如此深厚,我也放心了。不过你说没有别的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文封垂下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落华山那个不善言谈,容易害羞的小弟子。

楚昀做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同情道:“为情所困嘛,我懂,我都懂。遇到这种不解风情的人,的确很为难,我深有体会。”

箫风临:“……”

文封:“……”

楚昀被身旁传来的一道目光看得脊背发毛,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文封正想让楚昀不再提这事,立即道:“缥缈宗外各处以加强了戒备,且封山之阵也已准备妥当,若魔修真的大举进攻,也能抵挡一时。我已经将缥缈宗的遭遇传信于各大仙门,相信他们不日便会前来协助。”

楚昀皱眉道:“天岳门也知道了?”

“是。”

楚昀转头与箫风临对视一眼,对文封道:“文封,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选择信与不信。”

文封道:“楚师兄请讲。”

“天岳门不可信,包括各大仙门的盟约,也不可信。”楚昀道,“你多半已经知道,现在修真界处处都在说是我指示魔修作祟。但这其中是另有其人,他们全部都受了蒙蔽。”

文封敏锐地从楚昀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楚师兄是说,那幕后之人,与天岳门有关?”

“没错。”

“这……”

楚昀直截了当道:“我拿不出证据,也没有办法让你相信我。但我希望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同门情谊上,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是对的。”

屋内一时寂静,文封思索许久,才缓缓道:“我可否问楚师兄一句,你入魔域,究竟是为何?”

楚昀正欲开口,却被箫风临悄然拉住了手腕。他转过头去,看见了对方担忧地目光。楚昀朝他宽慰地笑了笑,转头对文封道:“你应该察觉到了,我灵力衰竭,急需魔域中一味灵草入药。也只有这样,我才有能力去对付那个,一直在幕后操纵魔修,兴风作浪的家伙。”

文封嘴唇轻抿一下:“楚师兄能保证,绝不会做对危害苍生之事么?”

“我保证。”

文封紧绷地脊骨放松了些许,他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一丝疲惫之色:“我先前未将实情完全告知。清焕长老的确没有将打开魔域结界的方法告诉我,但他留下了一样东西。”

夜晚的山林中浓雾弥漫,楚昀与箫风临行走在丛林之中。根据文封所言,当初清焕长老仙逝前,未免日后事态有变,特将一件能够打开魔域外结界的白玉环佩留在了缥缈宗外的一处隐秘山洞之中。

那山洞往日有仙法道术隐去入口,就算是修为再高深的大能前来,也没有办法打开那山洞的大门。而只有清焕长老随身留下的一面铜镜,与每月特定时辰,共同作用,才能打开。

二人穿过丛林,来到一片山壁前。此处便是文封所言的山洞所在。可那山壁上怪石嶙峋,杂草丛生,根本没有入口。

楚昀在山壁前举起那面铜镜,铜镜发出微微光亮,驱散了二人头顶的浓雾。一束月光穿破云雾照射到铜镜上,再经由铜镜射向石壁。光束照在石壁上,二人所站立的地面忽然震颤起来,连带着整座山也不断颤动。

片刻后,颤动消解,一个石门在二人面前缓缓打开。

二人对视一眼,踏步走进去。狭窄的山洞里没有丝毫光亮,阴气及盛,看不见任何东西。据文封所说,此地原本乃一个妖邪群居的山洞,那些妖邪被清焕长老收伏后,被永远封印在此地,作为看守。因此,未免惊扰此间妖邪,他们必须屏住灵息。

那些妖邪常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耳目均已退化,但唯独对亮光十分敏感。因此他们进入时,绝对不能点火。

楚昀拉着箫风临穿过狭长的甬道,他二人如今都是目不能视,但楚昀却显得十分如鱼得水,一路行来,竟很少磕碰到墙面。箫风临不知想到了什么,悄然捏了捏楚昀的手。

“怎么?”楚昀以为他想对自己说什么,转头轻声问。

箫风临摇了摇头,才想起对方现在看不见他,遂道:“没事。”

楚昀太了解他,一听他这声音,便觉出对方一定有事想说。他忽然停下脚步,借着黑暗将人圈在了石壁上。他朝那人凑近了些,直到感受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到底怎么了?”

