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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卫烆的话后,雍和帝的表情顿时迟疑起来
湖广一带的情况确实非常危急,从那些人传入京城的奏折来看,湖广一带的官场几乎已经算是被那些洋人用鸦、片把持住了,若是不尽快将当地的海外势力清除干净,也许鸦片这种东西还会顺着湖广一带的官员蔓延到全国各地,到时候整个大夏的朝廷都完了。
就算他这个当皇帝再清醒又有什么用?手下没有得用的人,也不过被人架空了所有权利,然后成为海外势力手里谋取利益的傀儡而已。
所以湖广一带的局势非常危急,而且在雍和帝看来,整个大夏几乎没有人比卫烆更适合被派去湖广处理相关事务,因为他在朝中的几个心腹当中,只有卫烆因为是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所以做事相当果断且下得去狠手,而不像是其他大臣一般,做起事情来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就算是顾学士,也因为他是文官出身,往往讲究人情而在一些小事儿上让雍和帝并不满意。
湖广如今的情况在雍和帝眼里,那是必须要下狠手惩治的。
可是金矿的事情同样重大
尽管之前雍和帝已经抄了不少贪官污吏的家,国库也确实暂时充盈起来,但雍和帝心里还有不少亟待颁布的政令,而这些政令的施行同样离不开银子。
但相比而言,还是湖光一带的官场更让雍和帝在意。
显然卫烆同样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在见到雍和帝的时候,直接请皇上安排过去保护金矿的人选。
雍和帝顿了顿,抬头看向卫烆:“明径觉得,朕应该拍谁去保护金矿?”
卫烆挑眉,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直接问自己的意见。
但见皇上表情认真,并非试探自己,而是真心实意地征求自己的意见,他思索须臾后说了个名字:“微臣认为,郭将军是个不错的人选。郭铜虽然从未真正上过战场,但本事武力过人,而且因为大喇喇的性子与手下士兵也处得不错,他手下的士兵都非常信服他。最关键的是,郭铜脑子虽然不大聪明,脾气也有些急躁,在上朝时总是被人激得口不择言,但其性子粗中有细,从未在大事上出过差错,而且郭家上下几代都是忠君之人,是个可以委以重任之人。”
雍和帝听完,脑海中不禁开始浮现郭铜的形象,许久后,不得不承认卫烆推荐的郭铜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他倒是还好说,关键是郭家之前好几代人,不管官职如何,是否得到皇帝重用等等,也从不曾掺和到夺嫡之中,是个真真正正地保皇派家族。虽然以前夺嫡的时候,郭家从未站在自己身边,可是也不曾站到他那些兄弟背后与自己敌对,反倒一心中立,只为父皇做事。甚至因为他一直都在为老百姓做实事,郭家对他观感不错,也在暗地为他提供过一些帮助。
雍和帝想到郭铜,心里也有了几分满意,不过也担心卫烆推荐郭铜是出于私心,忍不住开口问他:“明径与郭铜之间私交如何?”
卫烆笑道:“之前夫人的火锅店开业,微臣曾经请过几位同僚到店里吃饭,算是为火锅店造势。”
他并不担心皇上怀疑,因为他在雍和帝登上皇位之后,便铁了心的打算走孤臣这条路。之前参与进夺嫡之中,一来是因为他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身上天然就打上皇上的标签,就算不参与夺嫡,其他人也只会将他打成皇上一派,根本没办法独善其身;二来也是因为他当时刚回京不久,在朝中还没站稳脚跟,卫家更是只有自己一个顶梁柱,面对群狼环伺的境地,他只能选择投靠一位皇子,而四皇子便是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他已经位高权重,对更进一步也没有非常迫切的需求
以他之前在夺嫡之争中出的力,雍和帝不可能亏待了他,或早或晚,他都能坐到自己想要坐的位置,实在没必要再掺和进夺嫡之中。
既然不打算再参与到夺嫡之争,那么他也就没必要结党营私,反倒引来雍和帝的忌惮。
就算雍和帝生了怀疑想要调查,也只会查到他与郭铜之间除了平日上朝时,便只有那么一两次交集而已,实在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雍和帝见卫烆坦荡荡,又对他的性子非常了解,于是非常高兴地点了头:“既然如此,朕之后下令,就让郭铜接替你在金矿那边的位置吧。”
卫烆没有一点儿意见。
雍和帝又道:“对与四王八公的惩罚,你有什么意见?”
