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君不惜妾4（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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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妾身没有座位。”不厌其烦地，成忆又说了一遍。婉转的声音悠扬，飘洒在空中，带着抹令人沉醉的韵味。

阴辰魄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逝，嘴角的弧度愈发飞扬，口中却是极尽唱着反调：“郡主没有座位与本王何关？早早退场不就免去了诸多尴尬了吗？”还真是天真，以为他会给她台阶下吗？他今晚来此的目的便是与她对着干的，而她，竟然还对他撒起了娇来。虽然不可否认，她那般柔滑似水的声音确实听在心头有着微微的痒意，但他的决定，却是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轻易动摇。

区区一个成忆，更加不可能！

“妾身即将成为夫君的侧妃，夫妻本是同灵鸟，作为丈夫的，难道连为自己的妻子，不……为自己的妾室找个位都不愿？难道夫君不嫌妾身丢脸的同时，一并将夫君你的脸面也丢了吗？”条条分析，丝丝入扣。当说到“侧妃”与“妾室”两个词时，声音却不免一僵，那流泻在空中的音质，似乎有些悠远寂寥起来。

“本王有说过会迎娶郡主过门吗？看来郡主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说罢，一把搂过身旁正若有所思的凌化仙的腰，隔着衣物状若无事地用另一只手在她的丰盈之上揉捏了起来，“本王早已有所爱女子，郡主想要找男人，是不是也该好好调查一下那个男人爱不爱你？”

凌化仙初时见阴辰魄似是对这胡韩国的郡主大感兴趣，便一直有些沮丧。现在听得阴辰魄当面对那女人说她是他的所爱，而且还当着她的面对她示爱。虽说举止有些轻浮，她本该马上抽身离开。可听他话说出口，却是完全不排斥。扭捏了一下，面色一红，却只是低着头轻轻而言：“魄，放手啦。”很多人虎视眈眈地往这边看着呢，这样的她，真的好丢人。

迅速俯首，阴辰魄轻咬凌化仙的耳垂：“本王的化仙脸红了。好好，本王晚上回去之后再好好地……”余下的话故意没有说完，但任谁听了都能明白其中的深意。阴辰魄原本落于她丰盈之处的手也随即取下，只不过另一手，还是紧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样子，是说不出的惬意与满足。可不知是否有意，眼角余光竟瞥向一直伫立在一旁的成忆。

疏忽之间，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成忆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头……竟开始晕沉起来……

今天若不是成空相救，将之前因莫寒而发作的万死难辞毒的余毒，暂时克制住了，她本就还在昏迷。醒来之后知晓这所谓的宫宴竟偏偏选在了今日，便知道，这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场玩笑。可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拖着这副疲惫的身子前行。面上虽是云淡风清，可又有谁能够真正知晓，她正承受的千斤之重？

而他……这个她之所以身子不适还依旧得维持着淡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所在……竟对她……如此……

心中百般凄凉，她真的很想大声吼出来。很想问他，他真的忘记她了吗？忘记了那个叫做熏忆的女子？他就真的，这么爱眼前倚在他身旁的女子吗？

她真的好想将心中的所有统统吼出来，毫无后顾之忧地吼出来，向他大声质问。

然而……她……却不能……

从他淡漠冷然的眼眸之中，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绿衫裙动，面貌平凡。

这，是成忆。

曾经的熏忆，早已经死去了。

那个被人欺凌，惨遭蹂躏的熏忆，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他即使想起了又如何？

他，不是不相信她吗？甚至还怀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想到此，清澈的眼神带着一抹迷离望向自己的腹部……

平坦的肌肤，却甚是刺眼……

他与她之间的最后联系，都早已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叫作熏忆的女子……

她是成忆。

成忆。

她，又怎能就因为想要让他知晓她的存在而再次将自己的伤疤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他人眼前呢？

她，她绝对不会！

转瞬之间，成忆笑了。笑得清冷，笑得恣意，笑得犹如那遗世独立的紫罗兰，不染纤尘。

“王爷的话成忆明白了。王爷尽管放心，成忆的心很小，小得，仅只容得下一个男人。而若那个男人不是全心全意对自己，那还不如不要。所以，这场所谓的政治联姻，确实没有再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翊，我确实，已经努力过了。只是……呵……如果现在回去，你……会不会怨我不懂珍惜自己的生命……

而我……却真的很想回去了……

不想……因为苟延残喘……而要面对这样的画面……

面对这般的言辞……

“阴辰魄，再见。”前几次绝望般的分离，“再见”二字，终究是藏在心间没有道出。但是这一次，她突然便很想说出口。只不过为何明明想装作泰然的声调，竟还是不自觉地弥漫上了苦涩呢？

再见。

再也不见。

因为，再相见的，已然不是原来的你。

不是那个，宠我爱我的你……

眼中，似有晶莹辗转，有一丝压抑的绝望在心中久久徘徊，成忆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再也做不到伪装。也许下一秒，她所有的伪装便会在他的面前悉数倾塌。她，是时候抽身而退了。

