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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任务截止的倒数第六天。
今天有一个声名正盛的江湖帮派将要走上消亡之路。
转山转水,马车摇摇晃晃大半天,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来到薄暮山山下的一个小村庄。
薄暮山的云雾得天独厚,比别处更加缥缈,将山中景色笼罩得像仙境一样。
这一路山迢水远,而周以光再也没有聒噪,就静静看着马车外面的风景。
周衍觉得无趣,于是给他概括地讲了讲关于这薄暮山中的门派的一些事情:
薄暮山半山腰的云雾中,有一个神秘的宗门,上和门。上和门是近几年才声名鹊起的新晋宗门,听说有点诡异。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门派,但是真正有过详细了解,或者见过他们宗门执事的人,却寥寥无几。
那些自称见过的人,提起这个宗门时,往往顾左右而言他。目光闪躲,不愿多言。
所以上和门最初成立之时,很多想要拜山的少年,都怀疑它不是正经门派,感觉它似乎透着猫腻,纷纷避而远之。
但是三个月之前,上和门不声不响地加入江湖同盟会。同盟会的盟主将盟主手谕在城墙之下宣告三天,就确定了上和门在同盟会老幺的位置。
手谕上洋洋洒洒写着:
“上和门有守卫一方山泽之功德,山有猛虎,上和门除之,救稚童脱险于虎口;山有异蛇,上和门除之,救斫樵老妪于蛇腹。兹酌武林之道义,万家之荫庇,纳上和门入我江湖同盟会。印玺为鉴,公告三日。”
江湖同盟会,代表的可以说是整个武林正道。原来的江湖同盟会中包括四个宗门,为首的是寒山寺,他们修佛。其后是鲲鹏观,他们修道。接着是尊刀门,他们掌刀。最后是万剑宗,他们习剑。
但是万剑宗因为之前与江湖剑客岳澜一战,败得不明不白,门匾被扔下山崖,已经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于是封门谢客,辞退门下弟子,从此绝迹江湖。
也就自然而然的退出江湖同盟会了。
上和门,正好补了这个缺。
民间草莽对江湖同盟会这个组织,认可度极大。
所以原先对这个宗门心存怀疑的年轻人,纷纷选择相信。毕竟,江湖同盟会在他们心中,是头顶的青天,是不可挑战的权威。
但是随着初入江湖的青年人纷纷拜入上和门门下,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别的宗门,虽然闭山修炼,但总还是定期组织徒弟们回家看望家人的。毕竟很少人刚刚入门是,都还只是未及弱冠的孩子,难免想家。盖世英雄的梦想固然远在四海,可家中母亲的一碗素面同样魂牵梦绕。
但是在其他门派开山探亲的时间里,上和门从未有人回家探亲过。
仿佛进了上和门的青年,就再也没出来过。
而且和上和门同处一山的小村庄,世世代代都在山脚下靠山吃山,过着安定的生活。但是自从几年前上和门在山中开宗立派,村子里就不停的有青年人无故失踪,在这个依山而坐的小村子里,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几乎是唯一的劳动力。
近日,青壮的小伙子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消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几乎是进山砍柴,就再也不会出来。这山仿佛变成一只妖怪,会吃人。
渐渐他们没有人敢进山砍柴了,村里的人开始靠冷饭与田里的果子为生。
但就算是这样,转眼几个星期,村子里的青年人已经全都消失不见,这个村庄变得,寂静如死,只剩老妪的叹息与稚子的啼哭。
一段时间之后,此事惊动了地方官府,很多妇女老人生活无门,一同去公堂哭诉。
但是进山调查的官兵,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也没人怀疑过上和门。
毕竟,江湖同盟会的称号,在百姓心中,就直接等于公道与正义。
他们宁愿相信官府尸位素餐,勾结歹人压榨百姓,也不会相信江湖同盟会会做出不义之举。
周以光听得很明白:“也就是说,这个上和门有点问题,我们此行,目的就在于这其中的猫腻?”
周衍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这远远不够。”
“有问题的,也许不止上和门一家。”
“江湖同盟会,早就变质了,烂到根上。”
周以光能从周衍的话中,感受到杀意。原来周衍此行的目标,非常庞大。
不过也是,如果单单一个上和门,还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周以光在心中盘算着他们的来意,目光有些失神。
天色渐黑,马车已经在村庄门口停下,周以光还没有下车的意思。
周衍拍了他一下:“喂,想什么呢?”
周以光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打不过怎么办?他们江湖同盟会四家联手,好歹也是,整个江湖的中坚力量。”
“你错了,不是我们,是你。”
“什么?”
