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谁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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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绍臣一下午都在顾朝生的办公室颓废着，他就像是活不起了一样，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看着他还喘气儿，顾朝生差点就觉得这人已经被气死了。

顾朝生的电话一下午也是没断过，依旧是之前的狐朋狗友打电话过来询问。

顾朝生依旧是一遍一遍的解释着，说的次数多了，他还没说要急眼，韩绍臣在那边坐不住了。

韩绍臣过来把顾朝生的电话拿过去，“你忙你的，再有人打电话过来，我替你怼他。”

顾朝生有点想笑，不过想了想倒也觉得无妨，反正那些朋友都是酒肉哥们儿，一个一个打电话过来，没有几个真正说是恭喜他的，他们更像是在看热闹。

所以让韩绍臣出面怼他们一顿，倒也不错。

顾朝生随后就没管了，电话放在韩绍臣那边，韩绍臣正好心里有气，就借着这个机会撒了一通火。

等着下午快下班，顾朝生才把手里的事情忙完，随后他过去坐在韩绍臣的对面，“我下班了要去接我们家小竹吃饭，你接下来怎么办？”

韩绍臣拉着一张脸，“我一下午替你这么卖命，你居然跟我吃顿饭都不愿意。”

顾朝生吸了一口气，“不是不愿意，主要是让你看到我和我们家小竹亲亲爱爱的，我怕你受不了。”

韩绍臣呵呵一声，“我还能有什么受不了的，我现在已经倒霉到一定程度了，再来什么事儿我都扛得住。”

他这么说顾朝生就叹了一口气，“你之前总说我变了，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韩绍臣整个人破马张飞，就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儿。

可是现在的韩绍臣，整个人又怂又颓又丧，看得顾朝生都跟着闹心。

韩绍臣叹了一口气，随后就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能理解你那个时候的心情了。”

因为太过于糟心，所以整个人没了斗志。

顾朝生也知道有些话劝了也没用，所以也就不说了，只能等着下班的时候带着韩绍臣一起去接程岩竹。

程岩竹在公司门口等着，顾朝生车子过来后，她笑着跑了过来。

结果开了车门发现后座上还坐着个人，她被吓了一跳。

韩绍臣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你可以把我当空气，当做没看到。”

程岩竹是知道韩绍臣和江茜的事情的，顾朝生知道点什么事儿，肯定都要告诉她。

她虽然从来没有关心过韩绍臣的事儿，但是顾朝生知无不言，把韩绍臣和江茜的事情，一点点细节小事都和她说的清清楚楚。

等着坐进来系好安全带，程岩竹还是说，“你这样子看来就是跟江家小姐的事情焦灼着解决不了了。”

韩绍臣抹了一下脸，“顾少爷，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真的是人家哪儿疼她往哪儿扎。”

顾朝生哈哈的笑起来，“你真的是高估我的家庭地位了，我不敢说她半句话，她瞪我一眼，我腿肚子都抽筋儿。”

程岩竹半转身看着后座上的韩绍臣，“我以前听说你可牛了，你现在怎么混成这样了？”

韩绍臣叹了一口气，手摆了摆，“当年……我再也不是当年的我了。”

顾朝生把车子启动，开出去之后问程岩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程岩竹回答，“还是问问这位韩少爷吧，他都这样了，咱们照顾照顾他。”

韩绍臣表情有些复杂，“你这话说出来我都不知道我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总之我还是谢谢你。”

韩绍臣其实没什么胃口，啥也不想吃。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给了个地址，告诉顾朝生有一家饭店味道不错。

顾朝生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唉，我听说某个巷子口里面有一家酒馆，里面的桂花酿不错。”

韩绍臣一听，当时就咬牙切齿了，“逼我跳车是不是，你再说我就不客气了。”

程岩竹在旁边抿着嘴压着笑，从后视镜里看着韩绍臣气急败坏的模样。

顾朝生嗯嗯两下，“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这跳车了，我可担不起。”

