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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面杂音很大,传过来的声音不是那么清楚,顾沐也听不清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但他能听得出来李森和对方起了争执。
“怎么了,李森?”
李森没功夫回答他的话,只是争执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大了,听得顾沐心头一惊。
很快电话就断线了。
顾沐并没有打回去,而是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直接冲出门去,他要去公司看看。
到了公司,他就直奔楼上的办公室,还没进去,就看到办公室的门大敞四开。
里面的东西也是一片狼藉,花瓶茶杯全都掉在地上摔碎了,椅子也倒了,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在这屋里打了一架。
顾沐心中一跳,一回头就看到一些职员正站在门口,悄悄探头往里面看,他们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是惶恐不安的。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他赶紧问。
其中一个职员小声地说:“刚才有一帮人冲了进来,他们自称是廉政调查司的,说怀疑咱们公司涉嫌洗黑钱、贿赂证监会和多公司高管套取情报,要立刻进行调查,而且当场就要带走所有的资料,跟电脑设备。”
说到这里,她咽了咽口水,竟然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李主管不同意,跟他们起了争执,就被他们以妨碍公务罪给带走了,我们也不敢上去帮忙……他们都是男人,而且长得人高马大,特别吓人……”
旁边的职员们都心中惶惶。
“顾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公司真的做那种事了吗?李主管还会回来吗?”
“他不会被关进大牢了吧?”
“那什么公司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一群人是越说越心慌,瞧那样子好像现在就已经想象到了下岗的画面,甚至有可能被牵连坐牢。
顾沐赶紧安抚他们,“这只是一场误会,等他们调查清楚了,李森就可以回来了,你们不要担心,公司没有做什么坏事,也不会牵连到你们。”
职员们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这点情绪直接就反应在了表情上,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好像他一转身就能把他们扔下似的。
顾沐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你们放心吧,我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只是算是一个小小的难题,你们先回去吧,就当公司给你们休假,这次休假不扣全勤,年底奖金照发,回去好好休息几天,等要上班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们通知。”
他这么说,职员们就多多少少能放下心了,也知道他要急着去处理这件事,就没再拦着路,都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休假去了。
而顾沐直接往外面走去,他心里已经大约有数了。
这件事肯定是顾胜军的杰作,他就知道顾胜军不可能随随便便吓唬他两句,他动的是真格的。
他走到了大楼外,拨通了任芃芃的电话,之前是打过去就被挂断,现在是根本就打不通。
他叹了口气,坐上了车子,点开手机,翻出了朱和煦的号码,拨了过去。
朱和煦接的很快,“小少爷。”
顾沐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已经料到我会给你打电话了?”
“这个时候小少爷大概也只能给我打电话了吧。”朱和煦的声音里带着叹息。
顾沐抿抿唇,“我想见你。”
“好,就在你公司对面的咖啡馆吧。”
“嗯。”
顾沐低低地应了,随后挂断电话,他就坐在车里,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顾胜军要做什么,一会儿想着任芃芃。
他看着屏幕上任芃芃的电话号码,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打,因为知道打也打不通,
太阳慢慢落下,街灯亮起。
顾沐也没有看过去多久,反正当他坐在车里,看到朱和煦出现在咖啡厅门口的时候,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两人在咖啡厅找了一个靠窗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
安静的等待中,咖啡来了,顾沐没有放糖,就那么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顿时满嘴苦涩,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朱和煦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劝过你的,只是当时你不肯听我的话。”
顾沐抿了抿唇,低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他想对我跟任芃芃做些什么?”
朱和煦沉默了。
顾沐抬头,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里面充满了执着,摆明了他要是不说出真相,他也不会轻易离开。
朱和煦望着他忽然有些恍惚,多少年前小少爷的眼中一直有这样的光,可是后来夫人去了,他出了国,再回来之后就变了。
他看起来似乎和以前一样听话。但只有眼中的光芒和之前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死寂,仿佛对一切都不是那么在乎。
他忽然叹道:“这样很好,小少爷,你还年轻,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还是不要太执着于眼前。”
顾沐一点都不想听他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知道顾胜军要做什么?”
朱和煦看了他一眼,点头,然后不等顾沐询问,他就直接开口堵死了所有的可能,“但是你不要问我,我不会告诉你,我现在还不能说。”
顾沐一顿,心里有些焦躁,这纯属就是废话!
“我以为你出来不是为了跟你坐在这里喝咖啡。”
大白话就是,一些废话可以不用说了。
朱和煦看出他身上隐隐约约炸起来的刺,忽然笑了笑,“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你目前最好是要忍耐一下,我知道你不愿意忍,但你要记住,忍耐只是暂时的。”
顾沐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愤怒,也是失望,“我不能忍了,我不能不管朋友,让李森去背锅,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任芃芃。”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的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扭曲的家庭环境让他除了母亲以外,对什么都是热情有余,执着不足。
而任芃芃就是他现在以及未来唯一一样,想要抓紧的人,这一点他无比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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