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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番外-0

陆桥之30岁生日那天,我们出发去了南方的海边小镇,庆祝他迈入而立之年,顺便补一下结婚蜜月旅行。

在这之前,消除药剂已基本通过国家审核标准,据前沿消息称不日将投放进市场,肖琪收到了国内外许多生产商的合作邀请和同行的祝贺,拿着数位医药界大牛的医学讨论会邀请,琢磨着要接受哪一个;贺木云稍作缓刑后已入狱,将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贺先生则与陆远一起,因为各类不同的商业骗局,各自被押去拘留所讯问。

而陆桥之总算忙完了积攒的所有事项,和我一同躺在沙滩椅上——我喝冰可乐,他喝白开水。

他最近胃不是很好,被我养着不许吃生冷辛辣喝酒和饮料,倒也没以往的脾气,顺着我抱着保温杯喝了几口,抬头眯眼看太阳,像个酷帅的老大爷。

实际上准确来说,他这几年基本事事都顺着我。

别人家的妻管严可以用祖祖辈辈的教导和传承,抑或亲朋好友对维护家庭和睦的支招来解释,但恰好这两点在他身上都不成立。

我问起他时,他洗着盘子,颇有些不解:“丈夫的职责难道不是这样?”

虽然我觉得他是一直以来强势强硬惯了,发现柔软一点更适合两人相处,然后一不小心就顺着心做过了头,每天按时回家不说,还学会了做几道菜,包揽了各项家庭打理任务。

这样…也还挺好的。

陆桥之喝完一口水,侧头见我看着他,便给我压了压帽檐,让我睡会儿,等太阳光缓和了点儿再下水去玩。

他嘴上说是玩,但我不会游泳,他头两天教了我几次,没让我学会,两个人便退而求其次牵着手在水边散步。

清澈凉爽的海浪拍在小腿肚上,裹挟着的金色沙子落在脚面上,沙沙地痒,我一步一个脚印机械地往前走,在沙滩上刨出了一列小坑,陆桥之跟在后面,慢慢踱步。

夕阳浓烈却柔和的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轮廓,他步履缓且稳,我转身倒着走了好久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蓦地拔腿往回跑,张开双手直扑向他。

陆桥之的表情在几秒内逐渐清晰,他由面无表情到微笑,抬手一把托住我的大腿,将我抱了起来。

我环着他的脖子,自己细细小小地喘气,他轻啄了下我的耳垂,和我说:“抓紧点。”

知道他是要把我往上抱,我故意往他的耳朵里吹气,“一大把年纪了,抱不动了?”

陆桥之随即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把我往上颠,我惊呼着抱紧他,他便低低地笑。

阳光依旧热烈,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防光,陆桥之这几年一直不间断地锻炼,肩膀用力的时候硌得我下巴痛,我随手轻轻锤了两下,他便走得快了一些。

回到酒店晚饭都没吃,两个人洗了澡就腻到了床上。

陆桥之压着我吻我,动作并不如同他其他举动一样改变,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点凶,将下唇咬得刺痛了,才转而去舔我的喉结。

有点麻,也有点让我呼吸不畅。

【ao3见,链接在作者公告里】

过了几分钟,他动作缓了缓,把头侧到一边,示意给我看,“和你一样的地方,不过是另一边。”

我扒拉一下他的耳朵,揽着他的脖子在那儿亲了一口。

也不是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平时叫人看不见,陆远被贺木云询问,却很快发现了,那大概率就是差不多隐蔽的地方。

陆桥之笑了一声,好像肉肉麻麻地说了句天作之合,在我的脖子上吮了一下。

我扶着他的肩膀,想了想,自己抬起屁股,上下缓动,主动迎合起他来。

兴许是我动作够直接,表情也够淡定,陆桥之呼吸粗重了一些,但到底没折腾我几次,就放开了我,帮晕乎乎的我洗澡,又一起窝回床上,叫了餐。

服务生送餐过来,我俩像没长腿,只挪了两步到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架着贴心提供的小桌子开始用餐。

这会儿真是两个老年人了。

餐品很好,我吃了几口,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窗外的景色上,落日余晖,翠色植株,煞是好看。

陆桥之起身,拿来相机随手拍了两张,便将相机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接了过来,见到构图和景色都是非常漂亮的两张图片。

问他怎么突然拍照,他挑眉反问:“下一首不是要写tropicalhoe吗?现成的封面。”

我差点儿都忘了他建议旅行的理由之一:散散心,找点灵感写歌了。

顺便说一句,我已经用回了原来的音乐人帐号“Y丫”,还顺应现代生活,开通了社交分享平台的账号。

本来还算是安安静静的小圈子,我说话也不多,某天却被他看见一长条私信告白,从第一首歌就认识我到现在的内容详尽,陪伴漫长,语气真挚。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网络不同于现实,要是现实难说,那就只能通过文字,陆桥之不也是这样?

