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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瑜其实称不上是美男子,长年的病榻缠绵,不见日光使他的皮肤苍白得没有生机,苦涩的药汁枯黄了他那一头本该乌黑油亮的长发,清瘦清瘦的身材不符合时下丰满美人儿的标准。可是他的鼻梁很挺,嘴唇很秀气,还有那双眼睛,就好像墨矢当初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那块千年琥珀一般,晶莹透彻,温润暖和。
第一次身旁睡了个男子,第一次负担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墨矢一整宿都没有合眼,就这么侧着头静静凝视着枕边的人。夏瑜时而睡得很沉,时而又忽然咳嗽着醒来,醒来了也是迷迷糊糊,就连墨矢拿着茶杯喂他喝水都好似没有感觉,新婚之夜,新房里当然没有人伺候着,墨矢得时刻注意着枕边人的需要,这样一来就更加没有睡意了。
“对不起……”清早,夏瑜红着脸小声的说,脑袋垂在胸前,连看都不敢看已经换上常服,收拾妥当,已经坐在红木凳子上喝茶的墨矢。哪里还有昨夜那副淡然生死,豁达悠然的模样。
墨矢虽然一整宿没睡,但精神却很不错,瞅着床上那人无地自容的模样,她忽然很想笑,轻咳了一声,有些抽搐的控制住脸上的表情,硬是做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很正常”的样子,道:“人有三急,再正常不过了,何况我还是你的妻主。”
原来临近天明的时候,墨矢听到枕边人忽然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小天,扶我去如厕。”她大囧,本想赶紧冲到内院拉个男人过来,却见夏瑜自己颤颤巍巍的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只开了条缝儿,显然没有意识。墨矢赶紧扶住他,心一横,带他下了地,借着黑暗,还有房中的夜壶,帮他解决了……完事儿了,夏瑜还迷糊得道了声谢谢,没有察觉任何不妥,令她哭笑不得。而墨矢,已经没心思继续躺下去了,寻着天一亮,就得去拜见岳母岳父,也就是当朝左相,可得好好做准备,便自己轻手轻脚的起了身,也没有惊动内院的侍婢小侍。
而等她淡定了,睡醒了的夏瑜不淡定了,昨夜今晨贴身小侍都不在身边服侍,那么昨夜是谁倒茶送水,还……的呢?答案非常明显。
“天色还早,我先去拜见岳母大人,你再眯一会儿吧!”墨矢克制不住笑意的看着那张苍白的脸上难得的血色,嘴角上扬着。
夏瑜一听,立刻也顾不得害羞了,掀了被子就要起身,却不料起得太猛,血气上冲,眼冒金星,身子一晃,眼看就又要重重的摔回床了,墨矢眼明手快的一捞,把人捞进了自己怀里,随着冲力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的这个夫君真该好好养养了,这身子骨实在令人操心。
“你,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夏瑜难受的皱着眉,手却急急的扯住墨矢的袖子。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夏丞相也舍不得你劳累。”墨矢说的是实话,夏丞相心疼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儿子,这种场面上的应酬自然能免则免。何况,夏丞相,夏家人真正想见的,想立下马威的,是她,而不是自家人,夏瑜一起去,她们反而不好做得太过分,达不到最大的效用。
其实,在这个女尊世界的嫁娶婚俗里,通常都是妻主携新嫁郎一起去拜见女方的长辈,并且一一敬茶,作为一种威慑的方式,女方长辈要新嫁郎明白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不可逾越。可墨矢是入赘妻主,进的是夏家的门,其地位在这个家里自然是很低的,再加上一个是当朝最权贵的官宦之家,一个却是没落的落魄贵族,两者哪个是大头早已清晰明了,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是故新婚第一日,墨矢必须去拜见男方的长辈,以表诚意,至于是否要回墨家见过墨矢的长辈,也要看男方的意见。这种方式的成婚,女方大折颜面,要她们屈尊于无能的男子,忍气吞声,无异于最大的耻辱,所以这入赘妻主,除非是有特殊原因的,否则哪怕是穷死、饿死,女尊国里的女人都不愿这么做。这也难怪原来的墨矢不肯忍这一口气,宁愿魂归天外。
