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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医院,挂完号后排队进诊室,诊室的医师看了一眼祝弋的脚踝,询问了下受伤的缘由,就面无表情地开了张单子,让祝弋先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没办法,祝弋只能扶着路北岑光着脚丫子一蹦一蹦蹦到二楼CT室叫号排队等着。
她已经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蹦了好一会儿了,别说,除了尴尬以外脚还挺凉。
路北岑瞟了眼CT室上面的显示屏,祝弋前面还有不少人,看起来轮到她还有一段时间。
路北岑单手抄在兜里,神色寡淡地看着她:“祝弋,我出去一下。”
她点点头,眼神飘忽地到处看,没说话。
路北岑出去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手里拎着个包装袋回来了。
他走到祝弋面前,从包装袋里拿出一个纸盒子递给她。祝弋有点懵,但还是接过纸盒子很配合地打开了,里面是双帆布鞋,还有一双未拆包装的船袜。
祝弋偷偷瞄了一眼帆布鞋的鞋底,还是她的鞋码?!
“你这是……”祝弋抬了抬脑袋,表情有些茫然。
“给你的。”
“……哦,”祝弋垂眼看着露出半张猫脸的船袜,说了声,“谢谢。”
祝弋将纸盒放到一旁,拿起船袜,开始慢吞吞地拆包装。
她看了眼套在脚丫上的船袜,勾着唇,动了动脚丫子。袜子粉红色的,脚趾那头还画着一张猫咪脸,有点可爱。
随后她又拿出帆布鞋穿上,不大不小,刚好。受伤的那只脚就半踩着,没穿进去。
说实话,她到现在整个人还是懵懵的。
路北岑,怎么看也不像那种能细心到一声不吭帮女孩子买鞋还没买错鞋码的暖男啊?
她抬起头,弯着眼睛冲他笑:“谢谢你啊,路北岑。”
祝弋叫他名字时,尾音咬得很轻,软软糯糯的,像是包了甜酱馅儿的糯米糍,又软又甜。
路北岑眼皮子一跳,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他连忙将脸别过去,整个人僵硬地绷起来。
叫个名字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祝弋拍完CT后,拿着片子给诊室的医师看。
医生一边拿着片子看,一边又瞅瞅祝弋的脚踝,说:“不严重,没伤到骨头,就是部分肌肉和韧带的损伤,这一周尽量卧床休息,我再给你开几贴活血化瘀的膏药,回家贴上就行。”
结完账拿完药,路北岑又打车将祝弋送回了家。
到小区门口,两人下车。
路北岑瞥了一眼祝弋一瘸一拐的脚,声音有些沉:“要不要我送你到家?”
他的想法其实挺简单,他俩的关系毕竟没有熟到可以随便到对方家的程度,再说人家女孩子是否乐意你送她到家,这总得先询问下。
祝弋闻言愣了下,又瞄了一眼路北岑看似不太耐烦的表情,会错了意。
祝弋觉得经过这一路,路北岑的耐心应该是到了极点。刚刚那句话大概是在委婉地表达:同学的交情送你到小区门口,够意思了,你不会还想要我扶着你走到你家门口吧。
她很识相地拿出手机,找到谭薇的电话,拨过去,说:“不用,不用,我妈在家,我让她来接。”
路北岑迟疑地点点头,没说话。
祝弋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见路北岑像个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祝弋很善解人意地认为路北岑是想走但是又不好开口说自己要走,毕竟,把一个扭伤了脚的小姑娘丢这,有点不近人情。
怎么说人路北岑也是不辞辛苦又送她去医院又买鞋的,她总不能让人难做了。所以祝弋再次善解人意地开口:“路同学,你要是有事要忙,可以先离开的,我一个人在这没关系的,我妈一会儿就到。”
路北岑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垂眼,抿了抿唇,声音冷淡:“不忙,我等阿姨过来再走。”
嗯?
祝弋有点不懂了。
“对了,路同学刚刚医药费和鞋子一共多少钱啊?我微信转给你。”祝弋说。
“不用了。”又是冷冰冰的三个字。
祝弋笑了笑,说:“怎么不用啊,要的要的。”
路北岑犹豫了片刻,开口道:“那,你请我吃饭吧。”
嗯?
她又困惑了。
因为要是按照以前路北岑的性格,还钱这种事他能简单直接地选择转账,是绝对不会选择“请吃饭”这种复杂的解决方式。
疑惑完,祝弋还是点了点头,笑着对他摆了一个OJBK的手势。
两人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谭薇总算是出现在祝弋的视线中。
谭薇远远的看见祝弋手扶着墙,一只脚还艰难地半吊着,赶紧快步走到她面前,一脸担忧道:“弋弋,你这是怎么了?”