箫风临缓缓闭上眼:“我只是在想,你看不见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般……不,或许比现在更遭……”

他不仅仅是目不能视,他听不到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就像身处在另一个虚无世界。

楚昀浑身轻颤一下,没有回答。

箫风临的手循着他的身体摸上来,揽住了他的腰身:“那时候,会害怕吗?”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箫风临等了许久,等到他都以为对方或许不会再回应他时,他忽然听见楚昀轻声道:“……会。”

楚昀抱紧了箫风临,闷声道:“每次都会。”

楚昀把头埋在箫风临怀里,放任自己软弱下来。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平心而论,楚昀不是个软弱胆怯之人,但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已经强大到无懈可击。他就像是万千普通人一样,怕黑,怕疼,害怕孤独,也害怕背叛。

可是,经历的一切却让他不得不将原本那个自己藏起来。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无所不能,什么也不在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箫风临心口闷得发疼,可他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这一身的灵力,与楚昀交换。可无论他怎么做,似乎都是于事无补。这人的灵力仍在一天天衰弱下去,就算找到那味灵草,也不过是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可是事到如今,能够拖延时间,减缓灵力衰弱,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昀,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楚昀应了一声:“嗯。”

箫风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无论我们能不能找到赤兰草,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

他知道这很残忍,五感衰退之人,到了最后,会全然失去对外界一切感知,甚至就连行动之力也不剩。没有人能在那样的情境下坚持下去,或许发疯失狂,更或许,会因为忍受不住而自尽。

这一路上,箫风临都刻意不在楚昀面前提起此事,甚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事情并不是不去想,便不会发生。

“阿临……”

“对不起。”箫风临在他耳边轻声道,“但你给我时间,我会找到救你的方法,哪怕赔上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找到。”

“好。”

就在此时,箫风临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异响。箫风临下意识察觉不妙,一把将楚昀推向一边。而他身后的石壁忽然变得柔软,无数利爪从中伸出,扯住他的四肢衣摆,将他生生拖入其中。

“阿临!”楚昀立即扑上前去,可那石壁在将箫风临拖入后,又变得坚实无比。楚昀一拳砸在那石壁上,山洞震颤不休,可那石壁依旧毫无反应。

他冷静下来,动用了几分灵力,抬手在粗粝的石壁上抚过。可任凭楚昀如何注入灵力,都无法感知道里面丝毫的灵力流动。

那石壁分明就是一件死物。

楚昀思索片刻,像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朝山洞内部走去。

他很快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些微的光亮也从山洞的深处传来。楚昀走过去,那似乎是一个石门。可奇怪的是,石门如今正虚掩着,方才远远看见的那些光亮,便是从其中传出。楚昀推开石门,走进去。

那是一个宽阔的石洞,洞中唯有一方石台,一个石桌与两个石凳。一块白玉环佩静静地躺在那石台之上,微微泛着亮光。些许烛台悬在石壁上,烛火跳动,与那石台上的环佩交相辉映。楚昀的目光只在那环佩上扫了一眼,便落在了石洞中唯一的石桌上。

石桌上摆着一壶清茶,旁边的两个茶杯中正轻烟袅袅。而在石桌旁,已坐着一个人。

文封举起自己身旁这杯茶,朝楚昀笑了笑:“楚师兄,你来了。”

楚昀眼神沉了下来:“阿临呢?”

“他很安全。”文封道:“楚师兄不妨坐下来,与我喝杯茶。其余的,我们再慢慢说来。”

楚昀在石桌旁坐下,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文封,你还是不信任我。”

文封摇摇头:“不,楚师兄,我当然愿意信任你。从小到大,你是最照顾我的。可你要明白,我现在已不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落华山弟子了,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很抱歉。”

楚昀问:“那梓墨呢?”

文封眼神稍黯,低声道:“徐师兄他……不知道我来了这里。”

“你骗了他?”

“不,我没有骗他。”文封道,“我只是向他隐瞒了一些真相罢了。”

楚昀思索片刻,道:“你们抓到的那些魔修,并非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对么?”

文封一怔,笑了笑,道:“楚师兄还是这么聪明。其实我本来能有别的更周全的办法,道我一想到,我要对付的人是你,我只能用这招铤而走险。你太聪明了,我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在,徐师兄似乎并未发现异样。”

楚昀皱眉道:“你做了什么?”

文封道:“那群魔修被捕后,便立即在我与徐师兄面前供认,是魔域圣主楚昀,派他们前来攻打缥缈宗。并且,有灵函为证。”

“灵函?”

“对,灵函。”文封道,“是楚师兄你亲笔所写的灵函。”

楚昀立即反应过来:“那灵函是你伪造的?你模仿了我的字迹?”