卫烆愣住,与之前不同,听到雍和帝的这个问题,他表情就变得非常为难了:“皇上,这事儿是顾学士在一路跟进,您拿这个问题问微臣,微臣不知就里,也没办法给您一个行之有效的建议。”
雍和帝轻笑一声:“你们啊……”
他之前也不过是突然想起来,所以才问了一句,听了卫烆的话后,也知道他将这事儿拿来问卫烆,对自己的另一位心腹来说恐怕是冒犯,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左膀右臂因此产生什么隔阂,所以说完就摇摇头,到底没有逼着卫烆一定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过他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只等顾学士将四位郡王的罪证呈上,他便要如四大家族一般,将人直接给抄了家。
但看在他们之前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开采,给朝廷留下了一个完整的金矿的份儿上,他也不会对他们下狠手的
作为罪臣,这些人的子孙三代都是不得参与科考的。如今他却愿意额外开恩,给这些人一个上进机会。
不过竟会能不能抓住,便与他这个皇帝没有关系了。
这般想着,雍和帝抬头看向卫烆,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等郭铜接受金矿之后,朕会立刻任命你为钦差大臣,并赐你一柄尚方宝剑,命你到湖广两省查清真相,若是遇到阻碍,杀无赦。等将所有罪臣证据确凿地收押之后,一并带到京城,朕倒是想要看看,这些吃着朝廷俸禄,却不将朝廷社稷放在心上的罪臣究竟长成什么样!”
卫烆领命,很快退下。
在宫门处,正好遇上得到皇上传召进宫的郭铜,他大概知道自己此次进京所谓何事。虽然还没有见到皇上,但郭铜心里已经大致猜到,皇上这次能想到并重用自己,恐怕与这位刚出来的定威侯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宫门处有太多闲杂人等,且皇上还在宫里等着,郭铜不好与卫烆多说,但仍冲着他感激地拱了拱手:“定威侯,等你下次回京,我请客,还请侯爷赏脸!”
卫烆回礼:“一定!”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而郭铜也掉头进了宫门。
回到定威侯府之后,卫烆立刻将自己马上要动身去湖广两省查清鸦、片流入大清,控制了那么多大臣豪绅的背后的阴谋和真相之事告诉了家人。
两位老人倒是没有什么表示,毕竟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卫烆在外行走。
两个孩子倒是有些不舍,却都不如傅里来的震惊:“你才刚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又要离开京城了?之前皇上不是将你派到去镇守金矿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虽说金矿所在的地方距离京城也很远,但比起湖广两省却要近太多了。
至少,卫烆之前镇守金矿的时候,每个月还能回到家中一次,可若是去了湖广两省,恐怕又得好几个月,甚至大半年才能回到京城了。
卫烆心中愧疚难安,明明之前他还像傅里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再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食言了:“这次事情闹得太大,皇上本来还想让我镇守金矿,但显然湖广两省的事儿更加危急,只是皇上之前抄了太多大臣的家,如今留下的官员大多是老实本分又或者是刚提拔起来的新人,老实本分倒是不容易犯错,但面对湖广两省那边的复杂情况,却也不一定镇得住场子,新人就算手段过人,但经验不足,反倒容易掉进其他人挖的坑里面。”
