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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鬼头心下郁闷地直想吐血。
一件小案子却招来两座大神,这下谁审理才好。他觑了觑殿君的神色,此时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而阎流光已慢悠悠地晃了进来,首先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黑心,心下一个乐呵,面上却不显出什么。再往里走,才看见坐在堂上正襟危坐的第五殿君包龙图。
一个怔忡间脑中已百转千回,当下拱手道:“原来殿君已屈驾前来审理此案,那流光自然不好再插手,这便告退。”
说罢转身就要走。
不过走了几步,就被身后一道人声喊住:“君使且慢。”
他将将停在黑心的身旁,回头,挑眉问道:“刘主簿叫住本君还有何事?”
叫住他的是随殿君同来的刘主簿。他道了声稍等,就低头对着包拯一阵耳语:“殿君,君使是阎君特派来审理此案的,名正言顺,万不可往外驱赶,不如一道审理。人间还有三司会审呢,多个人参考意见也无不妥。”
开什么玩笑,那流光君使虽在冥界阶位不如殿君,但怎么也是阎君的亲生儿子,哪能为了如此小的一个案子得罪了他。只是殿君向来不大理会这其中的人情世故,但作为身旁的主簿怎能不为主子多提溜着点心。
包拯听闻也是这个理,对着阎流光道:“既是阎君特派,一道审理便好。”
阎流光笑道:“既然有殿君主审,晚辈不敢谈审理,只坐着一道给些建议便是了。”
说罢,一屁股坐在了吴鬼头赶忙搬来的椅子上,那潇洒的姿态不像是审案的,倒像是来听戏的。
因怕他不知前因后果,众人又将事情经过叙述了遍。他听完先是沉默不语,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黑心同许逸之之间,当下笑了笑,看向包拯:“不知殿君对此案有何看法。”
包拯道:“此案说来简单,不过是有人状告拘魂使黑心同书院院长许逸之因裙带关系收取贿赂私收学生入书院之事。经本君盘问,他二人确实有联姻结亲意向,又恰恰收了唐信的橘子。这罪名怕是跑不了。”
阎流光瞥了眼垂头不语的黑心,说道:“依晚辈看,此案有两个关键。”
“哦?你且说来听听。”
“一是他二人是否已经结亲,二是那橘子是否果真是黑心私自收取送给许院长的。”他声音淡淡的,“若是二人只是由媒人拉媒保亲但最终却不了了之,实在称不上有何裙带关系。再者,那橘子若只是黑心带去书院,却又带了走,又何谈贿赂之说?”
说罢又凌厉地扫了几眼那几个闹事者,语气讥讽:“倒是那几个聚众闹事的人,无端污人清白,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其心可诛。”
那几个闹事的人闻言吓得脸色惨白,连呼冤枉。
包拯多看了阎流光几眼,摸着胡须不说话。
阎君这儿子不愧是亲生的,嘴皮子上下一翻就把原告说成了被告,被告说成了受冤的。这套说辞颇有教唆被告临场翻供之嫌,可仔细研究起来又不能说他错了。毕竟那几名闹事者造谣的意图太过明显,只是恰好黑心同许逸之要结亲,给了他们诬告的机会。
包拯虽多年不断案,但也不会由着那几名闹事者和几条无稽的口供牵着鼻子走,当下瞥了一眼黑心,问道:“黑心,你可有话要说?”
黑心愣了愣,抬头看向阎流光,却见他只是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一眼。当下不再犹豫,朝着包拯叩首道:“殿君明鉴,卑职与许院长初时确实是由王大娘保媒,但两人今日不过是头一次见面,更是在书院书房这等圣贤清净之处,如何会有那妇人口中勾引院长这等苟且之事?何况今日一见发现两人话不投机,实在无法结亲。”她顿了顿,看向许逸之,“许院长宁愿教授城中孤苦孩子也不愿去投胎轮回,可见其高风亮节,又岂会为了那区区几个橘子就做出私收学生之事?殿君不妨明察为何书院张生不愿意收取那几名闹事者的孩子再做论断。”
脑筋转得倒快,还不算太笨。
阎流光眼角一弯,又及时收了回去。
包拯让人传张生上堂。
张生上堂后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五一十将那几名闹事者的孩子如何不学无术不尊师长等劣迹供述公堂,听得那几个家长脸红脖子粗,再也不敢撒野放肆。
此案基本已有论断,包拯看着堂下众人,朗朗之声响彻公堂:“堂下刁民无故造谣污蔑他人,又聚众在圣贤之地闹事,其罪不可恕,发配至一殿,由一殿殿君依罪论处,看是否还有资格再入丰城等待轮回!”