按照韩绍臣给的地址，顾朝生把车子开了过去。

还真的是一家小饭店，看招牌都已经很老了。

顾朝生把车子停到门口，三个人下车。

顾朝生和程岩竹自动的走到一起，搂着肩膀搂着腰的。

韩绍臣深呼吸一口气，把视线转开了。

他从前也是不缺女人的，但是算一算，他好像身边很久都没有过女人了。

进去后老板好像是认识韩绍臣，赶紧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一张靠窗的座位。

韩绍臣虽然是没有胃口，但也拿着菜单点了几道特色菜。

程岩竹坐在韩绍臣的对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止不住的问，“既然你和江小姐想法都一样，直接咬死拒绝不就行了，还闹心什么？”

韩绍臣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想法是一致的，但是我们两家那些人的想法也是一致的。”

顾朝生在旁边劝，“要不你就给江茜打个电话，把两家人聚在一起，好好谈谈，你们俩这么和家里人做对，说实话，作用并不大。”

韩绍臣啧啧了两下，“两家人坐下来，肯定也是不行的，你是不知道我这爹妈跟她那爹妈是个什么样，要真的是我们两家人坐下来，我估计我们俩是要挨批斗的。”

不过韩绍臣想了想，觉得他还是得给江茜打个电话，两个人好好谈谈，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做，就这么别着，确实不是个办法。

韩绍臣犹豫了一下，就从位置上站起来，“你们两个等一会儿，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顾朝生知道他要打给谁，就点了点头，“是吧，希望你的事情早点解决。”

韩绍臣捏着手机从饭店出去，站在门口把电话打给了江茜。

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电话居然打通了，他本来还想着江茜的电话打不通他就打给江年。

江年那个小白兔还是挺好利用的。

结果根本没多走那一道弯路。

江茜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电话，她的声音稍显冷淡，“什么事？”

韩绍臣想了想就问，“你们家那边怎么说，我这边可是问题一大堆，觉得我们俩得好好谈谈，看看下一步怎么做。”

江茜的日子自然也是不好过的，她家老爹告诉她，她不想跟韩绍臣，那就出去相亲，家里已经给她物色了好多人选，让她一个一个的看。

本身江茜就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思想稍显开放一点，最看不上的就是家里安排相亲。

所以江家那边给她的第二条出路，她也不想走。

现在她跟家里人也是僵着的。

江茜也觉得她应该跟韩绍臣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两个人一直也没有统一作战计划，这么单独作战，肯定是斗不过家里这几个老狐狸的。

所以她说，“好，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个面细细的聊。”

韩绍臣暗自的冷笑了一下，他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他现在剩的就剩时间了。

韩绍臣想早点把事情协商好，于是就开口，“明天中午你有没有时间？中午见个面。”

江茜直接说了好，然后问韩绍臣地点。

韩绍臣也不想专门再找个什么地方，就说在江家公司外面随便找一个咖啡店坐下就行。

这事情约定的很快，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韩绍臣感觉心里终于松了那么一点点，而后他转身回到饭店去。

顾朝生和程岩竹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正凑在一起一边笑一边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甜言蜜语。

这画面真的是让韩绍臣直摇头，他以前也不是见不得这种事儿，但是可能因为心情不好，所以现在看到这种场景就只想回避。

不过说实在的，他隐隐的也生出了一点羡慕，顾朝生都要安定下来了，似乎也就只剩他了。

另一边的江茜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饭都没吃。

不过家里的人也跟她较着劲儿，她不吃也没人叫他。

江茜一开始缩在床上，后来起身去窗口站着。

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家里那个小的停车场地，这么站了一会儿，她就看到那边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车子不是他们家的，应该是有什么人来了。

江茜皱着眉头，看见那辆车停下来后，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男人，一老一少。

江茜顿时就感觉到不太好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才跟家里吵起来，他们才提了让她相亲的事儿，当时也说了晚上会叫人来家里给她看。