若这次只是寻常办差,就算掉进坑里面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大不了让人觉得新人经验不足办事不利,以后再难得到重用而已。
可这次却涉及到了毒、品,若是被坑了染上毒、瘾,恐怕……
“而我定威侯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大夏,大家同朝为官,也清楚皇上对我的信重,”卫烆笑了笑,“再者说,朝中做事儿如我一般不讲情面的到底是少数,所以皇上才会将我派去湖广两省。”
傅里看着卫烆,笑容无奈:“你到什么地方去办差又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而且听你所说,湖广两省之事涉及鸦片,许多当地官员都染上了毒、瘾,这确实是稍有不慎就可能危及到朝廷根基之事,皇上将你派去我虽然不舍却也万分支持,你何必衣服愧疚难安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我一点儿不懂事,只知道缠着你呢。”
若是其他事情,傅里恐怕还会生出些许的埋怨,毕竟这么长时间,她与卫烆的相处时间确实太短,让人完全没有已经结婚了实感,两人之间的关系反倒像是在谈异地恋一样
还是那种通信极困难的异地恋。
但傅里是从后世穿来的,知道鸦片的危害有多大,所以得知卫烆这次到湖广两省去是为了禁毒,自然不会埋怨。不但不埋怨,她反倒打心眼儿里希望卫烆能完美完成任务,最好能彻底让毒品从大夏的国土消失,以后百年再也不会出现。
卫烆失笑:“我倒是真希望你能缠着我呢。”
傅里笑笑,很快严肃了表情:“我对你到湖广两省去办差没有任何意见,但你什么时候去,会去多少时间,此行是否会遇到危险之类,你总得告诉我吧?”
卫烆点头,赶紧解释:“这次过去,皇上会任命我为钦差大臣,还会给我一把尚方宝剑,让我有先斩
后奏的权利。我又是武将,会带着自己的亲兵过去,危险倒是不大,只是担心那些人明的来不了就来阴的。不过我一向意志坚定,想来就算染上了毒、瘾,以后也能戒断,也没什么……”
“你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傅里意识到因为这个世界吸、毒的人还少,所以对毒品的危害了解得还不够深,她立刻收敛所有表情,满脸认真地看着卫烆,“卫烆你必须记住,绝对绝对不能去碰毒品,也许你认为京城中毒的那些人都是意志不坚定的老百姓,想着戒毒可能很容易,但你必须想想,湖广两省的官员难道就真的一个意志坚定的人都没有吗?在发现自己被毒品控制之后,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戒毒要摆脱那些人的控制吗?可是他们仍旧被人控制在了手里,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意志不坚定?”
卫烆顿住,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可以戒毒?”
“确实可以戒毒,但戒毒绝不是说戒就能戒的,若真那么容易,皇上都大张旗鼓地在邸报上说清楚了罂粟及鸦片的危害,为什么那些官员仍旧选择了隐瞒?”傅里认真地看着卫烆,“因为戒毒的过程非常痛苦,不但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若是真的染上了毒瘾,身体戒掉了,心理上却不一定能戒掉。”
戒毒最困难的地方,从来不是身体上的
毕竟就算那等心智软弱之人,在发现自己承受不住戒断反应给身体带来的痛苦时,旁人也能插手干预,要是狠得下心,直接将人捆起来,控制住对方的所有行动力,不是同样可以达到戒毒的目的?可真要是这么简单,这世上又哪儿会存在那么多因为吸毒家破人亡的人?