“我要去,因为身体的原因,我不能亲自拜堂,但是这么点路还是能走的,我自己的亲事,怎么能说劳累。我和你一起去!”夏瑜有些泛白的唇瓣带着丝颤抖,墨矢看着那双褐瞳,忽然了悟,女尊世界里的男子就如同现代的女子一样,对于人生中唯一一次的婚礼,是怀着多么大的期待与幻想,不能牵着红绸,与妻主一起在喜堂上三拜,不能迎面他人的贺喜,不能喝交杯酒,这对夏瑜来说,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墨矢微微笑了笑,其实她也幻想过很多次自己身披白纱,手捧鲜花,漫步红毯的模样,可怎料……
“让外头的小侍进来帮你梳洗,我在院子里等你。”
“好。”灿烂的笑点亮了苍白的脸,看得墨矢也不由自主的柔和表情,她虽然没有身披白纱,却有了一个身披红纱的夫君。
“瑜儿,你怎地也来了?!快快快,坐下坐下!”夏府正堂,原本在主座上坐得端端正正,高高在上的贵妇和她的正夫瞧见远处慢慢走近的两个人影,顿时诧异得挺直了身子,连忙指使一旁的婢女搬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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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瑜坚持不用轿子,“在自己家里还坐轿子,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徒增笑话嘛!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小天还在一个劲儿的劝说自家少爷,可墨矢却抿着嘴没有说话,她的哥哥以前也是这样,不希望被特殊对待,努力的做着普通人,正常的生活,这是一个人最后的骄傲与坚持。
“你扶着他好了,实在不行我来背。”夏瑜闻言,透澈的双眸看向墨矢,带着欣喜。
于是,一袭嫩黄色衣裙的夏瑜,和粉色宫装的墨矢肩并肩,一起跨过高高的木门槛,携手拜在了两位长辈的面前。过门槛的时候,墨矢搭了一把手,然后代替小天的搀扶,自己挽住了夏瑜的手臂,所谓新婚夫妇,就应该如此。
夏瑜笑盈盈的对着堂上两位长辈,“母亲,父亲,这敬茶之礼,怎能让妻主一人前来呢!瑜儿可是新嫁郎呢!”
此话一出,主座上夏府的当家主夫,夏瑜的父亲顿时红了眼眶,扯着丝帕摸了摸眼角,连声道:“是是是,我们家瑜儿也终于长大了,哎,这人儿也漂亮了!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堂上的贵妇,中朝女皇最宠信的左丞相,夏瑜的母亲,夏源仙也笑着点了点头,满是欣慰的说:“瑜儿有了妻主了,娘亲也放心了,瞧瞧,今儿个的精神头也不一样了呢!呵呵。”
夏瑜的脸红红的,在宽大的衣袖之中悄悄的握住了墨矢的手,手心里有些潮潮的,眼眶也湿湿的,俯下身子盈盈一拜,道:“一拜,谢母亲、父亲的养育之恩。”
墨矢感到夏瑜的身子有些抖,想来他是有些体力不支了,可见他依然面带微笑,勉力支撑的模样,知道他还有事没有完成。不动声色的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夏瑜的腰,轻轻往上一提,助他完成一拜。
堂上的夏丞相在墨矢伸手的那瞬间就看了过来,不咸不淡的眼色令墨矢冒出了一身冷汗,接着,夏瑜的第二拜也到了,“二拜,谢母亲、父亲二十余年的宠爱,瑜儿此生难报!”
还好有墨矢的助力,否则夏瑜这一拜可能就无力再起身了,他光洁的额上已经布满了汗滴,嫩黄色的衣摆之下,一双腿已有些软了。夏家主父不忍儿子继续受苦,几次想要从座上起身扶起儿子,却被一旁的夏丞相给制止了。
“三拜,谢母亲、父亲为瑜儿寻觅了一位好妻主。”夏瑜再一次缓缓拜下,他的话令墨矢大吃了一惊,产生了一些难以明说的复杂感觉。扶住软倒在自己身上的夏瑜,她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喂了杯水给他,用袖子拭干他额上的汗,然后再笔笔直直的站在夏丞相和主夫的面前。
“瑜儿昨日叫了大夫,今日身子可安好?”夏家主夫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询问道:“先让小天扶你去歇歇如何?”