她只以为这些人是骗她的，没想到，还真的来人了。

将近紧紧的盯着那一老一少，然后她看到他父亲迎了出去，对两个人还很是客气。

她深呼吸了一下，心里烦躁的很。

她也不想出去偷听楼下究竟谈的是什么，不管他们谈论什么，她这边肯定都是咬死了牙关不会答应的。

江茜转身回到了床上，躺了下来，用被子裹着自己。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下午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气温稍微有点低。

江茜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冒了，只觉得自己有点发热。

也有可能是气的，最近她情绪波动实在是大。

这么躺了一会儿，江茜就有点迷糊了，很想睡觉，她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只不过将睡未睡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天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情。

韩绍臣那个王八蛋，真的是对她下狠手啊，她当时还以为自己会被韩绍臣做死在床上。

想到这个事情，咬牙切齿之后涌上来的，是一些很莫名的羞涩，江茜一扯被子把自己的脸蒙了起来。

……

韩绍臣第二天在公司里晃晃悠悠闲了一上午。

他已经没有什么工作了，就像个摆设一样坐在办公室。

如果放在从前，他可能会比较喜欢这样的生活，什么活都不用干，还挂着个小经理的头衔，这是件挺好的事儿。

但是现在这样的生活跟江茜那边的事情扯上关系，他心里就不舒坦。也不知道他家这老先生是不是跟公司里的人打了招呼了，那些人看到他也只客客气气的点头，多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老爹还会玩这一招，这明显就是想孤立他。

韩绍臣也不是怕，就是觉得挺烦挺闹心的。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上午，他赶紧开车朝着江家公司去了。

他车子开到江家公司门口的时候，那边已经下班了，韩绍臣拿出电话给江茜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江茜就告诉他地址，说自己现在已经在咖啡店里面等着他。

韩绍臣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然后去了江茜所在的咖啡店。

几天不见，他看得出来，江茜整个人也很憔悴，跟他差不多。

江茜的咖啡都已经凉了，而且明显是一口没动。

韩绍臣坐在她对面，想了想就先说，“你这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江茜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着韩绍臣，“可能是着凉了，没什么大问题。”

韩绍臣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说，“我老爹之前跟我说，你们家那边已经保证，只要我点头，我们两家的联姻就能正常进行下去，所以我想向你确定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以为我们两个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

江茜淡讽的笑了笑，“我只能说，我没有答应过任何事情，而且我们家这边已经开始着手给我物色新的相亲人选了，所以你放心，应该会如你所愿，最后联姻不会成功。”

保不齐她又会被指给另一个人。

韩绍臣听到江茜这么说就挺意外的，“你们家怎么就这么着急，你年龄也不是很大，这么着急把你嫁出去干什么？”

江茜轻声笑了一下，他们家不是着急把她嫁出去，而是着急找一个势均力敌的亲家一起做生意。

江茜也不知道这一些事情该怎么说，就只能说，“可能觉得到年龄了吧，年龄再大一大的话会被别人耻笑。”

韩绍臣抿着嘴，其实不管男女，年龄大一点的，家里人都会着急。

他也一样，他家老爹没事就把他的年龄挂在嘴边。

而且最近顾朝生那边订婚的事传出来，他的处境更加的不好。

他老爹现在训他的话又多了一条，说是顾朝生都找到老婆了，他还没找到，完蛋的东西。

这种事情怎么说啊，实在是没有办法对比的。

江茜不想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就问韩绍臣，“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我们两个做什么能让两家人都打消念头。”

韩绍臣就多嘴问了一句，“我们两家如果没了这样的念头，你那边处境会不会更难？”

江茜顿了顿，随后就笑了，“我的处境就没有简单过。”

她原本回国想做的事情不是这些，但是回来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情跟她之前想的并不一样。