“是。”

楚昀忽然轻笑出声:“你不说我当真忘记了,过去你不就时常做这种事吗?你于道法仙术天赋不高,但你十分用功,该背的经文典籍、咒术武谱,你都背得滚瓜烂熟。每次师兄弟们被长老罚抄,你都抢着帮我们,你说因为这样会记得更清。因此,你及其擅长模仿他人字迹,有时就连长老也分辨不出。”

文封道:“说分辨不出楚师兄就太高看我了。不论模仿得多像,总会被人看出破绽的。不过今日在禁牢,徐师兄看见那伪造的灵函一时惊讶失神,来不及分辨真伪亦是正常。而我又趁机及时销毁了那东西,更加让他无从查起。但此事风险极大,毕竟,徐师兄对楚师兄一片赤诚。若他一眼认出那字迹并非楚师兄所有,便一切都白费了。”

“难为你一片苦心了。”楚昀讽刺一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回去告诉梓墨,说我偷盗你的铜镜,潜入这山洞中准备盗取环佩强入魔域,让梓墨彻底与我失望,好让你们缥缈宗也加入讨伐我的阵营?”

文封道:“我早说过了,楚师兄果真是聪明过人。”

“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就问你最后一件事,魔修袭击各大仙门,究竟是何人所为?今日袭击缥缈宗的魔修,又是谁派来的?”楚昀眼神忽地一凝,冷冷道,“你既然能将灵函放在被捕那魔修手中,证明你与魔修脱不了干系。告诉我,是谁让你怎么做的?”

“今日那群魔修,是我安排的。”文封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不紧不慢浅尝一口,“至于是谁让我这么做的,楚师兄,我以为你应当有所推断了。”

楚昀眼眸轻颤一下,难以置信道:“……我师父?”

文封道:“对,就是他。昔日的落华山掌门,顾浮生。”

楚昀忽然起身,一把扯过文封的衣襟将他推到墙面上:“告诉我,师父他到底为什么——”

“你这难道不是明知故问?”文封略带讽意道,“你明知道他是为什么,却怎么还是不愿相信。”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

文封忽然伸手握住楚昀的手腕,抬起头淡淡看向他:“掌门与我、与徐师兄有救命之恩,还助我坐上这宗主之位,我替他做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他救你?可他那时分明……”楚昀的话戛然而止。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从顾浮生被他误杀,到他去缥缈宗得到无量书,再到后来,落华山被毁,他制成乌邪剑……一桩桩一件件,终于像是散落的碎珠一般,被一个个串起来。

楚昀迟疑许久,呢喃般问道:“清焕长老……就是他?”

“是。”文封道,“当初落华山遭劫,我与徐师兄坠落山崖,虽然捡回一条命,但那时徐师兄已毒入肺腑,岌岌可危。清焕长老经过那里,将我与徐师兄带回了缥缈宗。他将徐师兄的毒素逼至双腿,再斩去了徐师兄的双腿,才让他捡回一条性命。后来机缘巧合,我才知道,原来清焕长老已被掌门夺舍。”

“可夺舍的肉身寿命极其短暂,更无法像修真者那样存活数百年。他察觉到那具肉身行将就木,便以缥缈宗宗主的身份,收我为徒,将毕生所学传授与我。后来,他辗转数次肉身,我们依旧维持着联系,一直到现在。”

楚昀颓然松开抵着文封的手,他浑身忽然被极强的疲惫感占据,只觉头疼欲裂:“难怪他先前对我说,我会炼出乌邪剑全在他的计划之内。他故意将炼剑之法藏在无量书里,借着清焕长老的身份,将无量书赠与我。后来,又利用落华山灭门之事,刺激我炼出乌邪。他……”

余下的话,楚昀没有说下去。有些猜测,他哪怕是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顾浮生为何会在那时出现在落华山,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一早就知道厉千机围困落华山。他眼睁睁看着落华山遭劫,却没有出手。他宁愿用那上千人的性命,来作为炼出乌邪剑的祭品。

楚昀越想越是心惊,可如今事情已过去多年,再想这些已然无用。无论如何,落华山死去的弟子已经不能再重生,而被顾浮生阴谋卷入害死的亡灵,亦无法安息。最初的震惊与痛心过去后,一股深入骨髓的恨意逐渐将他内心占据。

他必须要阻止顾浮生继续下去。

见楚昀许久不再有回应,文封朝他走过来:“楚师兄,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现在各大仙门的仙首已经齐聚天岳门,你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楚昀心底猛跳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封道:“缥缈宗以主修医道,对于以药控制人心之法,已是精通。要不然你以为,为何朝澜长老会对掌门的话言听计从。他让朝澜召集各家仙首去天岳门,你觉得他会想做什么?”