戒毒最可怕的是,心里上的瘾。心理上的瘾是戒不掉的,若是在戒毒之后再接触到毒品,将会极大的可能因为受不住诱惑而复吸,而一旦复吸,以后再想要戒毒便困难了。
卫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仍旧不觉得害怕,却也忍不住比之前担心更多。
甚至于,他开始担心之前那些被人陷害的大臣在私下尝试过戒毒,发现这样做太困难也太痛苦,转而选择了投靠对方……
若是这样,那原本的里应外合之局,就有可能变成孤立无援的局面。
任务的困难程度,也比之前大了无数倍。
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卫烆的担心的是,他这次过去很可能没办法在短时间完成任务,而若是时间一拉长,他一个人在湖广两省,外面的事儿他倒是能够应付,可是后宅若是没有一个坐镇的人,他恐怕还真就可能被人算计。
他抬头看向傅里,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想到傅里在京城的产业,却迟疑着开不了口
傅里之前确实说过要将京城这边的事情交割清楚,然后跟着他到外地任职,可那时在至少一年的时间基础上做下的决定。如今距离他从江南回来才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别说是京城这边的店铺了,就算是定威侯府里面的种种杂事,傅里恐怕都没有梳理清楚。
他顿了顿,开口说道:“小里,若是戒毒真有你说的这么困难,湖广两省的情况恐怕比之前预料的还要更加复杂和危险。我原本没打算让你跟着我一起过去,但现在……你先在京城这边处理店铺和家里的事情,若是两个月内我还没有传回好消息,恐怕就只能请你千里迢迢到到湖广两省来为我坐镇后方了。”
傅里挑眉:“为什么一定要等两个月后?我直接跟着你过去难道不行吗?”
卫烆先是一喜,旋即皱眉:“这么短的时间,京城里面的店铺你应当还没有交割清楚吧?皇上又催的急,我恐怕只能在京城里停留两三天便要走了,时间上如何来得及?”
傅里转头看向老太太:“府上的事儿大可请老太太做主啊,老太太之前管家多年,完全可以轻松上手,绝对不会出岔子。倒是京城里面的这些店铺……”
她想到蔡力与田大娘一家子,有些拿不住该将这么大的摊子交给谁。
傅里迟疑着看向卫烆:“以前在巴州府的时候,你曾经提起方家父子身上有一桩旧事需要调查清楚,之后却没了下文,你同我说说,那桩旧事是否已经调查清楚了?”
她对田大娘当然是百分百信任的,但对方家父子却没办法这样的信任,所以很多时候必须在蔡力与田大娘之间挑选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的时候,她都更加偏向蔡力。
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当初卫烆无意提起的,方家父子身上还牵扯了一桩旧案。
卫烆一愣:“方家父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了方家父子到底是谁,“你说的是方槐和方雨?他们之前确实牵扯到了一件事,但并不是什么大事,最后调查的结果也先是了,方家父子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反倒是田大娘的身份有些特殊之处,但对你也没什么害处,你完全可以如之前一般相信她。”
傅里皱眉,转头看向卫烆,眼里满是疑问。
但卫烆面对她的眼神却选择了躲避,而且没有回答她疑问的意思。
傅里愣了下,瞬间猜到,田大娘的身份恐怕和唐铭类似。
虽然傅里相信田大娘不会害她
毕竟这么多年,田大娘几乎是最清楚她身上异常的人了,但从皇上的种种表现来看,田大娘应该是没有将她身上的异常上报的。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不将京城里的店铺全部教到一个人的手上。
想了想,她开口:“我明日就将京城的铺子分作两半,一半交给蔡力负责,另一半则交给田大娘负责,两人一人负责一半,倒也能互相牵制,就算出了事儿也有个人可以商量,而且也有个缓冲的余地。”
卫烆对傅里的决定一向支持,听完只是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位老人虽然不舍得让夫妻二人一起离开,但也知道此去凶险,两人一起过去也算有个照应,不至于被人算计了,于是只能点头答应。
两个孩子表情不舍,甚至提出想要和傅里他们一起到湖广两省办差,却被卫烆以两人年纪太小,还没有自保之力,若是过去只会拖他们的后腿,让两人在办事之余还要花精力看顾他们为由果断拒绝了。
不到两天的时间,傅里就将京城的事情全部交割清楚,然后就开始收拾自己与卫烆的行李。
第四天,皇上直接下旨,封卫烆为钦差大臣,让他去湖广两省查清鸦片之事。
两人的行李已经收拾好,各种事情也交代清楚,于是次日便带着安排好的人手与行李等来到码头,然后走水路,不到两个月便来到了湖州府。
