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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烆见到周公后,单刀直入,直接问起了薛仁吒:“你可知道薛仁吒在强占了你的文章之前,究竟是怎么考中秀才的吗?”
周公一听,便知道卫烆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但他摇了摇头:“我知道大人想知道什么,但据我所知,那薛仁吒之前靠童生与秀才的时候,确实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中的。他当初也曾参加各位同年举办的宴会诗社,在其中也曾大放异彩,不至于连个童生秀才都考不上。”说完苦笑,“若非如此,他当初顶了我的文章,也不至于没有一个人产生质疑。”
若非后来他被抓,时隔十几年后,他的儿子又因此惨死,许是这巴州府城的人仍旧会觉得那次乡试的成绩是薛仁吒自己考的呢。
但就算巴州府的人知道此事又如何?
每每新官儿上任,那薛仁吒从来不忘拿巨额银子打点,就算知道,也根本没人敢为他发声。
后来又有他儿子被打死的事情,就算同情他的遭遇,又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了旁人伸张正义?人家也有父母妻儿的。
卫烆有些失望,但很快调整过来,毕竟四皇子也曾与那薛仁吒打过交道,若是他真的一点儿才学也无,恐怕早就被四皇子察觉,然后将此事翻了出来。
卫烆又道:“不知周公可手中可还有当初写下的文章,又或者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薛仁吒当初的考试成绩是你的,而不是薛仁吒的?我之前听傅娘子说起你的事后,便托人查了往年考卷,却得到了当初府衙失火,将所有考卷都烧没了,实在没办法用鉴定笔迹的法子证明薛仁吒当初的成绩是你的。”
周公愣住:“考卷早就烧没了?”
卫烆点头:“烧没了。而且帮助薛仁吒顶替他人成绩这种事,是欺君大罪,就算不被满门抄斩,也会被抄家,而且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再无科举机会。所以当年那些帮凶也绝对不可能在站在出来为你作证,若是想要翻案,恐怕还得靠物证。”
有了周公这事儿,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当年那场火烧得蹊跷,可查案还是要看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算知道周公说的是真的,也没办法将薛仁吒真的打入泥潭。
周公完全没想到还会生出这样儿的变故
若是薛仁吒早就将当年的试卷烧了,他又为何百般阻挠自己,甚至不惜为此害死他的儿子?
周公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躁起来,倒是一直在旁听的周婆突然开口:“我记得公公曾经提起过,你在考场上写的那篇文章,在参加乡试前曾经写过相同的题目?”
周公眼睛一亮,腾一下起身跑了出去。
约半个时辰后,周公抱着一个小箱子出现在了卫烆面前:“卫大人,这些都是我当年参加乡试之前,曾经写过的文章。当年我参加乡试的那一届人才辈出,我原以为自己就算可以考中,也不可能得到那么好的成绩。毕竟我年纪小,阅历少,写文章到底不如其他人深刻。但等上了考场之后,我整个人便放松了,因为最后一道策问,我在参加乡试前,当时的老师曾经用来考过我。我写完老师的策问之后,老师还帮我修改过许多,后又给我查漏补缺……考试时写的那篇文章,虽然与我之前写的不是一模一样,但大体的结构走向,以及提出的解决办法定然与我之前写的文章一模一样。”
卫烆立刻来了精神:“那篇文章在这里面?”
周公顿了顿,苦笑着点头:“当初事情发生后,我大受打击,一度见到书本就发疯,是我的父母……罢了,事情都过去了。”
说完,周公打开木箱,在里面翻找许久后,终于找到了那篇文章。
“就是这篇,你瞧瞧,肯定与当初那篇有八分相似!”
当年黄河沿岸发生水灾,巴州府城的乡试紧跟时事,出的题目就是治理水患。
卫烆立刻接过细看,看完后不禁冲着周公竖起大拇指:“我是看不出你这文章的好坏,但我能看出你这篇文章言之有物,是真的可以为朝廷解决问题。”
周公一脸紧张:“这篇文章可以当做证据吗?”