“控制各家仙首,这样他就等于掌控了修真界命脉。”

“正是。”文封道,“所以你这下应该明白,他控制魔修并非只是把你逼至绝路。各大仙门人数众多,虽有联盟,但大体依旧各自为营。若不为大家找个能放下嫌隙,彼此合作的由头,就算有法术药物,也没有那么好控制。”

“他疯了吗?”楚昀厉声道,“不惜控制整个修真界,他知道这将引来多大的动乱吗?为了那一把剑,他将天下苍生置于何地?”

“此话,你还是留着与掌门当面说吧。”文封道,“其实想和平解决此事也不难,你只要将掌门想要的东西给他,他自然会放过所有人。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为天下人牺牲了,不是么?”

他话音刚落,忽觉一道剑意迎面而来。文封想也不想急退几步,躲开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剑,却仍是被剑气划破衣袖。

楚昀手执乌邪而立,冷声道:“你们做了这么多事,就是想要这把剑而已。可以,就在我手上,有本事,你就来取。文封,我们师兄弟很久没有比试了,我倒是想知道,得到了我师父真传的你,现在究竟有几分长进。”

文封道:“楚师兄,你灵力有损,还是莫要妄动的好。”

“废话少说。”

楚昀提剑而上,一剑朝文封刺去。可文封不躲不闪,他看着与自己距离越来越近的剑锋,竟还缓缓勾起了嘴角。就在乌邪即将刺中他时,洞中忽然闪过一道银光。一把银白长枪从旁侧伸出,一下便将乌邪剑挑开。

楚昀止住脚步,看向一边。长枪飞回,被洞口的徐梓墨接住。在他的身后,一群缥缈宗弟子走了出来,将整个山洞团团围住。

文封脸上的笑意立即变作仓惶失色,他捂住手臂上的伤口,弱声道:“徐师兄,你莫要冲动,楚师兄他不是有意要伤我……”

楚昀眉头一挑:“徐梓墨,你不会现在还相信他吧?”

徐梓墨滑着轮椅缓缓走到楚昀与文封中间,面容冷峻:“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说罢,他手中长枪重新扬起,朝前一挥,枪尖却指向了文封。文封脸上血色尽褪,颤声道:“徐师兄……”

徐梓墨道:“文封,我曾对你毫无怀疑。”

“你都听到了……”

“对。”

“是你!”文封抬头看向楚昀,“是你让徐师兄跟踪我的,一定是你!”

楚昀收了乌邪剑,承认道:“对啊,就是我。”

“你……你——”文封忽然腾身而起,他手中一把折扇凭空显出,铮然展开,锋利的扇面朝楚昀迎面扑来。

而这一次,楚昀也没有躲闪之意。文封只觉眼前一道白虹划过,便已被一道气劲击飞出去,狠狠砸到一旁的石壁上。同时,楚昀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楚昀倚在那人怀里,语气还颇有不满:“我还以为看戏上瘾,都不打算管我了。”

箫风临将人搂紧,柔声道:“怎么可能。”

徐梓墨头上青筋暴起,下意识滑着轮椅离那两人远了点。他来到文封身边,几名缥缈宗弟子正在将他扶起来。文封一把将身旁的弟子推开,冷声对楚昀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楚昀半点没有从箫风临怀里出来的意思,就着这姿势,不紧不慢道:“小梓墨与我同年入门,又是同岁,我们俩也算是从小吵到大。他为什么生气,我难道看不出来?你们去审了几个魔修,回来他对我态度便成了那副模样。我要是这都察觉不出来,怎么当你们师兄。”

文封身形踉跄一下,苦笑一声:“果然,楚师兄就是楚师兄。这一局,我输了。”

徐梓墨叹息一声,对弟子吩咐道:“先把宗主带回冬雅居,严加看管。”

“是。”众弟子应道,就要将文封带出去。

弟子们刚把文封带到门口,楚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你等等。”

众弟子停下脚步,文封转过头来。

楚昀道:“师父的目的我已经明白了,可你,我还是不明白。你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可你为何要替他做事?”

文封反问一句:“楚师兄以为呢?”

“我不知道。”

文封扬起一个略带讽意的笑:“对了,我想起来,你已经什么都忘了。忘了真好,忘了就能把自己做过的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

楚昀眉头紧蹙:“我忘记的事情?你是说……”

“你不是想去魔域吗?白玉环佩就在那里,它能打开魔域结界,这一点我没有骗你。拿走白玉环佩,你会想起来的。不过到那时结果会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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