花了点时间通篇读完,我既觉得奇妙,又觉得感动。

而陆桥之不,他少有的接了个访谈,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关于自己夫人的工作情况,神通广大的网友竟然顺着网线找到了我。

他知道我对此不介意,却也没察觉自己的追捧者更疯狂,摸过来的人比我原有的粉丝数量还要多,歌下清一色的“好听”留言都变成了“呜呜呜,一动一静好配”“陆总老婆这么优秀的吗,比不过告辞”“看起来软,音乐还挺燃,风格太多变了叭”…

还有诸如“gkd”之类让人看不懂的评论。

那会儿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宣布药剂署名的宴会上问我“看到了?”,原来是因为各位合作伙伴的家中女眷都对我注目,明显抱有不同程度的好奇和好感。

让陆桥之醋了。

同理可证,其他举动也是。

想到这儿,我有些好笑地看向他,他扫视我一眼,不为所动,喝了口水,才又转过头,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揶揄地又笑出了声,眼见他目光极其严肃地靠近我,我告饶:“我错了…”

他抬起手,正要做一些惩罚举动,手边的PAD突然响了起来,我侥幸逃过一劫,手撑在地毯上便要离开。

陆桥之看了眼屏幕,按住我的手没让我走,我看着他眨眨眼问怎么了,他把屏幕上的东西给我看。

上面“外公”两个字扎眼得很,我又转向他,他眼神闪烁,迟疑了一下,待我没来得及说话,他便点了接通。

好了,我也要通这个视频电话了。

一般来说,罗外公不喜欢过问我们的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只在前两年陆氏重组时给了陆桥之一些建议,他老人家常年半年住郊区,半年住疗养院,过得是与世无争的日子,很少有联系陆桥之的时候。

据陆桥之说,小时候两人关系比较密切,但仅限于通通电话,也不常见面,这次外公打来了通视频电话,不知道是为什么。

视频里罗外公精神不错,眼神不似普通老年人一样柔软松散,依然凝神注视着我们,然后沉声问了句:“看得到?”

我和罗外公的关系应当是比较尴尬的。

现在谁人都知道贺家长子的脑袋没有传闻中那么不经用,罗外公当然也是,而第一次见面我就见他训斥陆桥之和我结婚的事情,这当然要尴尬一番。

可我低估了久经商场的老人家的定力,陆桥之拉着我一同叫了句“外公”,他便转向我,朝我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旁边的佣人来倒了茶,他皱着眉和佣人说了两句话,转而又看向我们。

或许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我也不扭捏了,乖巧等他老人家发话。

但罗外公什么都没说,他抬起手,比划着,渐渐“讲”完了一整个句子。

他问陆桥之:休息得怎么样?

陆桥之回以手语:挺好的,后天回去。

罗外公看我一眼,脸色未变:回来回罗宅吃个饭。

陆桥之也偏头看我,替呆滞住的我做了主:好。

这两人的亲属关系实在浓厚,讲话时的惜字如金是一脉相承,几句过后说了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黑掉的屏幕,半晌狐疑地转头,盯着陆桥之。

陆桥之倒是坦然:“麦离得远,传输的音质受损,外公的听力也不怎么好,而且声音时常会哑,所以”

“所以你早就…”

话没说完,他压过来吻了我一下,又用额头抵着我的,微笑着催促我吃饭。

这样的回避态度让我一直无法确定其中的深意。

但陆桥之也没拖太久,在某次合作谈判的间隙,他从大洋彼岸寄来了一封信。

信上誊着一手苍劲有力的飘逸字体,上书简单几句:

玫瑰使你欢畅

星月使我心绪激昂

夜莺的歌声愉悦你的心田

我能否一如往常令你神往

最底端则告知了我这件事。

他一反诗篇深情,用简略的话表达了我十分单纯好骗的意思,问我哪有人那么快就学会手语。

因为外公的身体,他从小就会手语,并且第一次见我被欺负时,在昏暗的灯光下,就看到了我的比划。

他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当时他想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人,从那时起就无意识关注了我。

或许是这样的,心冷自我的人,除了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给其他事物多留一份关注。

听起来十分有理由,但也十分狡猾。

等他回来,又有了新的理由惩罚他。

【诗歌改编于《春——致一位女士》希梅内斯(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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