“当然可以!”卫烆斩钉截铁地回答,“虽然留在巴州府城的原件被烧了,可每年考试之后,各地的考生答卷都会抄录一份后,拿到京城存放。巴州府城容易发生
火灾,京城那边存放考卷的地方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否则负责看管的官员轻则被砍头,重则全家被抄。这般重刑之下,负责保管考卷的官员每日上值时都精神紧张,唯恐出现丁点儿意外,怎可能出现火灾?”
巴州府城这次火灾也就是没有上报,否则当时的知府立刻就能被撸了官帽。
说到底还是天高皇帝远,这些人离京城远了,胆子才大了。
有了当时的考卷备份,又有了周公手稿,他将薛仁吒拉下马的可能几乎达到了百分百
别说只有原件说明不了什么,这世上奇人异事可多,那等懂得造假,懂得鉴别文物的人一眼就能从纸张与笔墨痕迹上辨出当初写下这篇文章的年份,到时再调出原件比对,还怕薛仁吒不认罪?
若是将证据交给四皇子,四皇子甚至可以靠着这个证据,直接断了太子的钱袋子!
谁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比卫烆想象中的更好
皇上在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立刻让人将周公参加乡试那年的考卷全部调出,本以为薛仁吒既然顶了周先密的成绩,那么考卷备份上两人的名字定然已经调换了才对,可等他们将薛仁吒的考卷调出后,竟发现考卷的内容仍旧是他当年写的那些。
皇帝看完当场气笑:“就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竟然还拿了第二名?竟然还让人顶了名次?”
四皇子神情微愣,赶紧开口请示,想要看一下那份考卷。
此事本就是四皇子揭发出来,皇帝自然不会阻止他查看证据。于是大手一挥,直接让身边的太监将考卷拿给四皇子查看。
“父皇,这份考卷不是周先密的。”四皇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同时将自己手上的试卷交给太监呈上,“这是卫烆从周先密那儿拿到手稿,据周先密所言,这份手稿与他当初参加考试的答卷的最后一道策问,足有分相似。可这一份答卷却与我手上这个策问完全不同,而且这份答卷上的策问使用辞藻华丽非常,细究起来却一片虚无,毫无可取之处,反倒是儿臣手中这个策问,不但写的言之有物,其中许多论点甚至放到殿试也可一骑绝尘,在众位考官眼里留下深刻印象。”
此话一出,原本就被吓得脸色惨白的薛仁吒,直接瘫坐在地上,怎么可能是这样?
薛仁吒想到当初那个滑不留手的巴州知府,整个人都懵了
这肯定是那个老狐狸给自己留的后手!
原本这事儿是两人合谋,可若是事发后查出考卷的内容与名字没有调换,那个老狐狸完全可以狡辩说自己是被薛仁吒威胁,到时候一查真相,那老狐狸就算同样会被皇上追责,却绝对不至于落得被抄家被砍头的下场,甚至子孙后代不得科考这一条都不一定会落到他头上。
大部分罪责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担!
薛仁吒抬头看着满脸冷肃的四皇子,又看了眼至今不曾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太子殿下,他知道,自己完了。
皇帝听了四皇子的话后却来了兴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四皇子呈上来的策问。
看完后,他当即拍案叫绝:“这文章若是出现在殿试,朕能当场给他一个状元!”
说完,皇帝忍不住瞪了薛仁吒一眼,满脸带煞
若是老四所说为真,这薛仁吒就是活生生断了一位本应是他大夏肱股之臣的前程,若这周先密真能做官,不说其他,就只是靠着这篇策问上的内容,他就能为大夏做出多少实事,给百姓谋多少福祉?
薛仁吒被皇帝看得心脏一跳,险些没直接晕过去。
皇帝再次瞪了薛仁吒一眼,而后将视线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身上,这段日子他本就对太子不满,此事一发生,他对太子的观感直线下降,就差一个,就能直接引爆他对太子的怒火。
太子对自己处境再清楚不过,感受到父皇的视线,心中同样将薛仁吒骂了无数遍。
只是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皇帝只能暂时压下对太子的不满。
看了策问,皇帝对周先密的答卷更加好奇了,只略一思索,便叫人将周先密的答卷找了出来。
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之前那话有夸张成分,但若是那个策问写得不好,皇上是绝对不可能将贸然说出这种话的,在场之人不禁对策问的内容
生出了几分好奇。
拿到答卷后,皇帝直接拿着两篇策问开始比对,然后……
皇帝暴怒:“薛仁吒你好大的胆子!”