至少家里人对她的态度，就跟之前对她的完全不一样。

这些事情真的计较起来的话，是很让人心凉的，她很多时候都让自己糊里糊涂一点。

人啊，太清醒了，日子会过的很难的。

韩绍臣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江茜没接话，不过今天两个人见面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并没有之前那样针锋相对，都算得上是心平气和。

两个人见面加商讨一共一个小时的时间，随后韩绍臣离开。

他开车走的时候，江茜正好从咖啡店出来。

韩绍臣看到江茜站在咖啡店的门口，看着江家的公司，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过于感性了，韩绍臣突然觉得江茜这个模样看着很是委屈可怜。

他随后又想到江茜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家族联姻这件事情上，可能女孩子要更吃亏一点。

若是遇到一个同样也不愿意的，对方在婚后出去花天酒地，女孩子就只能吃闷亏。

江家那几个人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这一点，他们太想用江茜去换得一些等价的利益了。

有的时候韩绍臣觉得家里有钱有势是一件好事，有的时候他又觉得凡事都有来有往，有收获，自然也要有失去。

不知道这么衡量下来，江茜是觉得收获更大一点，还是付出更多一些。

韩绍臣把车子开回公司，中午都在跟江茜见面，他也没吃饭，他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做，直接就去对面的餐馆坐下来，先把午饭解决了。

结果饭吃到一半，他老爹的电话就过来了，问他下午怎么没去上班，不是又跑出去鬼混了。

韩绍臣在电话里的语气也不是很好，“又没有什么工作，我留在公司干什么？”

他老爹没了从前对他的耐心，直接在电话里喊，“没有工作你也得在这呆着，再出去鬼混，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韩绍臣呵呵一下，一点也没在怕的，“不回来更好，省得你们拿我去交换利益了。”

说完韩绍臣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这个人从来都不受威胁的，遇硬更硬，。

即便是他老子跟他耍横，在他不理亏的条件下，他也不会低头。

韩绍臣这顿饭吃的也不高兴，吃完饭没去公司，直接开车走了。

他自己名下有房产，并非一定要回家去住。

离开老宅，他有很多地方去的，韩绍臣这么想着也就开车去了自己名下的一处房子里。

这房子当初只装修并没有住过，进去就能闻到一股灰尘味。

韩绍臣站在门口有些嫌弃，不过想了想还是进去了，沙发上扣着防尘罩，他过去一把给掀开，然后整个人瘫在上面。

这样也好，他还在想究竟怎么样反抗能够让家里人明白他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不愿意。

结果现在就来了这么个事儿，也就算是给他机会了。

韩绍臣吃完了饭，整个人就有点困顿，加上昨天又没有休息好，现在他干脆就躺在沙发上睡了。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外面天色隐隐的暗沉下来，看起来似乎又要下雨。

韩绍臣坐起来点了支烟，一边抽他一边把手机摸出来看。

手机上还有他老妈打过来的电话，估计是知道了他跟他老爹吵架的事。

不过这个时候打过来估计也是帮着他爹骂他的，所以没接到也无所谓了。

韩绍臣甩手把电话扔在一旁，站起身走到阳台的窗口。

外边刮起了小风，还有点凉，韩绍臣一下子就想到了今天看到的江茜。

江茜今天的状态确实是不好，她说她着凉了，想来应该是吧，这两天降温了一点。

韩绍臣一支烟抽完把烟掐灭，直接顺着窗户就扔出去了，管他什么道德不道德，反正他心里不爽，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屋子里很空旷，很多地方都罩着防尘罩，一看就不像是正经过日子的地方。

韩绍臣瞄了两眼外面的天色，这样的天气他想出去浪荡一下都没了心情。

于是他转身去了房间里，扯下床上的防尘罩，他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下来，然后躺在了床上。

实在是没有事情做，他就只能把手机拿过来乱翻一遍。

结果一会儿之后他从通讯录里翻到了丁悦的电话号码。

没什么事儿也就用丁悦来消遣一下。

所以韩绍臣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丁悦那边一开始没有接电话，这还让韩绍臣有点意外，之前两个人有来有往，丁悦从来都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所以韩绍臣犹豫一下，又把电话拨了过去。

