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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这次案件的关键点在这个司机身上？”顾胜军敲打着桌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如果他突然消失了呢？”
何律师身形一顿，拿着卷宗的手几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但很快金丝边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闪出了一丝狡黠的精光。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案子的关键证人不见了或者突然推翻了原来的证供，那这个案子的证据链就断了，警方是不可能打赢这场官司的。”
“我们还有几天时间？”
“这次警方证据充足，检方动作也很迅速。”何律师有意讨好表功，“我一接到顾先生的电话，就立刻安排下面人去分头了解了事情的进展，据说下周检方就会正式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进行提告。”
“故意杀人罪？”
顾胜军挑了挑眉头。
任芃芃这个小女人一下手就玩最狠的，看来是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啊。
见顾胜军神情严肃且若有所思，何律师立刻又接着说道：“不过顾先生不用担心，这个故意杀人罪我是有把握打的脱的，虽然顾少爷在网络上的言辞确实出格了些，但是那毕竟是虚拟世界，网络上的言论往往会夸大，这一点我会提请法院慎重考虑，相信他们一定会对此有所考量的。”
顾胜军点点头，慢慢前倾着身体，朝何律师招了招手。
何律师立刻低头哈腰地凑了过去，笑容可掬的等待着顾胜军的吩咐。
“可是，我要的不仅仅是打脱故意杀人的罪名，我要的是顾梓豪无罪释放，我顾胜军的儿子必须是清清白白，不能有任何污点的！懂吗？”
顾胜军说着，伸出手摸温柔而缓慢地摸向了何律师的头顶，就像在摸一只被他豢养已久的狗。
“懂，我懂。”何律师的笑容开始有些尴尬，但弯腰的角度丝毫没变。
“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谈事情。”顾胜军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案子还是交给你，按正常程序准备，该做的准备工作一样不能落，其他的事就交给我。”
何律师听懂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放下心来。
毕竟顾胜军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相信这个原本毫无胜算的案子一定会赢得相当轻松。
“是，顾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保证让顾少全身而退。”
……
“爸爸，我们真的要搬家吗？”小草一边收拾着七零八碎的东西，一边忍不住问道。
“嗯，你还记得前两天来家里的那个漂亮姐姐吗？”男人手下没停。
“当然记得，是任姐姐嘛。”小草捂住胸口的项链，小脸蛋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
“对，是任姐姐。”男人打包好最后一件东西，抱起小草，“她家不仅大还很漂亮，而且她很喜欢小草，所以想接小草去她家里玩玩，小草愿意去吗？”
小草眼里立刻跳跃出喜悦，但很快又谨慎地问道：“那爸爸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我和你一起去。我们还是住在一起。”男人笑了笑，挤出了满脸和他年龄并不想衬的皱纹。
但是在小草眼里，这笑容比什么都漂亮，她高兴的一把搂住了爸爸的脖子，欢笑着：“太好了，和爸爸一起去住大房子喽！”
父女俩的笑声飘出了集装箱。
一个身着黑西服的男人探进头来，“可以出发了吗？任小姐和谭先生还在等你们。”
……
“啪！”
整盒雪茄被扫落在地！
“老朱，你以前办事利落，几乎从来不出差错。”顾胜军咬着牙，说话的声音像被锉刀打磨过，“可现在呢，最近你有哪件事办的让我称心如意？”
朱和煦低着头，双手垂着身侧，像个呆立的木偶般一动不动。
“怎么不说话？嗯？”顾胜军见他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心头的怒火不免更甚。
“老爷，这次的确是我慢了一步。”朱和煦没有一丁点的推诿，“当我们赶到棚户区的时候，才知道任芃芃已经将他们父女早一步接走了。”
“接去哪里了？”
“……”
顾胜军的脸色愈发难看，眼中厉色凝聚。
没法控制关键证人，就没法左右案件，难道真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坐牢不成？
忽然，朱和煦两步走到顾胜军桌前，一把抓起了桌上的拆信刀，狠狠插进了自己肩膀！
“嗯。”
他闷哼一声，殷红的鲜血很快洇透了他的西装。
“你何苦这样？”顾胜军皱起眉头，慢吞吞的伸手握住朱和煦拿刀的手，用力一拔！
鲜血立即随之喷溅而出。
“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左膀右臂？”顾胜军一边把玩着带血的拆信刀，一边说道，“你插你自己，还不是相当于插我一刀，算了，或许这就是梓豪的命。”
朱和煦抿着有些发白的嘴唇，抬眸望向顾胜军。这么多年来，他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太清楚他的为人，他的习惯。
刚刚那一时刻，顾胜军分明是对他起了杀心！
要不是他当机立断，自残明志，消了顾胜军心中的恶气，怕是此刻还不知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我会继续追查的。”
“算了，你不用跟了。”顾胜军摇摇头，“任芃芃既然能提前把人接走，就绝对不会让你轻易把人找到。”
“……”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顾胜军说到这儿，揉了揉眉头，闭上眼靠在了椅子上。
一阵静默过后，顾胜军忽然又开口道：“老朱啊，过完这个农历新年，你就歇歇吧。”
“老爷……”
朱和煦还想说什么，一抬头就看见顾胜军冲他摆了摆手，于是只好吞下肚，悻悻转身离去。
直到书房的门“卡塔”一声关上，顾胜军才猛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刚才刺伤朱和煦的拆信刀，除了满眼狠厉之色以外还多了一丝怀疑。
……
“这次幸亏任小姐行动快，不然叶先生父女可能就危险了。”
“哪里的话，其实警方已经将他们列入秘密证人保护，我只不过是跑个腿而已。”任芃芃附和着笑道。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恐怕又是谭凯动用了人脉。
“那就是我们警民合作愉快！”
任芃芃跟着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再客套两句，电话就响了。
顾胜军？
任芃芃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没想到任小姐居然还会接我电话？”电话那头的顾胜军温柔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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