祝弋可怜巴巴地瘪了一下嘴,说:“崴了脚。”
路北岑侧着身子看她,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他倒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可怜兮兮的,还撒娇。
莫名有点可爱。
“怎么崴脚了?”谭薇皱了皱眉,问。
祝弋不耐地揉了揉长发,她这样吊脚站着,脚都酸了。
“妈,这事我回家再跟你解释。我还没跟你介绍我同学呢,我扭到脚,多亏了他送我去医院。”
谭薇这才注意到一旁还站着个男生。
祝弋神情倦赖地抬起手,开始了没有灵魂的介绍。
“妈,这是我同学路北岑。”
“路北岑,这是我妈。”
路北岑:“……”
谭薇:“……”
国庆七天假期除了前两天祝弋出去了,其余五天她都谨遵医嘱乖乖地待在家里卧床休息。
休息了五天,她的脚伤也好的差不多,脚踝那肿是不肿了,就是走路还有点刺痛。
国庆最后一天,祝弋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校,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任之洲那辆骚包的黑色宾利。
任之洲靠在车旁,交叉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少爷样。他见祝弋一瘸一拐地走出小区,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她面前,曲着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同时,不爽地骂道:“下个天桥还崴脚,小竹子,你是智障吗?”
祝弋摸了一下脑门,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回敬道:“你才智障呢,你怎么来了?”
任之洲回答道:“送你去学校啊,小智障,”随后,他伸出手,“包给我。”
祝弋并没有把包给他,而是径直走向车后座,打开车门,眼神冷冷的扫了一眼坐在后座的程墨。
程墨厚脸皮地笑笑。
祝弋撇撇嘴,道:“我猜就是你卖了我。”
任之洲坐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不要命地吐槽:“穿不惯高跟鞋就少穿,走个平底都能崴脚。”
祝弋抱着手臂,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说:“穿高跟鞋好看啊,而且我是女神诶,怎么能不穿高跟鞋。”
“好看重要命重要?”任之洲的语气颇显无奈。
祝弋理所当然道:“好看最重要。”
任之洲:“……”
离A大还有一小段路时,祝弋和程墨下了车。
任之洲摇下车窗,丧着脸看向站在路边的祝弋:“不让我送你到寝室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提前下车?”
祝弋指了指任之洲的车,耸耸肩:“你这车太壕太高调啦,我不想那么惹人注目。”
“……”
任之洲扶着方向盘,不开心地抱怨:“这已经很低调了好吧,我还没开我那辆——”
话未说完,祝弋冲他摆摆手:“走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祝弋回到寝室,室友三个都在。她推开门的时候,王婉秋正在和顾冬晨、李子依她们两个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经过那件事后,王婉秋比以前话多不少。
她的脚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走起路来还是有点一瘸一拐。所以,她一进门,室友三个就察觉到她的异样。
顾冬晨最先开口:“祝祝,你脚咋啦?”
你脚咋啦?
这些天只要是碰见了熟人,她都要解释一遍,以至于她现在都有点不太耐烦说这个事了。
“就崴了一下,没什么大毛病。”说完,祝弋将背包丢到桌上,就踩着爬梯,躺到了床上。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到饭点了。
祝弋翻了个身,脑袋冲下,一点一点蹭到床边,对三人说:“晚饭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食堂了,懒得动了。你们去吧,我叫个外卖。”
随后她又躺到床上,打开手机开始在外卖软件上点餐。
一家一家店的翻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点个过桥米线,过桥米线半个小时就到了。那时候室友几个已经出去吃饭了,外卖小哥电话打过来时她还躺在床上。挂断电话后,祝弋慢腾腾地爬下床去拿她的过桥米线。
过桥米线吃到一半,李子依她们也吃完饭回来了。
李子依推门进来,见她坐在桌上吃东西,小碎步跑到她跟前,笑嘻嘻道:“祝祝,你吃啥?”
米线用一个大碗装着,祝弋都是用筷子夹点放小碗里吃的。这家过桥米线份很足,盛米线的大碗里还有不少的配菜。
祝弋将咬到嘴里的米线哧溜到嘴里,吞下,抬起头问:“你要不要?”
李子依笑了笑,摇头:“不了,不了,我饱了。”
祝弋习惯性地抿了抿嘴,遂又埋头吃米线。
李子依背靠着爬梯,开始跟祝弋聊天:“祝祝,刚刚我们进寝室的时候看见有男生在地上摆蜡烛诶。”
祝弋很配合地问:“蜡烛?什么蜡烛?”
“就粉粉的很可爱的那种蜡烛,还摆成了心形,应该是哪个男生要当众告白吧。”李子依一副迫不及待想吃瓜的表情。
“摆蜡烛告白?还当众?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啊。”
李子依撇撇嘴,继续发表意见:“那可不是,当众表白无非就男生想施加压力嘛,大部分女生会在这种压力下就范吧,毕竟拒绝的话太不给男生面子了,以后别说朋友难做估计都得成敌人。”
祝弋点点头,吃着米线还不忘给李子依竖个大拇指。
“就是摆心形蜡烛这种行为一看就是直男审美,我刚路过时还看见旁边草地上放着一个一人高的毛绒泰迪熊,”李子依无奈摇摇头,“唉,简直了,钢铁直男无疑。”
祝弋被李子依的话逗笑了,将吃的差不多的米线收起来。
这时,宿舍楼外忽然一阵骚动。
李子依顿时来劲,小碎步跑到窗户边,嘴上还念叨着:“告白了吗?告白了吗?男女主角都谁啊?”
引起吃瓜群众骚动的并不是谁谁告白了,而是对面男生宿舍楼挂起的红底黄字的条幅。
——祝弋,做我女朋友吧!
目睹这一幕的李子依愣了半秒,随后转身,一脸吃惊地指着祝弋,说:“祝祝,女主角是你诶。”
几乎同一时刻,祝弋的手机响起。
她侧头看一眼手机屏幕,刘博文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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