这一次的电话，丁悦就接了，她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叫了一声韩先生。

韩绍臣的眉头皱了皱，“你现在在哪里啊，声音听着有点不太对。”

丁悦语气不变，“我刚刚从超市回家，刚才拎着很多东西，不太方便接电话，刚进门儿。”

韩绍臣哦了一声，然后问丁悦有没有吃饭，这话听起来就是想约她。

不过丁悦说她已经吃过了，去超市之前才吃过饭。

韩绍臣想了想又说，“出来喝一个方便吗？”

其实他本身也不想出门的，这话不过就是个试探。

结果丁悦那边说，“今天可能不太方便，我这几天都不太适合喝酒。”

她这句话代表的意思韩绍臣是听懂了的，不过韩绍臣总觉得丁悦那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丁悦的性子韩绍臣不说摸的门清，但是也算了解。

这女人从前整个人恨不得扑到自己身上，现在给她机会靠近自己，她居然拒绝了，明显就有点不太正常。

所以韩绍臣故意又说，“那你有没有不舒服啊，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

丁悦赶紧说，“我还好，没什么事情，今天天气不太好，就不要来回跑了，路上不安全。”

韩绍臣嗯了一声，“说的也是，你还真的是一直都这么善解人意。”

丁悦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韩绍臣随后就说，“行吧，那就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丁悦嗯了一声说了拜拜，然后电话挂断了。

韩绍臣慢慢的把手机放下来，脸上带了一些玩味。

他知道丁悦不是个老实人，以前就曾在酒吧里看到丁悦去钓凯子，所以现在丁悦应该是在哪儿又弄了个野男人吧。

不过说来也是挺奇怪的，当着野男人的面接自己的电话，那男人真的不生气吗？

韩绍臣想了一会就笑了，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而那边挂了电话的丁悦吐了一口气出来，把手机重新放到床头柜上。郭智躺在她旁边，叮的一下打开了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怎么的，又找了个相好啊？”

丁悦说了句不是，随后想了想就补充了一句，“现在还不是。”

郭智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转身悉数都吐在了丁悦的脸上，“是谁，说出来我听听，你这目标换的挺快呀。”丁悦并不怕在郭智面前提起别的男人，她和郭智本身也没有感情上的来往，两个成年人偷偷摸摸的做一些刺激事儿，不过是一些个人癖好吧。

她想去钓别的男人郭智之前就知道，而且他也有别的女人。

大家不过就是上的朋友罢了，没有什么话题是好避讳的。

丁悦抬手把郭智的烟拿过来，自己吸了一口，“韩家的少爷，和顾朝生是朋友，你猜我能不能拿得下？”

郭智一挑眉，“还真的是什么任务艰巨，你就挑战什么，顾朝生都把你从公司里踢出来了，你还去找他朋友，你就不怕他再给你使绊子？”

丁悦根本不当一回事儿，轻声哼笑了一下，“我要是能把韩家少爷拿下，使绊子的人就不是他了。”

郭智点点头，盯着丁悦上下看了看，然后就说，“还做不做了，正来劲儿的时候被他一个电话给打断了，真是个没眼力的男人。”

丁悦又猛吸了几口烟，一转头把烟蒂按在了床头柜上，“你要是还能做，那就来。”

郭智哼笑一声，“你这是质疑我，那我就让你见见我的能耐。”

……

顾朝生的日子过得紧张又忙碌，每天忙完工作上的事，还得跑到酒店去看一看订婚场地装扮的如何了。

程岩竹那边倒是一直没跟着操心，这种事情她也不懂，自然也就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事儿。

顾朝生只在白天的时候往酒店跑，下了班依旧带着程岩竹回家腻腻歪歪。

程岩竹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她这个人的胃口并不大，日子过的安稳平淡就比什么都强。