中途路过福州府的时候,傅里与卫烆商量之后,直接在当地买下了数十号签了死契的下人,然后直接将人带到了卫烆在湖广两省办差的府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码头上下来的时候,那些前来迎接的官员见到两人身后的下人,一部分人脸都绿了。
因为卫烆这次来到湖广两省,摆明了在调查清楚与海外势力勾结之人后,肯定会将人严惩,所以在场之人一个个忧心忡忡的,尽管在面对卫烆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容,眼底却满是忧虑
因为知道皇上这次惩治这些犯案之人的决心非常足,所以京城官员就算知道了卫烆是这次的钦差,也完全没想着将他的身份告诉湖广两省的官员。因为不确定那些与自己有牵扯的官员是否无辜,所以在一开始便直接与人划开界限,就算等以后发现对方就是皇上这次想要惩治的人,也不会再牵连到自己身上。
雍和帝登基不到两年,便裁撤抄家了难以计数的官吏,其雷霆手段早已将朝中文武百官吓到,所有人对其都是又敬又怕,根本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错。
如今雍和帝明摆着要清算湖广两省的官员,他们又不是疯了,还要给这些注定没什么好下场的官员通传消息。万一日后被查出来,皇上误会他们与之是同伙可怎么办?
所以湖广两省的官员虽然知道会有钦差大臣过来,却从来没想过被派来人的竟然会是声名赫赫的定威侯。
定威侯?
只要听过他名声的人,就没有不害怕的
虽然每次下令抄家的都是雍和帝,可最后带着人去抄家的却基本全是卫烆。
何况卫烆以前还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手中人命无数,一身血腥气,让人看着就心生胆寒,完全不敢与之作对。
不过卫烆刚来,这些官员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都没打算付诸行动,而是决定看看卫烆之后究竟会怎么做,然后再顺势调整自己的站队。
卫烆也不知道湖广两省的官员到底有多少染了毒瘾,所以见到这些人的时候,倒没有直接走人,而是选择留下来寒暄片刻,让这些人的精神不要太过紧绷。
傅里这次将冬夏和冬春一起带了过来,因为是女眷,便落在了最后,等卫烆与其他官员寒暄,有了初步印象之后,他这才与这些官员告辞,然后与傅里去了这段时间在当地的住处。
许是为了讨好卫烆,当地官员为两人准备的住处相当大,若只论大小的话,甚至可以与京城的定威侯府相提并论了。当然,里面的各种装修与摆设等,与定威侯府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毕竟这些官员之前又不知道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究竟是谁,所以在装点宅邸的时候也不敢用那些出格的摆件儿,免得被人说越了规制身份。
夫妻二人进门的时候,宅子里已经有不少下人在忙活了,如今见到傅里身后带着的几十号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傅里笑了笑,直接抬手对所有人说道:
“你们之前是在哪儿干活的,如今便回哪儿去吧,我们在路上的已经买了不少下人,完全足以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将你们留在府上也实在没什么用。”
这些被当地官员安排过来的下人虽然有不少是特意安插的探子,但同样也有不少是家世清白之人。
可对初来乍到的卫烆夫妻来说,这些人不管目前是否是其他人安插在府上的钉子,傅里完全不了解的,他们在当地的身份与各种人脉都是可能被人利用的点,而只要他们身上有着可以被利用的地方,以后就有背叛他们的可能。
若是换个手段圆滑一点儿的,为了粉饰太平,也许就将这些下人全都收进府中了,至于以后会不会重用,那就看傅里自己的选择了。
但傅里在现代看过无数的与影视剧,最是清楚那些被人轻视的小人物能造成多大的后果。
她不愿意为了一点点根本就没有用处的面上的太平,就将自己与卫烆两人置于危险之中。就算被人说做事简单粗暴没手段,她也要将所有的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
傅里之前在福州府停下,决定买那么多下人的时候,卫烆其实也不太理解她的做法
在半道上买下这么多的下人,虽然福州府距离湖州已经非常近了,但这段路上为这些下人多出来的花用,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多出来的路费等,都是一大笔钱。何况在卫烆看来,他们到了湖州之后,不要当地官员给他们送来的下人,转而去找当地的牙郎牙婆等另买一些下人也就行了,不但花钱少,最关键的是事儿少不麻烦。
但他对后宅不了解,于是也就不插手,确定傅里这样做是真的有自己的理由之后,他便很干脆地同意了傅里的安排。
所以才有了这几十号人的存在。
可是……
之前那些下人里面看起来地位最高的那一个站出来,表情相当茫然:“可是太太,我们都是知府大人让人到牙行新买的下人,已经没有了主家。您就是让我们回去,我们也不知道该回到哪儿去啊。”
新买的?
