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与蓝月司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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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杯怔怔的看着前面的罗盘旋转缩小，八边的圆珠散发出彩色的光芒，一旁的白色身影立于半空，浑身散发出妖力朝着罗盘而去，最后将罗盘丢入低下的无尽海中。

轰然一声，光芒从海底散出，海浪溅起千层高，一层又一层的白色巨浪如同猛兽般不断翻滚奔腾，周围的高山轰然倒塌，碎石泥土不断跌落，不过须臾之间，那无尽海中就成了一片荒芜，不见一点生气，骤然归于平静。

“凤羽公主，你做的很好。”白色的身影朝着她走了过来，轻声夸赞道。

夜光杯抬起头看着他那张温润的脸，忍不住握住了拳头，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身上的冰雾也逐渐加深，最终，将她整个人包围在其中，随着心中的寒气加深，撕裂的疼痛传来，意识消失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如同干裂的泥土一般，开始分裂成一块块。

嘴角露出淡淡的笑，若是就这样死去，跌入那无尽荒芜之中，倒也不错。

不过，他应该不会喜欢才是。

……

我是凤羽，出生的时候，据说天庭之中都开满了红色的凤羽花，十八重天里更是照射下来金色的吉瑞之光，这使得天庭之中好生热闹的一番，都道这天后娘娘肚子中的孩子一定非常人。

诞生的时候，她硬生生的在她母后肚子中折腾了六六三十六天才出来，落地的时候她便是一只极为漂亮的鸟儿在宫廷中飞翔了一圈，洒下的光芒覆盖了整个天庭。

这一出生，便是仙力极盛，又是一只与众不同的鸟儿，使得人人都夸赞不已，她父帝摸着那为数不多的黑色胡子满脸笑意，就将她赐名凤羽。

我不仅原身漂亮胜过凤凰，就连人身也是极为出众，而且开智的极早，小小年纪在天庭之中就惹得许多人的欢喜，在天庭的风头一时无二。

不过好景不长，在我五百岁的时候，却是得了一众怪病，她身上的仙力一日日的减少，无论怎么吃多少太上老君的丹药都没有用，有时候虚弱的连原身都维持不住。

后来母后不得已就带着我去西方极乐地去见了百里元君，请求解惑。

百里元君用他那平静而洞悉万物的眸看了她一眼，许久，才朗声道：“这孩子，命浅，缘也浅，此时归去，对于她，也许是一种解脱。”

我母后听的莫名，但却不舍百年怀胎的孩子，当即又是请求百里元君帮我续命，不求我出众优异，只愿我平安无忧的活着。

那坐在莲花坐上的百里元君悲怜的看了我一样，微微一声叹息：“也罢，有时，万事都是注定，或许，结果……”

他话未说完，我也听的莫名，却是也没有放多少心思，因为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传来，使得我身体都晃了晃。

没有多久，母后就牵着我从那竹屋中离开，我看着她手里的一个莹白的原石，忍不住问道：“母后，这个，真的能使我活下去吗？”

“羽儿，想要活下去吗？”天后本来沉着眸子在想些什么，听此不由摸着她的头，轻声问道。

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很喜欢听月老讲故事，知道我们做神仙的最是长寿，我才活了五百年，自然不想这么早的死。

但若是知道，这往后的几千年中，是那般的活着，我那时，又会如何回答？

那块原石，是一个异次空间，换句话说，就是静止空间，里面的时间不会流动，而我也不会继续虚弱下去，可勉强维持着人形，在那里活着。

母后害怕我无聊，就在里面幻化了许多花朵鸟儿，也会时不时的让月老过来给我讲故事，父帝在最开始的时候，也会过来看我，但随着时间流逝，就越加的少了，无论是母后，还是月老，或者是她那太子弟弟。

那原石的空间虽大，但始终有尽头，两千年来，我一直那里面生活着，虽然会自娱自乐，不时的弹琴，又是跳舞，时不时还学着月老说的故事中的书生吟诗，表演结束，我幻化的观众们会为我鼓掌，但她那微弱的仙力维持不住的退场时，她看着空寂的四周，忍不住蹲下身体环抱着膝盖，只觉得有些出奇的冷。