迈出的步子依旧是那般沉稳，那般高雅，成忆想也不想，便转身远离。

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那么，便让这化作最后的休止符吧。

她，已经努力过了，不是吗？

才刚走出一步，便突觉腰上一紧，成忆的身子便已然落入一个冷冽的怀抱。

那味道，竟是这般熟悉。熟悉得，竟已是那般久远……

缓缓转身，成忆对上了阴辰魄似乎有些微恼的俊颜。

初听得成忆说想要一个只宠爱她一人的夫君，他便觉得这女子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说这古代所定下的三妻四妾的规矩，再说她这等姿容，又怎可能会留得住一个男人的心？果真是有些痴心妄想了。但听得她下一句说是要解除婚约，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想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吗？可听到她同意了，竟恍惚间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望着她面上突然而然闪现的璀璨笑靥，他竟觉得，有些落寞的刺眼……

他，本该排斥，可他的心……竟因那样的笑而有些生怜……

“阴辰魄，再见。”也恰在此时，这几个字眼入了他的耳。阴辰魄，这个世界上，胆敢直呼其名的，她是第一个。胆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大。难道真的是身为郡主的缘故？那棱翊对她的过分呵宠，也便可想而知了。只不过，对于“再见”那两字，竟又是莫名其妙地排斥。明明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可是……再见……为什么这般讨厌听到“再见”二字……

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阴辰魄竟然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搂住凌化仙腰肢的手，转而从座位上起身，飞快地将成忆拦腰入了自己的怀。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当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紫罗兰香，竟觉得无穷的满足……然而，当对上成忆探究的眼时，竟又闪过一丝懊恼。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做什么！

“还请王爷自重。被人看到，影响成忆清誉。”既然都要解除婚约了，为何这这一刻，竟又这般对她？成忆心中有些不解，面色却是淡然一片。身子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本王的侧妃，清誉败坏了也是败在本王的手上，哪个敢有意见本王便让他知道有意见的下场！”察觉到成忆的挣扎，阴辰魄非但不放手，反而更用了几分力。也不再多说，往后退了一步又回到了座位。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带着成忆一起。

落座的同时，原本被迫倚在他怀中的成忆正巧好落座在他的大腿之上，契合的距离，别是一番说不尽的暧昧。

一旁几个眼尖的大臣见此，暗下里讨论了起来。而与阴辰魄这桌相对而坐的熏烈淡淡地瞥了一眼阴辰魄和成忆两人，眼中似乎流转着什么。可最终，却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成忆拼命地挣扎，却不曾想越是挣扎，竟越是难以脱离阴辰魄的掌控半分。果真，他与生俱来的强势，容不得半分违逆。

“不是没座吗？本王主动奉献自己来免你尴尬，还不满意？”阴辰魄冷漠的声音响起在她上方，她的左耳竟有些莫名发烫。刚刚的咄咄人，现在也依旧是咄咄人，可似乎……真的有什么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了……

心里不解他的改变从何而来，待再要挣扎，竟看到熏烈正在对面一个劲地猛灌着酒。

熏烈。

她在这个时代的父亲。

待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好。

对于他，她是极为亲近的。

只是见他此番两鬓斑白，面容沧桑，似是又年长了十几岁，心中不免心疼。

父亲，真的老了……

感觉下颌微疼，竟是被阴辰魄用手攫住，抬起面向了他：“在本王的身边便该想想如何讨本王欢心，不要总是心思神游天外。”声音，带着只属于他的威严。

“为什么要讨你欢心？”他不是声称爱的人是凌化仙，为何还要让她讨他欢心？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成忆觉得有些无力。

“马上就要成为本王的侧妃了，不讨本王欢心，你难道不想在王府呆下去了？”没有得宠的女人，他可是清楚地了解王府里的歧视原则。成了他的侧妃又如何，依旧会因为得不到他的宠爱而遭到周围人的不恭对待。她，竟没有为自己想到过吗？

“魄，你真的……真的要娶她了吗？”久久没有说一句话的凌化仙却突地开口了。当阴辰魄松开拦在她腰间的手时，她突地便有种即将失去一切的感觉。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似乎马上就要化作泡影，让她的心，竟整个地揪起……明明那个成忆郡主的姿色……连她的千分之一都不及啊……为何偏偏魄竟对她起了兴趣？

“化仙，本王……”阴辰魄听到凌化仙质问的声音，才猛然间回神。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啊，有一个化仙便已足矣，怎么现在还……

刚想着说什么，可眼角余光竟发现成忆无所事事地端起宴桌上的酒杯，打量了一番之后便举起想要饮酒。想要对凌化仙说的话自动被扼杀在腹内，想也不想，阴辰魄的大手伸出，便已经一把夺过了成忆手中的酒杯。

“不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