卫烆转头看向傅里:“若是如此,我们不如直接将人留下吧?”
反正这宅子也大,留下几十号人也不会显得拥挤。就算里面有探子,大不了将人打发到不重要的岗位上做活儿,让他们接触不到他们夫妻二人居住的主院儿也就够了。
傅里白了卫烆一眼:“他们说自己是新买的,你就信了?就算他们真的是才被人从牙行买回来的,他们在被卖到牙行之前究竟是在哪家做活,你又怎么知道?甚至于,那个所谓的牙行背后究竟站着哪方势力,你又如何知道?你不想着防备也就算了,难道还正打算将人留下啊。”
卫烆笑笑:“我倒不是相信了他的话,只是他们既然这样说了,显然是不会听话回去的,我们又不知道他们原来是谁家的人,又或者府上的下人各有主人,他们自己不回去,我们难道还能直接将人赶出去?”
傅里转头看这些下人,表情不太好看:“我看那些大人就是不怀好意,这一个个的倒是把人给送到我们府上了,卖身契却还攥在自己手上,若是他们拿卖身契威胁这些下人为他们办事儿,这些连命都被人抓在手上的下人难道还能反抗?”
卫烆像是终于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表情也微微沉了几分:“没有卖身契?”
“自然是没有的。”
“那看来这些人确实不怀好意,我以后查案的时候,也不必顾忌大家同朝为官的身份了。”
卫烆话音刚落,之前开口说没有去处的下人就慌了神。
然而他又只是个下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着急地看着两人,简直恨不得给两人磕头认错。
傅里与卫烆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轻嗤一声
两人原本还想着,那位给他们夫妻安排了这么大一栋宅子的知府大人,应该不至于蠢到真的不将卖身契给他们才是,谁知道……他还真就那么蠢?
或者……
傅里看向卫烆,想到之前分别的时候,那位知府大人向卫烆发出的邀请:“说来知府大人他们今晚好像为你准备一场接风宴,你过去的时候记得问问知府大人,这些人的卖身契究竟在谁手上。若是没有卖身契的话,你回来后便直接将这些人送到知府大人的府上,反正人宅子是知府大人置办下来的,这些下人应该也是知府大人拿银子买下的,就算不是,将人送到知府大人手上,他也更清楚到底该将人送到谁的手上。”
卫烆见傅里狡黠的模样,不禁失笑:“若是我到宴会上,有人将这些下人的卖身契交给我了呢?难道夫人准备将人留下?”
听着卫烆的问话,那些之前就在府中待着的下人们纷纷支棱起耳朵,想要听傅里的回答
不过打个照面而已,这些擅长看人眼色的下人已然明白,这后宅做主的人是钦差大人的夫人,若是夫人坐下了决定,钦差大人就算不同意,最后也只会选择妥协。
傅里笑了笑:“有了卖身契就更好办了,我们甚至不必惊动了知府大人,大可以直接将人全部卖给牙行,到时候的得来的银子直接送还给知府大人,若是知府不收,那边让人将这些银子拿去布施又或者送去养生堂、慈幼院一类的地方做善事,岂不是更好?”