堂下几人吓得大呼饶命,但立刻便被吴鬼头的人拉了下去。
包拯又看向黑心许逸之二人:“你二人果真不结亲了?”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结亲了。”
“如此。”包拯轻咳一声道,“你二人此次虽逃过一劫,但往后万万要小心谨慎,莫行差踏错给小人可趁之机,不然本殿君会后悔今日放了你们。”
两人闻言自然点头叩谢。
说罢,包拯长吁短叹地走了,主簿一路尾随,只听得这位殿君嘀咕着“此案太小委实不过瘾”之言。唐信眼见偶像走了,火急火燎地跟黑心点头示意了下便也追了出去。
黑心舒了口气,直起身子,一抬头却见许逸之正看着自己。两人一时间相对默默无言。气氛正尴尬,旁边有人清了清嗓子,语气半调侃半嘲讽:“你们目光这般痴缠,本君是不是应该觉得你们余情未了,需要再请殿君回来重新审理一下此案啊?”
两人回过神,许逸之率先朝阎流光作揖道谢:“得君使出言相助,许某感激不尽。”
阎流光并不买账:“本君向来公事公办,何来相助。你莫要乱说诋毁本君清誉,不知情的人听见还以为本君包庇你们呢。”他眼梢一挑,看向某人,“你有什么话要同本君说么?”
今日的黑心一袭水红色裙衫一扫以往着黑袍的沉闷,极为明艳照人。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倒人胃口:“君使公正无私,一眼便看出有人造谣生事,还我二人清白,实在是英明至极。只是属下今日只因几个橘子便被人诬以私相授受之罪名,实在不敢对君使过多言谢,只愿今后为冥府更尽心效力,以报君使之大恩。”
鬼要她为冥府尽心效力啊?何况她为冥府尽心效力又跟他有一铜板关系么?
阎流光憋了一喉管血,硬是忍住没喷出来,眼睁睁看着二人相伴离开阴司。
黑心同许逸之在阴司门口又相对站了会。两人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又都有要事在身,以后必定极难相见了。此番乌龙案件闹得两人皆悻悻然,还是许逸之先苦笑道:“是许某没有福分,无法与姑娘携手相伴一生。”
他如此说倒让黑心愈加无地自容:“你快别这么说,是我们没有缘分。我自幼便生在冥界,孤苦无依又无父无母,好不容易有人给我介绍一门亲事却又被我自己给搅黄了,还差点连累了你,可见我是个扫把星,这次未结成夫妻兴许对你我来说也是件好事。”她如今的心情难以言喻,说不出的怅然,却只能强颜欢笑故作洒脱,“许院长是咱们冥府丰城人人皆知的名士,将来必定会有很多好姑娘等着嫁给你。往后说不定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黑心在此祝福公子能尽快找到一位合心意的人,同你一起照料书院中的孩子们。”
许逸之看着她,半晌方回了句:“你是个好姑娘。”
黑心十分欣慰,这般简单的一句话胜过那种客套俗气的一百句赞赏。如此,两人互揖作别,再无相见的理由。
她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坦白说,不过第一次见面,除了些许的好感再没什么其它的了。可自王大娘热心牵线后,平日虽不大放心上,可总归有那么些期盼,觉着在冥界孤单了近三百年了,以后若是再受什么委屈总也有个贴心人可以说上一说了。结果还没开花,树就枯了。心下多少有些唏嘘,觉得自己说不定就得一辈子这么孤单下去了。
王大娘从阴司衙门里一步三晃地走出来,还有些懵,看到黑心在大门口瞅着许逸之的背影发呆,心中也有些可惜。几步走到她身边,说道:“黑心啊,是不是大娘说错了话,害得你没了好姻缘?”
黑心回神,看见王大娘一脸内疚,赶紧道:“大娘不过据实作供,哪谈得上说错话。何况本就是我托你办事,白白累的你一把年纪还要上公堂。而且您老伴阳寿将近,若是害你不能一同入轮回才是我造下的罪孽。”
王大娘见她不怪罪才安下心,指着衙门里问道:“黑心啊,那里头后来来的人是阎君的儿子啊?大娘前些日子见过他,他一开始鬼鬼祟祟地在你家门口附近徘徊,我看不过眼过去询问,却不料他拉着我直打探你的事,从出生到做拘魂使,恨不得把你八辈子的事都问得清清楚楚。当时大娘我不认得他,还以为是哪来的毛头小子觊觎你长得好看,自然没多搭理他。如今才知晓他身份如此显赫,倒也不失是个夫君人选。”
黑心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方醒过神,问:“他什么时候去的我家?”