周以光一只脚刚从轿槛上迈出去,听到这话,一脚踩空,差点摔倒,还好周衍扶了他一把。
“你跟着我这么久了,我每天指点你的剑法,你也应该,长点出息。”
你打不过还有我呢。
这话周衍自然是没说出口。
周衍的手还停留在周以光的胳膊上,周以光:“我其实挺有出息,只是跟你比不得。”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跟他们比一比。”
周以光想了想,真诚地看着周衍:“可以,但没必要。”
周美人怕架打多了,乱了仪容,就不好看了。这么想着,正好脚边有一个水坑,周美人在明晃晃的水面上看了看自己精致的脸庞,还挺满意。
周衍不由分说,拉着他的胳膊就往村子里走去。
今晚他们现在村子里借宿一晚,明日天亮进山。
村庄当中人烟稀少,他们两个陌生面孔走进来也没人发现。
因为很多人已经默默死去,还有很多人选择离开这里另谋出路,村庄当中很多房子都已经空着了。
他们寻得一处久无人居的偏僻院落,推门进去。
随着门板煽动带起来的风,灰尘飞扬,门帘上的蛛网被风吹得像波浪一样翻涌。天已经黑成阴郁的墨蓝色,凄风楚楚,有些瘆人。
周衍催动内力,蛛丝裹挟着灰尘,一同被扯下来,被卷入屋外的夜风当中,消失不见。
周以光心中暗暗觉得,这一手本事非常实用,等到哪天学了来,以后扫洒庭院除尘清垢都用得上。
屋子的蛛网和灰尘被清理掉之后,才显现出它本来的模样。
这屋子的原主人,算得上家徒四壁,墙是土糊的,看起来随时会倒塌。墙上除了一个斗笠,空空如也。斗笠已经破旧不堪,藤条崩裂开来,帽檐上还有个拇指那么粗的洞,应该破掉很久了,主人家也不舍得换。
屋子不大,一方土炕正对着门,简单的开了个窗户,“呼啦啦”透着风,原先的窗纸早就日积月累腐蚀掉了。
土炕上有一条薄薄的被单,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已经折好了,却又被扔下来。周以光猜测,可能是被单占地方,包袱里塞不下,原主人离开的时候,放弃了它。
炕的前面有一个烂木头做的桌子,和一个缺腿的板凳。
桌子上有一个烛台,上面的半截蜡烛有被掰过的痕迹,但是没有断裂。这半截烧剩下的蜡烛,似乎原主人想要掰下来带走,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最后选择放弃。
所以现在蜡烛就留在烛台上了,周以光将他点燃,让这间屋子的视线更明亮一些。
两人四周,心中不约而同想到的是差不多的东西,心照不宣。
原主人是逃走的,而且走得很急。
原主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吧。
周以光将他们带的行李放在地上:“还好,这屋子的主人,是走了,而不是暴毙。”
周衍挑眉:“暴毙又怎样?你还犯什么忌讳吗?”
周衍觉得,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死人。人死之后,就是一堆腐骨,实在不值得敬畏。或许是值得的吧,但是他还不太懂。
就如同,他觉得人间世人过的艰辛,却比地府呼风唤雨的他更有人情味。他知道公平,通晓法制,奖惩分明,刑过不避公卿,赏善不遗匹夫。同时杀伐果断,足够理智,能够迅速做出决策,在必要的时候两害相权取其轻,生来就是帝王之才,但他也不懂什么是人情味。
“倒不是犯什么忌讳,我也不怕鬼,就是感觉,他们走了,就有希望,在别处过的更好。”
周衍心中触动,若有所思。
人间的人,心中总存着一些好的向往和愿景,哪怕这些愿景,只是许在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的身上。
周以光没有注意到周衍复杂的心理活动,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土炕上。
今夜只有一条被子一张榻。
很显然,周衍也看到了。
周以光:“挤一挤?”
周衍:“你睡里面。”
他们和衣躺在榻上,没有吹灯,蜡烛一点一点燃尽。就算放在这里,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用这块蜡烛了,不如就让他在今夜发出最后的光亮。
周衍平躺着,周以光不太老实。
他从侧面拥着周衍,手指顺着他的耳根滑到喉结,在喉结处摩挲。
周衍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许他这样做。
良久
周衍:“别摸了。”
周以光:“那你亲亲我。”
周衍倾身下来,吻住周以光。周以光环抱周衍,亲了一会儿,很满足,就这样拥抱着躺在一起了。
周衍不太明白这些行为意味着什么,但是心中的空缺渐渐被填满的感觉,虽然很慢很慢,但真实。
周衍这人不纠结,想亲就亲了,因为感觉和周以光亲吻很舒服,周以光抱着他也很舒服。
但是周衍自以为,他不过是喜欢看周以光在他身下迷离的样子,仅此而已。周衍自以为,情之一事,无趣无味,他必不会深陷其中。
只当眼前人作阶下苔痕,他年心中意成衣上酒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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