卫烆眼角余光注意到府上的下人被傅里这话吓得面无血色,一个个摇摇欲坠,险些没直接笑出声来。
不过他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头应下:“既然夫人这样说,我今日过去便问问知府这些人到底有无卖身契,他对这些下人的去处又有什么章程吧。”
傅里点头,然后让冬夏带着之前在福州府买下的下人下去干活儿去了,冬春则留在自己身边。
至于那些一早就出现在这栋宅邸的下人?同样被冬夏带走了,不过直接被安置到了下人偏房,还特意派了几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在偏房外守着,绝对不让这些人离开自己的住处半步。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傅里顿时笑出了声:“你刚才竟然配合我说出那样的话来,也不怕那些话传出去,让人以为你是个惧内的。”
卫烆半点儿不在意:“惧内就惧内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里摇头失笑:“只怕如此一来,那些大人的夫人们恐怕要将我当做香饽饽了。”
卫烆一顿:“是我疏忽了……”
傅里在京城的时候因为有自己的事业要忙,而他这个做丈夫的身份又高,所以她平日是极少出去参加宴会的,甚至于,府上除了两位老人的生日,更是一次宴会也没有举办过。
卫烆很清楚,傅里对这些完全没用的交际根本不感兴趣。
“这有什么?”傅里摆手,“我离开京城之前忙得昏天暗地,不就是为了跟着你到这边来,为你坐镇大后方?若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我这次也没必要跟着你过来了。”
卫烆笑笑:“我只是担心那些人太聒噪。”
“以我的身份,那些人巴结担心还不够,怎么敢得罪我?”傅里浑不在意地摇头,“只要我表示不愿意参加宴会之类,他们难道还能逼着我参加?”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这次跟着卫烆过来的真正目的,所以这些夫人的宴会恐怕还真就不能拉下。
毕竟毒、品上瘾这种症状又不分男女老幼,那些大臣都已经染上了,难道后宅这些平日根本没什么事儿的姑娘夫人们还能避免?
要知道,毒品“减肥”呢。
而大夏的审美,正好是以瘦为美。
谁知道这些夫人姑娘们会用鸦片罂粟这些害人的东西来做什么?她若是能在参加宴会的时候查到点儿东西,也算不虚此行了。
两人商量好以后的行动方针后,卫烆很快洗漱一番,去参加了当地官员为他举办的接风洗尘宴,而傅里则留在家里分配自己从福州府带回来的这些下人的职位。
傅里原本想着,卫烆今天去参加宴会,怎么也得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才能回来,谁知道他才去不久,天都还没有黑透呢,卫烆便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傅里刚吃完晚膳,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卫烆面色黑沉,整个人的气势更是吓人:“因为我也是到了举办宴会的地方才知道,他们为我安排的接风洗尘宴,竟然是在烟柳之地。”
这下别说是卫烆了,就连傅里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卫烆见傅里生气了,反倒高兴起来:“没事儿,我到地方见到人后,趁机发作了一通,连门都没进就离开了。不仅如此,我还将那些下人的卖身契给拿到了。那知府挺有趣,见到我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卖身契交给我,还明说了人送到府上了就是我们的人,不管我们之后怎么安排都随我的意。”
傅里愣了下,旋即皱眉:“他这是承认了府上有他安排的人?为什么这样做?有恃无恐,觉得我们不敢将人卖了?”
卫烆轻笑,眼神暗沉:“谁知道呢。”
“那我们怎么做?”傅里有些迟疑起来,“真要按照之前的打算,直接将人卖了?”
傅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家待着,若是将这些人留在府上,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被这些人抓到了机会咬上一口,他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但因为知府这突然的举动,她却有些迟疑起来。
此事事关重大,她对官场到底不如卫烆了解,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卫烆想清楚后却干脆点头:“就按照原来的想法,直接卖掉。不过我会让人盯着你买人的牙行,然后看看这些下人最后都流去了什么地方。”
傅里点头:“只能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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