王大娘想了想回答:“就是你上仙界那两天。”
她突然想起那日住在仙界苍山梦泽的第二日他曾消失半日,原来是回冥界查她来了,难怪问他时神色闪烁。不过她身家清白倒不惧他查,当下对大娘道:“以后他若是还来大娘只管如实相告,不必遮遮掩掩,倒显得我们胸怀不坦荡。”
王大娘听她这么说只当她也有意,连连点头道好。
白驹过隙,又是半年过去,陆清奇销假回阴司上值,唐信意外得了包拯的青眼,被调去了第五殿做文吏。陆清奇闹着要唐信请客吃饭,三人便去了丰城最有名的望仙搂,边吃边聊。
陆清奇唏嘘道:“不过半年工夫你就另谋高就,我和黑心还有的熬。唉,可见多读书是好事,难怪我爹当年拎着我的耳朵要我上学堂,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黑心笑他:“怎么来不及,只要陆判言语一声,吴头必定放你去书院学堂,只看你肯不肯了。”
陆清奇嘿嘿一笑:“我就随口说说,你可别和我爹说,他真做的出让我一把年纪还去念书的事。”
唐信去了第五殿,往日只管做些文书整理工作,但好歹不需要再跑出去见识千奇百怪的亡魂,心下虽十分满意去又不好得意在脸上,谦虚道:“不过是整理文书,谈不上高就,反倒不如拘魂使自由。”
“要说自由定是不如我们,放眼整个冥府,有谁能自由出入人间,偶尔还能打个牙祭。”陆清奇其实极为满意现状,这拘魂使的差事还是他和他老子求来的,不然以陆判爷的能力,怎么也得让他上殿君处谋个正经职位才算合心意。
他抿下一口酒,顿觉舒坦,朗声道:“不过你如今怎么也算是殿君看重的人,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唐信初来冥府便得他们照顾,即便如今不在一处办差心下也惦记着,连道不敢忘。几杯酒下肚,突然轻拍了下桌子,对着二人道:“我前几日听刘主簿说起过一事,说是有些人死后上了奈何桥,三生石前一站却照不出前世今生。这样的人身世定有玄机。”
陆清奇“嘿”了一声,看向黑心:“你不也照不出么?”
黑心摸了摸鼻子道:“那刘主簿说的死去的亡魂,可我是打有记忆便在冥界了。这两者之间兴许还有些区别。”
陆清奇不以为然:“我看没什么区别,我瞧你便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有什么大来头。”
她哭笑不得:“你瞧我怎么不一般了?之前也未听你说过,如今倒听风便是雨了。”
陆清奇竖着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看整个阴司就你一个女的,我上阴司办差还是我爹托了人,你无父无母怎么就被阎君钦点成了拘魂使。以后若身世明了,指不定得吓死我们。”他又看向唐信,问道:“那你可问清这样的人身世到底有什么玄机。”
唐信摇头:“刘主簿未明说,只说是身世离奇。但我尚留了个心眼探了下口风,问他到底有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的前尘往事。”他瞅了一眼黑心,却未接下去说。
陆清奇急了:“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存心让她急死啊。”
黑心实则不急。
若是两百年前她定是十分好奇必定打破真相查到底,若是一百年前只要有机会她也定不会放走,可放到如今,三百年的差事办下来虽谈不上心如止水,但也称得上宠辱不惊了。身世如何都抵不过当下。如今上值做着拘魂使,下值了同他们上酒楼唠唠嗑,偶尔上人间见识见识风土人情其实挺好。
唐信道:“其实刘主簿说得也不大清楚,只说照不出前世只因心窍被封闭,要么就是三魂七魄长得不齐全。若是想长囫囵个,那需要一件魔界至宝,找到了吃下去就行。”
陆清奇十分遗憾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魔界至宝!从哪才能得来魔界的东西,何况还是至宝。就算侥幸得了,还得吃下去。谁能保证吃下去没点什么后遗症啊。”
唐信点头:“所言甚是。那你们当我没说。”
三人吃罢酒就要散去。临了,趁着陆清奇走远,黑心顺口问了句:“你问过刘主簿那魔界至宝是什么吗?”
唐信答:“好像是叫什么紫色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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