这狗奴才,做出了这等瞒天过海之事,竟然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久的官儿。
薛仁吒再也承受不住,想到未来命运,竟直接晕了过去。
皇帝对这等罪臣贼子可没有好心,当即让人端来一盆冰水,对着他的脸就直接泼了过去。
哗啦
薛仁吒被冻醒了。
他也不敢狡辩,醒来后二话不说,直接开始磕头认罪:“罪臣自知落得任何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家中妻儿对此事并不知情,族人更是至今只当罪臣的功名是靠着真材实料考出来的,还望皇上大发慈悲,饶过他们一回。”
他话音刚落,四皇子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既然知道妻儿无辜,当初为何先是拿周先密的父母威胁,之后又直接打死了周先密的独子,让其断子绝孙?”说完,四皇子抬头看向皇帝,“父皇,儿臣以为这等恶人万万不可轻饶,否则实难平息天下文人之怒火。”
皇帝冷笑一声:“自然如此。这些年薛家受了薛仁吒多少好处,又岂是一句无辜就能说清?来啊,将薛仁吒拖入大牢,秋后问斩。龙禁尉听令,立刻去将薛仁吒家人关进大牢,将其家业抄没充公……”
至于薛家其他人?
薛仁吒所属那一支薛家分支自然逃脱不了罪罚,可薛家其余几房得了京中贾史王三家来信,当机立断将这一支逐出宗族,虽然仍免不了被罚金银等物,但到底将根本保留了下来。
不过三个多月,之前所有参与过薛仁吒顶替周先密名次的大小官员,以及之后被薛仁吒买通欺压周先密一家的大小官员全都被羁押回京,然后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每一个逃脱了的
就连那位本应靠着保留薛仁吒与周先密姓名而被从轻发落的前巴州知府,也因为周先密的策问写得实在太好,而被迁怒,仍旧被砍了头。
不过他最后留的那一手也不算完全没用,至少他已经考中了举人的儿子,就没有被剥夺功名。
消息传到巴州之后,周公夫妇高兴得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出门,竟发现卫烆带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站在自己面前,他赶紧起身,却被卫烆压回了床上:“周公不必多礼。之前大夫说了,您这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气血上涌,才会突然晕厥。只是年纪大了,到底受了些损伤,需要好好躺在床上养病。”
周公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太监,心里非常慌张。
那太监最擅察言观色,见状赶紧笑着开口:“周状元不必多礼,杂家这是来给您贺喜的。”
说完也不等周公起身,直接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等念完圣旨,周公整个人都是蒙的。
皇上不但为他讨回了公道,竟然还补偿了他一个状元的称号?
就算明知这个状元称号算不得什么,但周公却因此泪流满面:“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终于……哇……”
在这一刻,周公哭得像个孩子。
卫烆与那位公公都不曾嘲笑,反倒只觉得心酸难忍。
等周公哭完,公公才开口说起另一件事:“皇上非常喜欢您那片策问,出于惜才的想法,想要招你入朝为官,只是不知周公想法?”
若是周公再年轻个十岁,他也许就答应了。
可是……
周公摸了把自己的白发,苦涩地摇了摇头:“谢谢皇上好意,只是您也看到了,我这年纪……我还是留在巴州府养老吧。”
“可是您的儿女……”
周公愣了下,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抹笑:“虽然老天不公,让我一生蹉跎受屈,但也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未补偿于我。”
那公公一脸好奇,然后便听周公非常高兴地说道,“我去年认了一个义女,她心善,愿意照顾我们两个老人。说来也是巧了,这事儿我多年求助无门,因为以前的事儿也不敢去官府报官,还是托了我这义女的福,才能将此事传达给卫大人,进而上达天听。”
“义女?”
周公点头:“正是我这周公面馆真正的老板,傅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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