在订婚宴要到来的前几天，程岩竹看到了程岩峰。

程岩峰当时带着程夫人在外面散步，程岩竹是坐在车里的，一走一过扫了那么一眼。

程夫人老了很多，原来是长头发在脑后盘一个贵妇髻，现在她剪短了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发型影响的，就是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苍老。

程岩峰也跟从前不一样了，以前他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是把自己打扮的流光水滑。

而现在他头发没有特别打理，穿的也很随便，陪在程夫人身边，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的似乎是水果，两个人在马路边上走，谁都没说话。

程岩竹只是扫了那么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

她的心应该已经坚硬如铁了，看到这样的画面，一点动容都没有。

顾朝生明显也看到了那两个人，他见程岩竹没说话，也就没吱声了。

等着车子开回家，程岩竹下车后，犹豫了那么一下，还是问顾朝生，“你知不知道我妈和我哥他们俩现在过得怎么样？”

顾朝生点点头，“你哥从你爸离开后整个人都沉稳了下来，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挺稳当的，每天就是在家里照顾你妈，也没有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投资了。”

程岩竹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就好。”

再多的他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两个人回了家，顾朝生去房间里接电话，订婚典礼的日期快要到了，请柬要开始往出发了，然后整个仪式要提前彩排一下，顾均铭是想问他和程岩竹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下酒店。

顾朝生心里是有件事儿在犹犹豫豫的。

他和程岩竹订婚，程家那边的人肯定都是出席的，但是像程岩竹的亲生母亲还有她哥到底要不要请，这个程岩竹没说过顾朝生也一直没提。

原本时间还够多，大家就想着往后拖一拖再说这个事情。

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要到了，没有办法再拖了。

顾朝生犹豫了一下就说，“请柬你们先发，然后给我留一些，我还有别的朋友想要邀请。”

顾均铭那边请柬做的比较多，“还有谁？你直接把名单给我，我这边统一帮你弄好。”

顾朝生叹了一口气，“先给我吧，我到时候手写，不是特别确定，还要和小竹再商量商量。”

顾均铭也没有想那么多，没把这个当成多大的事儿，就直接说了好，说是明天上班的时候给他带过去。

电话挂断后顾朝生从房间出去，程岩竹在沙发上坐着，正在看手机。

顾朝生凑过去，从旁边把她搂在怀里，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亲爱的，我有个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程岩竹嗯了一声，“说，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的。”

顾朝生抿着嘴犹豫了，弄得程岩竹都笑出来了，“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让你这么吞吞吐吐的。”

顾朝生开口，“就是我们订婚宴，你要不要邀请你妈和你哥过来？”

说完这句他又说，“不邀请的话也可以，主要看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们都尊重你的意见。”

程岩竹慢慢的把手机放了下来，顾朝生看得出她有些犹豫不决。

他把程岩竹抱在怀里紧了紧，“你爸已经没了，今天又看到你妈和你哥是那样的状态，我只是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有些事情能放下就放下吧，要不然我也怕你以后会后悔。”

可能现在她还堵着一口气，但是将来等所有的气都消了，回头看今天做的那些选择，他是真的怕程岩竹会后悔。

有些事情错过了，再想弥补就太难了。

程岩竹一转头把脸埋在顾朝生的胸口，“你容我想想吧。”

顾朝生嗯了一下，轻轻的拍着程岩竹的背，“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怎么做都是对的。”

程岩竹叹了口气，“我想跟我奶奶商量一下。”

这事情也确实是得跟程家老太太说一声，老太太对她可比程家那两个人对她好多了。

她不声不响的把自己亲妈亲哥接过去，也确实会让老太太那边多想。

程岩竹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程家老宅，老太太一向起来的早，程岩竹过去的时候她正被佣人扶着在外面散步。

看到程岩竹这么早过来，老太太马上就察觉出有事儿了。

她对着程岩竹招招手，“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程岩竹赶紧过去，扶着老太太，没拐弯抹角，直接说了，“确实是有个事情，想问一问奶奶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