我渴望以前挥着翅膀在蓝天翱翔的时候，渴望听见有温度的声音，渴望着精彩的世界。

但注定，我只能呆在这寂寥的空间，苟且的活着。

我有想过死，但这般窝囊的死，如何对得起骨子里流的天界皇族的血，我痛恨自己的脆弱，但也无能为力。

在我两千五百年的时候，我忍受不住了，从那美丽的牢笼中逃了出来。

再次走在熟悉而陌生的天庭中，我是满心的欢喜雀跃，哪怕身体那许久未传来的无力感涌上。

我依旧强撑着，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瑶池而去。

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传来。

听到了父帝母后熟悉的的笑声，我的脚步不由一顿，在她的记忆中，这是她五百岁的时候才有的，而后来，母后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满脸忧郁，而父帝则是摇头叹息，眼底，带着失望。

毕竟，她三百岁的时候，仙力就已经极为强大，和父帝都可以过几招了，那时候，人人都说，天界之中，可能会出现一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如今，这样的笑声，让我很是怀念，这是我一直的渴望，现在，却是别人带来的。

忍不住，她躲在雕花窗口处，朝里面看去。

就见父帝手中抱着一个百岁左右乖巧都漂亮的女娃娃，那粉嫩可爱的模样很是讨喜，而且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她视线一扭，就见旁边的母后是满脸柔和的看着那个女娃娃，而下面，还站着她那见过几面的太子弟弟。

这般，她也明白，母后她两百年都未来探望过她的原因了、

很是和谐美满的一幕，我心中感叹，如同局外人的看着。

那一刻，我真的希望，我就是一个彻底的局外人，该有多好，那样心，也不会痛了。

她看了几眼，便转身离开，正要出去的时候，就被一个仙娥抓住了衣服。

“唉，你是新晋升上来的宫娥吗？才开始工作，怎的就在此偷懒，快，过去端好盘子，马上就是小公主的百岁宴了，需要快些做准备。”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扯着走了。

忍不住垂眸看着身上的衣服，很是素白的颜色，头上更是只别了一朵淡粉色的花，这样，倒是和仙娥的穿着没有多大的不同。

我没有辩驳，只是跟着仙娥朝着碧宵殿而去，顺着吩咐帮忙将宴会上的所有布置好。

很快，众仙家们就缓缓入席，我随着仙娥们站在柱子之下，倒是没有一个人注意。

不一会，天帝天后就带着今日的主角缓缓登场，小公主看着那么多人，倒是丝毫不怯场的长着嘴笑，那般模样，使得天后眼中有些恍惚，片刻就恢复正常。

一番礼仪恭贺之后，小公主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化身为水龙在空中翱翔，那浑身的仙力极盛，倒是丝毫不熟当年的她。

很快，我就当真听到了下面有仙家在嘀咕着当年她百岁宴会时，那般景象，却是越胜现在，但，却是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可不是么。

她凤羽在千年前在天界是多么傲人的存在，如今，却是站在众人面前，却没有一个人认识。

真是可笑的很。

身体的无力感越加严重，已经难以再支撑下去，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朝后面逃离。

刚出了门，却再也控制不住的倒在地上，正好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凤羽公主？”

听着声音，我抬头看过去，见到白发白胡子的月老，勉强的扯了个笑意。

毕竟，这是她见过最多也是最亲近的人。

我摆脱月老将我偷偷出来的事情隐瞒，月老摇头一叹，却还是答应了我，又给了我大量仙力维持住身体，再次进入了那个地方。

但到底，这一趟，还是伤了我的根本，就再也没有想着要出去，在那里安静的养了千多年，对于外面的一切没有了多少兴趣，自己就在那空间里自娱自乐。

我觉得失去了许多，但至少，还有一个地方，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又过了两百年，这一日，天后来看我了，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这是水境族长。”天后介绍着，慈祥的眼中闪烁着什么。

隔了一层结界，我与蓝月司对视着，这个男人，长得很是好看，温润而秀庭，但她，却无法心生喜欢。

我笑了下，等待着他们说出来此的目的。

“天界凤羽公主，月司久仰。”他并没有说多余繁峙的话，这一点，到让我欢喜了些。

“想从这里离开吗？”

第二句话，却是使得我平静了许久的心，顿时澎湃了起来。

但我也明白，天底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看了眼旁边的天后，可以确定一点，这个人，是可靠的，但也有他的目的。

“我来此，就是为了和凤羽公主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