“不,瑜儿还要敬茶呢!”夏瑜有些不服气的咬着下唇,似乎是在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不堪,连一场礼都完成不了。
夏主夫早就明白儿子的倔脾气,连忙把求救信号投给了自己的妻主,奈何夏丞相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的把目光放在了儿子身上。
墨矢忽然轻笑了一声,侧着头对夏瑜说:“夫君已经给母亲父亲拜了三拜,这接下来的两杯茶该为妻来敬才够诚意。”
说罢便拿过小侍早就端在托盘上茶杯,走到夏丞相面前,俯身,跪地,把茶杯高举过头,仰声道:“请母亲喝茶。”
夏丞相什么也没说,很爽快的便喝了。
拿过第二杯茶,墨矢也如出一辙的对着夏家主夫跪下奉茶,却引得周围人一片吸气。女子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不跪男,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也不轻易下跪。墨矢的这对着岳父一跪,令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因为寻常女子见了岳父,也不过是弯腰鞠躬见礼,这下跪……却是绝做不出来的。
夏主夫接过了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便一抬手:“快请起,快请起。”
“墨矢祝岳母大人,岳父大人福寿永驻,恩爱久久,并在此向两位起誓,定会护夫君夏瑜安泰和乐,白首到老。”
夏丞相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上了些年纪的面孔为这笑增添了一份和蔼,她听完了墨矢的话,一甩手:“赏!”
这么一场见面礼就简单的完了,夏瑜最后还是坐着轿子回了自己的院子,墨矢走在轿子后面,脚步放得很慢。
他俩走远后,堂上的夏丞相和夏主夫对视了一眼,夏主夫瞅了瞅自家妻主的脸色,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带着抱怨的口吻说:“妻主,你说这墨家大姑娘是什么态度?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作了入赘媳妇?莫非真的如外头说的那么懦弱无能,没骨气?”
“难道夫君你还想看到她有骨气的反抗不成?那不情不愿的茶我可喝不下。”夏丞相好笑的看着自己的正夫,怎么这人都上了年纪了,还单纯得可爱。
“可是,妻主你究竟看上了大姑娘什么了?我瞅着那墨家二姑娘,一身好武艺,人又英气,看着比大姑娘好多了。”夏主夫嘟哝着,他实在不明白,当初在挑入赘人选的时候,妻主为什么会那么果决的选了墨家,选了墨矢。在他看来,他家瑜儿虽然身子不好,但其他什么都好,完全配得上那些青年俊才,而以夏家的权势,要她们入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以后也是前途无量。可夏丞相就是要这个以无能著称凤京城的墨矢,据说这个墨矢曾经被小混混狠揍了一顿都不敢还手,还当着众人的面儿,从小混混的裤裆下钻了过去得以脱身,实在太没出息了!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以护瑜儿安泰和乐?也就是一张嘴皮子罢了。
夏丞相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有些不满的夫君说道:“我们找入赘妻主,并不需要什么才干能耐,我夏家不缺能人。太有骨气,太有本事的人,反而难以掌控,这对瑜儿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刚才你没看到么,墨家大姑娘对瑜儿的照顾?现下的女儿,那么细心的可不多,尤其是对待男人。”
夏主父愣了愣,仍然嘴硬道:“可她一堂堂女儿家,竟然轻易的就跪下了,实在是……”
“夫君。”夏丞相打断了他的话,意味深长的说:“在我看来,懦弱可比逞强好多了,世间因逞强而枉死的人数不胜数,她们可是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呵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好了,这亲都已经成了,你看瑜儿今天还特地告诉我们她是个好妻主,你呀,也就别多想了。”
夏主夫叹了口气,也不再讲了,其实他明白,妻主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招墨家大姑娘入赘,原因肯定不止如此,可这些事儿不是他这个男儿家可以管的。况且,妻主说的对,只要瑜儿开心就行了,在他生命最后几年里。
想到这儿,夏主夫不禁又愁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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